“这样么?”
墨沉域拿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不给白浔倒了杯茶,“我还不知道,原来白先生和白清书,是这样的关系。”
“是啊!”
白浔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墨沉域,“我说了我这次来见墨先生,是带了诚意来的。”
男人微笑着让身后的秘书拿出一份资料来。
“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让墨先生改变主意,让白幽幽从里面出来。”
墨沉域皱眉,接过那份文件。
打开。
里面是一套房子的资料。
这套房子位于地中海附近的一个小岛上。
四面环海,是个不错的度假别墅。
价格倒也不便宜。
墨沉域挑了眉,“白先生拿着个来给我,是什么意思?”
“墨先生不要误会。”
白浔淡淡地笑了笑,“我当然不会用一套房子来收买您。”
“您墨先生的身家,想要这样的房子,根本用不着我来送。”
“买房子对您来说稀松平常,但是买房子这种事,对白清书来说……就很奇怪了。”
墨沉域微微地皱了眉,“什么意思?”
“白清书别人不了解他,我是最了解他的,他这个人,从来不买房子。”
“他这个人自负,很少买房,也很少买车,他相信他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只要有了闲钱,都会去投资。”
“他更不会到这种风景宜人的海岛上买别墅度假。”
“因为他从来都不度假,不休息。”
“自从他回到我们白家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从我和我的女儿白幽幽手里,将白家的资产夺到手里。”
“但是呢……”
白浔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但是一个多月前,他忽然在地中海这边买了这样一套房子。”
“在买这套房子之前,他从未看过相关的房子,也没有咨询过相关的公司。”
“那么,他为什么要买这套房子呢?”
墨沉域眯了眯眸子,等着白浔的下文。
“我去查过了。”
白浔优雅地将茶杯放下,“这套房子,是澹台家的前小姐,澹台清璇曾经咨询过,看过的。”
墨沉域握住茶杯的手微微地一顿。
白清书……澹台清璇……
“墨先生是个聪明人,您应该知道,澹台清璇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前,让白清书买这套房子吧?”
“因为这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上,除了度假之外……还可以躲藏。”
墨沉域淡淡地挑了唇,将这份资料放到身后的白管家的手里,“多谢白先生。”
“白小姐的事情,我愿意出面帮忙解决。”
说完,男人掏出手机,随意地拨了个号码。
“撤诉,让警察放人吧。”
电话挂断之后,墨沉域看了白浔一眼,“白先生应该还没吃饭,不如在这里吃?”
“不了。”
白浔连忙摆了摆手,“我给白清书那边放了烟雾弹,飞机提前了一个小时到。”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机场假装刚下飞机了。”
说完,白浔带着秘书转身离开。
“先生。”
站在墨沉域身后,白管家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用一个澹台清璇让白清书买房子的消息,就把白幽幽换出来了,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墨沉域摇了摇头,“你不懂。”
一个多月前的时间……
刚好是澹台清璇帮助墨东泽逃走的时间。
她急着让白清书在海岛上买了一套房子,八成是想要将某些人藏起来。
用墨东泽的藏身之处来换白幽幽不在看守所里受苦。
这笔生意,也算是他和白浔各取所需。
苏小柠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墨沉域。
原来……在外面的人面前,墨沉域是这个样子的。
冷漠,沉稳,淡然……
刚刚,在墨沉域和那个男人聊天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男性的魅力,让苏小柠的心脏都忍不住地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虽然她不懂他们在谈什么说什么。
但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和他冷静的态度,足以让苏小柠的心脏为他狂跳。
太……太帅了啊……
比韩剧里面的男主角还要帅,比小说里面的总裁还要霸道!
墨沉域正背对着苏小柠在低声地给白管家安排什么。
莫名地,他感觉到身后有一抹热烈的视线在追随。
简单地跟白管家交代了几句之后,他转过头,刚好对上苏小柠那双写满了崇拜的双眼。
四目相对,一个错愕,一个热烈。
然后,一个满是笑意,一个慌忙逃窜。
墨沉域无奈地笑了笑,抬腿走到苏小柠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
苏小柠别过脸去,不敢和他对视。
从墨沉域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遍布的红晕。
男人轻笑了一声,动作优雅地从茶几的果盘里面拿了一颗草莓递到她眼前,“吃么?”
苏小柠抿唇,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草莓接过来,吃了下去。
墨沉域看着她那张和草莓一样红的脸,淡淡地笑了笑,又递了一颗草莓过去。
草莓凉凉的,酸酸甜甜的口感,让苏小柠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苏小柠抿唇看了墨沉域一眼,“我刚刚听到你说澹台家……”
“这个澹台家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听到他们话里面的意思是,她是澹台家的人?
墨沉域点了点头,“有关系。”
“你爸爸,叫做澹台北城。”
苏小柠哦了一声,“那我爸爸现在在哪?”
“他知道我失忆了么?”
“我要不要去和他见一面啊?”
墨沉域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失忆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他吧。”
“前几天欧洲那边传来消息,你爸爸和人喝酒喝到胃出血,为了怕你担心,没有告诉你。”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了。”
“老人家身体不太好,如果被他知道了你失忆了,肯定又会心急火燎地赶过来……”
“怕他吃不消。”
苏小柠茫然地点了点头,觉得墨沉域说的有道理。
“那老公。”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不让我爸爸来看我,我去看他总可以吧?”
“你是紫皇宫的老板!?”
一旁站着的唐一涵震惊地看着顾紫瑶,“紫皇宫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嗯。”
顾紫瑶温柔地给苏小柠在伤口处用创可贴包扎上,“不过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给我准备的,和墨先生这种白手起家的,差远了。”
苏小柠皱眉,她有些迟钝的神经敏锐地觉察到,顾紫瑶口中的这个“墨先生”,指的就是她老公墨沉域。
但,墨沉域白手起家?
她老公不是一个没有事业没有亲人管的无业人员么?
带着同样疑惑的,还有唐一涵。
“白手起家的墨先生?”
“是啊。”
顾紫瑶仍旧不紧不慢地给苏小柠整理衣领,“就是太太的先生啊。”
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半地捂住了嘴巴,“难不成太太您不知道墨先生的真实身份?”
苏小柠一头雾水,“什么真实身份。”
顾紫瑶更震惊了,“那太太,您知道墨先生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么?”
苏小柠皱眉,“他十三岁开始看不见,直到现在。”
顾紫瑶愣了一瞬,而后笑了。
她动作优雅地给苏小柠倒了杯茶,“原来太太对先生的了解,是这么肤浅的。”
唐一涵瞪她,“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顾紫瑶笑得温和儒雅,带着几分轻蔑,带着几分自得,“我只是觉得有意思。”
“原来最了解墨先生的女人,是我呢。”
言罢,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缓步地走到落地窗户前看着外面夜色下的车水马龙,“我没什么想和墨太太说的了,墨太太没事的话,可以先走了。”
唐一涵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直接拉起苏小柠起身,“阴阳怪气的,我们走!”
在两个少女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紫瑶又冷冷地开了口,“今晚的事情,我建议墨太太还是不要告诉墨先生为好。”
“墨先生的脾气墨太太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了,你的同学都要遭殃。”
苏小柠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唐一涵直接拉着离开了。
“那女人简直脑子有病!”
坐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唐一涵一直愤愤不平,“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她是最了解墨沉域的女人。”
“你是墨沉域他老婆,最了解他的应该是你!”
苏小柠靠在车窗边,耳边一直不停地回响着刚刚顾紫瑶说过的话。
“难不成太太您不知道墨先生的真实身份?”
“那太太,您知道墨先生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么?”
“原来太太对先生的了解,是这么肤浅的。”
虽然她从不自认为是最了解墨沉域的那个人,也觉得她会慢慢地了解他。
但今晚,在了解墨沉域这方面,她被那个叫做顾紫瑶的女人,无情地嘲笑了。
她有些无力。
到底是那个顾紫瑶在故弄玄虚,还是她真的对墨沉域,一知半解?
身边的唐一涵还在喋喋不休。
“一涵。”
苏小柠深呼了一口气,“这件事以后不要提起了。”
唐一涵怔了怔,“为什么?”
“不为什么。”
苏小柠闭上眼睛,“你就当我善良,不想让墨沉域继续对付全班的其他同学吧。”
唐一涵抿唇,她知道苏小柠的心底肯定还有别的心结。
可她也不敢下包票,那个顾紫瑶是不是在撒谎。
墨沉域那个男人,是个谜。
很快,车子就到了学校。
苏小柠和唐一涵进了图书馆。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灯光忽明忽暗。
苏小柠推开自习室的门。
自习室里面,眼睛上蒙着黑绸的男人正坐在她平时自习的位置,手里还捏着她的手机。
他身边,老周恭恭敬敬地站着,不言已经趴在她的书桌上睡着了。
她离开时自习室还是很热闹的。
如今,只剩下了这三个人在。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男人抬起头来,“去哪了?”
苏小柠怔了怔,而后笑了笑,“和同学们一起唱歌吃饭去了。”
“唱歌吃饭,连手机都不带?”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宠溺的意味,“害我以为你出事了。”
今晚的谈判八点钟开始,八点半的时候,不言报告说,他去了个卫生间,出来了苏小柠就已经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一边加快谈判进度,一边派人四处寻找。
没多久,顾紫瑶报告说,苏小柠和她的同班同学在紫皇宫吃饭。
所以他这才放下心来,到自习室等她回来。
“我能出什么事。”
苏小柠笑笑,走到他身边,动作麻利地将书本收进书包里,然后将书包背起来,“我们回家吧。”
墨沉域淡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今晚玩得开心么?”
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创可贴上,墨沉域黑绸下的目光顿了顿,装作无意地将手放到她的脖子上,触碰到了创可贴的边缘,“这里怎么了?”
苏小柠一怔,而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和大家一起玩,不小心蹭到了。”
说完,她刚想转身,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地,“老公,你平时是没有**脖子的习惯的?”
为什么她今天脖子受伤了,他就刚好第一时间摸得到?
墨沉域抬手将不言拍醒,“我记得,你身上的哪一寸,我都喜欢摸。”
苏小柠:“……”
唐一涵:“……”
但墨沉域的话,说服不了苏小柠。
她依然记得之前顾紫瑶说的,“您知道墨先生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么?”
如果她只是想简单地表达墨沉域的眼睛看不见,是不会这么问的。
“走了。”
见少女发呆,墨沉域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想像以往那样地,坐着轮椅抱着她下楼。
苏小柠坚定地,决绝地,从他的怀里出来了。
“这样不方便。”
苏小柠深呼了一口气,“你又看不见。”
她今晚很不对劲。
墨沉域拧了眉,没有说话。
老周在一旁开始打圆场,“太太,以前先生也是看不见,但每次抱着你的时候,都没有出过事啊。”
苏小柠抿唇,对啊。
以前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但是一个瞎子,一手抱着她,一手摇着轮椅,却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呢。
众人闻言脸色皆都一变,赶紧跟着云舟走到了外面。
只见院子大门口内侧的积雪已经被云舟给扫开了,露出下面大片的冰凌,而冰凌里面夹杂着殷红的鲜血。
季循急走上来检查了检查积雪的厚度,沉声说道,“从这些的积雪厚度来看,这冰凌在暴风雪开始后两个小时才形成,距离我们赶过来,也不过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那也就是说,我们在山谷里遭受到袭击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谭锴面色铁青,沉声说道,“如果……如果这血是这老护林人的,那我们的线索,恐怕就断了……”
说着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胸口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生生压碎!
林羽脸色晦暗,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一旁的百里突然猛地转过身,快步走进了屋内,将几名俘虏从屋内拽了出来,几脚踢跪到了地上,冷声喝道,“说,你们把这老护林人弄到哪里去了?!”
几名俘虏跪在地上,低着头皆都没有说话。
虽然他们四个的手脚都没有被绑住,但是他们一个也不敢跑,因为他们刚才在山谷里跑过,知道以他们的能力根本逃不了!
百里立马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抵在左边一名鹰钩鼻男子的脖子上冷声质问道,“你先来,说!”
鹰钩鼻咕咚咽了口唾沫,紧张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百里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手中的刀刃一闪,鹰钩鼻的左耳朵立马飞落到了雪地里。
“啊!”
鹰钩鼻立马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捂自己的伤口。
但是百里眼疾手快,一脚踩住鹰钩鼻的小腿,左手一把抓住鹰钩鼻的手,用力一扭,然后手里的刀刃贴到鹰钩鼻的手腕上,冷声说道,“如果你再不说,我就在你的手腕上开上一刀,然后把你丢在雪地里,让你缓慢感受生命从自己体内流逝的感觉……”
听到他这话,鹰钩鼻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就连其他三个俘虏也同样吓得身子发抖,脊背发寒。
他们知道,在这种气温之下,一旦动脉破裂,血液的流逝会很缓慢,死亡的过程也会很缓慢,他们会充分的体会到生命流逝的绝望感!
这种感觉,比一刀杀了他们痛苦的多,也可怕的多!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接到的指令就是去山岭上埋伏你们,并不知道,护林站这里的事情……”
鹰钩鼻声音颤抖的说道。
“还嘴硬!”
百里冷冷的说道,接着手腕一抖,手上的刀刃立马在鹰钩鼻的手腕上挑了一下,一股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紧接着百里一脚飞踹而出,将鹰钩鼻踹飞到了前面的雪地里,雪白的积雪上立马洒满了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林羽神色一变,想要出声阻止,不过为时已晚,他立马将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啊!啊!”
鹰钩鼻死死握着自己喷血的手腕,面色惨白,颤声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确实不知道有关护林站的事情,肯定是其他同伴被派过来执行这边的任务,我们并不知情……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你什么时候说实话了,我什么时候就救你!”
百里冷冷的说道,接着走到鹰钩鼻身前,俯下身子,抓过鹰钩鼻的左脚,在鹰钩鼻的脚后跟上立马也割了一刀,直接将鹰钩鼻的跟腱割断,鲜血顿时汩汩而出。
“啊——!”
鹰钩鼻绝望的凄厉大叫,挺着身子绝望的大声嘶吼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真的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说实话?!”
百里冷哼一声,接着再次抓过鹰钩鼻的右脚,迅速一刀,将鹰钩鼻的右脚跟腱割断,鲜血喷溅。
“啊!我没有撒谎……求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鹰钩鼻用力的挣扎着,鲜血反倒流的越来越快,很快,他的脸便已经惨白一片,双眼中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四肢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了下来,仿佛被缓缓冰封住的鱼儿,最后四肢僵硬的躺在了雪地里,大睁着双眼和嘴巴,胸口的起伏越来越缓,嘴中的热气也越来越淡。
百里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的表情,转头冲林羽说道,“看来,他确实没有撒谎!”
谭锴和季循等人听到百里这话顿时感觉心头一阵恶寒,原来,百里故意用鹰钩鼻一条人命来试探这些俘虏到底有没有撒谎!
他们丝毫不同情死去的鹰钩鼻,只是对百里狠辣无情的手段感到惊骇。
其他三个俘虏更是吓得都要尿出来了,脸色煞白,惊声道,“你们问什么我们都说,全都说,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水东伟听到这话颇有些意外的瞧了袁赫一眼,似乎没想到袁赫竟然会替林羽说话。
“当真是蛇鼠一窝!”
张佑安沉着脸扫了袁赫一眼,冷声道,“楚大少正躺在病房里面生死未卜呢,你们这边就已经护起短来了!”
楚锡联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脸颊上的肌肉都不由跳了跳,愠怒道:“袁赫,你别以为你们机构性质特殊,被上面照顾,就天不怕地不怕,告诉你,我们楚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哎呀,两位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袁赫急忙说道,“我是想听完何家荣的辩解之后,好针对他的行为进行严惩!如果这件事真是他无事生非,傲慢狂妄,那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水东伟听到袁赫这话神情微微一变,瞬间听出了袁赫话中的意思,急忙点头附和道,“不错,如果这件事真是由何家荣而起,那我们一定不会包庇他!”
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严惩林羽,但是也点明了,前提是这件事真如张佑安所言,全都是林羽的责任。
以他们两人对林羽的了解,林羽不像是这么莽撞跋扈的人,所以他们两人才一直坚持要将事情查明白后再做决定。
“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楚锡联沉声道。
就在这时,走廊中突然传来一声沉喝,“我孙儿在哪儿呢?!”
走廊内众人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脸色皆都不由一变,齐齐转头望去,只见从走廊尽头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老爷子。
楚老爷子身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头上花白一片,分不清是白发还是雪花,脸色冷峻肃穆,隐隐带着一股怒气,一手住着拐棍,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他身后跟着楚家的一众亲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数十人,皆都神情冷厉,浩浩荡荡的跟在老爷子身后。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一家人正等着楚锡联父子回家后去饭店吃团圆饭,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楚云玺受伤的消息!
一家子的年,算是彻底毁了!
水东伟和袁赫两人看到楚老爷子之后,顿时面色一白,心里叫苦不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这件事楚家真的惊动了老爷子。
而且楚老爷子身后这一大帮子家人,同样也是非富即贵,根本惹不起。
“爸!”
楚锡联见到父亲之后急忙快步迎了上去,装模作样的急声道,“这大雪天,您怎么真的出来了……还把一大家子人都带来了,这年还怎么过?!”
“我孙子都被人打了,还过个屁!”
楚老爷子手里的拐棍重重在地上砸了一下,怒声道,“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年谁他妈都别想过安生!”
走廊旁的水东伟、袁赫以及一众医生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没敢吭声。
水东伟和袁赫知道,楚老爷子这话其实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我孙子怎么样了?!”
楚老爷子走到病房跟前,一边焦急的朝屋子望着,一边急声问道。
屋子里的副院长听到这话顿时神色一苦,弓着身子急忙走了出来,看到气势威严的楚老爷子,话都说不出来了,颤声道,“楚大少他……他……”
“给老子说实话!”
楚老爷子瞪大了眼睛怒声呵斥道。
“他还……还处于昏迷状态中……”
副院长说着伸手擦了把头上的汗。
楚老爷子听到这话猛地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但是整张脸瞬间涨红一片,身子微微颤抖,紧紧捏着手里的拐棍,用力的在地上杵了几杵。
副院长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推了推眼镜,颤声道,“不过您老也别太过担心……从……从片子来看,楚大少头部伤势并……”
“头部的伤势肯定轻不了吧!”
楚锡联沉声打断了他,冷声道,“否则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醒过来?还是说,你们太过无能?!”
副院长被他呵斥的话都不敢说了,低着头惊恐不已。
“那何家荣下手可是真狠啊!”
张佑安立马出声帮腔道,“而且云玺明明就没惹着他,他就无事生非,欺辱云玺,饶是云玺一再忍让,他还是不依不饶,竟然将云玺伤成了这样……这次昏迷过后,就算醒来,只怕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啊……”
他越说越悲痛,甚至到最后已经泫然欲泣,像极了一位心疼晚辈的慈爱叔父。
听到他这话,一旁的楚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精芒四射,手中的拐棍近乎要将地上的石砖碾碎。
林羽有些纳闷的将窦老手中的文件接过来,细致的看了一遍,见是一篇振兴中医的倡议书,神色顿时变的郑重了起来,等他看到最后一页的手签联合署名后,内心不由猛然一震。
只见这份署名的名单里,全都是中医界响当当的人物。
除了窦老在内的几位御医国手,还有京城中医药大学的校长海敬义,苏南的脉诊大师寿小青,滇西黄家医圈传人黄新儒,以及鲁北的药王王绍琴,等等。
林羽看着这些名字心惊不已,能把这些人的亲笔签名都凑齐,着实是不易,足以可见窦老在华夏中医圈的人脉和影响力。
林羽仔细扫了一眼名单,发现没有万士龄的名字,不由纳闷道:“窦老,怎么没有千植堂万老的名字。”
窦老冷哼一声,说道:“什么万老?老匹夫吧!把他这种人加进来,只会把中医界搞臭!”
林羽笑了笑,有些敬佩的看了窦老一眼,看来窦老也看不惯万士龄的所作所为啊。
“今天我就打算把这个递到卫生部去,你签上字吧,小何。”窦老笑呵呵的说道。
“我签?!”
林羽猛然一怔,满脸的诧异,受宠若惊道:“窦老,您说笑了,我怎么敢啊。”
这上面的都是鼎鼎大名的名医大拿,什么时候轮的着他这个无名小辈签名了。
“怎么就不敢了,你就是太自谦了,不谈年纪,单论医术,你完全有资格在这上面签字,签吧!”窦老坚持道。
林羽还想说什么,窦老摆摆手,示意他别推辞了。
林羽这才无奈的拿过笔,在最后署名一页的页尾添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可以了。”窦老满眼放光的说道,“如果这份倡议书能够审批下来,那中医可能将会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时期啊!”
这么多年来,卫生部出台的政策只扶持西医,财政拨款也向来是偏袒西医,中医医生的福利待遇极其一般,这无疑加剧了中医行业的萎靡。
所以窦老等中医名家便自发的联合起来,签署了一篇倡议书,提出了几条扶持中医、振兴中医的切实可行的建议,希望呈送卫生部后,能够得到重视。
林羽很赞同窦老的话,他刚才也看过了倡议书里的内容,发现每条都鞭辟入里,倘若真能通过的话,那当真是给萎靡的华夏中医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林羽签完名字后,窦老便拿着急匆匆的走了,直接赶去了卫生部,找到了吕孝锦的秘书,将倡议书递给了她,嘱咐她一定要亲手交给吕孝锦。
等吕孝锦开完会后,秘书便进办公室将倡议书递给了他。
“中医?”
吕孝锦嗤笑了一声,随后随手翻了翻倡议书的内容,淡淡道:“振兴中医,简直是天方夜谭,就凭你们几个老头子吗?!”
吕孝锦是西医出身,对中医抱有很大的成见,在他看来,中医很虚无,流于表面,不像医术,更像是一种文化,文化治病,本来就是可笑!
“何家荣?”
窦老等人的名字吕孝锦都有印象,毕竟都是中医界的中流砥柱,也是他唯一认可的几位中医医师,看到何家荣的名字,他不由有些意外,印象中似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他仔细的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原来是上次跟窦老在京大一院给他夫人治病的那个年轻人!
他顿时忍不住嗤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中医界是凋零成什么样了啊,竟然找一个无名小卒来滥竽充数。”
说完他把倡议书往桌上的一叠文档里一丢,冲秘书喊道:“来,这些文件都没用了,把这些文件都丢到文件粉碎机里粉碎了吧。”
“是。”
秘书赶紧跑过来抱起文件,去往了粉碎间。
“先生,再这么下去咱俩就累死了!”
一上午忙碌完之后,吃饭的间隙厉振生一边吃着饭一边冲林羽抱怨着。
这段时间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给他忙的头都晕了。
“别急,我正在物色人选呢。”林羽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体壮如牛的厉大哥,也有嫌累的时候,又不是医馆没病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了。
“这么巧,吃饭呢,何少校!”
这时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身着黑色皮衣的女子迈步走了进来。
“韩冰?不对,韩上校!”
林羽立马起身,啪的打了一个敬礼,笑道,“长官好!”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吧。”
韩冰难得的笑了笑,接着扫了眼医馆,说道:“行啊,这么快就搞到了这么大一家医馆,不愧是我们军情处的人!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来京城了,但是一直在外地执行任务,没有回来,今天刚回来,便直接赶了过来。”
“多谢韩长官还记得下属!”林羽打趣的说道,突然发现韩冰的脸色不太对,纳闷道:“你气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算是吧,其实今天上门主要是来请你帮忙的。”韩冰如实说道,“你这有什么好的药,能让伤口加快愈合的,或者说,具有极好的止痛作用也行。”
“怎么了?你受伤了?”林羽神情顿时认真了起来。
韩冰点点头,说道:“已经处理过了,但是我想要让它能快点愈合,或者说把疼痛止住,因为我过几天还要出去执行一个任务。”
“应该没问题,我先看看伤口吧。”林羽点头应道。
“啊?”
韩冰微微一怔,接着面色不由泛起一阵潮红,低声道:“还……还要看伤口啊?”
林羽不由笑了笑,“韩大长官,古往今来,哪个大夫能不看伤口就能给病人只要啊,伤口创伤面积,是否有炎症,有没有化脓,这些都要看过后才知道的啊。”
林羽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比较私密的部位?!”
韩冰没答话,低下头,脸上更红了。
“这个……我要是随便给你开点药,我也不敢保证效果到底如何啊……我这也没个女医生……”
林羽顿时也有些为难的支吾道。
“先生,您害羞什么啊,您不常说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病人吗?”厉振生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心里偷乐不已,没想到韩冰这块寒冰也有这么羞赧的时候,就得让我们先生好好治治你!
“对,厉振生说的对!”
韩冰咬了咬牙,接着指了指内间,说道:“我们去里面看吧。”
林羽点点头,请她进了一间比较宽敞的内间,随后锁上门,拉好窗帘。
韩冰终归是个军人,做事果决迅速,二话没说,直接把外套、保暖背心和里面缠着的绷带全部解开,将一切坦诚的暴露在了林羽面前。
林羽吓得一怔,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望着韩冰火爆的身材忍不住心头怦怦直跳,这好像是江颜之后,他第二个看到身体的女人。
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庄重无比,因为此时韩冰在他眼里是个病人,他一眼便注意到了韩冰左胸上方的伤口,只见伤口用纱布包着,殷着深红的血迹,应该是贯穿伤。
不过很快林羽就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情,因为他发现韩冰的腹部、肋侧、肩头,竟然有着四五处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些伤疤覆盖在一个女孩子完美光滑的身体上,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宛如精致的玉璧磕碰出了诸多瑕疵。
“你身上……”林羽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知道这些伤疤代表的必然是蚀骨钻心的疼痛。
“作为一个军人,这不很正常吗,我后背上的更多。”韩冰淡淡的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她的笑容里却闪过一丝难掩的苦涩。
“我能帮你全部治好。”林羽面色顿时凝重起来,郑重道,“可以让你的肌肤回复曾经的光嫩细滑。”
“真的?!”
韩冰脸上顿时布满了亮光,眼中满是惊喜。
虽然她嘴上不在乎,但是哪个女人不爱美呢?这种狰狞的伤疤,对她内心而言,也是一种心理压力,每次洗澡的时候,她都不敢去触碰。
林羽笑着点了点头,急忙走到韩冰身旁,将她伤口处的纱布揭下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处枪伤,应该有三四天了,既然这么包扎,应该是没伤到骨头。
韩冰低着头脸上微微泛红,饶是她这种铁血军人,被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自己的隐密部位,也难免有些难为情。
不过林羽倒是一脸的坦然,观察完后说道:“披上衣服,等我一会儿。”
出了内间,林羽便去了药房,挑选了几味药材研磨、碾制,领取了几味药材熬制,随后制成了药糊之类的东西,接着又掺了一些芦荟,让药糊变得凉滑一些。
回到内间后林羽便直接将药糊敷抹到了韩冰的伤口上,韩冰眉头微微一皱,但是随后立马舒展开了,颇有些惊讶,发现这些药糊抹在伤口上,竟然丝毫不痛,而且还感觉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你这里面放了什么?怎么一点都不疼呢?”韩冰无比的惊讶。
“放的止痛的药材啊。”林羽冲她眨巴眨巴眼,“这可是个奇效秘方,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而且这个药除了有止痛止血的疗效,还有快速生肌的疗效,也能治愈你的疤痕,我都帮你抹抹吧。”
随后他不等韩冰回答,便在她身上的伤口上抹起了药糊。
韩冰感觉林羽温热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脸更加红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急忙说道:“你在京城得罪的大人物对你下手了,前段时间跟我们军情处提了意见,让我们革除你的身份,因为军情处一直就没有挂职这一说。”
“哦?那太好了,快把我革职了吧。”林羽兴冲冲的说道,他本来就不想进军情处,还盘算着要怎么退出来呢,这下可好了。
韩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道:“小何!作为长官我必须说你几句了啊,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呢!”
“你倒是上进,还得我给你治伤。”
“你!”
韩冰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反正我们处长已经驳回了他的意见,说你这个人,军情处要定了!”
“唉,也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啊。”林羽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起身道,“好了,过一个小时,你这个伤口应该能愈合的差不多了。”
“一个小时,你吹牛吧?”
“吹不吹一会儿就知道了,我劝你先去吃点饭,要不然一会儿得饿。”
林羽转身洗了洗手。
韩冰把衣服穿好后,跟着林羽去外面吃了会儿饭,顺便互相聊了聊近况。
等吃完饭,也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起身进了内间。
厉振生一见顿时急了,急忙道:“喂,先生,你们这刚出来呢,过分了吧?我不好跟江颜交代啊……”
林羽和韩冰进屋后,韩冰利落的把衣服脱了下来,脸也不红了,反正都被林羽看过了,也无所谓了。
等她脱下衣服来之后,用毛巾把身上的药泥擦干净,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原本血糊糊的伤口竟然已经整个的愈合上了!而且身上其他几处的伤痕已经变得浅淡无比,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了!
“我的天!何家荣,你是神仙吧?!”韩冰又惊又喜,换做其他女人,早就兴奋的惊声尖叫了。
“怎么样,长官,这次任务我完成的您还满意?”林羽笑道,“跟你说了是奇效秘方,不过因为时间太仓促,效果不算太好,你回去自己再抹一次吧,疤痕应该就没有了。”
“何少校,你跟我们军方合作吧!如果有了这种灵药,那将大大降低我军的伤亡程度!提高我军的战斗力!”
韩冰满脸兴奋的跑过来抓住林羽的手,都没意识到自己还没穿衣服。
“军方?你们军方也制药?!”
“军工企业听说过吧?!”韩冰兴冲冲的说道,“如果你跟军方合作,那你就是军方的人了!以后京城谁想动你,都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DNA比对!。。。。
苏南见爷爷终于动了怒气,心中冷冷一笑,对于苏越光这个家伙,他已经彻底恶心到底了,不给些教训,让这小子清醒一下,都忘记到底谁才是老苏家的嫡系长孙?!
“那个王乐这几天都在京城吧,让他来见见我。”苏镇东说道。22ff.com
苏南一愣,谨慎的反对道:“爷爷,现在见面应该有些不方便,如今可是暴风雨来的前夕,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咱们呢!”
见孙子这么一说,苏镇东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好吧,至于这件事就先不要和云平提,我们从长计议。”
旋即,继续道:“穆老头亲自点头认可王乐和他的孙女儿走到一块?”
苏南点头道:“不错,今天王乐递烟的时候,雨风还笑说穆爷爷对王乐是青睐有加,因为王乐递的烟只有像您和穆爷爷这样的身份才能抽得到。”
如果此时王乐在现场的话,一定会大吼道:“小爷以后打死都不会乱散劳什子的特供烟了!”因为前有水庆的常胜军他们,如今又有苏南这些人都从特供烟上做文章,虽然苏南揣测的对象发生错误,但这也太令人蛋疼。
“你把王乐的家庭背景说一遍。”这时苏镇东要仔细揣摩王乐身上的每一条信息,因为这可是关乎苏家血脉传承的大事儿,目前自己这一脉人丁单薄是苏家最大的软肋,如果多一位男丁,那可是举足轻重之事,他不得不小心确认。
苏南说道:“孙儿之所以很确定王乐就是苏家的种,其中他的成长环境是一个很重要因素,因为他没有父母,从小在肥城儿童福利院长大,而且最近还查到,那家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就是乐坊县人。”
一直不说话的苏云剑脸色一变,道:“小蝶也是乐坊人,当时小蝶离开京城一年后,我们才知道她已经去世,那么有没有可能小蝶在离京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后来生下孩子临终托孤给那位陈院长?”
苏镇东脸色一黯,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当年小儿子和那个女人的事,虽然他没有反对,但是老伴儿在强力反对的时候,自己却在旁观,最终酿成悲剧,小儿子差点被穆正南给一枪嘣了,也因此让苏穆两家从那以后渐行渐远。
苏南对上一辈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最关心王乐到底是不是苏家的种?
突然,就见苏南眼睛一亮道:“我们可以从王乐那儿拿到头发或是血液,然后和小叔的做dna比对,等结果一出,那就真相大白了。”
苏云剑一手拍到沙发上,道:“不错,之前咱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成了灯下黑,如果用dna比对,到时候一目了然,就不必再苦恼这些事情。”
“云剑,趁着王乐如今还在京城,找一位信得过的人马上就去他的住处,找些他的头发送回京城。”
这时苏镇东很是果断的决定道,因为他晓得这事儿得尽快弄出个结果,才能为后面的布局做好准备。
“我明天一早就回肥城安排这件事情。”苏云剑想也不想的答应道。
“看来明天我得去找老战友下几手棋,想来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跟他交过手喽。”
这时苏镇东离开沙发站起,一边转身往楼梯走去,一边笑着感叹道。
苏云剑不禁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实在不堪回首
第二天早上,王乐起床的时候,萧远方已经早起去上班,等洗嗽好后,宁碧芝已经满脸笑容的坐在餐桌前等他吃早饭。
“小乐,赶紧过来趁热吃。”宁碧芝亲热的招呼道,自己这个干儿子为她圆了一个做母亲的梦,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而王乐让她心想事成。
王乐坐到餐桌前,先是将一杯牛奶喝光,随即就开始大吃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桌子上的早点都被一扫而光,就见他笑着道:“老妈,以后这些家务事让其他人做吧,这身子可不能劳累喽。”
宁碧芝笑着说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今天早饭都是吴妈他们给做的。”
话音刚落,就见王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见是穆熙妍打过来的,赶忙接起来,还不待王乐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穆熙妍哼了声,调侃着道:“哟,王大少又在京城耍威风啦,昨天半夜里我的电话都被打爆,全是你在地下格斗场捞走苏越光和刘全安一千万的事情。”
王乐不好意思看了宁碧芝一眼后,就离开客厅进到自己的卧房,才一脸赔罪的说道:“老婆,饶我这一次,我错了。”
电话那头的穆熙妍笑着道:“我就这么可怕?”
王乐忙不迭的对着电话点头答道:“老公我也就在外人面前威风,回到老婆你的身边就是一条温驯的马子狗啊!”
电话的穆熙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彻底破功,没好气的说道:“好啦,你又没做错,我也没生气,不要紧张,哼,敢欺负小虎,老公,我命令你,狠狠的打苏越光和刘全安俩人的脸,尤其是那个刘全安,这都已经是第二次坏了规矩,老公你要狠狠教训他才行。”
王乐想也不想的答应道:“老婆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到时候我一定会狠狠教训刘全安,他不是很有钱嘛,到时候一定让他大出血!”
旋即,继续笑着问道:“老婆你要不要回京督军?”
“你办事我放心。”电话里穆熙妍嘻嘻一笑,打趣着回答道。
随即穆熙妍又叮嘱道:“你回京记得去看望一下爷爷。”
“我正要去看望老爷子,你就打电话过来叮嘱这件事,看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王乐哈哈笑着说道。
“就你贫嘴,不说了,我还得开会,你在京城办完事赶紧回来,京城是非太多,别又惹祸。”穆熙妍笑道。
王乐嘿嘿一笑对着电话里的穆熙妍说道:“是不是老婆你太想我了,让我早点回去?”
穆熙妍都懒的搭理王乐,直接抛下一句赶紧回来就挂断了电话,王乐只能哈哈一笑,自乐了。
...
厉振生昂起头睥睨着这帮人,语气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讥讽,心头却是畅快不已。
对于在场的这十几张面庞,厉振生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两三年来,厉振生见过他们不知道多少次,都是这一带的住户,回生堂的常客。
这些人相比较牛峰和老张头儿,强不了多少,以前这些人来找林羽治病的时候一口一个“何神医”的叫着,一声声的“感谢”说着,但是在林羽经历过口服液事件之后,这些人照样开始反目,纷纷质疑林羽售卖的中药的安全性,甚至开始拉帮结派的联合起来一起抵制回生堂的药!
因为厉振生就是负责抓药的,所以对这一切记的极为清晰,对于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态度。
众人听到厉振生这话顿时面色微微一变,显得极为的尴尬,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者说,没有脸开口。
厉振生昂着头扫了他们一眼,有些讥讽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过来也是想让我们家先生帮你们医治家里因为注射中药注射液引起不良反应的病人吧?!”
众人闻言神色一振,急忙点了点头,躬着身子,满脸期待的望着厉振生。
“那你们来错地方了!”
厉振生昂着头冲众人爽快的咧嘴一笑,说道,“十分抱歉,我们这里已经再也不是医馆,改成糖果店了,我们先生同样再也不是医生,他的中医医师资格证已经被吊销了,所以帮不了你们了,诸位请回吧!”
众人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眼中带着满满的惊慌。
“小厉,我们知道我们没脸来求何先生,可是……可是……我们的家人危在旦夕……”
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站出来语气哀求的冲厉振生说道,眼泪几乎都快要掉出来了,哽咽道,“所以我们才厚着脸皮来恳求何先生,求你让我们见他一面吧……”
“是啊,小厉,我们也知道自己不是东西,可是我们是真的知错了,我们想诚心的跟何先生道个歉!”
“让我们见一眼何先生吧!”
“只要何先生肯帮我们医治家人,花多少钱我们也愿意给!”
其他人立马也跟着齐声附和了起来,叫嚷着想见林羽。
“你们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
厉振生沉声喝道,“这不是道不道歉,给不给钱的事儿,我们先生已经没有给人治病的资格了,他再帮人治病,那就是犯法,就因为这个,卫生总部的人都来警告过他了,当时他救那小女孩的时候,就差点被抓走,所以你们放过我们家先生吧,回去吧!”
“不行,我们一定要见到何先生,一定要听他亲口对我们说!”
“对,小厉你是故意骗我们的吧,我们知道我们做的不对,可你也不能骗我们啊!”
“我们要见何先生,只要何先生能够消气,我们可以任由何先生打骂!”
一帮人显然以为厉振生在故意编谎话欺骗他们,好几个人作势还要往医馆里挤。
“哎呀,谁骗你们了,那天那么多人来闹事,都看着呢!”
厉振生颇有些无奈,赶紧伸出手拦住了要往里走的人。
就在此时,门外又来了一小队人,足足有七八个,也是附近的居民,进来之后弄清楚情况之后,立马便跟着众人一起叫嚷了起来,坚持要见林羽。
“厉大哥,不用拦了!”
这时内间的林羽和李千珝走了出来,因为内间的门虚掩着,所以刚才张老头儿和这帮人街坊邻居来的时候,林羽就已经听到动静了,知道他们是来求自己治病的,所以也没出来,想让厉振生打发掉他们,但是见此时厉振生打发不掉这帮人,他便只好亲自现身。
“何先生!您出来了,救命啊!”
“何先生,我们错了,您帮帮我们吧!”
“何先生,求您了,您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一帮人顿时齐声冲林羽叫嚷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恳切和哀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千珝眯眼看着这帮人,拧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诸位安静一下!”
林羽急忙冲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安静,沉声说道,“请听我说!”
一帮人闻言这才安静了下来。
“诸位,刚才你们跟厉大哥只见的对话我全部都听到了,厉大哥说的没错,我的医师资格证已经被吊销了,我跟大家一样,都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已然不是什么医生,所以,我也没法再给你们医治!”
林羽面色坦然的冲众人说道,“为了不耽误你们家里人的病情,我们建议你们赶紧带着你们家人转去更好的医院,只有这样才能救他们,而不是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既然他不会出手帮牛峰,自然也不会出手帮这些人,更何况,他所言并不虚假。
“何先生,您还在生我们的气?我知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
人群中一个少妇顿时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这是我们的报应啊,但是该死的是我,不是我孩子啊,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您救了他,我把自己的命赔给您!”
“是啊,何先生,我们的家人是无辜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好多人甚至都哭了起来。
“我们的家属现在就在医院,可是医院说救不了他们!”
“现在满京城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都满了,我们就是想送,也没地方送啊!”
“听说您那天救好了一个同样情况的小女孩,您一定有办法医治他们,求求您帮帮忙吧!我们给您磕头了!”
“是啊,我们给您磕头了!”
说话间这些人立马哗啦哗啦的朝着林羽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给林羽认起了错,他们也是在得知林羽医治好过一个同样症状的小女孩,所以才组团赶过来的。
“快起,快请起!”
林羽伸手双手,神色慌张的示意这些人站起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跪在他面前呢,连大人带小孩,足足有二十多人。
“何先生,您不答应救治我们的家人,我们就不起来!”
“对,您不答应,我们就跪在这儿!”
一帮人的信心甚为坚决,语气坚定的说道。
“哎呦我靠,你们这是道德绑架是吧?!”
李千珝见状面色一沉,冷声喝道,“你们用的着家荣的时候,就又是下跪又是叩拜,用不着了,就一起怀疑家荣,并且落井下石的大加诋毁、咒骂,我问你们,你们把家荣当成什么了?!夜壶吗?!”
众人听到李千珝这话顿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没敢说话,满脸的愧色。
“就是,我们家先生中医医师资格证,为什么被吊销,还不是因为你们!”
厉振生也站出来冷声说道,“换而言之,害死你们家人的,是你们自己!”
一帮人头低的更厉害,没人敢出声,他们知道,厉振生这话说的对。
“算了,厉大哥!”
林羽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诸位,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趁着你们的家人病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赶紧去找别的医生帮忙医治吧,京城地大,华夏广袤,不只我一个医生,请回吧!”
一帮人听到林羽这话,再次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股厚重的绝望。
“家荣!”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快速的从医馆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一众病人后不由一怔。
林羽心头微颤,双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要知道,这至刚纯体的习练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不是光有心诀和功法就能够习练成功的,首先需要习练之人具有得天独厚、万里挑一的身体素质,另外还需要海量的名贵药材以及极其罕有的天材地宝
所以当初他见了服部之后才不相信服部已经练就了往生圣体
哪怕直到现在,他也仍然不相信东洋会有人能够练成往生圣体
但是现在,相武生却携带着往生圣体,真真切切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刚才他也是亲手试探过的,相武生的往生圣体绝对没有丝毫问题
他刚才刺出的那一刀因为角度和姿势的原因,虽然无法使出全力,但是所用出的力道也已极大
没成想最终也不过是割破了相武生的一点皮肉而已,根本无法真正伤害到相武生
可见,剑道宗师盟不只剽窃了大部分“至刚纯体”的口诀,自己鼓捣出了一套相对完整的习练功法,而且还想办法弄到了所需的名贵药材和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
不过想想也是,再难弄到的东西,一旦以举国之力供养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一切都和林羽一开始所猜测的一样,东洋和剑道宗师盟当初将相武生雪藏起来,就是为了将相武生培养为武力超群的“秘密武器”
而且此时已经练就往生圣体的相武生,比传说中的还要强大的多
想到这里,林羽的心中没有生出丝毫的惧意,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发自肺腑的笑意
相武生看到林羽脸上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愣,颇有些惊诧,甚至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一闷,蹙着眉头瞪大了眼睛冷声冲林羽质问道,“你笑什么你难道不怕吗我的身体,现在,跟你的身体一样,刀枪不入你在我面前,将没有,任何优势”
他早已知道林羽练成了炎夏版的“往生圣体”,同样可以做到刀枪不入,所以林羽才会如此的强大,如此的战无不胜
但是,现在他相武生同样也拥有了这样的“钢筋铁骨”
林羽唯一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接下来他们之间比拼的,将是真正的实力,而论实力,他认为自己绝对在林羽之上
所以,此时林羽应该感到恐惧
而不是笑
这让相武生极为恼怒
“不错,你和我虽然都练就了至刚纯体,但是不同的是,你的境界不过是小成,而我,早已经步入了中成”
林羽淡淡的说道,“所以,你跟我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相武生虽然练就了往生圣体,但是林羽仍旧能够用匕首伤到他的皮肉,也就意味着,相武生的往生圣体,不过仅仅停留在小成阶层罢了,留着他还差着远呢
从小成到中成,所需要的难度,可是几何倍数增长
相武生眉头紧蹙,面如寒霜,他虽然听不懂林羽所说的“小成”和“中成”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能够感觉到林羽眼中浓浓的鄙夷
像极了一个大学生在鄙视一个小学生
“不过对于你们的国家和民族而言,能够在你三十多岁的年纪帮助你练就你们所谓的往生圣体,说明你们国家和剑道宗师盟也是倾尽了心血同样,他们在你身上也倾注了极大的希望”
林羽眯着眼继续说道,“但是,越珍贵的东西毁灭了就越让人心碎,所以,如果我解决了你,对于剑道宗师盟和东洋而言,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将敌人的心血毁灭给敌人看,才是最残忍的报复
所以,林羽此时才会如此开心
剑道宗师盟不是用相武生这个秘密武器来除掉他嘛,那他就让相武生有来无回
“霍先生,你不只,诡计多端,而且还,大话连篇”
相武生双眼一眯,眼中寒光爆射,握着武士刀的手也猛然一紧,冷声说道,“不过,我不怪你,因为这将是你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声音”
话音一落,相武生脚下一蹬,身子宛如闪电般骤射而出,裹挟着万钧之力朝着林羽冲了上去。
林羽神色平淡,眼中精光一闪,浑身上下也猛然间迸发出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身子骤然启动,宛如一把锋芒无双的利剑,朝着相武生凌厉的刺了过去。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相武生手中所持的武士刀远远长于林羽手中所握的匕首,所以单单从武器上来说,相武生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不过林羽面色淡然,丝毫不以为意,虽然他对于兵器的接触并不多,但是见解却并不浅显,他知道,相武生的武士刀虽然长,具有极大的优势,但前提是建立在距离适中的基础下,如果他贴近相武生之后跟他打,那相武生手中武士刀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相武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在林羽冲过来之后,未让林羽靠前,手中的武士刀猛然往前一刺,同时手腕陡然一抖。
嗡
一声闷响宛如波浪般四氲而散,便见相武生手中的武士刀刀尖瞬间抖出了一片刺眼的刀花,无数道刀影直刺林羽的脸、颈、胸、腹,道道刀影都似虚,却道道刀影又似实
而且相武生所划出的刀影跟方才小胡子使出的刀影截然不同
他的出招快若闪电,柔中带巧,巧中蕴刚,宛如毒蛇吐信,看似温和,却一击致命
一旁的奎木狼看到相武生这又快又诡异的招式,脸色陡然大变,虽然他能够精巧的判断出小胡子刚才的刀影,但一时间却无法辨别出相武生这一丛刀花的虚实
而且相武生的角度和时机也都选的非常好,他这一刀刺出去之后,林羽恰巧也冲到了跟前,受惯性的影响,林羽根本不可能躲开他这一刀
然而林羽压根也没想躲,只见林羽冲到跟前之后右手直接猛地探出,直接抓向相武生抖出的刀花
“宗主”
一旁的奎木狼见状面色大惊,要知道,林羽这一举动,无异于是将自己的手伸进了绞肉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