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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360直播

“我在家里,谁能欺负我啊。”江颜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啊?”林羽眉头紧蹙。

“没事。”江颜说着禁不住眼中再次浮起一层泪水。

“哎呀,颜姐,你急死我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羽心急如焚,知道江颜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自己印象中,她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老丈人出车祸的时候呢。

至于被开除这件事,她也不至于哭啊,再说,要哭的话,离开医院的时候就哭了。

“家荣,我可能……再也当不了医生了。”

江颜抬头望向林羽,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往下落。

“谁说的?不就是被人民医院开除了吗,清海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院,我们再找别的。”

林羽心疼不已,一边说一边轻轻用手替江颜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江颜看到林羽担心的样子,吸了吸鼻子,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波动,拉着他进了屋,随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林羽,“藏狄安把二组失败的手术强行加在了我身上,在清海市人民医院官网和卫生局官网都做了通报,而且链接也都发到了清海市各个医院和医疗圈子,以后肯定再也没有医院敢用我了。”

江颜为了不让林羽伤心,说这话的时候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情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你个藏狄安!”

林羽翻看着官网上的新闻和各个聊天群里的消息,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他知道从医治病对江颜意味着什么,这是她从小的梦想,也是她唯一用以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啊!

而现在藏狄安这个混蛋故意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分明是想要彻底断送江颜的医生生涯!

他三番五次的忍让这个人渣,想息事宁人,没想到这个人渣竟然变本加厉,真拿他何家荣当软柿子了?!

找死!

林羽用力的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就往外走。

“家荣,你要做什么!”

江颜看到林羽样子,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起身拉住了他。

“干什么?我去废了他!”

林羽满目赤红的嚷道,如果藏狄安这么对他,他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但是藏狄安竟然敢这么对江颜?那就是在玩火!

“你要是这么打了他,是犯法的啊!”江颜赶紧抱住了他。

“犯法怎么了,就允许他犯法?!就允许他随便栽赃别人?!”林羽怒气冲冲的说道,伸手去掰江颜的手,“颜姐,你放开我,我要让他看看我何家荣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家荣!我求你了!”

江颜从身后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林羽,不让他走,她知道此时林羽正处于盛怒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这一走,还不知道会出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家荣,怎么回事啊,你们俩吵吵什么啊?”

李素琴和江敬仁也都穿着睡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林羽和江颜这样不由一愣。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家荣,颜儿刚丢了工作,心情不好,你应该让着她啊,怎么能跟她吵呢!”李素琴皱着眉头不悦道。

林羽脸上忽晴忽暗,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教训藏狄安,见江敬仁和李素琴满脸的惊慌,心里顿时柔软下来,不想他们担惊受怕,极力把怒气压了下来,冲老丈人和丈母娘强挤了个笑容,说道:“对不起,爸妈,我错了。”

“行了,别吵了,快回去睡觉吧。”江敬仁赶紧冲他们摆摆手。

“爸妈,你们回去吧,我们没吵架!”江颜冷声冲父母说了一声,接着砰的关上了门。

“臭丫头,才懒得管你!”

李素琴气的呸了一声,拽着江敬仁就进了屋,气呼呼的说道:“看到没,这丫头片子白眼狼,我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是跟自己的男人好,我就说了家荣两句,她还不高兴了。”

“你这不活该嘛,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你非得跟着添乱。”江敬仁揶揄了她一句。

老两口刚才都睡着了,所以没听清林羽和江颜嚷嚷的什么,只当他们俩吵架了。

“我不出去了,那你也不能哭了!”林羽叹了口气,轻轻哄了江颜一声。

江颜很听话的点点头,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高傲冷艳的样子,宛如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冲林羽点点头,小声道:“你也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我已经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不想再失去我爱……在乎的人。”

林羽听到她提到“爱”字,心头猛地一跳,急忙道:“爱,颜姐,你说了爱就要坚持到底,是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我爱你个头,我讨厌你还来不及呢!”江颜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林羽低头一看,见江颜刚才为了拦住自己,竟然赤脚踩在了地上,便转身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放到地上,示意江颜坐在床上,说道:“快,我帮你洗洗脚,再不洗就脏成猪蹄子了。”

江颜气的踢了他一脚,冷哼一声,坐到了床上,将两只白玉般精致的脚放到了洗脚盆里。

林羽握着她两只柔嫩的脚摩挲了起来,心里忍不住感叹,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脚,顿时爱不释手,洗个脚硬生生洗了半个多小时。

江颜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林羽,心里荡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

现金的何家荣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她都觉得这不是何家荣了。

可是不管他是谁,他都是自己的丈夫,都是自己这辈子愿意生死相随的男人。

“好了!”

林羽帮江颜把脚擦干净,随后忍不住噘嘴在她白嫩的脚心亲了一口。

“变态!”

江颜脚心一痒,瘫软在了床上,满面绯红。

林羽把洗脚水倒掉后便走到厨房给秦朗打了个电话,冷声道:“秦大哥,清海市人民医院新任院长藏狄安,明天中午之前,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没问题,先生。”秦朗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

林羽洗完澡后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江颜的被窝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道:“颜姐,我替你想好了,要不你去我医馆帮忙吧,正好芊芊自己也忙不过来。”

“你那是中医馆,我怎么能帮的上忙啊,我不去。”江颜拒绝道。

“那就等以后我自己建个医院,请你当院长。”林羽笑嘻嘻道。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江颜翻了个白眼,这个混蛋,净吹牛。

“要我说你就在家老老实实的歇着行了,忙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歇歇了,或者可以出去旅旅游啊什么的,多好。”林羽语气间颇有些艳羡。

“那我不赚钱了,没工作了,你不嫌弃我啊。”江颜语气埋怨的说道。

“怎么会呢。”林羽抓过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满目柔情,无比认真道:“以前都是你养我,现在是时候轮到我养你了,颜姐,其实我从没想过大富大贵,也从未奢求过出人头地,我所期望的,只是能够跟家人跟自己心爱的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当然,他说的这个心爱的人不只指江颜,还有叶清眉。

或许这是璞玉浑金,不慕名利的林羽仅有的一丝贪心了吧。

江颜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林羽,突然将头往前一凑,温热湿润的双唇顿时贴到了林羽的嘴上。

林羽身子猛地一颤,只感觉血往头上涌,原来江颜的唇是如此的香甜。

这是江颜第一次吻他,也是他和江颜的第一次接吻。

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突然,突然到他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结束了。

“颜姐,再来个吧!”

江颜的唇一离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走了。

“想得美!睡觉!”江颜满脸羞赧,啪的关上了灯。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谢长风便给藏狄安打去了电话,“喂,藏院长啊,是我,谢长风。”

“哎呀,谢书记啊,有何指示啊?”藏狄安笑呵呵的说道,心头却冷笑连连,猜到谢长风指定还是为江颜的事情来的。

该不会是兴师问罪来了吧,毕竟他昨晚上那一手,可是几乎毁了江颜的前程啊。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谢长风竟然是来求情的,“藏院长,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还是关于江颜的事情,虽然她工作上出现了一些过失,但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我希望咱医院能再次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再回来干一段时间试试。”

“哎呀,谢书记,可不敢啊,这一试,可能就试出人命来了啊。”藏狄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谢长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你个藏狄安,着实不识抬举啊,自己都这么说了,竟然还不给面子,语气颇有些不悦道:“藏院长,至于医疗事故的事情是不是江颜的主责,我相信你心里最清楚吧,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说不定以后你还要有用到人家小何的时候。”

“谢书记,真是劳您费心了,竟然这么替我们医院考虑,您放心,我可不跟老祁在这那会似得,连个小毛病都治不了,动不动就找外人帮忙,我一定好好的提高我们医院医生的水平,绝不找那些阿猫阿狗来医院瞎搅合!”

藏狄安呵呵笑着,话里锋芒毕露。

在他眼里,林羽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好,好,好!”谢长风一连说了三个好,咬牙忍着内心的怒气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清海市人民医院带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说完谢长风直接按掉了电话,啪的一拍桌子,怒声道:“不就是背靠京城的大家族吗,狗仗人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哎呀,何家荣啊,你最大的一条大腿也帮不上你的忙,我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另一边,藏狄安往椅子一靠,悠悠的说道。

“院长!”

这时中医科的项老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藏狄安皱了皱眉头。

项老急忙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诊室来了一个病情严重的病人,是重度寒痹症,以我们医院的水平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如果请回生堂的何医生来用烧山火加以灸治,肯定……”

“住嘴!”

藏狄安啪的一拍桌子,满面怒色,他刚跟谢长风夸下海口说不用何家荣帮忙,结果项老就跑过来了,这不是直接往他脸上扇巴掌嘛!

何自钦话音一落,周围的众人也立马面色一变,聚精会神的望着何庆武,全都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医生说通过检查结果,能够看出来,割伤自臻的匕首上带着一种慢性毒药!”

何庆武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拐杖,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这个一生戎马、浴血奋战的老人,头一次说话的时候内心如此沉痛。

“慢性毒药?!”

何自钦一听这话急忙说道,“中了毒那把毒素弄清楚,研究出毒药,解了不就行了吗?”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毒,不是我们国内……”

何庆武说到这里猛地顿住,接着转头看了眼一旁的中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方便把具体的说出来,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反正就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根本无……无药可解……”

他这话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竟然闷闷的,眼眶也有些泛涩。

“无药可解?!”

何自钦闻言面色猛然一变,急忙道:“爸,不会的,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够研究出解毒的法子来的!”

虽然何自钦跟二弟两个人之间多有不和,而且也嫉妒父母偏袒老二,但是他知道老二对于何家意味着什么,外界很多人对老二的忌惮甚至比对他更甚,所以老二跟他一样,都是支撑何家的顶梁柱,而他们两兄弟,也是何家被称为第一大世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向来奉行家族自伤,所以自然不希望老二出事。

站在一旁的萧曼茹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紧紧攥着拳头,指甲近乎都掐进自己的掌心里了,面色惨白一片,身子瑟瑟发抖,眼泪从眼眶滑落也兀自不觉。

何庆武低下头,轻声叹道:“军区总院十年前就接触过这种毒,已经研究了十年了,仍旧无药可解……”

“十……十年?!”

众人闻言皆都面色猛然一变,实在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奇异顽固的毒药!

何自钦咕咚咽了口唾沫,急切道:“爸,你的意思是说,十年前有人中过这种毒?!”

“不错,这个人我也认识,也是一位通天彻地的英雄人物,十年前,他也是在这里接受的治疗!”何庆武回忆着往事,满脸沧桑无力。

“那……那这个人现在如何了?!”何自钦虽然听清楚了父亲说的每一个词,但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我说了,无药可解,你觉得他能怎么样……”何庆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语气中的绝望显而易见,微微的抬着头,不想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

何自钦张了张嘴,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何自珩猛地一个箭步冲过来,咬着牙厉声道:“不能解我们也要解,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二哥去死吧!”

“二爷暂时不会有事!”

这时从走廊一侧急匆匆的走过来了一个身影,正是这所医院的副院长兼外科主任赵忠吉,他走到跟前后急忙说道,“虽然这个毒很厉害,但是药性也很慢,二爷的中毒创口确实很多,但是撑个一两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撑个一两个月?!”何自珩猛地窜过来一把撕住了赵忠吉的领子,怒声道,“我要的不是撑一两个月,是要我二哥活过来!你们医院干什么吃的,都十年了,竟然连个毒都解不了!”

“自珩!”

何自钦立马把三弟的手拽了回来,接着冲赵忠吉歉意道:“老赵,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三弟也是着急!”

“我们又何尝不着急呢!”赵忠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十年前战……十年前同样中这种毒的患者去世后我们也一直没有停止对这种毒的研究,但是我们发现这种毒非常的奇特,里面的每一种成分单独拿出来都不会致人中毒,但是将它们放在一起,却会产生非常奇特的毒性,所以这让我们根本无的放矢!”

似乎也是为了避免泄露什么机密,他特地没有交代清楚十年前中毒的患者是谁。

“那你们解不了,就没有找世界上其他的医疗机构请教研究过吗?”何自钦继续问道。

“我们当然请教过米国医疗协会和欧洲医疗协会这些知名的医疗组织,但是他们在我们之前很早就接触到了这种毒液,一直到现在,也是无法可解!”赵忠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而且欧洲医疗协会那边的存档显示,这种毒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记载,可见是一种很古老的毒。”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整个走廊的气氛顿时变的沉重了起来。

“无药可解……无药可解……莫非我二弟真的要就此殒命吗……”何自钦紧紧的握着拳头,脚步有些踉跄,自顾自的喃喃念叨道。

“其实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起码还有一种法子没有尝试过!”赵忠吉拧着眉头沉吟道。

“什么法子,老赵你倒是快说啊!”

何自钦神情一振,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说道。

走廊的众人眼前也皆都重新变得明亮起来,满脸期待的望着赵忠吉。

萧曼茹心头一动,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快步的往前走了几步。

“其实我刚才跟何老爷子也说过了,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以西医的方法研究这种毒,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展,说明我们的西医水平仍旧需要继续发展进步,远没有达到巅峰!”赵忠吉沉声道,“如果想解这种毒,那就得找一个曾经达到过巅峰的医学,那就是我们的华夏中医!我们华夏中医的巅峰不存在于现在,也很难存在于未来,所以,它的巅峰,只能是存在于过去的明清时代!”

“你的意思是说,唯一的方法,是用中医来医治我二弟?!”

何自钦听到这话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急切的问道。

“不是,我们医院有中医,他们也都研究过这种毒,也破解不了!”赵忠吉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说的这个法子,是一个人!”

“一个人?!”何自钦眼前一亮,急忙说道,“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一定会把他请过来!”

“回生堂的何家荣何医生!”赵忠吉郑重说道,“他是我唯一想到的法子,也是何二爷唯一的希望!所以要想救何二爷,就得立马去请何医生!”

他刚才来的匆忙,而且走廊里全是人,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羽,所以才说让何自钦立马去请林羽。

何自钦听到这话猛地一怔,回头望了眼林羽的方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老赵,你确定?!”

虽然他对林羽前段时间出尽风头的事情有所耳闻,而且林羽也医治好了他女儿的蛇毒,但是仍旧对林羽的医术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或许是他潜在的抵触心理在作祟吧。

“确定,当然确定,现如今华夏中医的巅峰,在我认为,除了何家荣何医生,再无第二人选!”

赵忠吉挺直了胸膛,对于林羽击败韩国医圣,医治好瑞典小公主怪病的事情他可是请钦佩不已,忍不住替林羽吹牛道,“在我认为,何医生的医术,就是拿到中医鼎盛时期的明清时代,那也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佼佼者!”

一旁的林羽听到他对自己如此盛赞,倒是不由有些摇头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只见了一面的赵副院长竟然对自己如此青睐。

“忠吉,不瞒你说,何医生就在这呢!”何庆武见赵忠吉这话急忙走过来,说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何先生,所以就请他留了下来!”

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呵斥自己闺女的原因,因为赵忠吉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谈起中医,跟他推荐过林羽。

何庆武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偌大的一个何家,有朝一日竟然会求到这个与何家似远似近的毛头小子!

“哦?!何医生在这,太好了!”赵忠吉面色大喜,急忙道,“这个毒虽然是慢性的,但是会一直扩散,自然是越早治疗越好!”

话音一落,他便立马四下寻找着林羽的身影。

萧曼茹听到这话几也是满色一喜,无比欣慰的望向林羽,内心庆幸自己把林羽叫了过来。

林羽见状赶紧走了出来,冲赵忠吉笑着点点头道:“赵院长,您缪赞了,其实我在解毒方面不太拿手,并不敢保证能医治好何二爷!”

他这话说的是事情,刚才听赵忠吉把这毒说的这么玄乎,他也不一定有信心能够医治的好,毕竟这个世界上自古至今,所流传的稀奇古怪的毒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光他祖上记忆中能让他自行配制的无色无味的剧毒就不下数十种。

“何医生,你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吧!”赵忠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西医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没研究出解药,你们中医就算治不了,也不丢人!”

“何先生,我知道我们何家一些人以前得罪过你,你想让我惩治谁替你出气,就尽管说!”何庆武以为林羽在故意推辞,立马出来其实威严的担保道,“而且不管你能不能医好我儿子,我何庆武跟你承诺,我何家始终都欠你一个人情,不管什么事,只有我何家能做到的,我何家绝不推辞!你放心,我何庆武这把老骨头,还值几个钱!”

何家的众人听到这话面色不由一变,要知道,他们父亲向来信守承诺,可是很少许诺过别人什么的,现在竟然可以答应林羽的任何条件,而且还会为他惩治何家的人,都不由心头一惊。

尤其是何自钦和何老爷子的大女儿何珊,面色都不由微微一变,何家得罪林羽最多的的,就是他们两家了吧,当然,还有刚刚走掉的小妹一家。

“老爷子,我不用你帮我惩治任何人,也不用你答应我任何条件!”林羽昂着头,坦然笑道,“有些人,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治,而有些人,一个铜板不给我,我都会给他医治,何二爷是我敬佩的人,所以给他治病,我分毫不取!”

说完他转头冲赵忠吉道:“赵院长,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

赵忠吉立马命人拿过一个新的口罩和手套递给林羽,接着带着林羽进了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的何二爷面色苍白,憔悴不已,每一次呼吸都十分的沉重,带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感。

只见他的身上缠着一些绷带,伤口处的绷带被渗出的鲜血染成黑红色。

黑血?!

林羽看到这种情况猛地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声道:“赵院长,快,把他的伤口处的绷带拆下来我看看!”

第七界的众多强者皆是被拦住,一时间都是无法脱身去救援萧尘,而与此同时,身处万道乾坤的笼罩之中,萧尘此时已经是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

四周狂暴的灵力和法则之力,几乎是很轻易的便撕开了萧尘的一切防护。

那小圆满级别的剑域,以及五行法则,皆是被万道乾坤给轻松的撕裂开来,而后,萧尘的肉身之上,也是瞬间被割开了无数道口子。

那狂暴的力量,仿佛是要将萧尘给硬生生的撕碎一般,根本不给萧尘一点反抗的余地。

鲜血不断从伤口之中用处,而看着萧尘这幅模样,不远处的酒道人眼中也是闪过了一抹不忍。

没错,酒道人的确是恨萧尘,恨萧尘居然弑父杀妻,居然叛逃第七界,但是心中除了恨之外,酒道人也有不忍。

不管怎么说,萧尘也都是自己的徒弟,而且还是酒道人这一生唯一的一名弟子。

曾经的酒道人,可以说是对萧尘给予了厚望的,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教导萧尘修炼。

将能够给予萧尘的帮助,全部都给了萧尘,在萧尘身上给予了厚望,可是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没有人知道,在第一次听说萧尘叛逃第七界的时候,酒道人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萧尘为什么要叛逃第七界,难道仅仅就因为那第七界的界子之位吗?

恨意之外,酒道人心里更多的还是痛心,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此时看着已经是满身鲜血,凄惨无比的萧尘,酒道人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之意,不论萧尘做了什么,但终归两人是师徒啊,萧尘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子。

酒道人并没有被天道意志篡改记忆,一来是因为酒道人的修为很好,远不是阴阳子他们可以相比的,所以想要哦篡改酒道人的记忆,就算是对于天道意志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次,作为跟在天道意志的老人,酒道人第天道意志的信任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无以复加大的地步,如此也就没有去篡改记忆的必要了,反正酒道人无论如何都会选择相信天道意志。

正因为没有被篡改记忆,酒道人心里此时涌现出了一丝不忍,不忍亲手斩杀萧尘,不忍看着萧尘就这般陨落。

眼中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复杂,最终,酒道人还是对着被万道乾坤笼罩其中的萧尘说道。

“萧尘,本道再给你一个机会,随本道去天道意志面前认错,本道必保你性命,曾经的过往,本道也可以说服天道意志不再追究。”

酒道人开口说道,不过闻言,已经一身是血,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的萧尘,却是死死咬着牙齿,冷声喝道,“去天道意志面前认错?呵,可笑。”

天道意志杀了自己一家,要让萧尘去天道意志面前认错,简直就是笑话,就算是死,萧尘也不可能会去对天道意志认错的。

而且,就算去认错,天道意志就会放过自己吗?绝对不可能的。

听闻萧尘这话,酒道人心中气急,冷哼一声道,“冥顽不灵。”

酒道人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一名长辈在面对一名顽劣的后辈一般,在酒道人看来,萧尘做错了,那对天道意志认个错能有什么?为何萧尘非要铁了心的叛逃第七界呢?为何非要成为什么狗屁第七界的界子呢?为何非要站在众生的对立面呢?

酒道人自然不知道萧尘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天道意志对萧尘所做过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这天地和众生之间的真相。

面对酒道人的怒喝,萧尘没有再理会,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和决然之色,萧尘的周身,这一刻有着一道道浓郁的血气开始汇聚。

伴随着这些血气的汇聚,萧尘的双眸变得越发血红,红的妖异无比。

并且,一身气息也是在这一刻猛然暴增,一路高歌猛进。

一身气息很快便是提升到了巅峰,而与此同时,手中的无尘剑,在这一刻也是真正的成为了一柄血剑。

剑身周围,那浓郁的血气直接液化,包裹着无尘剑的周身,甚至还能够看到,一滴滴鲜血不断的无尘剑之上滴落而下。

不惜燃烧自身的血脉之力,这一刻的萧尘,是实力最为强大的时候,同时,这一剑也注定是萧尘至今为止最强的一剑。

一身气息几乎已经达到了仙尊境的级别,抬头向着酒道人看去,因为燃烧了血脉之力的缘故,萧尘的双眼以及鼻孔,还有耳朵,都是有着鲜血流出,看上去极为的骇人。

只不过,表情虽然骇人无比,可是,萧尘眼中的神色却是无比的坚毅和决绝。

死死咬着牙齿,萧尘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说我是魔也好,是畜生也罢,既然天地不公,我萧尘便要逆天而行,斩了这天。”

说着,萧尘双手紧紧握住无尘剑,高高举过头顶,与此同时,无尘剑也是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之音。

整个剑身都是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仿佛是在回应萧尘心中的决然一般。

就算死也不会去向天道意志低头,今日若不是,终有一日,萧尘要凭自己手中的三尺青峰,斩了这天。

怒喝声落下,随即,萧尘直接一剑斩出。

剑锋话落,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血红色的剑芒瞬间笼罩住了天地。

伴随着萧尘的这一剑,周围正在激战的两方强者面色都是齐齐一边,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天际。

众人看到了什么,天…………..天裂开了。

没错,天直接是离开了,不是空间破碎,也不是被一剑斩出了空间裂缝,而是天空直接裂开了。

血红色的剑芒,其中能够感觉到浓郁的血气和极为深沉的恨意,这是有多大的恨方才能斩出带有如此恨意的一剑啊。

众人直接愣在原地,一剑斩裂了天空,这…………………..

不仅仅是众人,远处的第七荒天道意志也看到了萧尘斩出的这一剑,当即面色硬撼的说道,“该死,此子斩伤了第七荒的规则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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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主八荒

邪冥两招击败了杨尘,此时听闻邪冥这话,杨尘还处在震惊之中,对于自己的天赋和战力,杨尘一直都很有自信,哪怕是在面对萧尘的时候,杨尘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如的地方。

但是面对邪冥,杨尘第一次在同辈中人身上感觉到了无力,虽然只是短短的两招,但是杨尘很清楚,邪冥想要击败自己其实不难。

相差无几的年纪,可是邪冥的实力确实足以碾压杨尘,这让杨尘一时间难以接受,或者说不愿意接受。

这也导致了面对邪冥的话,杨尘根本就没有理会,而对此,邪冥也不甚在意,话音落下,也不管杨尘有没有听进去,邪冥便是直接迈步离开了。

和杨尘简单交手,邪冥算是初步对大千世界如今的年青一代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老实说,杨尘的实力,的确让邪冥有些失望。

“和当年的那一批人,根本没有办法相比啊。”独自一个人返回住处,邪冥轻声叹息道。

当年的那一场正邪大战,邪冥力压大千世界所有天骄妖孽,但是,那时候大千世界的诸位天骄妖孽,随便拉出一个来,实力都要比杨尘强上不少。

如果杨尘所言不假的话,那么此时大千世界的天骄妖孽们,的确是远远比不上当年。

就连当年那些天骄妖孽都不是邪冥的对手,更不用说是杨尘这些歪瓜裂枣了。

目光遥遥看向天际,邪冥眼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道,“吴敌,这世上可还会有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出现,与我再战一场?”

吴敌,当年正邪之战时,大千世界一方,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也是唯一能够和邪冥抗衡的人,但是最终,依旧还是摆在了邪冥的手上。

只不过,对于击败吴敌这事,邪冥却始终没有承认过,一直坚称,自己和吴敌乃是平手,没有分出胜负,而且,对于击败吴敌这件事情,邪冥也看不出有丝毫的高兴。

话音落下,邪冥仿佛又回想起了当年和吴敌最后的那一战,那一战是两人最后一次交手,也是吴敌最后一次出手,那一战之后,传言吴敌被邪冥斩杀。

但是邪冥很清楚,事实却不是这样,吴敌是自己唯一遇到过的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人,但是,在最后那一战的时候,吴敌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一名邪道武者给偷袭了,偏偏邪冥没有发现,全力之下,击杀了吴敌。

“若是没有那一下偷袭,吴敌,你或许不会死吧。”想到这里,邪冥眼中顿时爆发出冲天恨意。

他恨,恨那名邪道武者去偷袭吴敌,事后,邪冥也的确亲自出手斩杀了那名邪道武者。

在邪冥看来,他和吴敌的战斗是不容任何人插手的,以邪冥的傲气,他要战胜吴敌,又何须依靠这样的卑劣手段。

要胜,就要胜的堂堂正正,更何况,邪冥和吴敌之间,并非纯粹的敌人,两人亦敌亦友,相互欣赏,所以,邪冥也不会容忍吴敌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败给自己,这是对吴敌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遥想当年,心中依旧是恨意难平,不过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轻吐出一口浊气,邪冥苦笑一声道。

“倒是我着相了,世上已无吴敌。”

话音落下,杨尘迈步走进院中,当看到正负手仰望天际的邪冥时,杨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一阵,甚至不由自主的便是跪拜了下去。

“杨尘参见邪子。”

这一跪不是因为邪冥的身份,而是因为邪冥方才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气势,让杨尘骇然,同时也是心悦诚服。

还从未在哪一个年轻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气度,君临天下吗?杨尘心中不有自主的想到。

方才邪冥给人的感觉,就是君临天下,而且,冥冥之中,邪冥仿佛能够操纵人心一般,让人不自觉的就会对其心生臣服。

听闻杨尘这话,邪冥回过神来,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尘,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道,“起来吧,我不喜欢这些虚礼,日后若无必要,不用跪拜,跟在我身边,也不用拘束,想做什么都可以。”

邪冥并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不过他越是如此,杨尘对其却越是心悦诚服,恭敬的点头应是,杨尘这才缓缓起身。

“去招一些侍女,下人来吧。”

邪冥刚刚苏醒,身边两个侍女都没有,听闻这话,杨尘应了一声后,便是大步走出院落。

并不知道邪冥出世的消息,此时在合天府外,经过诸位帝尊的商议,大千世界各大势力纷纷向着合天府发起了进攻。

诸位帝尊很清楚,想要一口吃下邪道武者,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的消耗,同时,邪道武者肯定也知道这些,所以,接下来恐怕会是一场长时间的生死厮杀了吧。

而且,由于整个合天府都已经被邪道一方掌控,所以,诸位丢在那也是将战场划分成了九个,有剑门等凌天宗门负责。

萧尘作为剑门宗主,自然也是负责了其中一个战场,至于诸位帝尊,他们则是居中坐镇,严防邪尊的出手。

君无涯等诸位帝尊唯一的作用就是对抗邪尊,所以,在邪尊不出手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出手。

率领剑门众多强者,萧尘等人进入合天府境内,此时的合天府,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天空之上血云弥补,天地之间的灵气也是混杂无比,充满了血腥味道。

“如此混杂的灵气,这些邪道武者居然连天地灵气都能够改变?”

“不过是将血气混入灵气之中,你觉得混杂,可是在邪道武者看来,这才是最为精纯的灵气。”

因为修炼方法的不同,邪道武者所需要的灵气和正统武者有很大区别,邪道武者最喜欢的灵气,就是这些看似混杂却又充满了血腥味道的灵气。

这样的灵气对邪道武者来说简直就是大补之物,炼化这样的天地灵气,可以让邪道武者的修为快速提升,而这也是邪道武者中强者众多的根本原因。

(身体不适,今天就两章了,吃了药昏昏欲睡,实在是坚持不住,兄弟们多多见谅,明天恢复四章!)

“一涵。”

顾森之睁开眼睛,双眸里全都是痛苦,“我家人做的事情,我没有假装不知道,我只是……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他自嘲地笑出声来,“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

“所以我一直找机会想要补偿你,想要让你忘掉不愉快,变得开心快乐。”

“我固执地以为,你那么喜欢我,你的快乐,只有我能给。”

“我固执地觉得,你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我,并不是因为这颗肾脏。”

“是我错了。”

他冰冷的五官写满了绝望。

“一涵。”

他抬起头,看着她那张他曾经日思夜想的脸,“我为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协调好一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其实一直……一直都很想和你道歉。”

说着,他苦笑一声,“对不起,一涵。”

男人的话,让唐一涵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搓着一样地难受。

即使和顾森之闹到了这个地步,在她心里,他依然是个顶天立地高大的男人。

可此刻,他卑微地像是一粒尘埃。

他是她挚爱的人啊……

她爱他,也许一开始是因为肾脏,可是到后来……是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是她心甘情愿地怀上他的孩子,是她心甘情愿地想要和他在一起的。

四年前的那件事过去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着他的。

可是,此刻,当她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道歉……她才清楚。

所有的恨,都是因为还爱着。

因为爱着,所以不忍心看他这么卑微,不忍心看他这么可怜。

她宁愿他绝情,宁愿他冷漠,也不要这样……在大庭观众之下,跪着。

吸了吸鼻子,唐一涵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半晌,她绕过挡在身前的颜与亭,大步地走过去。

“啪——!”

巨大的一声脆响。

唐一涵收回打得生疼的手,“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从这一刻起,你我两不相欠。”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不想和你计较太多,你走吧。”

顾森之抬起印着她五个指印的脸,“好。”

说完,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朝着颜与亭默默地鞠了一躬,“请照顾好她。”

最后,他绝望地转眸看了唐一涵一眼,“祝你幸福。”

“我……”

他张了张嘴,最后苦笑一声,“算了。”

“很抱歉,你的初恋是个这么差劲的男人。”

“你会幸福的。”

在唐一涵满是泪光的目光中,顾森之转身,默默地离开了礼堂。

“我去看看。”

墨沉域抿唇,在苏小柠的耳边低语了一声,便起身追了过去。

随着顾森之的离开,婚礼继续。

礼堂里面响起了洋溢着幸福的音乐,神父微笑着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交换戒指,切蛋糕,洒香槟……

一切的一切,热闹非凡,仿佛之前那样悲伤的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

教堂不远处的一个酒吧里。

墨沉域默默地倒了一杯烈酒递给坐在自己面前的顾森之,“喝点?”

顾森之执拗地摇了摇头。

“喝了会好受一点。”

“喝了除了会吐之外,不会有一点点的改变。”

此时的顾森之居然冷静地可怕。

他低下头来,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多么可笑啊……”

“原来……”

他抬手,放在自己肾脏的位置,“原来都是为了它。”

“沉域,你说,如果我当初移植的不是她妈妈的肾脏,是不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墨沉域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多希望,当年我没有移植这颗肾脏。”

“我多希望,我可以死在那年的肾病上。”

“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我。”

他眼里的绝望,被酒吧五彩的灯光照得清清楚楚。

墨沉域冷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时间不会倒退。”

“如果时间会倒退,我不会让我父亲被二叔算计一辈子。”

“所以人要向前看。”

顾森之狼狈地趴在吧台上,声音颓废又苦涩,“没了一涵,我觉得我没有了未来了……”

“你有。”

墨沉域冷漠地将酒杯放下,“你还要复仇。”

“复仇……”

顾森之苦笑着看着天花板,“给我一把枪吧,再给我一些人,我去把顾家灭了好了。”

“顾家人藏得太深了,太深了……”

“我这些年唯唯诺诺,假装事事和顾家人一条心,不敢祭奠我的父母,不敢为我的女人出头……”

“但关于顾家当初杀害我父母的证据,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

墨沉域再次将倒满了红酒的酒杯推到顾森之面前,“也许这次和唐一涵彻底决裂了,是个机会。”

“顾家人不是一直让你娶顾紫瑶么?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唐一涵嫁人了,你和她彻底决裂了。”

“我想,你现在回去和顾紫瑶结婚,顾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防备你了。”

顾森之皱了皱眉,转头冷漠地看了墨沉域一眼,“这种馊主意也只有你说得出口。”

“这么急着让我结婚,是不是怕我单身,会影响到你弟弟的婚姻啊?”

说完,男人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多年的兄弟,都是假的。”

“这个弟弟还没相认呢,就在替他考虑了。”

墨沉域笑而不语。

顾森之只知道颜与亭应该是他孪生弟弟的事情,却并不知道颜与亭和唐一涵的契约婚姻。

当然,他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顾森之。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冷静地给你提意见。”

“我是觉得,横在你和一涵之间的障碍,一直都是顾家和顾紫瑶。”

“既然决裂了,你也不必有所顾虑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在失去爱情之后,用所有的精力去复仇。”

“顾家让你失去双亲,让你失去恋人,你还愿意继续忍么?”

顾森之抿唇,紧紧地握住了面前的酒杯。

半晌,他举起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也对。”

“爸!爸出事了,快,去医院,去医院!”

江颜回过身一把抓住了林羽,眼眶中已经涌满了泪水。

林羽心里一沉,急忙道:“妈,你和佳佳留在家里!厉大哥,你回医馆帮我把医箱取来!”

“注意安全!别着急!”

秦秀岚还未嘱咐完,林羽已经一把背起江颜出了门,虽然他后背上背着一个人,但是却比平常人还要灵活的多,没两分钟便冲到了楼下。

到了楼下江颜的状态好了一些,已经镇定了下来,自己也能站的住了。

不过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一直紧紧的抓着林羽的手,双眼也始终泪涔涔的,心头说不出的压抑,惊慌不已。

从小到大,她记忆力的亲人就只有爸妈,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也只有爸妈,如果江敬仁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和她妈恐怕会彻底崩溃。

生离死别,向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一个人击垮。

江敬仁出事后很快便被送来了清海市人民医院,这会儿正在急诊室里接受抢救。

李素琴很快也赶了过来,此时的她双眼红肿,神情悲痛,在急诊室外面来回走着。

她不敢停下,只有不停地走,才能缓解她的焦虑和不安。

“妈,爸怎么样了!”

这时江颜和林羽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颜儿……”

李素琴看到江颜后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一把抱住江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痛哭了起来,“颜儿,是我害了你爸啊……是我害了他啊……要不是我给他打电话……”

“妈,没事的,爸一定会没事的!”

林羽看到李素琴如此悲痛,没有让她说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她。

“现在里面是谁在做手术?”林羽问了李素琴一声。

李素琴赶紧擦擦眼泪,林羽这一句话才让她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她想了下,赶紧跟林羽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就见跑进去了好几个医生。”

“外科这里你有认识的医生吗?”林羽冲江颜询问道,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进去做手术的是谁,也想知道江敬仁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如果医生可以信赖,江敬仁情况也不严重,那倒是可以,如果医生水平一般,江敬仁情况又比较严重,他便打算亲自上阵。

不过他知道这里是医院,而且又是他比较陌生的外科,所以自己要想进去的话可能有些难度,便想让江颜找人帮忙。

“有,我去科室看看。”江颜赶紧点点头,带着林羽进了旁边的外科一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女医生,看到江颜后不由有些意外,笑道:“江医生,你怎么来我们外科了,有事吗?”

江颜这种大美女,她自然认识。

“你好,我想问一下进去替我爸做手术的是哪几位医生?”江颜慌忙问道。

“你父亲?”女医生不解的说道。

“就是刚才出车祸被送进来的老人。”江颜解释道。

“奥奥,几个主治医生都进去了,其中钟大夫也在,您放心吧。”女医生急忙说道,“应该是他主刀。”

“钟大夫?”

江颜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毕竟她跟外科打交道不多,对这里的医护人员都不太了解。

“钟凡钟医生啊,上次团建我们还一起吃过饭来着,就是留洋回来的那个,年纪轻轻便加入了米国医疗协会的那个!”女医生极力提醒着江颜,说话的时候满脸的崇拜。

钟凡可是她们外科的风云人物,不止人长得帅,而且能力十分出众,年纪轻轻便获得了博士学位,加入了米国医疗协会,本来是要留在米国工作的,但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便放弃米国千万年薪的待遇,回到了清海。

不过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钟凡就已经主刀完成了数台复杂的大型手术,水平位居世界前列。

经女医生这么一提醒,江颜这才想起来,对于这种科室里的拔尖人物,她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

回想起来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钟凡的能力在清海市人民医院外科部确实已经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了,甚至已经超过了外科主任向培。

“如果是他做手术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江颜冲林羽说道,语气中对这个钟凡也颇有些赞许。

林羽点了点头,能让江颜认可的人并不多,既然她这么说,看来这个人的能力应该很不错。

“我父亲的情况严不严重?”江颜突然想起来什么,冲女医生问道。

女医生脸上有些为难,回想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当时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有可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一半一半吧。”

如果换做其他人,女医生其实是不会这么直说的,肯定会打个哈哈敷衍一下,但是江颜是自己人,她觉得没有必要瞒她,说实话的话,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江颜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林羽赶紧将手递上去,让她紧紧的握住。

“别担心,肯定会没事的,爸一生与人为善,肯定能逢凶化吉。”林羽急忙安慰她,内心已经判断着一会儿要是出现意外的话,他应该怎么办。

中医上一直有个说法,叫“回阳救逆”,意思等同于起死回生,遵照五行,利用祝由术,在人弥留之际,确实是可以实现这一点的。

就好比林羽刚死的刹那,如果有个高手大能拉他一把,他真有可能活过来。

既然自己的死不可更改,那他现在便要努力留住江敬仁。

“家属在吗?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这时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医生走了出来,摘掉口罩后,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面容,眉眼间带着一股欧美范,看样子是个混血。

“真的吗?!”李素琴神情一动,急忙冲过去握住他的胳膊,无比激动道:“医生,谢谢您……谢谢您……您是我们江家的恩人……”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年轻医生笑着说道。

“钟凡,我爸没事了吗?!”

江颜听到外面的声音,立马跑了出去,颇有些动容的冲年轻医生喊道。

“江颜?!你是说……里面的老人是你爸?!”

钟凡颇有些吃惊,张了张嘴巴说道。

“对,是我父亲,江敬仁。”江颜急忙说道,脸上带着满满的感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钟凡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医术超群。

“真是巧了,放心吧,伯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各项生命特种渐趋回稳。”钟凡冲江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因为混血的愿意,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深邃迷人,如果换做平常女人,根本抵挡不住他的一笑。

“谢谢你。”江颜赶紧走过去冲他伸出手。

钟凡一愣,赶紧摘掉手套,伸手在江颜柔弱无骨的白皙手掌上握了握。

他不由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对男人正眼都不瞧的冰美人会主动跟自己握手,他的辛苦和付出值了!

“谢谢你,钟医生。”林羽也赶紧走过来,跟他道了一声谢。

“您是?”钟凡打量了林羽一眼,似乎意识了林羽的身份,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我是江颜的爱人,我叫何家荣。”林羽平淡的一笑,眼神中对他颇是感激。

在这种情况下,能抱住他老丈人一条命,确实十分的不容易,说是他们家的大恩人,着实不为过。

“哦,听说过。”钟凡冲林羽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江医生,你先别急着谢我,虽然伯父现在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但是却有另外一种情况。”钟凡犹豫了一下,神情苦涩的冲江颜说道。

“怎么了?”江颜眉头一皱,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钟凡没说话,冲旁边的巡回护士使了个颜色,巡回护士赶紧将一个文件板递给了江颜。

江颜接过来一看,脸色陡然一变,惊声道:“截肢?这么严重吗?!”

“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伯父的小腿挫伤严重,一多半皮肉都没了,肌肉组织和皮肤组织全都已经坏死,必须进行高位截肢,否则接下来会牵连着大腿出现坏疽,进而引发其他高危症状。”钟凡轻轻摇了摇头,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种情况之下,除了截肢压根没有其他的方法。

“什么?要截肢?!”一旁的李素琴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变,一把抢过江颜手里的表格看了下,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她回身死死抓住了钟凡的手,泪如雨下的恳求道:“医生,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再想想办法,这要是把腿截掉了,他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他才五十多岁啊。”

“伯母,我真的尽力了,如果不尽快截肢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危险。”钟凡握着李素琴的手,低声说道。

“您再想想办法,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李素琴说着腿一弯就要跪下去。

她不敢想象一向要强的老头子没了一条腿会怎么样,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

“妈,您这干嘛啊!”

江颜擦了把眼泪,急忙冲过来挽住了李素琴的胳膊,没让她跪下去。

钟凡也急忙搀住李素琴,解释道:“伯母,伯父的情况,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我真的无能为力。”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这时林羽犹豫片刻,突然开口了。

他这话仍旧加了内息,宛如虎啸龙吟,直接将众人嘈杂的话语声再次压了下来。

众人听到他这话,神色一动,似乎很不得见林羽当场死在他们面前。

这样一来,他们的危险也就解除了。

韩冰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又寒又怒,厉声说道,“你们逼死了何先生,那你们跟那个滥杀无辜的凶手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他这话,众人神情微微一变,左右望了一眼,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我们也不是想逼死他,我们只是想让他滚出京去!”

这时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喊道,“那个凶手是冲他来的,只要他离京,那个凶手自然也就跟着他离开了,这样一来,就可以还我们平安了!”

“对,我们要求他离京!永远不许再回来!”

“离京!马上离京!”

“离京!离京!离京……”

……

众人说着说着齐刷刷的大声叫喊了起来,一个劲儿的叫嚷着要求林羽离京。

离京?!

林羽心头一颤,望着眼前这些人,脸色变换了几番,后背顿觉一阵寒凉,刹那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那个幕后主使真正的目的!

就是为了让他离京!

那个幕后主使费了这么大的气力一步步煽动起这么大的舆论,目的并不仅仅局限于要让林羽被踢出军机处,他还要林羽和还林羽全家人的命!

要知道,林羽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之所以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将自己家人放在京中,就是因为京中是炎夏的心脏,有警方和军机处的严密防控,是整个炎夏最最安全的地方!

而现在,如果他和他的家人离京,将彻底丧失军机处这层巨大的保护屏障,到时候,这些年与他为敌的各方势力势必会找上门来,抓住这个机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他和他的家人!

他自己倒还好说,不管深处何地,面对何种敌人,都尚可自保,但是他的家人呢?!

他难道要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的家人身边吗?!

就算他什么不干,二十四小时守在自己的家人身旁,那他这么多家人呢,他能每个人都守护住吗?!

哪怕让奎木狼、角木蛟等人帮助保护他的家人,但是面对躲在暗处随时伺机而动的敌人,奎木狼和角木蛟等人难道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吗?!

纵然他们的力量再大,跟整个城市的安防相比,也还是差的远!

这才是那个幕后主使想要的结果,就是要将林羽推入孤立无援的深渊!

只要离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林羽全身便会布满了软肋!

这些年来林羽得罪过的敌对势力势必按捺不住,倾巢而动,让林羽防不胜防!

想到这一切之后,林羽的后背几乎要被冷汗给浸湿了!

不行,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家人离开上京!

可是,这样一来,一旦他被迫离开,便只能与自己的家人天涯两隔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患病的母亲、即将临盆的江颜以及那个自己满怀期待的小生命,林羽便宛如刀割!

骨肉分割,生离死别,实在是再让人痛苦不过!

韩冰听到众人的叫嚷声,脸色变换了几番,也意识到了这背后沉重的后果和隐患,急忙说道,“不行!何先生不能离京!你们知道吗,京、城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而且这几年相比前些年,安全指数大幅上涨,这都是因为有何先生在!他除了是世界中医协会的会长,还有另外一个机密的身份,一直致力于保卫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同胞,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很多臭名昭著的恶犯才不敢进京,倘若何先生一旦离京,那可能会有很多恶徒重返京中,兴风作浪!”

她这番话并不是强行为林羽辩护,而是事实。

正是因为林羽的牺牲,才让军机处的实力提高到了今天这种层次!

正是因为林羽在这里镇守,剑道宗师盟和特情处的一些人才有来无回!

正是因为林羽的震慑,残害数十条人命的大魔头万休才不敢回京!

而现在如果林羽走了,确实会吸引走很大一部分敌对势力的注意力。

但是同样,京、城的安防从今以后只怕也变成了一个纸老虎,应付一些玄术高手可能还说的过去,但是一旦遇上万休或者剑道宗师盟、特情处的顶级高手,只怕将束手无策,到时候,一旦对方大开杀戒,整个京中,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所以,综合来看,林羽在京,对整个京中的居民而言,是利大于弊的!

随着白氏集团分文未取地将股份还给墨氏集团的消息传出,墨沉域的太太苏小柠跟着白氏集团的白清书共度一夜的消息也一样在A市的上空沸腾了起来。

墨沉域的电话被打爆了。

白清书的电话被打爆了。

苏小柠的电话也有很多人打,但,无人接听。

白清书说,苏小柠没有出现是太累了。

太累了。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

“沉域。”

墨浮笙站在阳台门口,看着一直看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的墨沉域,“小柠还是没有消息么?”

男人摇了摇头。

半晌,他转过头来看着墨浮笙,“这墨氏集团,我也管了很久了,有点累了。”

墨浮笙抿唇,连忙走上前去,“沉域,你别这样。”

“你可知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你什么?”

她握住墨沉域的手,语重心长,“如果你这个时候放弃了墨氏集团的产业,别人会觉得,那些传言都是事实。”

“他们会觉得,如果你不是受不了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睡了,怎么会连这白来的资产都不要?”

“越是这样的时候,你越是要镇定。”

“小柠还没回来,一切都要等小柠回来再说。”

“你不能自乱阵脚……如果你稳不住了,那小柠以后能依靠谁呢?”

墨浮笙的话,让墨沉域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里渐渐地有了些许的光。

他抬头看着墨浮笙,“姐……你相信小柠?”

“我自己的弟妹,我怎么可能不相信?”

墨浮笙抿唇,“我相信,就算是为了你,小柠也不会和别的男人……”

“她那个倔强的性子,姐姐知道的。”

“我只怕……”

墨浮笙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我只怕她太倔强,太刚烈,会伤害她自己……”

墨沉域的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

是他低估了白清书那边的实力。

他以为,派老周和不言贴身保护她,就万无一失了。

是他的错。

正在男人满心悔恨的时候,白管家匆忙地推开门冲到阳台上来,“先生!”

“太太和不言少爷回来了!”

白管家的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经如一阵风一样地从阳台上冲了下去。

墨浮笙也连忙跟在墨沉域的身后,飞快地下了楼。

楼下的客厅里。

苏小柠正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白色的绒毛睡衣,绒毛睡衣上面披着厚厚的毯子,她整个人在毯子下面瑟瑟发抖。

她脚边,是泥泞不堪的一套衣服。

这是她昨天去见白清书的时候穿的。

此刻,那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水。

苏小柠的身上也沾满了泥水。

李嫂跪在她身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拿起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脚。

女人的脚上,小腿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远处,不言也刚刚换完衣服,整个人坐在角落里面,一言不发。

“小柠。”

墨沉域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去握住她的手。

可男人的手才刚刚接触到苏小柠的指尖,女人就像是触了电一般地,飞快地将手抽了回去。

“先生,您还是别碰太太了。”

李嫂抹了一把眼泪,“太太可能是惊吓过度……她现在只听不言的话……”

“刚刚我碰太太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反应……是不言让太太听我的话,太太现在才让我碰……”

李嫂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哭腔,“但是先生你看……不言少爷现在也不说话……”

墨沉域抿唇,抬眼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不言,“不言。”

少年抬起头,默默地看了墨沉域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墨沉域抿唇,大步地走到不言面前,“小柠不说,你可以说。”

“你们这一天的时间去哪了?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回来?”

不言抿唇,抬起头看着墨沉域,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我们回来,你很生气,是不是?”

墨沉域死死地皱了眉。

不得不承认,他被不言的目光震到了。

这是一抹带着恨意的眼神。

那其中的恨,是墨沉域从未见到过的。

那目光,似乎下一秒,不言就会掏出刀子捅到他身上。

见墨沉域不说话,不言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嫂子她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墨沉域眯了眯眸,声音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不是么?”

不言冷笑了一声,“我和周叔叔带着嫂子,九死一生,从那些人的包围下逃出来。”

“后来我们看到墨氏集团的车,我以为我们有救了。”

“结果呢?”

“那些人说,他们是奉了你的命令,将给你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杀掉。”

“不可能!”

从楼上匆匆赶下来的墨浮笙连忙开口,“沉域一直在派人找你们,根本不可能!”

“对啊,一直在派人找我们。”

不言笑了,那双眸子依然带着恨意地看着墨沉域,“你派了那么多人,截杀我们。”

“我和周叔叔还有嫂子,怎么都没想到,我们从敌人的包围下逃出来了,却被自己人用枪指着。”

“你肯定是认错了。”

墨沉域抿唇,尽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我不会这么做,我没理由这么做。”

“你有!”

不言抬起头,冷厉地瞪着他,“你觉得嫂子给你戴了绿帽子,你生气嫂子和别的男人睡过!”

“她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睡!”

墨沉域咬牙,抬手直接拉住不言的衣领,“注意你的言辞,小柠她不会和别的男人睡!”

“放开他!”

墨沉域的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苏小柠赤着脚,扔**上披着的毯子,飞快地跑到墨沉域身边,抬手用力地扯开他拉着不言衣领的手,“你放开他!”

苏小柠在看着他。

但是那目光……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光芒和柔情。

此时,她看着他的目光里,全都是敌意。

仿佛,他是她的敌人。

男人的神情微微地一顿,指节修长的大手僵硬地松开了。

苏小柠连忙站到不言面前,慌乱地给不言整理衣服,“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疼不疼?”

墨浮笙狠狠地皱了皱眉,“这……”

李嫂叹了口气,“看来太太连先生都不认识了。”

“她现在,只认识不言少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