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铁阎王听到这话面色猛然一变,再没敢耽搁,快速的叫着护士长赶往急诊室。
“该!”
丁叮气呼呼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报应。”
“丁叮,不得胡说!”
薛沁皱着眉头斥责了她一声。
丁叮撅撅嘴,再没说话。
“你……要不要去看看?”薛沁有些迟疑的问了林羽一句。
林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医不叩门,清海市人民医院的医疗技术很先进,用不着我,再说,人家韦书记不一定愿意看到我。”
“能治也不给他治!”宋征翻了个白眼,“姐,你为别人着想,谁为你着想了啊,你急都急倒了,有人关心过你吗?”
“就是!”丁叮也赶紧跟了一句,有些心疼的看了薛沁一眼。
薛沁叹了口气,再没说话。
铁阎王赶到急诊室之后韦誉恒的母亲已经被安顿好了,正在输液,身上贴满了电极片,嘴上也已经输上了氧气,老人紧闭着双眼,布满皱纹的脸上苍白一片,呼吸有些沉重。
“李主任,情况怎么样?!”
铁阎王看到李浩明急切的问道。
“不太乐观。”李浩明摇摇头,面色凝重。
“李主任,脑CT结果出来了。”
这时护士拿着脑CT检查结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递给了李浩明。
铁阎王也赶紧凑上去,伸着头跟李浩明一起看了看,看到片子上的影像,铁阎王皱了皱眉头,询问道:“怎么样?”
因为发病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所以对心脑血管疾病研究不深的他从片子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诊,但是依据我的经验来看,情况不太乐观,极有可能是多发性脑梗死,至少有两个不同供血系统脑血管同时发生了闭塞。”李浩明沉着脸说道,“如果真这样的话,接下去颅内高压会持续增高,极有可能引发脑疝。”
“情况这么严重吗?”铁阎王面色陡然一白,急忙道:“能不能先采用药物进行控制?”
“没用的,病人属于完全性脑卒中,药物起不到作用。”李浩明抬头望向铁阎王,紧蹙着眉头郑重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开颅手术。”
“开颅?可是病人这么大的年龄,能行吗?”
铁阎王脸色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要知道,韦誉恒的母亲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这要是进行开颅手术,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这也是我把你叫过来的原因,做不做手术,需要你帮忙定夺。”李浩明面色凝重,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病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不敢擅做主张。
“妈!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韦誉恒的声音,接着就见韦誉恒带着葛晋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看到病床上的母亲韦誉恒顿时满眼泪水,“妈!”
他急忙扑到床前,噗通一声跪下,颤抖着手抓住了母亲的手,哽声道:“妈,您别吓我啊,妈。”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眼眶有些感慨,就算你再富有,地位再高,在自己父母面前,你也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韦誉恒属于单亲家庭,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靠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学,供他出人头地,所以他对母亲的感情很深,看到母亲这样,他顿觉万箭穿心。
“阎院长,你可要救救我妈啊!”
回过神来的韦誉恒擦了把眼泪,赶紧起身抓住了铁阎王的胳膊。
“韦书记,阿姨这种情况,可能……”
铁阎王叹了口气,接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叫着他和李浩明到了病房外面。
“浩明,事到如今,你就跟韦书记实话实说吧。”铁阎王叹了口气。
李浩明也没隐瞒,直接道:“韦书记,不瞒你说,您母亲的情况比较严重,现在无法靠药物进行控制,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开颅手术疏通堵塞的血管。”
“好,好,李主任,我恳求你,务必把我母亲治好,我韦某人,感激不尽。”韦誉恒连连点头,对于脑梗方面的疾病他也不太了解,所以李浩明怎么说他怎么支持。
李浩明没想到韦誉恒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微微一怔,急忙补充道:“可是您母亲是高龄病人,手术所产生的风险比普通人要高得多,而且她极有可能是多发性脑梗死,这无疑给手术增加了难度,手术风险自然也呈几何倍数增加,所以……手术的成功率,极低……”
李浩明微微叹了口气,就算韦誉恒的母亲能下的了手术台,术后的恢复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就算换做一个中年人恢复起来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年纪这么大的病人了。
韦誉恒面色猛然一变,死死抓住了李浩明的手腕,急促道:“李主任,您不是清海最好的内科医生吗?连您也没有把握吗?”
“韦书记,以您母亲的年龄和情况来说,别说我,就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内科医生过来,成功率也不超过三成。”李浩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如实相告。
韦誉恒闻言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身子猛地往后仰去。
“韦书记!”
众人齐声惊呼,急忙伸手去抓他,但是抓空了,好在葛晋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了他。
韦誉恒张着嘴,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只死灰般的眼睛紧紧瞪着天花板,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母亲跟着他净受苦了,没想到还没享几年福呢,就要离自己而去,母亲要是这么没了,那他绝对要遗憾一辈子。
护士赶紧搬来一个椅子让韦誉恒坐下,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紧紧的抓着李浩明的手,颤声道:“李主任,我求求你,无论手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希望您能尽全力。”
“你放心,韦书记,我李浩明只要上了手术台,从来都是竭尽全力。”李浩明神情肃穆的担保道。
“哎,浩明……我刚才去探望宋老外甥女的时候,碰到了何医生……你说要不要请他过来看看?”
铁阎王突然想起了林羽,忍不住提了一嘴。
虽然他和林羽不像祁明青在时走得那么近,但是对于林羽的医术他是十分认可的。
“何医生?”
李浩明顿时也眼前一亮,点点头道,“虽然中医医治脑梗重在预防,但是何医生不比常人,他已经一次次的刷新了我对中医甚至是医学的认知,我觉得可以找他来试试。”
“何医生?哪个何医生?清海还有这么好的医生吗?”
韦誉恒立马站了起来,颇有些激动。
他自从来清海任职以来,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民计民生和经济发展上,对于医学界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对与何家荣,他也只是知道他医术过人,但并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有多过人。
“韦书记,清海还能有哪个何医生,自然是回生堂的何家荣何医生。”李浩明正色道,语气中满是敬重。
“何……何家荣?!”
韦誉恒面色猛然一怔,身子一滞,跌坐回了椅子上。
“韦书记,您这是怎么了?!”
李浩明和铁阎王颇有些意外,他们不是政务口的人,对于韦誉恒与林羽的过节并不太清楚。
韦誉恒有些颓然的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不用找他了。”
“怎么了,韦书记,您不相信何医生?”李浩明急忙保证道,“您放心,他的医术已经多次得到了验证,清海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就连陵安济世堂的宋老也要比他逊色几分。”
“是啊,韦书记,何医生的医术您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再说,能不能行还不一定呢,让他过来看看终归还是可行的。”铁阎王也赶紧点点头说道。
他们越这么说,韦誉恒内心就越痛苦,他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母亲会出这种情况,自己会求到何家荣,他就不会那么对何家荣了。
虽然他做的事都没有出格,但是着实有些苛刻,换做他是何家荣的话,可能也会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他认为,何家荣现在肯定还记恨着他,肯定不会帮他医治他母亲。
“不是我不相信他的医术,是我知道,他绝不会出手相救的,找他,不过是自取其辱。”韦誉恒满脸颓败的摇了摇头,眼中黯淡无光,颇有些悔恨。
其实来了清海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查何家荣,发现何家荣跟谢长风虽然走的很近,但是确实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信了谗言,冤枉了好人,但是还没等他把事情弄明白,没想到母亲就病倒了。
“哦?莫非您与何医生有什么过节?”
李浩明和铁阎王不由齐齐一愣。
“算是吧。”韦誉恒点点头,颇有些心力憔悴。
李浩明和铁阎王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对其中的事情不太了解,也不好多问。
“韦书记,我去求求何医生吧,我跟他交情不错,说不定能说动他。”李浩明急忙说道。
“是啊,他爱人跟李主任也是一个科的,应该能给个面子。”铁阎王也附和了一声,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打鼓,据他所知,何医生虽然医德很好,但是也是个爱憎分明的主儿,如果韦誉恒得罪人家得罪深了,人家能不能出手相助还真是存疑。
“我这就过去。”李浩明也没迟疑,赶紧转身快步走出去,生怕去晚了林羽就走了。
韦誉恒沉着脸,脸色分外的难看,似乎没抱任何的希望。
大概过了有四十分钟,李浩明还没有回来,铁阎王不由有些急了,论说林羽就在医院里,应该很快就能过来的,这么一来,很有可能是拒绝了。
“不好了,病人的血氧饱和度在正在不断下降!”
这时一直在病床旁的小护士突然叫了一声,众人连忙转身一看,发现韦誉恒母亲的呼吸已经变得十分急促了起来。
韦誉恒心头一紧,眼眶陡然间湿润了起来,急忙跑到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颤声道:“阎院长,请快点安排手术吧,他……不会来的。”
“杀人犯?!”
经理听到林羽这话吓得一激灵,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叫上两个保安,带着林羽去了监控室。
“调出三楼走廊的监控,从现在开始往前回放!”
林羽沉声说道。
“快,赶紧找!”
经理急声冲保安催促道。
保安赶紧按照林羽说的走到电脑前,将监控往前回放,不过鼠标刚点了两下,他神色不由陡然一变,惊慌道,“经理,这……这监控好像坏了,摄像头都是黑的!”
“坏了?怎么可能呢?!”
经理急忙凑了过来,说道,“我今中午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中午确实好好地,可是从今下午四点多开始,就没有影像了!”
保安急忙说道。
林羽皱着眉头沉默片刻,沉声说道,“看来莫洛要见的这个人,就是下午四点左右过来的……这个见不得人的作风,还真像凌霄……”
他知道,这监控一定是人为破坏的,应该是莫洛要见的那人在来之前提前将监控破坏掉了。
“所有的摄像头从下午开始,都坏了是吧?!”
季循沉声问道。
“对啊,这……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经理满脸慌乱的说道,“我们这监控一直都好用着呢,中午下班和晚上下班都要检查一次,这没想到,下午就坏了……”
他们饭店规模不小,但是也不算大,专门配备了一间监控室,但是并没有派人二十四小时值守在这里。
“没事,他能毁掉饭店里的监控,我就不信,他能毁掉一路上的所有监控!”
林羽沉声说道,他不信这大马路上这么多监控,那神秘人在来的时候,能把所有的监控都提前破坏掉,总会有遗漏掉的,只要让曹明华他们调查,一定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没了监控,我们就没法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季循眉头紧蹙,不解的冲林羽问道,“就算莫洛会见的那人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可是,莫洛应该做不到吧?!”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神仙,都不可能做到无影无踪!”
林羽沉声说道,“等曹队长搜查完再说吧!”
接着林羽便带着季循返回了酒店大厅。
此时曹明华也已经带着一众手下搜查完毕,快步回到了大厅里,看到林羽后,曹明华抹了把头上的汗,急声说道,“何队长,我们哥几个把这都快搜个底朝天了,啥玩意儿也没有啊!别说暗道了,就是连个地窖也没有!”
“对,没有,我们这里绝对没有暗道的!”
经理急忙附和道。
“那你们饭店有后门吗?!”
林羽问道。
“有!这个有!”
经理急忙点了点头。
“带我过去!”
林羽沉声说道。
经理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带着林羽一行人往后门走去,同时解释道,“我们这个后门一般都不走客人的,都是员工自己走,平常装货卸货和运垃圾用的!”
到了后门之后,林羽径直推门走了出去,发现出门就是一条小巷,小巷两头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影。
“先生,怎么了?!”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鬼魅一般出现在后门,将经理等人吓了一跳,正是一直都蹲守在后门的百人屠。
“是啊,宗主,出什么事了?俺刚才听饭店里怎么那么大动静!”
跟百人屠一起守在后面的云舟也赶紧窜了出来。
他们两人方才一直躲在暗影里监控着后门的一切。
“你们一直守在后门吗?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从后门出来?!”
林羽急忙冲他俩问道。
“没有啊!”
“没有!”
云舟和百人屠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一直都没有人进出吗?!”
林羽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置信,那这就怪了,他自己刚才一直守着前门,前门也没有任何人进出啊!
“进出倒是有!”
云舟急忙说道,“俺倒是看到,期间有两个人从这后门进出过!”
“哦?什么人?你们怎么不动手啊?!”
林羽听到云舟这话双眼一亮,神色大变,急声质问道。
“可是出来的是,是这饭店的服务员啊……”
云舟挠挠头,接着一指经理后面身着黑红色工作服的几个服务员,说道,“他们就穿的这身衣服,两人出来的时候还拖着两个垃圾桶,一起去街尾的垃圾站那里倒垃圾去了!”
“这俩人我也看到了,他们在垃圾站倒完垃圾之后,立马就回来了!”
这时一旁的百人屠也跟着附和道,“整个过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进出过!”
“我们的服务员倒垃圾?!”
门后的经理听到这话赶紧推开门走了出来,满脸疑惑的说道,“我们这个点不可能往外送垃圾的啊,客人还没走,我们就不下班,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下班后再一起倒垃圾的!”
这是当时林羽帮那个小女孩治病的时候,从她这里要走的一条红绳,距今以后过了三四个年头,上千个日夜,她本以为林羽早不知将这红绳遗落到了何处,没想到他一直好好的保存着,而且也一直带在身边。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涌现,江颜的眼泪也越来越盛,不停的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宛如一个孩子一般泣不成声。
李千影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瞬间便猜到了,这个红绳对于江颜和林羽而言一定具有特殊的意义。
她心里一柔,有些心疼的上前抱住了江颜,轻轻的拍着江颜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家荣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他一定会出来的!”
她的声音笃定而坚决,既是在安慰江颜,又是安慰自己。
话说送走袁槿淑和李千影之后,袁赫并没有急着从审讯室离去,而是冲一旁负责看守的手下说道,“快到饭点儿了,去,让厨房整几个好菜,再去后勤找老陈,要两瓶茅台送过来!”
“是!”
守卫立马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记住,让老陈把那两瓶珍藏的方印珍品拿出来,我今天要跟何长官一醉方休!”
袁赫急忙又嘱咐了一句,这才转过头走回了审讯室,吩咐另外一个手下帮林羽把玻璃室的门打开。
那个手下顿时迟疑了一下,接着转身要去外面的置物柜取锁链。
“不必这么麻烦了,何长官是自己人!”
袁赫皱着眉头冲他呵斥了一句。
那个手下这才跟着袁赫进去帮林羽把玻璃室的门打开。
林羽坐在床上,笑眯眯的望着袁赫,既没说话,也没动。
“行了,家荣,别生我的气了,我不是不想来见你,只是……有些事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袁赫轻轻的叹了口气,知道林羽指定是因为自己这几日不来见他的事儿生气呢。
林羽闻言笑了笑,倒也大度,背着手缓步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袁处长,您就这么把我放了出来,就不怕我对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你要想做的话,早就做了!”
袁赫不以为意的冲林羽摆摆手,接着让人搬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过来,示意林羽坐下。
“家荣,不瞒你说,袁老这次来就是想救你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就连她老人家也无能为力!”
袁赫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看来这个上面的人,不是一般人!”
林羽淡然的一笑,但是心里却感到了一丝巨大的压力。
“其实这也不能怪上面,因为这件事关乎的利益集团太多了!”
袁赫轻轻的摇头叹息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玄医门不是一般的门派,所涉及的势力错综复杂,他的面子上面的人可以不买,但是境外那些势力的面子,上面却不能不给!”
“境外势力?!”
林羽闻言面色不由一变,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还能牵扯到境外的势力。
“你以为呢?”
袁赫面色顿时变的慎重起来,低声冲林羽说道,“这个玄医门的老掌门荣鹤舒可不是一般人,向来高瞻远渡,早就跟国外的一些党团、财阀和组织建立了稳固的关系,对于普通人而言,打通这些关系或许非常困难,但是对于要钱有钱,要医术有医术的玄医门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羽闻言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袁赫这话不假,玄医门凭借资源优势确实容易打通很多关系。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荣鹤舒这个老狐狸竟然如此狡猾,早早的就跟国际上的一些财阀和势力建立了合作关系。
“他花了很大的代价维护这些关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用的上,现在他儿子死了,他自然不遗余力的对付你,这些境外的关系立马便帮着他对我们国内进行施压!你也知道,国际形势千变万化,利益纷杂,上面为了维稳,为了考虑综合利益,不得不这么做!”
袁赫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也不要埋怨上面,玄医门的意思是想让你直接死的,但是上面一直在努力保全你!”
林羽面色愈发的凝重,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笑道,“袁处长,照这么说的话,我还得感谢你把我关在这儿了?保住了我一条命!”
袁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个听命办事的角色,你谢也好,恨也罢,都不必落到我身上!”
他们说话间,出去置办酒菜的人便返了回来,将酒菜和餐具摆在了桌上。
“来,这可是88年的茅台方印珍品,在市面上,能卖到两三万的!”
袁赫说着帮林羽倒了杯酒。
林羽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
“你……”
袁赫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只好再次帮他倒上。
“听您这话,我是不是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林羽神情严肃,有些迟疑的冲袁赫问道。
袁赫倒酒的手微微一顿,望着林羽说道,“如果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你后不后悔?!”
林羽神情微微一变,接着面色坦然的摇摇头,定声道,“不后悔!”
“我替你后悔!”
袁赫抓过桌上的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显得有些苦闷。
林羽不由有些意外,笑道,“你替我后悔?什么意思?!”
“没什么!”
袁赫直接一摆手,也没有明说。
“我现在都这样了,您还有什么可瞒着我的?!”
林羽摇头苦笑。
“我……我是怕说出来你伤心……”
袁赫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我家人出事了?!”
林羽顿时紧张了起来,沉声冲袁赫问道。
“没有没有!”
袁赫赶紧摇了摇头,“我已经派人去你们家楼下蹲点去了,就是玄医门再膨胀,也不敢在京城,在军机处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啊,他们要是真这么做了,我们倒有借口对付他们了!”
“那您是什么意思?”
林羽长出了口气,笑道,“既然我家人没事,那我便没有什么可伤心害怕的!”
袁赫叹了口气,问道,“家荣,我问你,你杀荣桓是为了什么?!”
“我不说过了吗,为了公理,为了正义,为了被他们害死的数千上万名病人!”
林羽语气坚定的说道。
“为了公理,为了正义就可以了!”
袁赫摇头叹息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羽皱着眉头疑惑道,“难道那些死去的人命,就不值一提吗?!”
袁赫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是不值得你去拯救的……毕竟,这世上,最凉不过人心……”
说着他神色一变,转头冲林羽问道,“虽然你杀了荣桓,虽然玄医门勾结各方势力给上面施压,但是倘若最后证明,你杀死的确实是一个害死成千上万条人命的穷凶极恶之徒,那上面也能借助这点帮你平反!”
“难道荣桓不是吗?!”
林羽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他不是!他只是一个被你错杀,冤死的好人!”
袁赫沉声说道。
“放屁!”
林羽“砰”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握碎,冷声冲袁赫问道,“你这话是何用意?!替荣桓开脱吗?!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呢,你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不是我替荣桓开脱!不是我睁眼说瞎话!”
袁赫摇摇头,定定的望着林羽说道,“是死去的成千上万病患的家属,替荣桓开脱!是他们,在睁眼说瞎话!”
林羽面色陡然一变,惊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在冲上来之后,并不是将手里的尖刃刺向林羽,而是齐齐将手里的金属丝一甩,让坚硬的金属丝在空中打了个旋,宛如甩鞭,力道十足的朝着林羽横扫而出。
林羽见状没敢硬接,在金属丝扫来的刹那,他脚步极速的往后一窜,将嗡鸣甩来的金属丝躲了过去。
不过就在他往旁边闪身的刹那,氐土貉左手里的利刃迅速的朝着他的身子射了过来。
林羽眉头一蹙,身子迅速一停,任由氐土貉射来的尖刃击中自己肩旁的墙壁,大半个刀身都扎进了厚实的墙中。
林羽见状心头一振,作势要伸手去抓这尖刃,但是氐土貉已经先他一步,陡然一甩手里的金属丝,“嗖”的一声将墙壁中的尖刃拽飞了回去,重新落到他的手掌中。
而此时房日兔已经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冲到了林羽的身前,右手中的尖刃狠狠的刺向林羽的胸口,林羽身子一侧,接着狠狠的一掌拍向房日兔的胸口。
不过就在林羽这一掌拍出去的刹那,房日兔左手手腕一转,手中尖刃连接的金属丝也迅速如毒蛇般缠绕在了林羽的手臂上,瞬间锁死林羽的手臂,让林羽这一掌无法全力拍出。
房日兔见自己得手心头一喜,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羽这一掌虽然没有触碰到他的胸口,但胸口仍旧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仿佛被空气直接砸中。
接着他的身子猛地打了个趔趄,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手中的金属丝也陡然间绷紧,死死缠住林羽的手臂,而另一端手持金属线的氐土貉也被这股力道扯拽的身子猛地朝前一窜。
林羽并没有尝试抽出被金属丝缠住的胳膊,反倒是顺势猛地用力一拽,将朝前扑来的氐土貉扯拽的打了个趔趄,直接朝着他身上扑了过来。
不过氐土貉反应倒也迅速,在身子扑向林羽的刹那,另一只手中的尖刃也已经指向了林羽的喉咙。
但是林羽宛如没看到一般,丝毫不在乎朝着喉头刺来的尖刃,反倒是大手一抓,抓向氐土貉的手后。
氐土貉见状双眼一亮,手上陡然用力,手中的尖刃再次加了几分力道,作势要狠狠刺穿林羽的喉咙。
但是此时他手中的尖刃突然猛地凌空停住,而他的手却仍旧不受控制的超前窜去,正好握在了尖刃的刀刃上,他的手掌瞬间被刀刃割裂,鲜血四溅。
“嘶!”
氐土貉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伸手抓住的,竟然是拴连他手里刀刃的金属丝!
他赶紧脚下一停,身子猛地顿住。
林羽却趁机往前一窜,手腕一抖,利落的用金属线缠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迅速往后一撤,拽住金属线用力往后一扯,坚硬的金属线瞬间被扯紧,连带着金属线拴住的尖刃也猛地往上一挑,锋利的刀刃直接将氐土貉大半个手掌给削掉。
“啊!”
氐土貉顿时痛苦的惨叫一声。
“妈的!”
房日兔见状狠戾的怒骂一声,接着将缠住林羽手臂的金属丝用力一拽,扯拽的林羽身微微一颤,紧接着房日兔左手手里的刀刃再次朝着林羽射了过来,同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右手的尖刃直接扎向林羽的眼睛。
林羽躲开房日兔射来的尖刃之后,见另一把尖刃已经到了眼前,下意识的侧头躲避,但是房日兔这一招不过是虚晃罢了,在吸引到林羽注意力的刹那,他身子突然猛地一俯,手里的尖刃在手掌中宛如蝴蝶般一转,使得尖刃尾部的金属丝绕着林羽的左腿死死缠住,同时他身子猛地一窜,一把抓住刚才射出的那把尖刃,用力的一扯,直接将林羽的右臂和左腿都死死的锁住。
而林羽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撕拽的身子打了个趔趄。
“啊!”
此时剧痛之下的氐土貉嘶吼一声,双脚一蹬,整个身子朝着林羽扑了上来,趁机将林羽狠狠的扑摔在地上。
房日兔见状面色一沉,双腿一岔,用力的扯住两只手里的金属丝,大腿陡然用力,双腿一蹬地,转身极速朝着办公室南侧的落地窗冲了过去。
到了窗前之后,他没有丝毫的停滞,头一低,肩膀一扛,直接“砰呤”一声,生生将整面钢化玻璃撞碎,身子一下窜飞了出去,直直的朝着楼下坠去。
而被金属丝绑住的林羽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撕拽的迅速朝着窗外滑去,“嗖”的一声窜到了窗外,不过同时他也不忘死死抱住怀里的氐土貉。
相比较飞窜出去的房日兔,被巨大的力道扯拽出去的林羽和氐土貉两人在空中身子都有些失衡,不过两人在坠地之前,四条胳膊互相纠缠用力,都想将对方压在下面。
“砰!”
最终落地之后,终究是林羽占了上风,将氐土貉按在了身下,重重的摔砸到了地上。
虽然三楼不算高,但是氐土貉还是被摔的闷哼一声,痛苦不已。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只见一辆轿车猛然在路边停住,一个身影极速的从车上窜了下来,正是极速赶回来的尾火虎。
厉振生昂起头睥睨着这帮人,语气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讥讽,心头却是畅快不已。
对于在场的这十几张面庞,厉振生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两三年来,厉振生见过他们不知道多少次,都是这一带的住户,回生堂的常客。
这些人相比较牛峰和老张头儿,强不了多少,以前这些人来找林羽治病的时候一口一个“何神医”的叫着,一声声的“感谢”说着,但是在林羽经历过口服液事件之后,这些人照样开始反目,纷纷质疑林羽售卖的中药的安全性,甚至开始拉帮结派的联合起来一起抵制回生堂的药!
因为厉振生就是负责抓药的,所以对这一切记的极为清晰,对于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态度。
众人听到厉振生这话顿时面色微微一变,显得极为的尴尬,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者说,没有脸开口。
厉振生昂着头扫了他们一眼,有些讥讽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过来也是想让我们家先生帮你们医治家里因为注射中药注射液引起不良反应的病人吧?!”
众人闻言神色一振,急忙点了点头,躬着身子,满脸期待的望着厉振生。
“那你们来错地方了!”
厉振生昂着头冲众人爽快的咧嘴一笑,说道,“十分抱歉,我们这里已经再也不是医馆,改成糖果店了,我们先生同样再也不是医生,他的中医医师资格证已经被吊销了,所以帮不了你们了,诸位请回吧!”
众人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眼中带着满满的惊慌。
“小厉,我们知道我们没脸来求何先生,可是……可是……我们的家人危在旦夕……”
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站出来语气哀求的冲厉振生说道,眼泪几乎都快要掉出来了,哽咽道,“所以我们才厚着脸皮来恳求何先生,求你让我们见他一面吧……”
“是啊,小厉,我们也知道自己不是东西,可是我们是真的知错了,我们想诚心的跟何先生道个歉!”
“让我们见一眼何先生吧!”
“只要何先生肯帮我们医治家人,花多少钱我们也愿意给!”
其他人立马也跟着齐声附和了起来,叫嚷着想见林羽。
“你们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
厉振生沉声喝道,“这不是道不道歉,给不给钱的事儿,我们先生已经没有给人治病的资格了,他再帮人治病,那就是犯法,就因为这个,卫生总部的人都来警告过他了,当时他救那小女孩的时候,就差点被抓走,所以你们放过我们家先生吧,回去吧!”
“不行,我们一定要见到何先生,一定要听他亲口对我们说!”
“对,小厉你是故意骗我们的吧,我们知道我们做的不对,可你也不能骗我们啊!”
“我们要见何先生,只要何先生能够消气,我们可以任由何先生打骂!”
一帮人显然以为厉振生在故意编谎话欺骗他们,好几个人作势还要往医馆里挤。
“哎呀,谁骗你们了,那天那么多人来闹事,都看着呢!”
厉振生颇有些无奈,赶紧伸出手拦住了要往里走的人。
就在此时,门外又来了一小队人,足足有七八个,也是附近的居民,进来之后弄清楚情况之后,立马便跟着众人一起叫嚷了起来,坚持要见林羽。
“厉大哥,不用拦了!”
这时内间的林羽和李千珝走了出来,因为内间的门虚掩着,所以刚才张老头儿和这帮人街坊邻居来的时候,林羽就已经听到动静了,知道他们是来求自己治病的,所以也没出来,想让厉振生打发掉他们,但是见此时厉振生打发不掉这帮人,他便只好亲自现身。
“何先生!您出来了,救命啊!”
“何先生,我们错了,您帮帮我们吧!”
“何先生,求您了,您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一帮人顿时齐声冲林羽叫嚷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恳切和哀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千珝眯眼看着这帮人,拧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诸位安静一下!”
林羽急忙冲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安静,沉声说道,“请听我说!”
一帮人闻言这才安静了下来。
“诸位,刚才你们跟厉大哥只见的对话我全部都听到了,厉大哥说的没错,我的医师资格证已经被吊销了,我跟大家一样,都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已然不是什么医生,所以,我也没法再给你们医治!”
林羽面色坦然的冲众人说道,“为了不耽误你们家里人的病情,我们建议你们赶紧带着你们家人转去更好的医院,只有这样才能救他们,而不是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既然他不会出手帮牛峰,自然也不会出手帮这些人,更何况,他所言并不虚假。
“何先生,您还在生我们的气?我知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
人群中一个少妇顿时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这是我们的报应啊,但是该死的是我,不是我孩子啊,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您救了他,我把自己的命赔给您!”
“是啊,何先生,我们的家人是无辜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好多人甚至都哭了起来。
“我们的家属现在就在医院,可是医院说救不了他们!”
“现在满京城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都满了,我们就是想送,也没地方送啊!”
“听说您那天救好了一个同样情况的小女孩,您一定有办法医治他们,求求您帮帮忙吧!我们给您磕头了!”
“是啊,我们给您磕头了!”
说话间这些人立马哗啦哗啦的朝着林羽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给林羽认起了错,他们也是在得知林羽医治好过一个同样症状的小女孩,所以才组团赶过来的。
“快起,快请起!”
林羽伸手双手,神色慌张的示意这些人站起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跪在他面前呢,连大人带小孩,足足有二十多人。
“何先生,您不答应救治我们的家人,我们就不起来!”
“对,您不答应,我们就跪在这儿!”
一帮人的信心甚为坚决,语气坚定的说道。
“哎呦我靠,你们这是道德绑架是吧?!”
李千珝见状面色一沉,冷声喝道,“你们用的着家荣的时候,就又是下跪又是叩拜,用不着了,就一起怀疑家荣,并且落井下石的大加诋毁、咒骂,我问你们,你们把家荣当成什么了?!夜壶吗?!”
众人听到李千珝这话顿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没敢说话,满脸的愧色。
“就是,我们家先生中医医师资格证,为什么被吊销,还不是因为你们!”
厉振生也站出来冷声说道,“换而言之,害死你们家人的,是你们自己!”
一帮人头低的更厉害,没人敢出声,他们知道,厉振生这话说的对。
“算了,厉大哥!”
林羽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诸位,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趁着你们的家人病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赶紧去找别的医生帮忙医治吧,京城地大,华夏广袤,不只我一个医生,请回吧!”
一帮人听到林羽这话,再次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股厚重的绝望。
“家荣!”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快速的从医馆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一众病人后不由一怔。
说着何瑾祺赶紧掏出了手机,在屋子内举着手机尝试着寻找信号。
郑管家笑道,“我们这里有专用的卫星电话!”
说着他走到里侧的桌子跟前,取过了一部电话,交给了何瑾祺,何瑾祺拨了一个号码后,赶紧将手机递给了何自臻,说道,“二叔,还是你自己跟二婶说吧!”
何自臻有些激动的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接着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对面传来的正是萧曼茹的声音,整个声音冲充满了疲惫和忧切。
何自臻喉头一哽,听到妻子的声音心头猛地一颤,仿佛刹那间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就连眼眶都不由微微泛红。
“曼如,是我……”
何自臻声音颤抖的说道,甚至连电话都有些拿不稳了。
“自臻?!”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立马便辨别出了何自臻的声音,不敢置信的愣了片刻,紧接着泪如雨下,激动的声音直抖,急声问道,“自臻,真的是你吗?真的吗?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我安全了,我跟瑾祺他们在一起呢!”
何自臻急声答道。
“家荣呢,家荣怎么样了?!”
萧曼茹愈发焦急的问道。
“家荣也很好,他也在这里!我让他跟你说话!”
何自臻急忙答道,接着把电话交给了林羽。
林羽急忙接过电话,说道,“萧阿姨,我也没事,您放心吧,我和何叔叔一会儿就回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呜呜……”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再也隐忍不住,大声的痛哭了起来。
这几日对她而言,简直是莫大的煎熬,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平安了!
“哎呀,这不是好事嘛,你哭什么!”
何自臻拿过电话,无奈的笑道。
“我这不是高兴嘛,你和家荣都……啊!”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话未说完,突然尖声惊叫一声,紧接着电话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是砸到了桌子上。
何自臻面色一变,急声问道,“曼茹,你怎么了曼茹?!”
“什么人?!来人!来人!”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厉喝声,说话的正是他的手下,侯副队长!
“谁敢动,我就杀了她!”
很快,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个尖锐阴冷的声音,话音一落,这个声音顿时轻轻咳嗽了几声。
何自臻心头猛地一颤,大惊失色,慌声道,“老侯,出什么事了?!来的是什么人?!”
虽然他看不到对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单纯通过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也能大致判断出来,是有什么人闯进来营地,而且劫持了人质!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是谁闯了进去,也猜到了是谁被劫持了,但是他内心却不愿去相信!
林羽等人听到这个声音也是神情大变,尤其是林羽,心头咯噔一颤,整个人脸色刹那间苍白一片!
他也猜测出来了,多半是萧曼茹遭到了劫持,而劫持萧曼茹的,多半是拓煞!
试想,堂堂的暗刺大队营地,能够悄无声息的闯进去并且劫持人质的,整个东南域,除了拓煞还有谁!
“放开,立马把人给我放开!”
电话那头的侯队长嘶声大吼,怒不可遏,“你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命人把你打成筛子!”
“是吗,大可以试一试!”
那个尖锐阴冷的声音悠悠的说道,“就算我现在杀了这个女人,你们也不一定能伤的了我!”
“老侯,你他妈的接电话!接电话!”
何自臻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那头大吼大叫,整张脸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涨红一片,额头上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的侯队长似乎这才听到了何自臻的吼叫,赶紧走过来接起了电话,急声道,“报告何队长,我们的办公室内,突然闯进了一个人,劫……劫持了嫂子……”
“你们他妈的都是废物吗?!”
何自臻厉声大骂道,“自己的营地进了人都不知道?!”
向来不责骂部下的他此时忍不住破口大骂,因为他太担心自己的妻子了,没想到现在他刚劫后余生,自己的妻子又落入了魔爪。
“何叔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听声音,闯进来的这人,多半是拓煞……”
林羽沉声说道,“您还是直接跟拓煞对话吧!”
何自臻面色一紧,急忙冲电话那头的侯队长说道,“开免提,让我跟闯进来那人通话!”
“是!”
侯队长答应一声,接着抬起头,厉声说道,“你别轻举妄动,我们队长要跟你通话!”
“何自臻?!”
电话那头尖锐阴冷的声音冷哼一声,说道,“想不到吧,你和何家荣虽然逃了出去,但是,你老婆得替你死!”
“拓煞!你敢动我爱人一根毫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何自臻的心刹那间沉到了谷底,大声呵骂道。
“拓煞,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与萧阿姨无关,你若还算个男人,就别伤害他!”
林羽也沉着脸冷声说道,“你不就是想算账吗?来,我跟你算!”
苏小柠拒绝向柳弯弯道歉。
秦朝暮在苏小柠面前好说歹说,这祖宗最后才答应他去探望一下柳弯弯。
道歉的话,由他来说。
“天啊!弯弯,你的脸!”
秦朝暮拉着苏小柠的衣袖刚走到关着柳弯弯的办公室的门口,里面就传来了中年女人十分夸张的声音。
“让妈妈看看,这是被人咬的?”
“哪个不知死活贱人敢这么对我们弯弯!”
柳弯弯哭着扑进女人怀里:“妈……你要为我报仇啊……”
上次柳弯弯嘲讽苏小柠的时候被柳宇教训过,所以这次柳弯弯出事了没敢告诉柳宇,只喊了她的妈妈程茹过来。
秦朝暮站在门口,额上的青筋不由地跳了跳。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拉着苏小柠过来道歉,也什么都解决不了啊……
可是不到钱,警察又不让走。
正在秦朝暮犹豫的时候,苏小柠直接扯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我继续回去蹲着吧。”
她就不相信,她不道歉,警察会把她关到地老天荒!
秦朝暮连忙回身拉住她,“一句话的事儿,你不想回去陪着墨沉域手术了?”
苏小柠扁了扁唇,这才顿住了脚步。
秦朝暮说她老公正在做视力手术,很有可能一出手术室就能看得到了。
她当然希望墨沉域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门边这两个人的动静,吸引了房间里的程茹和柳弯弯的注意力。
母女两转过头看过来。
柳弯弯委屈巴巴地朝着苏小柠的方向一指,“妈!就是她!”
“原来是他!”程茹撸起袖子过来,一巴掌直接甩在了秦朝暮的脸上,“一个大男人,居然咬我女儿的脸,你还要不要脸!”
程茹一个巴掌下去,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朝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弯弯脸上一片青白,苏小柠皱了皱眉,一步踏上前来,挡在了秦朝暮的面前,“阿姨,你打错人了。”
“咬了柳弯弯的人,是我。”
苏小柠这么一说,柳弯弯也扁了扁唇,“妈,打我的是这个女的。”
程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听闻苏小柠的话,她狠狠地拧了眉,下意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丫头。
苏小柠个子不高,整个人娇小玲珑却不显得弱不禁风,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地像个洋娃娃。
程茹皱了眉,回眸又看了自家的女儿。
柳弯弯长得很高,足足有一米七的个子,体重也有一百五六。
程茹的面容扭曲了。
她人高马大的女儿,居然被面前这个小丫头给打成了猪头?
秦朝暮脸色铁青地揉了揉被打痛了的脸,抬眼一脸无奈地看着程茹,“柳太太,我是带着小柠过来道歉的。”
说着,他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打了我,那就扯平了,我们也不必道歉了。”
秦朝暮转身,拉着苏小柠就要走。
“等等!”
柳弯弯冷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女人冲上来的时候,秦朝暮才看到,柳弯弯脸上的伤——
柳弯弯左边的脸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苏小柠咬的很用力,牙印之下全都是淤血的殷红。
柳弯弯右边的脸上,全都是通红的巴掌印,从那高肿着的巴掌印中,秦朝暮甚至还能分辨的出来苏小柠巴掌的尺寸……
看着她的那张脸,秦朝暮不由地感慨。
苏小柠这丫头看上去单纯无害天真可爱,动起手来……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你来保释苏小柠?”
秦朝暮感慨的时候,柳弯弯已经开了口,“你是苏小柠的什么人,就来保释她?”
柳弯弯冷笑着看着秦朝暮,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记得苏小柠不是有老公么?她的瞎子老公为什么不来保释她?”
“还是说……”
柳弯弯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量了秦朝暮一番,“你是苏小柠的另外一个老公?”
“你!”
苏小柠咬牙,双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
秦朝暮冷笑着看着柳弯弯,“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了么?”
柳弯弯冷笑着逼近了秦朝暮和苏小柠,“怪不得嫁给了一个瞎子还能每天高高兴兴乐乐呵呵呢。”
“原来还有备胎在呢。”
“瞎子负责出钱,备胎负责出力,苏小柠,我错了,你不是一个傻乎乎的村姑,你活得还真是精致呢……”
苏小柠默默地咬了唇。
以前她在班级里面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是别人眼里一个傻乎乎地,只会死读书的乡下丫头。
所以她一直以为大家都是和善的,亲切的。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心可以坏到这个程度。
来保释她的,一定要是和她关系不正常的么?
就不能是普通朋友?
“呸,真恶心!”
程茹对苏小柠并不了解,但听到自家女儿这么说,则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长得倒是清纯,没想到是这么个货色!”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几句话就将苏小柠说成了万人唾弃的角色。
“两位,一位是柳氏集团柳宇的妻子,一位是柳宇的女儿对吧?”
秦朝暮从衣兜里拿出一直在录音的手机,轻笑道。
“算你识相!”
柳弯弯翻了个白眼,“还是你懂事,知道惹不起我。”
“不像苏小柠这个傻子,以为找了个瞎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算那个瞎子是墨家人怎么样?不还是一样是个绣花枕头,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承认!”
“你!”
苏小柠的脸色通红,控制不住地就要冲上去。
秦朝暮连忙拦住她,拉着她就往外走,“你说说你,她刚刚骂你的话更难听呢,你都能忍了。”
“怎么说墨沉域几句,你就受不了了?”
苏小柠气得小脸通红,撕扯着还想回去揍柳弯弯,“骂我可以,骂我老公不行!”
“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秦朝暮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他一边拉着她离开,一边点了手机上的“完成录音”按键,顺便将录音给墨沉域发了过去。
宽大阴森的书房里。
墨沉域刚刚结束一场隆重的年度总结大会,整个人有些脱力地靠在老板椅上。
“叮”地一声,手机响了起来,是秦朝暮发过来的一段录音。
“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他的心里。
男人淡淡地笑了一声,喊来管家,“把录音给柳宇发过去。”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告诉他,柳氏集团欠我的,该还了。”
能够坐到这种位子的人,洛根的洞察力自然非同凡响,他能够看出来,安妮非常的在乎何家荣,所以依照他多疑的性格,他对安妮留下来,并且重新加入世界医疗公会的原因存在一定的疑虑。
“不管安妮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都没有关系!”
德里克不以为然的冲洛根说道,“反正特情处的生化研究所跟世界医疗公会是分开的,我们不必担心她发现什么!”
“事到如今,何家荣已经不得不除,他对世界医疗公会甚至是整个米国,已经形成了不小的威胁!”
洛根狠狠的捶了一下面前的办公桌,眼中迸发出一股极大的寒意,冷声道,“哪怕因此泄露了特情处的秘密,也在所为惜!”
“放心吧,洛根先生,这一次一定万无一失!”
德里克脸上浮起一丝自信从容的笑意,说道,“其实您早就应该下这个命令了!”
洛根脸上的怒意这才消减了几分,缓缓的坐回到了身下的椅子上,冲德里克问道,“对了,你招揽的那个索什么和什么古川,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
德里克急忙说道,“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本来我是想利用他们来对付何家荣的!”
“太慢了,我等不了了!”
洛根昂着头,满脸倨傲的说道,宛如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神,在他认为,何家荣已经活得够久了,现在可以去死了。
“像这种级别的人才,以后可以多挖一些!”
洛根冲德里克嘱咐道,“这样的人越多,我们特情处才会越强大,越不可战胜!”
“是,放心吧,洛根先生,我一直在努力!”
德里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我现在让那名士兵把刚才的东西再送进来?!”
提起这茬,洛根瞬间紧张了起来,冲的德里克急声问道,“刚才安妮没有看到试剂上面的字样吧?”
“应该没看清!”
德里克皱着眉头思索道,“毕竟隔着这么远呢!”
“告诉你的人,以后办事机警一些!”
洛根有些恼怒的说道,“行了,让他进来吧!”
……
话说林羽和百人屠到了家楼下的时候,正值晌午,小区附近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菜香味,偶尔传来几阵欢声笑语,充满了烟火气息。
感受着这种久违的温馨感,林羽昂着头深呼吸一口气,感觉无比的舒适自在,长期以来紧绷的神经也蓦地松弛下来,甚至连每一个毛孔都自由地舒展开来。
林羽这次回来并没有事先告知江颜,就是为了能给江颜和父母们一个惊喜。
想到当初离别时江颜对他义无反顾的支持,林羽内心便感念万千,好在最终自己安然无恙的归来了,而且是以一个“英雄”的姿态归来!
林羽不由挺了挺胸膛,突然豪情万丈,很想将自己在米国的所作所为告知给江颜和家人听听,但是很快他的气势又消减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家人从未奢求过他建立什么盖世之功,要的不过是他平平安安而已。
接着林羽便跟百人屠一起上了楼,插上钥匙开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陡然间怦怦跳动了起来,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幕。
他缓缓推开门之后,屋内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听屋内传来两个孩子的欢闹声、电视声,以及母亲和丈母娘讨论汤里盐放了多少的声音。
这一刻,林羽的内心猛地一跳,接着眼眶都不由微微泛红。
终于回家了,真好!
他进屋之后,便看到老丈人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老丈人最喜欢的象棋比赛,而另一侧的厨房内,母亲和丈母娘正热乎朝天的忙着做饭。
“家荣?!”
坐在沙发上的江敬仁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林羽之后身子猛地一颤,噌的从床上窜了起来,呆呆的望了林羽片刻,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爸,我回来了!”
林羽笑着说道,望着老丈人渐渐苍老的容颜,心里竟然蓦地涌过一丝心酸。
时间没有痕迹,但是容颜却有记忆。
“哎呦,真是家荣,真是家荣,我的好女婿回来了!快,快!”
江敬仁脸上的笑容瞬间洋溢开来,甚至布满皱纹的双眼都不由微微泛红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接过林羽手里的行李说道,“快坐,快坐,我这就泡茶!”
说着他急忙冲厨房喊道,“快,素琴,秀岚,家荣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李素琴和秦秀岚手中的铲子勺子一扔,迅速的冲了出来,同样满脸的不可置信。
等她们看到站在眼前的确实是活生生的家荣之后,眼眶瞬间泛起了泪水。
“死小子,死小子,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担心死我们了!”
秦秀岚眼中泪水直流,抓着林羽的胳膊,狠狠在林羽胸口锤了两下。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们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知道我们多担心嘛!”
李素琴也跟着冲林羽翻白眼。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家荣回来不是听你们唠叨的,大丈夫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你们懂什么,妇人之见!”
江敬仁说着冲百人屠招了招手,拽着林羽坐到了沙发上,兴冲冲道,“周辰和玉轩给我带来的特级大红袍,我一直没舍得喝,就等你回来泡呢!”
说着江敬仁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上面,满脸自豪的说道,“专供上面的!”
林羽不由被老丈人逗笑了,心里感觉无比的温热,他很想告诉老丈人,单凭他这次为国家所做出的贡献,就是问上面要一辈子的特供茶都没问题!
“死孩子,可算回来了,你们先喝着茶,我们先去做饭!”
李素琴和秦秀岚两人笑容中说不出的幸福。
“牛叔叔,何叔叔!”
就在这时,尹儿和佳佳也跑了出来,两人兴冲冲的冲林羽和百人屠打了个招呼,尹儿便一头扑到了百人屠的怀里。
“这俩丫头,个子又长了!”
林羽满眼慈爱的笑道。
“可不是!等我孙子出生,有带孩子的了!”
江敬仁兴冲冲的说道。
“爸,我颜姐和清眉呢?!”
林羽朝着卧室张望了一眼,见里面没动静,心里蓦地悬了起来。
照理说,江颜和叶清眉如果听到他回来,肯定是要喜出望外的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