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柠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
新闻的图片很多。
车祸现场很惨烈。
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而被撞的这辆车,几乎是拦腰撞断的。
颜太太直接被送进医院急救,现在还躺在ICU里面。
而她的丈夫,和她在同一辆车上的颜镇市……居然只是轻伤。
新闻上的颜镇市手臂是吊着的。
但是这才半个月的时间,他的手臂不但不吊着了,还能举杯和他们一起喝酒呢!
“这也……太假了点吧?”
苏小柠忍不住地感慨。
这么惨烈的车祸,车上的两个人一个重伤昏迷,一个连骨折都没有,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猜,颜镇市不敢正面和颜非与冲突,就是这个原因。”
“颜非与这个人太聪明,他怕颜非与深究,怕颜非与调查。”
一股寒气从苏小柠的脚底窜到了头皮。
她只觉得浑身发麻。
“所以……颜太太是被颜先生谋害的?”
“只是推测。”
墨沉域皱眉,“我们不懂当时的状况,所以不能乱猜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车祸当时,颜镇市肯定不在现场,他是车祸之后赶过去的。”
“而且,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当时不在。”
“这就是颜非与可以这么放肆的原因。”
苏小柠:“……”
“所以,颜非与是在用他妈妈受伤的事情,牵制他爸爸?”
“差不多。”
“太可怕了……”
苏小柠浑身发寒,她直接钻进墨沉域的怀里,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怀里的温暖,“颜非与这个人太可怕了……”
“四年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可怕……”
“可能四年前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墨沉域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苏小柠的脑袋。
眼前浮现出颜非与一直在左手无名指上面戴着的那枚戒指。
他看得出来,每次当颜非与提起那个叫做阿灼的女人的时候,眼里都是对别人没有的温柔。
也许,在当年那个女人没死的时候,他的确是个温柔的人吧。
——————
墨沉域是颜家二少爷颜与亭的孪生哥哥的消息,一夜之间充斥了整个Y市。
第二天一大早,颜与亭就砰砰砰地敲响了墨沉域所在的独栋别墅的门。
“墨沉……哥!醒醒了!”
“出大事了!”
苏小柠皱眉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男人给按回了被窝,“再睡一会儿吧。”
“你最近太累了。”
“我去就可以了。”
说完,男人便直接披上外套下了床。
苏小柠趴在床上,看着男人披着外套出门的样子,心底浮上一丝暖暖的甜。
她的墨沉域,真的是又温柔又帅气呢……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种想给他再生几个猴子的冲动。
她把这句话发在了姐妹群里。
温知暖:“哎哎哎,一大早发什么狗粮?能不能尊重一下一大早就起床开会的上班狗的心情?”
唐一涵:“小柠说话了么?我怎么没看到?哦,不好意思,我最近因为结婚的事情太烦了,屏蔽了狗粮信息。”
苏小柠:“你们就酸吧!我就要夸我老公!又帅又温柔!”
温知暖:“别太得意,我说万一啊,万一唐一涵的那个未婚夫比墨沉域更好,你怎么办?”
苏小柠:“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比我老公更帅的人!”
发完这句话,苏小柠打了个哈欠,刚想趴回被窝继续睡,手机却又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唐一涵在姐妹群里面的轮番轰炸。
唐一涵:
“我靠——!!!”
“我靠靠靠靠靠!!!!”
“尼玛啊!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狗血!”
“老娘要崩溃了!!!”
温知暖:“苏若寒早恋了?你干嘛这么激动?”
唐一涵:“比这个还惊悚!”
说完这句话之后,唐一涵直接在群里发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长着和墨沉域一模一样的脸。
但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温知暖:“?姐夫戴上美瞳怎么有点呆萌?”
唐一涵:“这不是你姐夫墨沉域!这是我爹给我安排的那个未婚夫!”
苏小柠“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吧,一涵,唐叔叔给你安排的未婚夫……是颜与亭?”
“就是他!”
“这是姐夫的双胞胎弟弟吧!?”
温知暖也是惊悚到不行,“这真的不是姐夫戴上了美瞳的照片么?”
“话说一涵,你要不还是把这个婚事推了吧……你要是真嫁给这个人了,我怕以后你和小柠姐会互相找错老公啊!”
唐一涵:“滚!”
苏小柠:“滚!”
温知暖:“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
颜与亭是唐一涵的未婚夫的消息,让苏小柠瞬间睡意全无。
她拿着手机,在和温知暖唐一涵吐槽了一番之后,便直接拿着手机披上外套下了楼。
楼下的沙发上,颜与亭愁眉不展地坐在那里,墨沉域在他身边淡漠地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看什么消息。
“老公!”
楼下安静地可怕,苏小柠以为颜与亭已经离开了,便一边高喊着墨沉域的名字,一边下楼,“你知道么!”
“一涵之前打电话给我吐槽的那个不想嫁的二世祖未婚夫,居然是颜与亭哎!”
“这个世界真小!”
她还想继续说,却在看到颜与亭无奈的眼神的时候,及时地刹住了闸。
颜与亭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小柠,“那个姓唐的女人也不想嫁给我是么?”
苏小柠整个人僵了几秒,然后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是的。”
颜与亭无奈地转头看了墨沉域一眼,“大哥,你给句话啊……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根本没想到,在昨天晚上,他兴奋地对外宣布墨沉域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之后,外界给出的反馈,是这样的——
大家没有怀疑颜与亭和墨沉域的关系,毕竟长得这么像。
但是不知道哪个傻叉提出了一个问题:
墨家和颜家是竞争关系,在颜太太出事之后,颜家宣布要让颜与亭继承家产,然后颜与亭紧急地宣布他和墨沉域是双胞胎。
所以……半个月之前的车祸,是不是他们兄弟两个联手要害死颜镇市和颜太太的?
“有人来过?”叶清眉微微一惊,“不能吧?我刚才总共出去了也不过才两个小时而已。”
她扫了一眼屋子,见屋子里的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地,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林羽刚才也查看过了,屋子里的东西确实没有人动过,但是他可以断定绝对有人进来过,而且锁孔也有过撬过的痕迹,来人的手法一看便十分专业,应该是用铁丝之类的东西破的锁。
“学姐,你去检查检查你的柜子,看看有没有丢失了什么东西!”林羽急忙说道,接着也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查看了起来。
其实他们这里没有什么怕偷的东西,家里根本不放什么财物,所以他俩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丢失,而且柜子和抽屉都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林羽皱着眉头有些狐疑起来,他看的没错啊,肯定是有人进来过的啊。
“家荣,是不是你这几天太焦虑了,有些敏感了?”叶清眉关切的询问道,以为林羽还没从前几天商场遇袭的事件中脱离过来。
林羽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要是入室盗窃的话,也不会这么整齐吧,而且家里最贵重的就是那台电视机了,也没见搬走……不对!
林羽身子猛地一怔,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疯狂的跑回了屋里,猛地趴下身子,一把将藏在床底下的一个长条形木盒拽了出来。
纯钧剑!
这才是他屋子里最珍贵的东西!
林羽心砰砰直跳,见盒子上的锁完好无损,暗暗祈祷剑一定要好好的躺在盒子里,但是等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历尽辛苦保留下来的纯钧剑早已不知所踪!
林羽心头猛地一颤,只感觉胸口宛如遭到了一击重拳,陡然间呼吸困难。
这把纯钧剑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啊,就这么被人给偷走了!
太无耻了!
太可恨了!
林羽恨不得抓到这些小偷千刀万剐!
除了这把纯钧剑,屋子的其他东西他们碰都没有碰,显然这帮人是专门冲着这把剑而来的,而且提前带好了金属探测仪之类的仪器,所以才能如此轻易的发现他藏在床底的盒子。
林羽用力的拿拳头砸了下床,心头懊悔不已,都怪自己没有小心的藏好。
但是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了,除非随身携带,否则藏在哪里都没用。
“家荣,怎么了?!”
叶清眉听到动静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没事。”林羽忍着内心的愤恨,不想吓到叶清眉,装出一副淡然样子的冲她摇了摇头,“剑丢了。”
“啊?”叶清眉惊呼一声,急忙走过来看了眼空荡荡的盒子,急忙道:“快报警吧!”
林羽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报警没用的,青铜器本来就不能作为私藏。”
“那……那怎么办啊?”叶清眉忧虑道,虽然在她认为,什么纯钧剑、轩辕剑的,不就是把普通的剑吗,而且她本身也不喜欢林羽舞枪弄剑的,多危险啊,不过她知道,这把剑是林羽无比宝贝的东西,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十分的难受。
“没关系,不是我的东西,终归不属于我,是我的,早晚都能找回来的。”林羽语气平淡的,但是眉头紧蹙,他已然想到了一个最有嫌疑的人,张奕鸿!
既然这帮人是有备而来的,那就说明他们知道自己手中有纯钧剑,而知道自己有剑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对这把剑抱有最大兴趣,而且迫切想据为己有的,也就只有张奕鸿了,而且以他的地位和能力,也是最能轻而易举偷走自己这把剑的人。
上次从医馆离去的时候,张奕鸿没有得到这把剑还显得有些不甘心,林羽还纳闷他为什么没再来找自己,原来他跟自己玩了这么一出。
林羽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张奕鸿竟然这么不要脸,这种宵小的手段也能用的出来,实在是糟践了“京城三杰”这个称号!
想到这里,林羽怒从心起,猛地起身,掏出上次张奕鸿留下的电话便打了过去,打算质问他一番。
“喂,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张奕鸿冷淡的声音。
“我,何家荣!”林羽冷声道。
“哦?何医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啊?”张奕鸿不冷不热的说道,见到是林羽的电话,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林羽冷笑一声,看来自己的猜测多半没错,如果这把剑不是他偷走的话,他接到自己电话绝对不是这种态度,起码会迫不及待的先问自己是不是打算把剑出手了。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张大少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小偷这种人的?”林羽语气略带嘲讽的问道。
“小偷?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张奕鸿一皱眉头,嗤笑一声。
“我觉得偷盗是世界上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事情,这种人生儿子绝对是没有屁眼儿的!”林羽愤恨的说道。
“你!”
张奕鸿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怔,怒声道:“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你他妈的找医生去!”
说完张奕鸿便直接把电话挂了,显然是心虚了。
林羽见被自己诈出来了,冷笑一声,望着手机喃喃道:“希望这把剑的分量,你能承载的住!”
“妈的,什么东西!”
张奕鸿气的一巴掌拍了把面前的桌子,接着同样转头望着手机冷笑道,“气死你个傻逼!”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就听保姆说道,“少爷,那个老徐求见!”
“快!快让他进来!”
张奕鸿面色一喜,急忙道。
过了没几分钟,就见老徐抱着一个卷成长条状的毯子,带着两个黑衣男子走了上来。
“快,打开我看看!”
张奕鸿瞥见老徐怀中的东西后顿时面色大喜,迫不及待的把书桌上的东西一推,清出一块空处。
老徐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毯子放到桌子上,随后慢慢的展开,露出里面一把锋芒毕露的青铜宝剑。
“哎呀,实乃神物,实乃神物啊!”
张奕鸿看到这把纯钧剑顿时满脸放光,用力的拍着老徐的肩膀道:“你这次可真是给我立了大功了!哈哈!”
“为张少办事,应该的!”老徐满脸讨好的说道,跟着张奕鸿混,可比那些京城三流的大少好处多多了,他还得多谢林羽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呢。
“好剑!好剑呐!”
张奕鸿拿起纯钧剑猛地一挥,“呛”的一声,余音不绝,宛如虎啸龙吟。
他无比满足的望着眼前的宝剑,双眼泛光,心头激荡,正所谓神剑配英雄!也唯有他,才能担的起此剑!
“行了,别伤心了!”
江颜回家后得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安慰了林羽几句,见他还是闷闷不乐,忍不住说道:“实在不行我找人再给你打一把,我有个远方表舅是做铁匠的,手艺可好了……那剑是什么材质来的,铜的是吧?”
“……”林羽哑口无言,苦着脸道,“不用了,颜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为了安慰林羽,自叶清眉受伤以来,江颜头一次没有在叶清眉那屋留宿。
可能是很久没与江颜亲热了,也有可能是化悲愤为力量,林羽抱着她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给江颜气的在他腰上直掐,啐骂道:“你个混蛋,我明天还得上班……喔……”
她未说完便娇呼一声,林羽再次翻身上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第二天起床后,江颜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但是林羽倒是精神抖擞,虽然纯钧剑被偷的事情他还是无法释怀,但是他也无可奈何,毕竟捉人捉赃,找不到证据,他也无法证明是张奕鸿偷的,而且这把剑本身太过敏感,所以这次他暂时只能吃个哑巴亏。
往医馆走的时候,叶清眉好奇的问道:“家荣,昨天晚上颜颜不舒服吗?”
“没有啊。”林羽摇摇头,有些不明就里。
“那我怎么听到她老是偶尔痛苦的叫声呢……难道是我听错了?”叶清眉满脸疑惑道。
对于从未交过男朋友的叶老师而言,在男女之事方面,她就宛如一张白纸,一无所知,所以听到昨晚上江颜异样的声音后,她感觉十分的疑惑,而且有些担心,要不是因为林羽是个医生,她就直接破门而入了。
林羽听到这话面色陡然间一红,赶紧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奥,没事,她说这几天太累了,我给她做按摩呢……”
“奥,这样啊。”叶清眉点点头,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以后尽量早点吧,做按摩做到那么晚,多影响休息啊。”
林羽脸上烧的更厉害,没敢看她的目光,点点头道:“嗯,知道了。”
到了回生堂之后,林羽换好衣服,正准备坐诊,谁知韩冰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急忙道:“何少……何医生,麻烦你跟我出个诊吧!”
本来她下意识的要称呼林羽为何少校的,但是看到周围的一众病人,赶紧改了称呼。
林羽见她急切的样子,赶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嗯,有位……身份不太一般的老……老首长得了重病,得请你过去看一下……”韩冰语气迟疑,十分隐晦的说道。
“好,辛夷,今天你来坐诊!”
林羽见她提到了这些字眼,也没敢耽搁,赶紧拿上医药盒,跟着韩冰往外走去。
出了回生堂门口,林羽才压低声音问道:“这次要去看的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啊?”
能让韩冰亲自过来请他过去看病人,绝对身份不凡。
“不错。”韩冰脚步匆匆,点点头问道:“8341部队你知道吗?”
林羽微微一怔,急忙说道:“中央警备团?”
张奕鸿所在的中央警备团?!
“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
此时楼上的总统包房里,服务员已经给大家泡好了茶,楚云玺招呼着大家边喝茶边等。
毕竟瞎子写的字歪歪扭扭,要想把东西买齐,可能需要花一些时间。
这时楚云玺身后的黑西装揣着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叫曾林,是楚云玺的贴身护卫,也是楚云玺最信得过的几人之一。
曾林赶紧走到一边,对着对讲机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曾……曾队,那姓何的,我们没留住……”
对讲机那头的管事黑西服说话间竟然有些痛苦。
曾林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意外,问道:“被他从后门逃走了吗?”
“不是……是从正门走出去的,我们几个人合围,没能拦住他。”
“什么?!”曾林面色陡然一变,瞳孔也瞬间张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这批人可是他退役后从国安局带出来的一帮亲信,对于他们的能力,他了如指掌,虽然他们不是国安局核心特工,但是一般的特种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身板平平的林羽竟然从他们的合围中突出去?
“你们是不是有顾忌,没下狠手,所以被他逃了?”曾林拧着眉头问道。
“不……不是,我们尽力了,可,可还是被他打伤了……”管事黑西服又羞又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曾林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话都说不出来了,逃走了不说,竟然还打伤了他们?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的身手得有多恐怖啊。
“怎么了,老曾,一惊一乍的。”楚云玺也注意到了他这边的情况,皱着眉头低声询问道。
曾林犹豫一下,立马走过来,低声在楚云玺耳边如实汇报了一番。
楚云玺也不由一惊,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不过好在他心智老练,短暂的震惊过后立马平静了下来,低沉着脸冲曾林说道:“去,把他的老底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是。”曾林赶紧点头,接着转身出去吩咐了一声,两个黑西装男子立马跑了下去。
“郑总,您请来的这个医生,还真是不一般啊。”楚云玺皮笑肉不笑的冲郑世帆说道,话里别有深意。
“出什么事了吗,楚少。”郑世帆有些意外,看到曾林和楚云玺的反应,不由捏了把汗。
“没事,就是何先生脾气比较大,我的手下没留住他。”楚云玺冷笑一声。
“走,走了?”郑世帆面色一紧,心里涌起一股绝望感,林羽这一走,那自己的合同这不就泡汤了吗。
但是如果换做自己,被人这么不待见,也不会留下,所以郑世帆遗憾归遗憾,并不怪罪林羽。
“走了正好,省的在这碍事。”石耀阳冷哼了一声,他此刻信心十足,自己请来的这个倪先生,绝对能把楚小姐的病治好。
那这份大合同,自然也就没跑了。
他甚至已经提前想好要怎么庆祝了。
等了片刻,出去替瞎子购买东西的人便回来了,将手里的一包药材和一包杂物递给瞎子,恭敬道:“大夫,您看看我买的东西对不对。”
他这话说完,一屋子的人不由笑了笑,一个瞎子,怎么看。
瞎子自己也笑了,随后伸手摸了摸桌上的东西,接着点点头,转头说道:“楚小姐,您可有贴身的女侍?”
像楚云薇这种身份的人,当然有了,楚云玺冲外面吩咐一声,“把双儿叫进来。”
随后屋外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她叫叶双,是楚云薇的贴身女侍,从小与楚云薇一起长大。
“双儿小姐,楚小姐千金之躯,我不便碰,只能委屈你了,一会儿我指你身上哪个穴位,你就用药灸熏烤她身上的哪个穴位,皮肤泛红即可,千万注意,不要烫伤小姐。”瞎子嘱咐道。
“是。”叶双点点头自信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服侍楚云薇,从没出过任何岔子。
随后瞎子摸索着用桌上的药材制成了几根拇指粗细的药柱,接着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牛皮药箱中取了一个小瓶,将瓶里泛黄的液体小心的在药柱上滴了几滴,等其沁入进去。
接着他把药柱放入灸盒,以大头针将药柱固定住,递给叶双,让她把药柱顶端点燃,始终保持端头红火,距离皮肤两到三公分熏烤即可。
等瞎子弄好这一切后,楚云薇也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因为药灸需要,所以她穿的比较清爽,是那种健身房常见的装扮。
上身是一个黑色的长款抹胸,露着洁白的腹部和肚脐,下身则是一条短裤,两天长腿纤细白皙,十分匀称。
石耀阳看的心里直痒痒,但是目光中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猥琐。
等楚云薇准备好后,瞎子拽着叶双的手摸了下,随后按了按叶双的劳宫穴,叶双便赶紧按照指示在楚云薇掌心的劳宫穴熏烤了一番。
楚云薇只感觉一股温热之感从手上传来,舒适无比。
接着瞎子又在叶双胳膊、后背等地方的穴位按了按,叶双赶紧按照他的指示在楚云薇身上相同的地方熏烤了起来。
“云薇,感觉怎么样?”楚云玺关切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挺舒服的。”楚云薇笑了笑,感觉浑身热腾腾的,跟以往的体表燥热不同,这次是由内到外的感觉温暖舒适。
“放心吧楚少,只要再熏烤上两次,小姐的病便能彻底除根。”瞎子自信的笑道。
“倪神医的招牌真是名不虚传啊。”石耀阳美滋滋的跟着吹捧道。
一旁的郑世帆脸色铁青,知道这份大合同这次可能彻底没戏了。
又过了有半个小时,药灸便结束了,楚云薇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在药效的作用下,透着红润的粉红色,脸上也红扑扑的,没了以往的苍白感,整个人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
“倪先生医术果然不同凡响啊!”
楚云玺一见妹妹气色这么好,面色大喜,急忙走到楚云薇跟前,急切道:“云薇,感觉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感觉身子舒服多了,身上也有了力气。”楚云薇也笑了笑,不由有些兴奋。
“她身上的红晕大概多久能消掉?”楚云玺看了眼楚云薇的皮肤,觉得红的有些怪异,不由关心道。
“这是药效起效的表现,再过十分钟,就会退散掉的,不用担心。”瞎子笑呵呵说道。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楚云薇身上的红晕果然如瞎子所说,渐渐的退散掉了,不过意外的是,她胳膊和后背上被药柱熏烤过的地方,形成了圆形的红晕,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
“倪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楚云玺眉头一皱,把情况跟瞎子描述一番后,瞎子不由也有些惊讶,说道:“可能灸过的穴位药效比较持久吧,等等再说。”
众人又耐心的等了十几分钟,可是楚云薇身上的红晕不禁没有变淡,反而颜色慢慢的变得深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粉红色的潮红,现在却变成了浅红色。
“倪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玺再也坐不住了,怒声冲瞎子问道。
楚云薇也有些慌了,看到自己身上扎眼的红斑,紧张不已。
这些红斑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出现在一个女生身上,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尤其是颜色还在慢慢的变深,根本没有消减的迹象。
瞎子得知情况后也慌了,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突然想起林羽先前说的特禀体质,立马惊声道:“莫非被那位小兄弟说对了,楚小姐真的也属于特禀体质?”
“我问你,现在怎么办?!”
楚云玺发指眦裂,对瞎子怒目而视,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应该听林羽的建议的。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瞎子语气慌乱道,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所以有些手足无措。
“倪神医,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办法的吧。”
一旁的石耀阳也是满头大汗,瞎子可是他带来的,要是楚云薇出个好歹,那他也逃脱不了,得罪了楚家,别说合同了,自己这公司能不能做下去都是个问题。
“楚少,要不行,可以请何先生过来看看,既然他能看出来问题,相信肯定也有些办法医治。”
郑世帆见状灵机一动,急忙跟楚云玺推荐林羽。
“对,曾林,快去,把刚才那位何先生带过来!”楚云玺急忙吩咐道。
他说话的时候,仿佛在发号施令一般,但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不知道的是,这世界上,不是谁都会买他面子的。
话说林羽在一楼大厅解决掉一众黑西装后,便直接打了个车赶回了医馆。
刚下车,便见医馆外面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雷俊,另一个是个穿着老旧军装的男子,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但是两鬓已经微微泛白,而且后背微驮,脖子前倾,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
“家荣,干嘛去了啊,生意都不做了?”雷俊看到林羽后调笑道。
“雷长官,您说的医生就是他?”军装男有些诧异的冲雷俊问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厉哥,你可别看家荣年纪小,医术可厉害着呢。”雷俊说道,想起自己当初因为质疑林羽而吃过的苦头,内心忍不住苦笑。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林羽一边歉意道,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医生,麻烦您帮我女儿看看吧。”
林羽刚把门打开,这时突然急色匆匆的走过来一对母女,母亲看起来四十左右,女儿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身上还穿着一身校服,看样子是个高中生。
女孩用手捂着小腹,神情痛苦,面色苍白,一看便是痛经之症。
“大姐,别着急,先进屋。”林羽赶紧把这对母女请进了屋里。
“医生,我女儿上着课突然肚子疼,老师打电话,我就赶紧把她接了出来,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没事,就是生理期疼痛,给我们开了点布洛芬就让我们回来了,可是都吃了两片了,也没见效。”中年妇女急切道。
看到女儿如此痛苦,她自然心疼不已。
“先坐。”
林羽让她们现在长凳上坐下,随后冲女孩笑道:“饿不饿?”
林羽这话说完众人都是一愣,人家小腹疼嘛,他问人家饿不饿干嘛。
现在已经是中午,而且女孩早上小腹就隐隐作痛,所以没有吃饭,这会儿自然饿了,便点了点头,不过小腹这么疼,她哪有心思管饿不饿啊。
“饿了那我们就先吃点东西。”林羽微笑道,“你听哥哥的,等吃完饭后,你肚子就不疼了。”
“医生,你开玩笑的吧,她又不是胃疼!”中年妇女惊讶道。
这人该不会是个庸医吧?连痛经和胃痛都分不清楚。
对于见惯了商海尔虞我诈的阿卜勒而言,安妮的这番“谎话”实在是有些拙劣可笑,简直就是小儿科!
听到阿卜勒这话,安妮的脸色微微一变,知道阿卜勒误会自己了,不由加大了几分音量,十分严肃的说道,“阿卜勒先生,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我这话说的都是实情,我是在救你女儿的命!”
“我郑重地告诉你,世界医疗公会所得出的有关于你女儿的病情的诊断结果,极有可能是错误的,你要是任由他们医治,不只救不了女儿,而且极有可能会害了你的女儿!”
安妮生怕阿卜勒不信,再次急声补充上了一句。
“安妮会长,请注意你的措辞!”
听到安妮这话,电话那头的阿卜勒却宛如被点着的炮仗,瞬间勃然大怒,厉声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朋友,而且一直也给予了你足够的尊重,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竟然会诅咒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安妮见阿卜勒死活不相信她的话,脸色变的愈发的难看,皱着眉头沉声说道,“阿卜勒先生,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作为朋友,你觉得我会害你和你的女儿吗?而且米国医疗协会是我的心血,同时,我也是我父亲的女儿,直到现在,我仍旧深爱着米国医疗协会和我的父亲,你觉得,我会随便诋毁抹黑我的父亲和我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吗?!”
安妮说的情真意切,所说的也皆都是肺腑之言,直到此时此刻,她仍旧深爱着米国医疗协会。
而且她也从没想过会离开米国医疗协会,只不过随着世界医疗公会的成立以及洛根这种政途之人的加入,使得世界医疗公会的医学不再纯粹,她这才怒而退出,选择加入了林羽所在的中医协会!
“放在以前,我也绝对不会想到你会诋毁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以前热爱的医疗组织,但是今天我相信了!”
阿卜勒的怒火没有减轻分毫,仍旧十分愤怒的说道,“安妮会长,我虽然知道中医协会的那些人医德败坏,但是我没想到,他们能够败坏到这种程度,竟然会挑唆你污蔑自己的父亲和自己所工作过的医疗协会!这帮人的心肠简直都黑透了!”
安妮听到阿卜勒这话不由猛地一愣,显然阿卜勒仍旧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觉得她是受到了林羽等人的挑唆,所以才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安妮神色一紧,急忙解释道,“阿卜勒先生……”
“安妮会长,听我一句劝吧,离开何家荣,离开中医组织,回到你父亲身边来!”
阿卜勒直接打断了安妮的话,冷声说道,“否则,长久跟这帮人待在一起,你将来的路只会越走越偏,直到万劫不复!”
话音一落,阿卜勒直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阿卜勒先生!阿卜勒?!”
安妮急忙冲电话那头喊了急声,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她双眉一蹙,气的跺了下脚,没想到这个阿卜勒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她再次按下了重播键,想给阿卜勒打过去,但是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已经关机的忙音。
“这个蠢货!笨蛋!”
安妮忍不住气的破口大骂。
“怎么了,他说什么?!”
林羽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虽然他没听到电话的内容,但是从安妮的神情也能看出来,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这个愚蠢的阿卜勒以为我在骗他!”
安妮皱着眉头气呼呼的说道,把刚才的对话大致跟林羽讲了讲。
林羽听完之后无奈的摇头苦笑,说道,“他不相信正常,毕竟我们质疑伍兹先生和世界医疗公会误诊,也只是猜想,没什么真凭实据,而且阿卜勒对我们的中医抱有的敌意太深了,仅凭几句话就想让他相信中医,质疑世界医疗公会,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他不相信,那就随他去呗!”
厉振生冷哼一声,想起阿卜勒从保卫处总院离开时那颐指气使的傲慢之色,便气不打一处来,沉声说道,“等他女儿被医治了个半死不活,他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也正好让我们出这口恶气!”
他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理阿卜勒这种人,等阿卜勒尝到代价了,自然就乖乖的变老实了!
“这样一来,我们的这口恶气虽然是出了,但是却不有利于我们医治他女儿的病!我说过,他女儿的病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也就越不利于医治!”
林羽眉头紧皱,神情分外的严肃,沉声说道,“现如今,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别再去计较什么恩怨得失,只有世界医疗公会无法医治阿卜勒的女儿,我们中医医治成功,那中医的医术才有说服力!”
顿了顿,林羽继续说道,“否则,阿卜勒的女儿被世界医疗公会医治死了,对我们反而不利,而且在国际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舆论压力,毕竟阿卜勒已经带着他女儿看过许多知名的私家医生,那些医生同样也束手无策,最终,也不过是阿卜勒跟世界医疗公会闹一闹,但是对世界医疗公会而言,根本不痛不痒,但是对我们而言,却是就此错过了一个帮助中医正名杨威的绝佳机会!”
厉振生听到林羽这话面色不由一变,急声说道,“先生,您这话的意思是说,世界医疗公会不只不能治好阿卜勒的女儿,而且也不能治死阿卜勒的女儿?!”
“不错!”
林羽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本来预想的是世界医疗公会根本诊断不出阿卜勒女儿的.tsxsw.吞噬病情,让阿卜勒另行找人医治,到时候阿卜勒走投无路,无奈选择他们中医进行医治,而他,将阿卜勒的女儿医治好,便可以替中医扬名。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坑爹的世界医疗公会竟然误诊了阿卜勒女儿的病情,并且非要头铁的给阿卜勒女儿进行医治……
安妮听到林羽这话脸色也不由变了变,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法子,眼前一亮,急声冲林羽说道,“我有办法了,不至于让阿卜勒的女儿丧命!”
“哦?什么办法?!”
林羽和厉振生闻声不由好奇的转头望向了安妮。
墨玟翰的目光,让苏小柠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她深呼了一口气,礼貌地冲着墨玟翰笑了笑,推着墨沉域就想绕过他进门。
走到他身侧的时候,墨玟翰伸出手拦住了她。
“弟妹,怎么这么急着进去,不敢和大哥说话呢?”
他双手环胸,看向墨沉域的目光里全是厌恶和鄙夷,但声音却和蔼中带着关切,“沉域,你的这个老婆对我躲躲闪闪的,大哥觉得她嫁给你八成是带着目的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那双色眯眯的眸子还若有似无地瞥过苏小柠胸前的位置。
苏小柠皱眉,下意识地偏过身子。
他的目光更放肆了,连带着唇角都带着狂肆的笑意,“沉域,爷爷老人家了,可能看不透这种年纪的小丫头,但大哥我见多识广。”
“不如,让你这小妻子和大哥去一旁好好聊几句,大哥帮你测测她的人品!”
苏小柠握住墨沉域轮椅推手的指节微微泛白。
她虽然是个乡下的孤儿,但叔叔婶婶从来没有苛待她,所以她小小年纪就发育地很好,前凸后翘十分惹眼。
上学的时候,很多男同学都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但那个时候,有唐一涵会保护她。
可现在,是在墨家,墨玟翰的地盘。
墨沉域是个瞎子,所以他看不到墨玟翰看她的眼神,更不会知道,如果他准许了墨玟翰带她“到旁边聊一聊”的请求后,会发生什么。
她也没办法直接对墨沉域开口,毕竟到现在为止,墨玟翰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苏小柠死死地咬住了唇,祈祷墨沉域不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身后小女人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颤了。
隔着黑色的绸缎,墨沉域清晰地看到,墨玟翰在路灯下的,那张猥琐的脸。
他挑唇,声音淡淡地,“这是这么多年来,大哥第一次这么关心我吧?”
“我还记得,在我上一个未婚妻车祸过世的时候,大哥亲口说过,‘死了就死了吧,死了总比嫁给那个扫把星强。’”
墨玟翰的脸色稍稍地有些难看。
他轻咳了一声,“我那不过是在开玩笑!”
“沉域,大哥不过一片好心想给你把把关,毕竟,你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大哥可是能看到她的……”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苏小柠盈盈一握的纤腰上,“能看到她的一切。”
他看着苏小柠的目光越发地狂肆,“所以还是让大哥给你验一验为好。”
苏小柠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这墨玟翰出口的声音满是关切,但他看向墨沉域的目光中,是带着嘲讽和鄙夷的。
他居然有脸说她不怀好意!?
“一个乡下粗野丫头,还是不老大哥费心了。”
墨沉域的声音不疾不徐,“我娶到老婆,不容易。”
“就算她带着目的接近我,我也甘之如饴。”
“况且。”男人淡笑了一声,“小柠她是个孤儿,还能和我这个扫把星顺利完婚,想必,她也是枚煞星。”
“万一她和大哥您聊上几句之后,大哥您遭遇了血光之灾,那就不好了。”
墨沉域后面的这番话里,显然带了警告的意味。
墨玟翰微微一怔。
想到苏小柠可能也是个扫把星,他微微后退一步,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她。
不是他迷信,而是这东西……宁可信其有!
见他这副样子,墨沉域觉得好笑,“我们陷进去。”
苏小柠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推着轮椅进门。
在和墨玟翰擦肩而过的时候,苏小柠的屁股上一痛,显然是被人捏了一把。
一股恶寒从脚底窜到头皮,她疯了似地,飞快地推着墨沉域进了门。
终于在小花园停下来的时候,苏小柠还心有余悸。
她怎么会想到,她这辈子第一次遭遇的姓骚扰,居然是来自于,他丈夫的堂兄。
还是在爷爷家的门外。
“不舒服?”
男人皱眉问道。
“没,没有。”
苏小柠不敢告诉墨沉域。
因为刚刚现场,只有他们三个人。
就算墨沉域知道了,只要墨玟翰不承认,她就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到时候,墨家人还会觉得她无理取闹,觉得墨沉域对她宠到失去理智。
这件事,她就算委屈,也只能吃哑巴亏。
“我想喝水。”
男人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花园里没有佣人。
她抿唇,“我去倒,你等我。”
言罢,她便进了住宅去找水。
墨家的宅子很大,等她终于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墨沉域刚放下手里的盲人电话。
“这里太大了。”
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
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他淡淡地开口,“嫁给我,觉得委屈么?”
苏小柠连忙摇头,“不委屈。”
他虽然是个残疾人,是别人眼中的扫把星,但没有他,她也赚不到奶奶治病的钱。
他是恩人,她嫁给恩人,有什么好委屈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
半晌,眼睛上蒙着黑绸的男人叹了口气,“有委屈,要告诉我。”
“我眼瞎,但心不瞎。”
苏小柠心大,在宅子里跑了一趟之后,完全把墨玟翰的事情抛到脑后了,更没有把他的话和刚刚的事情联系起来。
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我们该进去了吧?”
墨沉域顿了顿,“嗯。”
主宅的客厅里,墨老爷子正在和墨沉域的二叔墨东泽黄璐夫妻俩聊天。
见他们进来,老爷子招手,“小柠!”
“爷爷!”
苏小柠甜甜一笑,飞快地推着墨沉域走了过来。
老爷子笑着看她走过来,“这孩子,我喜欢!”
墨东泽瞥了一眼苏小柠,“您选的人,自然不会错。”
他身边的黄璐却鄙夷地笑了,“听说,因为这个苏小柠,沉域一大早就发脾气,还赶走了一个老佣人呢!”
“沉域以往性格那么好,一娶了这丫头,就这样了,这女人也必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老爷子皱眉打断她,“沉域就是太沉闷了。”
“他这样的人,身边有个人能让他发脾气,倒也是件好事。”
黄璐狠狠地拧了眉,大概是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袒护苏小柠。
“爷爷好!二叔好!”
苏小柠元气满满地将墨沉域推过来,一边和他们打招呼,一边给墨沉域倒水,“园子好大啊,我走了好久呢!”
老爷子笑眯眯地看她,“沉域没欺负你吧?”
苏小柠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呢。”
黄璐冷笑一声,“他对你那自然是好的,为了你,一大早就赶走了一个老佣人。”
墨沉域这人性格古怪,黄璐好不容易才将张妈安插过去,结果没出两天的功夫,就因为得罪苏小柠被赶走了!
苏小柠有些诧异,“赶走了谁?”
“婶子是觉得,我不该赶走一个结婚第二天就羞辱我的妻子的佣人?”
墨沉域声音偏冷,掷地有声。
“小柠她善良,被欺负了也不吭声。”
“难道我这个做丈夫的,也要忍气吞声?”
墨沉域朝着苏小柠伸出手去,可却被女人刻意地转过头躲开。
她伸手握住不言的手,“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疼不疼?”
那关切的语调,那心疼的目光,让墨沉域狠狠地沉默了下来。
他抿唇,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一天前,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温柔地给他戴上领带,为他系好衬衫上面的扣子,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唇,“今天的工作可能会比较累,你要加油啊。”
那个时候,墨沉域的双手扣在她的纤腰上,两个人恩爱万千。
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是那纤纤一握的腰肢。
但是……她已经不再是昨天的苏小柠了。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声音沉痛地开口,“老周呢?”
“周叔叔死了。”
不言苦笑了一声,“是周叔叔拼死将我和嫂子护了下来,是他用血迹引导着那些人去追他,我才有机会保护嫂子回来。”
“什么!?”
李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老周死了!?”
怎么可能!?
要知道,老周虽然现在的身份只是墨沉域的司机,但是老周以前却是国际特种兵的身份!
他的身手是她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
要不然的话,当年墨沉域的父母也不会只派出去老周一个人保护墨沉域!
可是……这样的老周……居然死了!?
不光是李嫂觉得难以接受,连白管家的脸色都开始发了白。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言冷笑了一声,“墨先生,你这些年一直让周叔叔给你培养新的保镖。”
“你的这些新保镖倒是很有本事,一个一个的本事都比周叔叔厉害。”
墨沉域抿了唇,“你是说,杀了老周的人,是……”
“对。”
不言深呼了一口气,“那些人里面很多人我都认识。”
“很多人都是周叔叔教出来的好学生。”
“这些学生学了周叔叔的身手,也知道周叔叔的弱点,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击败他。”
“就算他们没有周叔叔厉害,但是……他们手里面也是有枪的。”
不言冷笑了一声,“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抵得过枪支弹药?”
“不可能!”
白管家抿唇,“那些人的确是我派出去的,但是我给他们枪,给他们的命令是让他们把你们带回来!”
“我从来没有让这些人去杀你们!”
“可是他们就是用枪指着我,用枪指着嫂子!”
气急之下,不言以前结巴的毛病都没有了,他愤怒地和白管家对视,“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周叔叔以前带我去这些保镖的训练营的时候还和我说过,这些人只听墨先生墨沉域的调遣!”
“如果不是你们的本意就是要杀掉我们,那些人怎么可能对我们下这么重的手!?”
白管家咬牙,面红耳赤地和不言继续争吵,“我们没有理由杀害你们!”
“你们有!”
不言狠狠地咬了咬牙,“你们觉得嫂子和那个男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你们为了墨家,为了墨家的名声!”
墨家的名声……
墨沉域抿唇,转头深深地看了墨浮笙一眼。
墨浮笙被自家弟弟的这个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怵。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沉域,你冷静一点。”
“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下出这样的命令。”
“我早就知道了苏小柠在你心里的地位,你我姐弟两个之间的关系才刚刚缓和没多久,我不可能再去破坏这份和谐。”
“再说,我的命是小柠救下来的,我现在也是个母亲,我知道孩子有多么离不开母亲。”
“我不可能让大小苏从此没有了妈妈。”
说着,她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墨沉域,“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可能还有别的隐情在。”
墨沉域看着她,半晌,才默默地回过头来。
他抬眼,定定地看着不言,“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是我要杀你们,那你好不容易带着小柠脱离苦海,为什么又要回到墨家,要回到我这里?”
不言抿了抿唇,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最后,他深呼了一口气,抬眼认真地看着墨沉域,“是嫂子。”
“我建议嫂子直接给澹台家或者林家打电话,这里不宜久留。”
“但是嫂子对你还有一丝的幻想,所以他求我,不管多难,一定要带着她回到墨家。”
少年的话,让墨沉域的心里狠狠地一痛。
他抿唇,抬眼看着不言,“那她现在……”
“我带着嫂子回来的路上,嫂子淋了雨,晕倒了……”
“醒来了之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言有些心疼地看着苏小柠,“我知道这次和嫂子回来凶多吉少,但是她变成这样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求我带着她回来找你……”
“她说她要亲口听到你说不希望她继续活着,她希望亲口听到你说你相信她和白清书睡过……”
墨沉域闭上眼睛,“我不会希望她死。”
“我更不会相信她和白清书睡过。”
“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是我。”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想要握住苏小柠的手。
她却再次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将手收了回去。
男人闭上眼睛,哑着嗓子对白管家吩咐,“让秦朝暮过来一趟。”
——————
半个小时后。
秦朝暮坐在沙发上,看着沙发的角落里面趴在不言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里的女人,淡淡地叹了口气。
“沉域,你也别太心急了。”
“小柠檬这是典型的受伤后的应激反应。”
“可能是不言口中说的,她也一样觉得你想要杀了她,所以悲痛欲绝,加上旅途劳碌疲惫,这些情绪和病症交杂在一起,所以大脑选择性地选择了失忆。”
“不过从小柠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失忆应该是短暂性的,最多可能也就半年左右就可以恢复,还算是好消息。”
说完,他淡淡地叹了口气,“我刚刚在她的血液里面查到了一些药物的成分,我想,她现在的失忆,和这些药物也脱不了关系。”
萧尘一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嘴角挂着的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而伴随着萧尘话音落下,自十柄名剑之上,顿时间便是有着十道剑气冲天而起。萧尘一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嘴角挂着的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而伴随着萧尘话音落下,自十柄名剑之上,顿时间便是有着十道剑气冲天而起。
萧尘不愿让名剑蒙尘,欲要再度组建十大剑痴弟子,一时间,十柄名剑仿佛是要将这无数年来的委屈全部爆发出去一般,恐怖的剑气,从葬剑谷直冲天际,就连身在剑门之中的众多弟子都是感觉到了这十道恐怖剑气。
“这是………葬剑谷的方向。”不少弟子都是将目光看向葬剑谷,不明白为何葬剑谷内会有如此恐怖的剑气的出现。
这十道剑气,震惊了不少剑门弟子,而萧尘感受着这些剑气,嘴角的笑容也是越发浓郁道,“放心吧,本座必定不会再让你们深埋在这不见天日的葬剑谷中。”
在葬剑谷并没有停留多久,萧尘一行人便是离开了,返回住处,萧尘让藏刑传令下去,剑门准备组建新一任的十大剑痴弟子,地位犹在核心弟子之上。
十大剑痴弟子,这也算是剑门的传统了,交代完这些事情,萧尘也是回信给刀绝,同意了举办刀剑大会,不过确实将时间定在了两年之后。
对于萧尘的提议,刀绝倒是很爽快的没有拒绝,两年之后就两年之后,对此,刀绝完全不在意。
刀剑大会的事情定下,同时,剑门将再度组建十大剑痴弟子的消息,也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剑门。
众多弟子都是兴奋不已,不过一些新晋弟子显然是不知道剑痴弟子是什么,然而,在老弟子的解释下,他们也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说白了,十大剑痴弟子,那就是剑门的门面,是剑门数十万弟子的代表,代表了剑门所有弟子的最强战力,至于说剑痴弟子的地位和权力如何,对比刀宗的十大刀徒弟子便知道了。
可以说剑痴弟子,那就是所有弟子中的佼佼者,深受剑门众多弟子的崇拜与爱戴。
清楚了剑痴弟子的崇高地位和绝对权力之后,众多弟子都是彻底沸腾了起来,剑痴弟子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因为是重新组建剑痴弟子,所以这一次萧尘对条件也会放得很宽,不论是哪一个等级的弟子,只要愿意,都可以报名参加剑痴弟子的选拔。
当然了,虽然在这方面没有设限,可是如果你没有真正的实力的话,那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所以纵然就连外门弟子都可以报名剑痴弟子的选拔,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真正拥有竞争剑痴弟子可能的,还要属核心弟子们了。
他们本来就是剑门之中最强的一批弟子,享受着最为优厚的修炼环境和修炼资源,修为,战力,天赋,都是剑门众多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只有他们才是这一次剑痴弟子的强力竞争者。
对此,核心弟子们自然也很清楚,所以他们比之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要更加的激动和兴奋,因为则是他们鱼跃龙门,一步登天的机会。
核心弟子区域,一座风景优美的洞府之中,这里乃是剑门第三核心弟子,柳青瑶的住处。
柳青瑶的大名在剑门众多弟子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不仅仅是因为他第三核心弟子的身份,更因为她绝美的长相,甚至有人更是将她评价为剑门第一美女。
当然了,这第一美女是没有算上秦水柔她们的,毕竟萧尘的夫人,谁敢在背后议论。
只不过,对于外界的一切赞美,柳青瑶一直都表现的很是淡漠,她的性子也的确如此,恬静淡雅,一直以来都给人一副平静如水的感觉,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萧尘,按照柳青瑶的话说,那就是萧尘是她唯一崇拜的人,而她毕生的目标,也就是能够超越萧尘,为此她不惜拜入剑门,一直努力不懈的修炼着。
最近这几年,柳青瑶已经很少出手了,因为剑门之中,已经很好有人值得她出手。
平日里除了修炼,柳青瑶很少会露面,深居简出,倒是给人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
不过这时候,洞府之中的一座莲花池旁边,一名青衣少女端坐在湖边的亭子中,而在她身前,则是一名模样俊秀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看向柳青瑶的眼中倒是不时流露出一抹爱意,不过柳青瑶对此却是视而不见,让的青年男子颇为的无奈。
青年男子名为秦昆仑,在剑门也是赫赫有名之辈,乃是第一核心弟子,或者说是剑门第一弟子。
在剑门众多弟子中,秦昆仑的实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两人相对而坐,秦昆仑知道柳青瑶对自己不感兴趣,或者说柳青瑶心里只对一个男人感兴趣,那就是他们的宗主,萧尘,这一点秦昆仑很清楚。
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秦昆仑喝了一口茶水道,“此次宗主欲要重组十大剑痴弟子,师妹应该会报名参加吧?”
“自然。”闻言,柳青瑶淡淡的点头道,态度很是淡然。
对于柳青瑶,秦昆仑已经追求了很久了,不过始终都没有能够入柳青瑶的眼。
按照秦昆仑的性格,如果是其他男人敢和自己抢女人,那他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柳青瑶心里的男人是萧尘,这就让秦昆仑无奈至极了。
他知道自己虽然很优秀,至少足以力压剑门上下数十万弟子,但是和萧尘一比,秦昆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要失色不少,甚至可以说,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心中无奈,不过秦昆仑也清楚,萧尘根本就不可能和柳青瑶有什么,因为从柳青瑶拜入剑门之后,她也仅仅只是见过萧尘一面罢了,而那一次,秦昆仑他们这些核心弟子也同样在场。
对于秦昆仑来说,萧尘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但同样对于柳青瑶来说也是如此。
看着面前面容绝美的柳青瑶,秦昆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师妹,宗主和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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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卜勒这话,电话那头的安妮明显一愣,疑惑的问道,“我……我被何先生给拘禁?阿卜勒先生,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你最近的遭遇啊,安妮小姐,你不是被何家荣给拘禁住了吗?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无法回国!”
阿卜勒急声回道,以为安妮没听清他的话,特地加大了几分音量。
听到阿卜勒这话,电话那头的安妮明显愣了一下,顿了片刻,才语气凝重的问道,“阿卜勒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是谁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被何先生拘禁过!何先生又为什么要拘禁我?!”
安妮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愠怒,不过她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意,此时她已经嗅到了什么不对。
面对安妮的质问,阿卜勒也明显一愣,心中讶异不已,安妮会长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难道还不记得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心头瞬间咯噔一下,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也立马紧张了起来,暗自想到,该不会,安妮会长此时还在何家荣这个恶魔的掌控之下吧?!
莫不是,何家荣跟安妮会长一起来米国了?!
“安妮会长,你……你不是一个人来的米国是吧?!”
阿卜勒神色局促,压低了声音,小心的冲安妮问道,“如果你身边有人监视你,你说话不方便的话,你就用咳嗽跟我示意,咳嗽一声表示否认,咳嗽两声表示肯定……”
“阿卜勒先生,我咳嗽什么啊!”
电话那头的安妮直接打断了他,无奈的说道,“何先生是跟我一起呢,但是我压根就没有被他拘禁过,你告诉我,你所说的这些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安妮会长,我知道了,您现在被严格控制住了是吧?!”
阿卜勒脸色一沉,仍旧不相信安妮的话,只以为安妮是受到了什么胁迫,所以才不敢说实话。
安妮听到他这话直接被气笑了,接着问道,“阿卜勒先生,我怎么跟您说呢,算了,我们在电话中我看是说不明白了,要不……我们见面谈,怎么样?!”
反正她本来的目的也是希望能够把阿卜勒约出来,所以直接趁机约阿卜勒出来面谈,不过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担心阿卜勒不会答应。
“可以啊!当然可以!”
阿卜勒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语气坚定而干脆,“我这就去救您!亲自带人去救您!”
安妮可是他女儿的救星,所以他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安妮,纵然他知道现在安妮跟林羽在一起,而且他也见识过林羽实力的恐怖,但是为了自己女儿的生命,他仍旧甘愿去冒险!
“到时候,我就是拼尽我的性命,也一定要战胜何家荣那个恶魔,将您救出来!”
阿卜勒信誓旦旦的笃定道,“安妮会长,您不用怕,现在已经在米国国内了,他何家荣要是敢动您一根寒毛,他也别想活着走出米国!”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故意夸大其词,而是基于强大的自信心!
如果何家荣在炎夏,他拿何家荣没辙,但是现在何家荣可是在米国啊!
在米国,他可是有一千种办法弄死何家荣!
所以,此时的他丝毫不惧怕何家荣!
只不过他担心的是自己和安妮的安危,因为现在时间紧迫,他不一定能够想得出妥善的万全之策。
安妮见阿卜勒答应了下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无奈的笑着说道,“阿卜勒先生,事情根本就不像您想的那样,您看是您约个地点还是我约地点……”
“最好是我来约地点吧!”
阿卜勒急忙冲安妮说道,“我找个人多的餐馆见面,这样安全透明一些,何家荣想必也不会拒绝吧?!”
“约在哪里都可以,地点由您来定!”
安妮无所谓的说道,她和林羽才不在乎阿卜勒将地点定在哪儿呢,只要阿卜勒答应跟他们见面即可。
“嗯……那就定在科比大道24号的兰珍德西餐馆吧!”
阿卜勒凝眉想了一会,这才沉声吐出了一个地名,“时间就定在晚上8点吧!”
“晚上8点?!”
安妮见阿卜勒提出的时间这么晚,不由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阿卜勒为何把时间定在这么晚。
“对,晚上8点!”
阿卜勒再次重复了一边,语气坚决道,“我只有到了这个点才有时间!”
他何尝不想早点见到安妮,早点让安妮来给他女儿进行医治呢,但是他不能!
他需要争取一定的时间跟伍兹和洛根商量、筹备,制定完善的营救计划,要确保有足够的把握将安妮一举营救出来。
“好,那就晚上8点,不过,阿卜勒先生,我必须请求您一件事!”
安妮说着话语一变,有些近乎哀求的冲阿卜勒说道,“我回米国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亲和洛根先生,更准确的说,是除了你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
阿卜勒听到安妮这话明显一愣,不明白安妮为何会提出这种要求,若是没有伍兹和特情处的帮助,那他营救安妮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的伍兹,只见伍兹此时已经跟安德烈等人讨论完毕,正站在原地笑眯眯的望着他。
见阿卜勒正往自己这边看,伍兹笑着冲阿卜勒点了点头。
阿卜勒也赶紧笑着冲伍兹点了点头,接着回过头,拧着眉头十分不解的压低声音问道,“安妮会长,为什么不能让伍兹先生知道啊,难道是何家荣威胁你,让你这么做的吗?他也害怕伍兹会长动用特情处对付他?那他识相的话,就最好赶紧把你送回来!”
“我说过了,与何先生无关!”
安妮无奈的说道,“总之,您要是为我好的话,就千万照我的话做,等见面之后,我会跟您详细解释的!”
通过这通简短的电话,她能够感觉出来,阿卜勒似乎有求于她,因为阿卜勒的态度跟先前相比,转变了许多,所以她相信阿卜勒一定会答应她,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果然,听她语气如此凝重,阿卜勒沉吟医生,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沉声答应了下来,说道,“好,那我就先不告诉伍兹先生,等我们晚上见过面再说!”
他从安妮的话语中能够感觉到一丝紧张和压迫感,认为一定有什么隐情,这是他答应下来的主要原因。
跟安妮说完之后,阿卜勒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同时他耳边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厚重声音,“阿卜勒先生,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