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参抿了抿嘴,神色暗淡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对,只有五岁……而且母女俩死的非常惨,所以小区里围观的这些人才会格外愤怒!”
这也是围观的群众如此针对林羽的原因,他们将满腔怒火都倾泻到了林羽身上。
林羽心头也是颤抖不已,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恨不得直接将这凶手给一刀刀活剐了!
愤怒之余,他内心又再次涌起满满的愧疚,如果昨晚他能够早点到,跟亢金龙等人堵住那个凶手,那这个小女孩和她母亲就不会死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深呼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冲程参说道,“你继续说!”
“我刚才问过了,据周围的邻居回应,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听到这对母女所住的屋子发出过异响,而且从尸体外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发生过打斗!”
程参说道,“当然,也有过可能是因为这个邻居正处在熟睡状态中,所以没有听到响动,这个我们还需要等法医……”
“那她们母女俩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林羽直接打断了他,沉声问道。
“小区里早起来赶早市的大爷大妈发现的!”
程参急忙说道。
“早起的大爷大妈?”
林羽皱着眉头望了眼远处围观的众人,沉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他们赶早市又不是去人家家里赶……”
“是这样的……尸体……两具尸体就吊挂在阳台窗子外面……”
程参咽了口唾沫,接着指了指远处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说道,“四楼的窗户那儿……”
林羽顺着程参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居民楼的四楼灯火通明,几名身着白色制服的法医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检查着什么,而阳台窗子的外面,悬挂着两根绳子,正随着寒风飘摇。
很显然,这绳子上本来吊着的,就是那母女俩的尸体。
想到两具尸体在寒风中顺势飘荡的场景,林羽心头猛地一阵刺痛。
“两具尸体在外面挂了半个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快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才被发现……”
程参也有些不忍的摇头叹息道,“不得不说,这个凶手下手真狠……”
林羽眯起眼,寒芒四射,紧握着拳头,二话没说,带着程参一起朝着案发的楼上走去。
进了居民楼之后,只见两具尸体就摆放在一楼的楼梯过道里,两名法医已经将尸体验好了,一边讨论一边议论着什么。
“程队长!”
两名法医见了程参立马打了个招呼,接着看了林羽一眼,似乎不认识林羽。
林羽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没说话,面色凝重的往楼上走去,此时他想先上楼去勘察勘察案发现场。
程参反倒停下脚步,冲两名法医问道,“怎么样,尸体都检查好了吗?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几点?!”
“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基本都是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这个时间段遇害的!”
其中一名法医急忙说道。
听到他这话,已经走上楼梯的林羽脚下猛地一顿,低头看了眼时间,脸色大变,急忙回过身快速冲了下来,连忙冲两名法医问道,“你们刚才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几点?!”
“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这个时间段啊……”
法医有些茫然的转头望了林羽一眼,不知道林羽为何如此激动。
“一点到一点半?!”
林羽脸上的神情更加惊诧,不由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接着急忙走到尸体身旁,一边冲两位法医要过医用手套,一边示意两名法医将尸体身上的白布揭开。
两名法医望了程参一眼,见程参点头,他们这才动手将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随后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便呈现在了林羽的面前。
林羽紧皱着眉头,立马俯身开始检查起了两具尸体。
程参急忙往前凑了凑,好奇的低声问道,“何队长,她们的死亡时间有什么问题吗,您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啊?!”
“因为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疑似凶手的嫌犯,正在全力追捕他!”
林羽沉声说道。
“啊?!”
程参闻声脸色一变,大感惊讶,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急忙道,“那……那这样的话,他怎么来杀人的……”
“这也是我疑惑的一点!”
林羽沉声说道,“除非我们追错了人……或者,这一对母女,压根就不是他杀的!”
“什么?不是他杀的?!”
程参满脸震惊。
听到林羽这话,张佑安脸色一白,一时间语塞。
别说长久以来养尊处优的他根本没有何自臻这般能力,就算他有,他也没有何自臻这种慷慨大义,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
他气的胸口鼓了几下,接着狠狠瞪了林羽一眼,厉声喝道,“一边子去,有你什么事!”
一旁的楚锡联听到萧曼茹的讥讽倒是神色如常,咧嘴淡然一笑,说道,“曼茹,我理解你的心情,自臻马上就要远赴那么危险的地方,你难免心中担心忧虑,如果骂我们,能让你好受一些,那我楚锡联随你骂!”
“老楚,老张,别生气,妇道人家,说话没个轻重,别跟她一般见识!”
何自臻冲楚锡联摆了摆手。
“我怎么会生曼茹的气呢!”
楚锡联神色一凛,摆出一副肃穆的神情,冲何自臻郑重道,“老何啊,其实曼茹骂的对,我和老张无能啊,不能顶替你奔赴边境,也不能帮你分忧,每每想到这点,我和老张就心中自责,无地自容!”
“是啊,老何,都怪我们无能!俗话说的好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张佑安瞥了楚锡联一眼,心领神会,也连忙跟着点头附和。
“我们两人何尝不想替你顶上去,何尝不想让你歇歇,但是,我们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啊!”
楚锡联摇头叹了口气,假仁假义道,“虽然我和佑安记挂你的安危,特地跑过来劝阻你,但是,我们知道,你绝不可能听从我们的劝阻,无论如何你也会奔赴边境!毕竟这件事关乎国家的安全,关乎炎夏千千万万百姓的利益,让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置身之外,还不如杀了你!”
林羽听到他这番话,不由嗤笑一声,眼中的寒光更盛。
这楚锡联不愧是仕途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说话当真是绵里藏刀,致命无比。
虽然他句句都在夸赞何自臻,但实际上分明是在道德绑架何自臻,示意为了国家和人民,何自臻非去不可。
萧曼茹听到这话也是脸色铁青,一时间气的难受。
不过何自臻倒是满脸的坦然,丝毫不理会楚锡联的话中有话,昂首朗声一笑,说道,“何兄过奖了,自臻能力有限,德不配位,只不过现如今外侮临境,国家和人民需要,自臻身为一名军人,自然责无旁贷,首当其冲!”
“自臻风骨,让我和老张自愧不如啊!”
楚锡联正色道,“你此去,必然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千万记住我一句话,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将自己的生命安危摆在第一位!”
“放心!”
何自臻淡然一笑,再没有理会楚锡联,只是将萧曼茹和林羽叫到了一旁。
“你是不是傻,人家说的话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
萧曼茹双眼翻起泪光,冲何自臻埋怨道,“人家在这里安享富贵荣华,而你却要去前线拼命!”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做这一切,又不是为了他们做的!”
何自臻淡淡一笑,说道,“再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不去,我也不去,那谁去?!家国总要有人护啊!”
一旁的林羽神情动容,动了动喉头,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
他也知道何自臻说的在理,可是同为三大世家,这么多年来,全都是何自臻在牺牲,张家和楚家坐享其成,他心中也不由替何自臻感到不公!
“你就是个傻子,就是个傻子……”
萧曼茹见何自臻心意已决,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已无用,只顾着流着泪喃喃埋怨。
“放心,我答应你,等抢回这份文件,我便卸甲归田,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
何自臻少有的柔声冲萧曼茹承诺了一番,接着轻轻将萧曼茹揽在怀中抱了抱。
接着他转头望向林羽,嘴角勾起一丝慈爱又明亮的笑容,说道,“家荣,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萧阿姨,就拜托你和江颜多照顾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替您照顾好阿姨的!”
林羽郑重的点了点头。
“等我再回来,你的孩子应该就出生了,哈哈……那到时候我何自臻,就有人叫……叫爷爷了!”
何自臻语气微微一顿,无比期待的说道,满面红光。
“到时候不管男孩女孩,名字都由您来取!”
林羽郑重道。
“哈哈,好,一言为定!”
何自臻爽朗一笑,接着用力拍了拍林羽的肩膀,满眼深情的望了萧曼茹一眼,朗声道,“走了!”
说着他一把拎起行李箱,径直转过身,向着风雪涌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这里,沈寒山点点头,不由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身家性命,竟然跟面墙扯上了关系。”
“伯父,有些东西也不尽是迷信,俗话说万物有灵,世间万物都有它的规律,我们人类也不过是身处在这天地规律之间而已。”
林羽笑了笑,也没做多解释,自己以前也不信这些东西呢,但是死了一次后,便知道这世间真的存在一些人类未知的领域。
一旁的周辰摇头苦笑,看向林羽的眼神带着一丝歉意,原本觉得林羽是装神弄鬼,没想到其实是自己见识狭隘短浅。
那个针灸医师也是惊叹连连,暗想自己真是碰到高人了,特地上前要了个林羽的联系方式,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虽然沈寒山还是对风水这类东西存疑,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腰疼确实好了,三个月来连日的头脑昏沉也不见了,浑身充满了精力。
他对林羽的态度也彻底改善了,连忙将林羽请进屋里,为刚才恶劣的态度给林羽道了个歉。
得知林羽已经结婚后,沈寒山立马起身去书房取了一个蓝盒子出来,往林羽面前一推,说道:“这是最近新来的一批货里最好的,还没来得及拿去下面的门店卖,就当做答谢小何的相救之情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盒子十分精致,上面带着一只烫金的凤凰,写着凤缘祥三个字,这是沈玉轩家珠宝集团的名号,在国内珠宝界,至少可以排进前三甲。
“那就多谢伯父了。”
林羽也没有推辞,他知道,沈寒山这种人不愿意欠别人的情,自己要是不收,他可能会不高兴,而且这些东西对他们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不过林羽出于礼貌打开看了眼之后,还是被震撼到了,只见盒子中是一枚白金钻戒。
戒指上的钻石从大小来看,起码在三克拉以上,而且论颜色、净度和切工,都是顶级,价值不菲,市场价至少在两百万往上,再加上凤缘祥的招牌,可能还要贵的多。
如果送给江颜,她会喜欢吗?
林羽忍不住想到,依何家荣的废材程度,结婚的时候肯定送不了江颜像样的戒指,自己也从没见她手上有过戒指,这个就当作是自己替何家荣给她的补偿吧。
从沈家出来后,林羽便回家取了通行证,带着沈玉轩和周辰去了清海博物馆,一睹了明且帖的风采。
周辰一下午说了不下十句“不可思议”,最后从博物馆出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吃过午饭他们便分开了,临走前,周辰特地邀请林羽周末的时候带上江颜和江敬仁,去参加他们家在新世纪大酒店举办的古玩原石拍卖会。
林羽也没拒绝,应承了下来。
随后林羽直接去了诊所,结果江颜并不在,前台的小护士告诉他今下午江颜说有事调休了,至于去了哪她们并不清楚。
林羽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迫切的想把钻戒交给江颜,作为醉酒那晚乱说话的致歉,便给江颜打了个电话,“喂,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陪我闺蜜试婚纱,她下个月结婚,有事吗?”江颜的语气十分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这几天,她跟林羽一直没通过电话。
“奥,那什么,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你方便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好,你来吧,我一会儿陪我闺蜜和她未婚夫去选钻戒,你直接去珠宝店找我们吧。”江颜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林羽的要求,否则的话搞得好像自己有鬼一样。
虽然她心里有别人,但是她婚后从没做过对不起“何家荣”的事情。
这二十多年来,她的身子一直清清白白,从未被任何男人染指,“何家荣”随时想要,她随时可给。
但是她的心,却给不了。
“怎么了,颜颜,你老公要来啊?”江颜的闺蜜范茹婷撇了下嘴。
“嗯。”江颜轻轻应了一声,神情复杂。
“他脸皮怎么那么厚呢,知道我们去选戒指还要过来,当年你们结婚的时候都没送你戒指,这么窝囊的男人也是世间少找,要我说你干脆跟他离了得了,就算离了婚,凭你的条件,也不知道得有多少公子哥追你屁股后头跑。”
范茹婷非常替江颜打抱不平,她想不明白,江颜这只绝美的天鹅,怎么就愿意委身何家荣这个癞蛤蟆。
“要是换做我,我还嫁给他,我不赏他俩大耳光子就不错了!”
江颜低着头沉默不语,其实何家荣送过她戒指,只不过是一个三百块钱的银戒指而已。
江颜和范茹婷到了珠宝店之后,范茹婷的未婚夫陈保刚已经到了。
陈保刚热情的跟江颜打了个招呼,随后偷偷的在江颜的领口和屁股上扫了一眼,咕咚咽了口口水。
他的未婚妻长相和身材都十分不错,但是跟江颜比起来,差距还是十分巨大。
他不明白何家荣那个窝囊废哪来的狗屎运,能娶到江颜这么一位大美女,对于他而言,哪天能够趁江颜酒醉的时候占一些便宜,就不枉此生了。
他们仨人刚进店逛了一圈,林羽就来了。
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头上“凤缘祥”三个大字,林羽不禁笑了下,自己跟沈家,还真是有缘啊。
“呦,家荣!”
陈保看到林羽后立马上前抱了他一下,见林羽神情有些茫然,便说道:“咋了,上次真摔傻了啊,连我都不认识了?”
“认识,认识。”林羽笑呵呵的说道,猜测这应该就是范茹婷的未婚夫。
至于范茹婷,他曾听江颜提起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呦,何家荣,你过来是要给江颜买钻戒的吗?”范茹婷朝林羽厌恶的翻了个白眼。
“婷婷,瞧你说的啥话!”
还没等林羽应声,陈保刚抢着呵斥了范茹婷一声,接着笑呵呵的冲林羽问道:“家荣啊,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林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己也想找工作来着,但是最近各种事挤一块儿了,一直没腾出时间。
“哎呦,那你可不行啊,一个大男人家,没钱没工作,靠老婆养活,那算怎么回事啊。”陈保刚这话貌似劝说,其实细听来是嘲讽。
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偷偷瞥一眼江颜,看到江颜难堪的脸色,他就感觉非常爽,让你高高在上,让你冷淡傲人,还不是嫁给了个窝囊废。
“我要是个男人,这么窝囊,我早就一头撞死了。”范茹婷不屑的瞥了眼林羽,再没搭理他,转身盯着专柜里的一款钻戒问东问西。
林羽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下,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貌似只要碰到认识的人,这个“何家荣”都不会受待见。
“美女,您真是好眼光,这款钻戒是我们店里的爆款,名字叫我心永恒,已经有很多人预定了呢,其中好多都是像您这样美丽大方、气质出众的新娘。”
导购员小姐嘴巴跟抹了蜜似得,捧的范茹婷心里美的不行。
“这款戒指多少钱。”范茹婷忍不住问道。
“售价也是很吉利的,美女,199999,代表一心一意,长长久久,也只有这种价格,才配的上您出众的气质。”导购员微笑道,“您可以试戴一下。”
说着导购员戴好手套,把钻戒拿了出来,替范茹婷戴上。
范茹婷整个脸上都散发出了兴奋的光芒,眼睛盯着手上的钻戒挪都挪不开。
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挡的住钻石的魅力,如果有,那说明钻石还不够大。
“老公,你看好不好看?”范茹婷兴冲冲的询问陈保刚道。
“好看,你喜欢咱就直接定了,不就是两万块钱嘛。”陈保刚豪气的说道,还不忘转头瞥一眼林羽。
“先生,是199999,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导购员微笑着提醒道,显然陈保刚刚才少听了一个九。
“多……多少?!”
陈保刚脸上瞬间一白,他家是有些小钱,但是二十万的钻戒,也不是说买就买的。
“哎呀,老公,不就二十万嘛,怎么,给我买东西,你心疼了?”范茹婷扭着身子撒娇道。
陈保刚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这么一枚小戒指,都能买一辆不错的轿车了。
“贵点了吧,你们店价格是不是太高了?”陈保刚问道。
“先生,我们光裸钻的重量就有1.19克拉呢,钻石的颜色,净度以及切工,都是中上游水平,物有所值。”导购员耐心的解释,“而且我们凤缘祥这个牌子全国知名,也是一种体面地象征。”
“婷婷,价格确实高了,要不换个便宜的吧。”这时江颜忍不住提醒了范茹婷一声,二十万的钻戒,确实有些奢侈了。
“不行,买!必须买!”
听到这话,陈保刚一咬牙,立马下定了决心。
他就是再心疼钱,也不能在江颜面前扫了面子,他要让江颜看看,自己比她那窝囊废丈夫不知道强多少倍。
“老公,你真好!”范茹婷兴奋的跳了起来,一口亲在了陈保刚的脸上。
陈保刚满脸得意,假意安慰林羽道:“家荣,你也不要灰心,好好努力,以后你也有机会给江颜买这种钻戒。”
“他?下辈子吧!”范茹婷冷哼了一声,满脸优越感的看着手上的钻戒。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压过了江颜一头。
虽然她俩是闺蜜,但是女生之间的感情很微妙,越是亲近的人,反而越容易互相攀比。
从小到大,江颜都比她漂亮,比她懂事,比她优秀,她活在江颜的光环下太久了,而今天,她终于用手上这1.19克拉的大钻石扬眉吐气一把了。
江颜紧抿着嘴唇,面色难看,她其实不在乎外在的物质,但是面对这么大的落差感,她心里也会难受。
自己闺蜜得到的,是个二十万的大钻戒,而自己的是个三百的银戒指,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戴在手上的原因。
哪怕她再不物质,再不虚荣,她终归也有自尊心。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东西要送给你。”
面对陈保刚和范茹婷的讥笑,林羽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神色自若的掏出了沈寒山送给他的那个蓝盒子。
“我创建的隐修会,称霸整个东南域这么多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只能够跟他玄机老人相抗!”
拓煞高昂着头继续朗声道,“还能够与整个炎夏,整个国家相抗!老东西,你,看到了吗?!”
话音一落,他猛地抬起手,用力的指向了天空,情绪激动,仿佛在对自己的哥哥怒吼。
林羽骤然皱紧了眉头,望向拓煞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悲悯,突然感觉拓煞有些可怜。
一个人能够被逼到如此偏执的程度,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看来玄机老人对拓煞造成的心理伤害不是一般的大。
光是玄机老人的成就和名声,便已如沉重的枷锁桎梏在拓煞的身上,让其终生都无法超越。
“师父从来就没有看轻过你……他一直都很肯定你的能力!”
百人屠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也同样浮起一丝悲戚,沉声说道,“他老人家之所以那么严苛的对待你,是因为他知道,你心性太过要强,执念太重,一旦误入歧途,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他才……”
“你不必替那老东西解释,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是我!”
拓煞冷声打断了百人屠,双眼中迸发出一股森寒的光芒,满是恨意的咬牙道,“当年他将我赶出三王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绝情寡义!”
“这件事……师父一直很后悔……”
百人屠突然低下头,脸上的悲伤更重,轻声说道,“一直到死都很后悔……”
听到他这话,拓煞神情微微一变,眼中的光芒闪烁了几番,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再次变得坚定阴寒,冷笑道:“真是好笑,他这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人竟然也会后悔?!”
“当年如果不是师父抓到你在后山偷练已经被封禁的阴功邪术,他也不会发大发雷霆,将你赶下山!”
百人屠声音压抑道,“他临终的那些年,跟我念叨最多的,就是当年不该赶你下山,到死之前,他最想见的人,也是你……”
闻言,拓煞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眯起眼若有所思,一言未发。
“他的遗愿就是让我找到你,并且为当年的事情,亲口替他跟你道一声歉……”
百人屠继续说道,“他也说过,如果你有危险,定让我尽力相救!”
说着他抬头望向林羽,满是愧疚道,“先生,对不起,师命难违,我……”
“牛大哥,不必解释,我理解!”
林羽叹息着点点头,抬手打断了百人屠,示意他不必多言。
亢金龙、角木蛟和奎木狼三人也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终于理解了百人屠刚才的举动。
“呵!道歉?!”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拓煞突然冷笑一声,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嗤笑道,“道歉能让时光倒流吗,道歉能让我受过的伤全部抚平吗?他哪里是在跟我道歉,他如此假惺惺,不过是为了临死前让自己心理好受一些罢了,否则,他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见我的父母?!”
“随你怎么想吧!”
百人屠神情渐渐冷漠下来,淡淡的说道,“反正我师父让我转达的,我都已经转达了!”
说着他微微一顿,继续道,“还有,你的侄子,我的师兄,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拓煞眯起眼望向百人屠,咬着牙冷冷道,“这就是那老东西的报应!”
“但是你还有一个孙女!”
百人屠继续说道。
“孙女?!”
拓煞微微一顿,接着冷笑道,“那老家伙竟然还有孙女?!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好去解决掉她,让她去地下与那老东西团聚!”
“你还是个人吗?!”
百人屠猛地转过头,满脸愤怒的望着拓煞,拳头捏的“咯吧”作响,厉声道,“你当真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那可是与你血脉相连的至亲啊!”
“至亲又怎么了!”
拓煞嘿嘿阴笑,满脸不以为意道,“我跟那老家伙还是至亲呢,他不还是毫不留情的将我赶下山,丝毫不顾我的死活!”
当时他和哥哥在玄术界树敌虽不多,但是觊觎他和哥哥手中掌握的古书秘籍的人却不在少数,所以他下山之后,便相当于踏入了刀山火海。
如果不是他尚有些本事傍身,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师父为你这种人牵肠挂肚,真不值!”
百人屠冷冷道。
“哈哈,不值又如何,你小子不还是得乖乖保护好我?!”
拓煞昂着头,满脸自得的说道,“当年如果不是我捡了你,你只怕早就已经冻死了在山里了,而且,老东西临死之前就这么一个遗愿,你总不能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吧?!”
擒下了肖晓,自然是可以利用其引出萧尘的,这一点阴盛很清楚,听闻这话,肖晓冷哼一声道,“我师弟不会那么傻,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擒下了肖晓,自然是可以利用其引出萧尘的,这一点阴盛很清楚,听闻这话,肖晓冷哼一声道,“我师弟不会那么傻,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
“这可就不好说了,这世上不就是有这样的蠢人么?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闻言,阴盛笑了笑,随即一摆手,直接便是带着肖晓离开了。
没有继续再派人守在天落渊,阴盛撤走了所有的人,在他看来,只要有肖晓在手,便不怕萧尘会不来。
直接将肖晓带回了太宋城,而也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不到一刻钟时间,一道人影便是出现在先前肖晓被擒的地方,这人影自然正是萧尘无疑了。
本来是打算引开阴盛他们,为肖晓创造机会的,可在突围之后,萧尘却发现,阴盛他们居然没有追上来,心中担心之下,萧尘也是冒着危险返回了天落渊。
只可惜,萧尘来的还是晚了一步,此时的肖晓已经是被阴盛给生擒,并带往了太宋城。
四周还残留着一些先前阴盛和肖晓大战时留下的气息,萧尘眉头微皱,不见肖晓的踪影,萧尘心里其实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阴盛居然识破了自己的想法,没有追击自己,反倒是出手擒下了肖晓。
不过有一点萧尘很奇怪,那就是以阴盛的实力,想要生擒肖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况且这才多长时间,单凭阴盛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阴盛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来生擒肖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肯定还有其他人出手了。
而放眼整个阴鬼大陆,能够有实力做到这一点的,萧尘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阴历天了,除了阴历天,其他人没这个实力。
阴历天亲自出手擒下了肖晓,这是萧尘自己猜测出来的结果,在天落渊之中四下又搜寻了一番,萧尘发现,阴盛早已经将天落渊周围的武者给撤走了,此时天落渊四周,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肖晓被擒,这是萧尘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而且现在萧尘还不知道,肖晓被阴盛给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就算想救也是没有目标。
只能耐下心来等待机会了,直接动身离开了天落渊,萧尘打算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同时打探一下肖晓,李淳,以及刀绝三人的线索。
天落渊一战,很快便是一天过去,这一天时间里,阴盛也没有急着去抓捕萧尘,再见肖晓带回太宋城之后,阴盛并没有将肖晓关押进地牢,反倒是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除了修为被封禁,人被软禁之外,肖晓其他方面的待遇倒是丝毫不差,而阴盛也没有对肖晓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按照阴盛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不削于对一个女人用强,迟早阴盛会让肖晓接受,并且爱上自己的。
对于阴盛的这番话,肖晓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对此,阴盛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安顿好肖晓之后,第二天,从太宋城之中便是传出了一道命令,各大城池,村落,都贴满了这条命令。
命令很简单,就一句话,而且是至极写给萧尘的,“想救肖晓,太宋城,三天时间。”
这话萧尘一看自然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命令传出去之后,阴盛犹如钓者一般稳坐钓鱼台,耐心的等待着萧尘这条肥鱼上钩。
后院之中,阴盛自顾自的喝着美酒,同时口中轻声呢喃道,“萧尘,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你跑了。”
萧尘只要敢进太宋城,阴盛就有把握彻底留下他,这一次可不会再像上一次时,让萧尘逃脱了。
也就在阴盛这边信心满满的等待着萧尘上钩的同时,阴鬼大陆之上,一座不起眼的村庄之内,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静静的看着贴在村口的这条命令。
双拳不自觉的紧紧握了起来,这名男子自然正是萧尘,途径这座村庄,不经意间看到这条从太宋城中发出的命令,萧尘一眼便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肖晓的确是被阴盛给生擒了,而且如今应该就被关押在太宋城内,至于说阴盛的这则命令,萧尘自然也知道这是他的计划。
利用肖晓将自己给引出来,这已经是明谋了,这阴盛几乎已经是明着告诉萧尘,反正我在太宋城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你来不来吧。
萧尘看着眼前的这则命令,双拳紧握,眼中也是放弃了阵阵寒意,而也就在这时候,一名挑着扁担的老者也是缓步走到了萧尘身边。
这名老者并没有什么修为就是一个普通的不再普通的老人家,和萧尘肩并肩,老者也是饶有兴致的看起村口的这则命令。
因为这命令是今日才下达的,所以有很多人都没有看过,饶有兴致的看了片刻,老者轻笑一声道。
“现在的这些大人啊,怎么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你这样说,岂不就是在告诉人家我已经设好了陷阱,就等着你跳了,如此,谁还会去呢,除非是个傻子。”
老者都看出了阴盛的用意,而在老者看来,既然明知是陷阱,那谁还会往里面跳呢。
连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子的老人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萧尘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听闻这话,一旁的萧尘却是淡淡的说道。
“老人家,你认为此人不会去?”
“肯定不会啊,这还用问吗,小伙子,明知是陷阱,你还会往里面跳么?”闻言,老者笑着说道,随即便是再度挑起扁担,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老者的背影,萧尘自嘲一笑道。
“可惜,这世上还真就有这样的傻子,明知是陷阱,却偏偏还要往里跳。”
说完,萧尘一步跨出,身形也是瞬间消失在原地。
小小村落,没有人意识到曾经有一个叫萧尘的人来过,萧尘的到来和消失,都没有惊动村里的任何一个人,而萧尘,此时就犹如老者口中的那个傻子一般,正在往太宋城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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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安定睛一看,见楚锡联扔过来的是一个精致的浅蓝色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荷花旁边则用黄色的丝线工整的绣着“何家荣”三个字。
张佑安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是……”
“这是我那不争气的丫头绣的!”
楚锡联叹了口气,说道:“我为了隔绝她跟外界接触,就把她锁在了家里,没想到啊,锁的住她的人,锁不住她的心啊!”
“这……楚兄,云薇怎么会看上这个姓何的小子呢,他们平日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吧?”张佑安沉着脸,有些狐疑的说道。
“张兄,你有所不知啊,我这闺女从小身子弱,云玺当时去清海出差,顺道把这丫头也带了过去,没成想正好碰到了这个何家荣,他看出云薇身上的病,并且帮云薇医治好了,所以两人便从此联系上了。”
楚锡联有些无奈道:“没想到不过是因为这个小子给她看了一次病,她竟然会对这小子暗生情愫……”
张佑安气的捏紧了拳头,铁青着脸再没有说话。
张佑偲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笑道:“楚大哥,自古有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和我把这桩亲事定下来,那两个孩子自然得按照我们的意思来,虽然现在时代进步了,主张婚姻自由,但是我们两家不比平民小户,有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牺牲个人的愿想啊!”
作为张家设置的一枚保命的棋子,他对这种为了家族利益抛弃个人意愿,身不由己的选择可是深有感触。
他走上习武修玄这条路,甚至包括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都是当年他爷爷,张家那个雄才大略的老爷子布置的。
虽然当年他千百个不愿意,但是现在看来,爷爷的布置实在是太对了,张家也因为他和大哥一个习武,一个从政,两相结合,依旧维稳住了京城三大世家的地位。
“佑偲这话说的很对,你我两家强强结合,定然要胜过何家,傲视京城,但是云薇这孩子性子烈的很,我也不能为了联姻,逼死我女儿啊……”
楚锡联叹息着说道,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张佑安和张佑偲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怪这该死的何家荣!”
楚锡联砰的一拳砸到了桌上的荷包上,怒声道:“我早就应该把这小子除了,留着他真是个祸根!”
“楚兄,你现在除也不晚啊!”
张佑安闻言面色一振,急忙说道,迫切的想借楚家这把刀杀了林羽。
楚锡联微微一怔,没想到会被张佑安抓到话柄,略一迟钝,随后叹道:“以前没除是疏忽,现在是没机会除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做的再隐秘,也终有走漏风声的可能,要是被我这个宝贝女儿知道我弄死了何家荣,她还不得恨死我啊!”
张佑安张了张嘴,无奈的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吞回到了肚子里,没想到这个楚锡联当真精明的紧。
“张兄,其实这件事由你们张家来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你们张家这次栽在这小子身上了,该不会心甘情愿的吃这个哑巴亏吧?!”
楚锡联突然探着头逼问了张佑安一声。
张佑安面色一变,顿时摆出气势十足的神色,冷声道:“当然不可能!说到底,他与袁槿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我们偌大的张家岂会怕个毛头小子?!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就说嘛,你们张家踩死他,不跟踩死个蟑螂似得!”
楚锡联见张佑安被自己绕了进去,立马笑呵呵的点头捧了他一句,“张兄,等你除了何家荣,断了云薇的念想,其他的工作交给我来做,我保证,云薇绝对是你们张家的儿媳妇!”
他这话很明显了,如果张家不除何家荣,那联姻的事情自然也就黄了。
张佑安和张佑偲从张家出来之后,张佑安皱着眉头说道:“我来是想套这个老狐狸的话的,怎么感觉反倒自己被他套了进去?”
“楚狐狸果然名不虚传,这老小子滑着呢,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个何家荣我们是一定要除的!”张佑偲眼中迸发出一丝恨意,冷声说道,“等我们除了这个何家荣,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我也想除了这小子啊,可是要是被袁槿淑知道是我们家动了这小子,恐怕我们张家没什么好日子过啊……”
张佑安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既能除掉他,还能不被人发现跟我们张家有关系!”张佑偲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交给我吧,大哥,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让我为张家做点事情了!”
“好,那这次就辛苦你了,佑偲。”
张佑安点点头,随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提醒道:“不过这小子你给他下毒的话,可能不管用,或许因为他长年跟药材打交道的原因,体质跟普通人似乎不太一样……”
现在想起来当初他和万维宸联手给林羽下毒的事情他还是纳闷不已,不知为何那么厉害的毒,林羽喝了竟然屁事都没有……
“放心,等年后我就动手,到时候不管这小子是何方神圣,他都得给我死!”张佑偲冷笑一声,胸有成竹的说道。
楚锡联站在窗口目送着张佑安的车子离去,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首长,您叫我?”
这时殷战走了进来。
“奥,你把这荷包还给刘妈吧,另外给她点钱,让她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楚锡联指了指桌上的荷包。
“是!”
殷战点点头,随后疑惑道:“首长,我能理解你反悔婚约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唆使张家杀了何家荣?据我所知,他最近崛起的非常迅速,而且马上就要跟韩医学对战了,到时候如果赢了,得到英王室的青睐,必然会更上一个台阶,毕竟他现在仍然与何家处在对立层面,我们何不把他拉拢过来,收为己用呢?”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我就害怕到时候还没利用到他呢,反倒被他将整个楚家都给吞了!”楚锡联望着窗外神色颇有些担忧道:“你没发现,他很像一个人!在京城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能够屡挫万家、张家的锐气,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发展起来,这种能力太恐怖了,在此之前,只有一个人做到过……”
“您是说何家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何二爷?”殷战眉头一蹙,急忙说道。
“不错,他是我楚锡联这辈子唯一一个自愧不如的人!”楚锡联眯着眼说道,“虽然到现在我们都不确定何家荣到底是不是何自臻的儿子,但是万一他要是的话,到时候他们父子联手,那楚家到时候可能会步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首长明智!”
殷战闻言深以为意,点点头,拿上荷包退了出去。
腊月二十九这天,年味已经变得分外浓重,家家户户忙着年前的最后准备,街道上人都变得稀少了。
林羽和厉振生贴了福字便把医馆关了,江颜也在主任的照顾下放了几天年假,跟叶清眉还有秦秀岚、李素琴去超市买了许多年货,回来后几个人就开始围在一起包饺子。
林羽则跟江敬仁在客厅的桌子上铺着宣纸写着福字。
江敬仁喜好书法,一笔一划倒也颇有力道,林羽连连称赞,“爸,您这书法,比起那幅明且帖也是不遑多让啊!”
“过奖了,过奖了,跟书圣比还是略有不足的!”江敬仁大言不惭的洋洋自得道。
这时林羽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薛沁打过来的。
“家荣,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公司一趟,有个韩国的大客户点名要找你谈生意。”薛沁说话的时候也不由有些狐疑。
“点名找我?!”林羽听到韩国两个字,不由心里觉得有些异样,“推不了吗?”
“最好别推……”薛沁劝说道,“他们是韩国最大的化妆品公司,在国际上十分有影响力,M-in你听过吧?如果我们这次能跟他们达成合作,那我们荣沁美颜说不定也会借此走上国际!”
这也是为什么都二十九了她还没回陵安,跑来公司谈合作的原因。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林羽一口答应了下来,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挂了电话便直接赶去了公司。
因为早就放假了,所以整个公司显得有些冷清,林羽到了楼上薛沁的办公室后,只见薛沁和丁叮正在接待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两个男子身旁站着一个女秘书和两个面容冷峻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两人的保镖。
“家荣,你来了!”
薛沁看到林羽后急忙站了起来,跟两个韩国男子介绍了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荣沁美颜的大股东,何家荣何先生。”
“久仰大名!”
其中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男子看到林羽后,脸上浮起一丝略含深意的笑容,主动起身走过来冲林羽伸出手,说道:“何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您是M-in的?”
林羽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感觉他身上没有丝毫的商务气质,反倒是满满的政界人士气质。
“我不是M-in的。”男子推了下眼睛,神情从容的笑道,“我来自青瓦台。”
两大大圣宗门的强者对持,双方显然也都是相互认识的,至少之前交过手,所以一见面,天阴太阳宗一方的强者们便一个个面露冷笑。
两方的实力相差并不大,不过要说起状态的话,那显然是天阴太阳宗一方要好,而且还是好上太多了。
毕竟这么多天一来,鬼帝宗众强者一直都在全力攻击者阵法,消耗自然也是颇大,虽比圣宫要好不少,但也绝对不能算是全盛状态了。
在每一个人都有如此巨大消耗的前提下,鬼帝宗此时若是要和天阴太阳宗打起来,那后果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大败而归。
生死倒还好说,毕竟在场修为最弱的都达到了圣境级别,如此一来,除非是死战不退,否则很难会出现死亡的。
但生死好说,可败退就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换言之,这圣宫,他鬼帝宗是再没有任何办法了。
围攻了这么久,最后居然要无功而返,出动了这么多强者,如今别说是覆灭圣宫了,甚至就连圣宫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这让鬼帝宗众强者难以接受。
心中郁闷,但又没有什么办法,而这时候,鬼霜帝尊和阴阳子也是停住了战斗,两人分别来到各自宗门的前方。
目光扫过一众天阴太阳宗的强者,鬼霜帝尊脸色阴沉道。
“阴阳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这方宗门了吗?”
要说最愤怒的人,那自然无疑非鬼霜帝祖莫属了,连他都亲自出手,可最后却连人家一根毛都没有摸到,这让身为大圣帝尊的鬼霜如何接受。
事已至此,对于鬼霜帝尊来说,能否覆灭圣宫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已经是无法改变了,但就算如此,鬼霜帝尊也不能让阴阳子舒服。
心中闪过一抹冷意,与此同时,听闻他这话,阴阳子也是轻笑着说道。
“怎么,老鬼你还想打?没关系,我奉陪便是。”
如今天阴太阳宗众强者已经感到,阴阳子自然不惧鬼霜帝尊和鬼帝宗,闻言,鬼霜帝尊的脸色更加阴沉,眼中杀意盎然,与此同时,几乎是咬着牙齿的说道。
“阴阳子,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说着,鬼霜帝尊身上一股滔天鬼气冲天而起,与此同时,在这些鬼气的蔓延之下,空间开始寸寸崩塌,就好像是开始脱落的树皮一样。
顷刻间,原本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同时,从黑洞之中,一道道恐怖的虚空风暴肆意而出。
感觉到这些虚空风暴,阴阳子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老鬼,你疯了,居然引动空间乱流……………….”
完全没有想到,这鬼霜帝尊居然不惜引动空间乱流,这简直就是疯了。
空间乱流,是空间震动后所产生的一种时空错乱,一旦被卷入其中,要么就是丧生在虚空之中,要么就是被随意的传送到这方天地的任意一个地方。
没想到,完全没有想到,鬼霜帝尊居然不惜引动空间乱流,伴随着阴阳子的冷喝,鬼霜帝尊也是冷声笑道。
“阴阳子,你想要安然带他们回去,简直痴心妄想,我倒要看看,你能救下多少人。”
引动空间乱流,这绝对是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因为一旦人为的引动空间乱流,那么此人必定身处其中,位于空间乱流的中心,就算是大圣帝尊也会受伤。
可以说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所以,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哪一个大圣帝尊愿意施展这一手的。
也是鬼霜帝尊心中的恨意太浓了,就算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不让阴阳子舒服。
话音落下,鬼霜帝尊双手一推,随即自虚空之中,仿若浪潮一般的虚空风暴便是疯狂的向着圣宫袭去。
九阳天罗阵能够抵挡灵力的攻击,但却无法抵挡虚空风暴,同时,鬼霜帝尊这时候自然也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被虚空风暴给吞噬。
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不过作为大圣帝尊,鬼霜纵然被虚空乱流吞噬,但依旧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被卷走的迹象。
鬼霜帝尊能够抵抗空间乱流,但是圣宫之中的众多弟子就遭殃了,这时候,空间乱流疯狂的透过九阳天罗阵,冲进了圣宫之中,而众多圣宫弟子,也是很快便是被这空间乱流给卷走。
看到这一幕,阴阳子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便是出手稳固空间,但依旧还是慢了一般,毕竟空间乱流已经出现,现在只能尽力而为了。
肆虐的空间乱流不断的卷走一个有一个的圣宫弟子,而身在主广场之上,萧尘和秦水柔四女并肩站在一起。
感受着疯狂肆虐的空间乱流,萧尘脸色凝重,不由沉声对一旁的四女说道。
“都小心一些。”
这是萧尘第一次见识到空间乱流,很恐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也就在萧尘话音刚落,猝不及防之下,一道空间乱流直奔主广场而来。
见状,萧圣四人也是不做犹豫,第一时间出手护住了萧尘等人。
在空间乱流面前,圣境之下基本上是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所幸有萧圣四人出手,萧尘等人才有惊无险。
原以为危机就此结束,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天悦这时候居然被卷进了空间乱流之中。
身为第一圣女,实力并不比萧尘弱的天悦,但这时候在空间乱流面前,依旧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眼看着天悦要被空间乱流给卷走,萧尘根本就没有多想,本能般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天悦。
但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几乎就是瞬间,便是被空间乱流给卷走了,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萧尘和天悦的身影。
眼睁睁看着萧尘和天悦被卷走,秦水柔三女脸色大变,但面对空间乱流三女也没有办法,眼看着又有一道空间乱流直奔主广场而来,所幸,这时候天阴太阳宗的强者赶到,护住了主广场之上的众人。
与此同时,圣宫各处,天阴太阳宗的众多强者纷纷出手,护住了一批又一批的圣宫弟子,并且,阴阳子也是出手,逐渐稳定住了肆意的空间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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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和夜枭两人皆是没有丝毫保留的全力出手,欲要尽快击败这两具仙尊境的傀儡。
没有了阵法,以萧尘两人的手里,想要击败这两尊仙尊境入门级别的傀儡,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而也就是在萧尘两人全力出手的时候,另外一边,黎秋等人也是察觉到了阵法已经被破解,一时间,黎秋和顾封齐齐出手,很快便是将围攻众人的傀儡给击毁了大半。
没有阵法的帮助,这些傀儡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恢复了,眼看着面前的傀儡一具具被击溃,先前还一脸冷笑的枯河,这时候早已经是面色大变了。
身形不断的向后退去,没有了阵法,枯河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挡得住黎秋他们,毕竟黎秋和顾封可都是仙皇境大圆满的修为,和他枯河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不过这时候,黎秋显然是不可能让枯河就这么跑了的,一步跨出,身形瞬间出现在枯河面前,而见状,枯河面色大变,当即便是一掌拍出。
几乎是本能般的拍出一掌,不过枯河的攻击对于黎秋来说,却根本就不算什么,随手一摆,黎秋很轻松的就化解了枯河的攻击,随即一把捏住枯河的脖子,直接将其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并且,还不等枯河反应过来,黎秋便是直接一拳轰出,彻底震碎了枯河的仙府。
仙府被废,意味着枯河的一身修为也是彻底完了,口中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致,脸色也是惨白无比。
没有了阵法,枯河在黎秋面前,的确是没有太多的还手之力。
被黎秋犹如死狗一般的拎在手里,枯河气息萎靡,而黎秋则是淡声问道,“酒道人关在什么地方?”
现如今众人的身份已经暴露,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黎秋也是想要尽快救出酒道人,然后撤离。
“你………….你们是为了酒道人来的?该死,我就知道那老东西肯定已经背叛了第七荒。”听闻黎秋这话,枯河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一脸阴沉的说道。
酒道人黎秋自然知道,因为酒道人也就是前段时间才关进黑塔的,时间不长,枯河自然记忆犹新。
原本就知道酒道人是因为和第七界界子走得近,所以才被天道意志惩罚的,现在看来,枯河已经认定酒道人和第七界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否则的话,黎秋等第七界的强者,又怎么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来黑塔救人呢。
对于背叛第七荒,背叛天道意志的人,枯河心里自然是恨意凛然,所以,话音落下,枯河也丝毫没有回答黎秋的意思,冷哼一声,“既然进了这黑牢,就不要想出去了,至于你想要知道酒道人的下落,做梦。”
说完,枯河直接便是闭上了双目,俨然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第七荒的这些仙境大能,的确对天道意志是忠心的很,眼看枯河这幅模样,酒道人也是知道,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估计是不可能了。
也没有犹豫,一把直接就捏碎了枯河的脖子,以目前的情况,黎秋可没有时间来慢慢的审问枯河,既然他不说,那就只能死了。
黎秋斩杀了枯河,而其他人也是在顾封的帮助下,没多久便是解决了四周的这些傀儡。
处理完枯河和这些傀儡,众人便是继续向第二层深处进发,并且,一路上也是不打断的搜寻酒道人的下落。
只不过,一直到众人来到第二层的尽头,和萧尘以及夜枭两人汇合之后,也始终没有找到酒道人的下落。
并没有被关押在第二层,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酒道人是被关在黑牢第三层的。
第二层没有酒道人的踪迹,众人只能继续前往第三层,吞服了疗伤丹药,先前和那两具傀儡激战,萧尘受了一些伤。
虽然算不上有多严重,但是对战力的确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只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给萧尘疗伤,众人必须要尽快救出酒道人然后撤离。
行踪已经暴露,鬼知道第七荒的支援什么时候会来,如果在第七荒的支援抵达之前还没有能够救出酒道人的话,那众人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时间紧迫,所以萧尘也是顾不上疗伤,仅仅只是吞服了一颗疗伤丹药,随即便是和众人一同来到密室之中。
和第一层一样,这第二层的尽头也有一间密室,并且,密室之中也同样有着通往第三层的传送阵法存在。
第三层,整个黑牢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里面关押的据说都是仙皇境修为的大能,就算是黎秋,也从未去到过第三层,对于第三层的了解,也仅仅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对于黑牢第三层,众人都知之甚少,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强闯了。
没有犹豫,直接激活了传送阵,众人当即便是向着第三层赶去。
而也就在众人突破第二层的同时,在第三层之中,一名原本闭目盘坐的枯瘦老者,这时候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冰寒的杀意。
这名老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黑牢的主人,岩心。
自从黑牢出现之初,岩心便一直负责守护黑牢,当年黎秋还身在第七荒大的时候,岩心便已经是黑牢的守护者了。
这么多年过去,岩心依旧在守护着黑牢,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离开过黑牢了,不过对此,岩心倒是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仅仅只是黑牢的安全。
既然天道意志让自己守卫黑牢,那么岩心便不允许黑牢出现任何的意外,更加不允许黑牢之中的犯人逃脱。
眼中那冰寒的杀意一闪而逝,口中淡漠的说道,“黎秋,一个叛徒居然也敢强闯黑牢,也罢,正好老夫妇这第三层之中还有许多空中的牢房,正好可以为你黎秋准备。”
岩心说着,随即随手一摆,在其身前,顿时出现了一名名黑袍武者,这些黑袍武者可不是一般的傀儡,他们有血有肉,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木纳的很,没有丝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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