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旁系,身形悬浮在半空中,一道道天雷不断的轰击在萧尘身上,这些天雷的威力并不弱,若不是萧尘肉身强悍,显然是无法承受的。
算是明白了,为何如此逆天的一处底蕴秘境,但在九天堂之内却根本无人问津。
这天族本身就没有多少人修炼肉身,而肉身不够强悍,别说利用天雷界修炼了,就连承受这天雷的洗礼都困难,正因为如此,这天雷界在九天堂中才会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存在吧。
不过,天雷界对天族来说有些鸡肋,但对于萧尘来说,那绝对是无上至宝了,尤其是对于百炼战体的修炼。
这才多久,进入天雷界不过短短一刻钟,萧尘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肉身的增强。
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丝,但是萧尘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肉身在不断被强化着,并且,伴随着天雷的洗礼,自身体内的杂志也是在被不断的排除体外,此时萧尘的毛孔之中,已经有着一滴滴的黑色液体涌出。
如此恐怖的效果,让萧尘对于突破百炼战体第三重天身之境的信心有大了很多。
不过,效果好是好,但是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这么多的天雷,几乎是没有丝毫的将间隔的劈在自己身上,那等同的感觉的确是让人难以忍受。
而且,最为要命的是,随着这些天雷的不断落下,萧尘的身体已经快要彻底麻木了。
难怪方才天韵大尊会说,这天雷界固然逆天,但是究竟能够获得多少好处,还是得看自己的本事。
也是,若是经受不住这天雷的洗礼,那自然也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不过这些对萧尘来说是不存在的,痛苦萧尘能忍受,所以,面对这些天雷的袭击,萧尘非但没有丝毫不爽,相反还有些兴奋。
在萧尘看来,只要能够增强实力,承受些许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不是就行。
天雷界中因为萧尘的到来而变得无比热闹,那无数的天雷仿佛彻底苏醒了一般,不断的劈落在萧尘身上,而萧尘更像是一个疯子,在天雷的洗礼之下,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抹笑容。
萧尘和天悦分别进入了天雷界和天域秘境,两人都在为北星界即将发生的巨变做着准备。
如今北星界的情况几乎已经明了了,圣宫,九天堂,力王宗,太神宗四方联盟,而夜鬼阁,万兽谷,魔天教则是三方同盟。
七大亚圣宗门形成了两大联盟,如此一来,一场席卷整个北星界的旷世大战显然是不远了,而这一战也同样注定了之后整个北星界的局势以及走向。
并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萧尘俨然已经彻底沉浸在了天雷界的修炼之中。
而也就是在萧尘进入天雷界三天之后,天韵大尊离开了九天堂,向着圣宫行去。
一艘体积并不算大的星空舰秘密离开了九天堂,其上坐着的赫然正是九天堂的三位亚圣大尊之一,天韵大尊。
不仅仅是天悦大尊,太神宗和力王宗在这一天,也同样各有一艘星空舰起程,直奔圣宫而来,上面坐着的也都是亚圣境大尊。
太神宗前来的是对圣宫已经很熟悉的亚顿大尊,而力王宗前来的也是曾经和圣宫有过接触的霸岳大尊。
萨达亚圣宗门同时派出亚圣大尊前往圣宫,自然是为了商议联盟的细节,而与此同时,圣宫也早已经为这次的四方会面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的会面可不同于以往,以往大家也不过就是派遣一些圣者,最多不过也就是圣子圣女之间相互来往罢了,可这一次并不是,而是四大亚圣宗门的亚圣大尊亲自会面,如此,自然要无比重视了。
圣宫之中,此时整个圣宫,包括天辰大陆都已经全面戒严,数十位圣尊被排到了天辰大陆各处,负责监察整个天辰大陆的一举一动。
并且,在圣宫内,为了迎接三大亚圣宗门的大尊们,也早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时间一天天过去,七天后,力王宗的霸岳大尊第一个抵达,萧圣请自出面迎接,并且为其安排好了住处。
十天后,太神宗的亚顿大尊抵达,同样是萧圣亲自出面迎接。
半个月后,距离最远的九天堂天韵大尊抵达,如此,时隔半个月,四大亚圣宗的亚圣大尊们终于是齐聚了。
休息一夜,预定第二天便进行会面,会面的地点,自然是定在圣宫的主殿,圣殿之中。
一夜无语,这一夜,圣宫极为的安静,众多圣宫弟子都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造次,没办法,现如今的圣宫之中可是聚集了四大亚圣宗们的大尊,在这个非常时期,谁若是敢徒生是非的话,那绝对是找死。
不仅仅是圣宫弟子,就俩那些跟随亚顿等三位大尊前来的同行人员,此时也是无比的低调安静,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办法,四大亚圣宗门的大尊会面,这压迫力实在是太强了,不夸张的说,这一次的见面,将会决定北星界日后的格局。
这一夜让所有身在圣宫之中的人都感觉到无比的漫长,也就在不少人的煎熬之中,终于第一缕阳光洒落了大地。
而圣宫也伴随着这缕阳光的散落,犹如一头苏醒的巨兽一般,开始了行动。
一名名半圣修为的长老不断的从圣殿之中进进出出,为诸位亚圣大尊的见面坐着最后的准备。
此时圣殿中央,总共拜访了七张贵气逼人的玉质桌椅,玲珑剔透的桌椅,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其价格绝对不凡。
同时,在桌子上,美酒,灵果,小菜等等也是一应俱全,显然是打算在诸位大尊商谈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枯燥。
来来往往的不断有人进入圣殿之中,直至一个时辰后,圣殿才安静了下来,众多半圣长老全部退走,不过在神殿四周,却是换上了整整二十位圣宫的圣尊戒备,二十位圣尊将整个圣殿围的水泄不通,如此一股力量,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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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合冥宗是肯定要保的,听闻马塘这话,这名第一界天骄恭敬的点头应是,而后便退出了大厅之中。
这一次针对第七界的小小报复,虽然萧尘的反应有些超出了牧凡和马塘的预料,不过萧尘也公然违反了八荒仙界的规矩,等牧凡出关之后,完全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
至于合冥宗的安危,说实话,马塘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他不相信,萧尘还真敢灭了合冥宗。
不得不说,马塘还是小看了萧尘的胆量,不敢灭合冥宗?这在萧尘心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犹豫。
八荒仙界这边因为萧尘的动作而暗流涌动,不过诸位界主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出面,更加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的原因。
第七界内,洛离的洞府,此时黎秋和洛离相对而坐,看向洛离,黎秋一脸苦色的说道,“界主,真的不用管萧尘?他可是连七星城城主府都灭了。”
对于萧尘所做的事情,洛离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始终没有插手的意思,此时听闻黎秋这话,洛离淡淡一笑道。
“不用管他,这小子的你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阻止他,他会听?”
萧尘肯定是不会听的,就算到了之后迫于压力不得不放弃,但以洛离对萧尘的了解,这口气不让他出完的话,萧尘心里是不会舒坦的,而且,合冥宗也不可能高枕无忧,萧尘会一直惦记着。
没有阻止萧尘的原因,当然,在洛离心里,其实他也乐于见到萧尘给合冥宗一点颜色看看,毕竟这一次合冥宗是的确没有将第七界放在眼里了。
而作为第七界的界主,区区一个合冥宗都敢蹬鼻子上脸,洛离心里要说没有一点不爽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作为界主,洛离显然是不能轻易出手的,正好萧尘就是一个不错的代表。
可以全权代表第七界,也让仙界大陆的其他势力看看,第七界并不是好惹的,最好搞清楚在这仙界大陆,在这第一荒,究竟谁才是主人。
正因为洛离心里对合冥宗也有着一些不爽,所以洛离才没有阻止萧尘大的打算。
仿佛也是猜到了洛离心中的想法,一旁的黎秋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一大一小还都是瑕疵必报的人啊,得罪了这样的界主和界子,呵,也是合冥宗自己找死了。
洛离不出手,而陈衍等合冥宗的老祖,这时候也是聚集在一起,得知事情之后,几人不敢有丝毫停留,第一时间便是赶往了合冥宗。
萧尘的性格他们可是很清楚的,那可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主,也就在几名合冥宗老祖动身的时候,第一界之内,也有着十多名强者向着合冥宗赶去,的当然了,在这一次派去合冥宗的,都是仙境强者,至于仙尊境的大能,却是没有行动。
想想也是,区区一个合冥宗,还不值得第一界出动仙尊境的大能。
两批人马相继向着合冥宗赶去,与此同时,萧尘他们此时也是在前往合冥宗的路上了,只不过萧尘他们并没有慢着赶路,一路上的速度也不快,慢慢悠悠的行进着。
三支队伍同时向着合冥宗赶来,与此同时,作为合冥宗宗主的蔡康新,这时候也是已经接到了陈衍的回信。
在回信之中,陈衍直接怒斥了蔡康新一顿,直言不讳的说蔡康新就是一个蠢货,迟早要将合冥宗带进万劫不复之地,居然不知死活的连萧尘都赶去招惹。
陈衍真的是愤怒不已,而接到陈衍的回信,蔡康新也是一脸无奈。
从回信中,蔡康新已经知道了这第七界的界子萧尘,那绝对不是一个易于之辈,要论疯狂,绝对不会弱于第一界的界子牧凡。
别说是小小一个合冥宗了,当初在诸位界子刚刚见面的时候,萧尘可是连付锐的面子都不给,两人直接还大战了一场,那一次若不是诸位界主出面,恐怕付锐还真是难以收场的。
一个连同为界子的付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你说他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合冥宗?
至于说什么八荒仙界的规矩,以及什么狗屁的大局,陈衍直接告诉蔡康新不要再做梦了,萧尘不是一个会顾全大局的人。
蔡康新的洞府之中,接到陈衍的回信之后,脸色复杂无比,见状,其身旁的两名老者也是纷纷开口询问道。。
“宗主,怎么了?”
这两名老者也同样是合冥宗的大圣帝尊,算得上是蔡康新的左右手了,平日里合冥宗的很多事情,也都是他们两人在处理。
面对两人的询问,蔡康新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老祖的回信,说是已经在赶回来的途中了。”
听闻陈衍已经是在赶回合冥宗的途中,两人皆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有陈衍在,按合冥宗的底气就要足了很多。
不过还不待两人彻底放松下来,蔡康新便是一脸苦色的说道,“老祖在信上说了,按第七界的界子萧尘,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这次我合冥宗惹上了萧尘,事情或许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萧尘不好惹?听闻这话,其中一名老者疑惑的说道,“难道连老祖来了也不行?”
既然陈衍都已经赶回来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难道以陈衍仙尊境大成的修为,还没有办法护住合冥宗?
这两人是不知道萧尘的性格,见状,蔡康新将陈衍回信上的内容,简单对两人说了一遍。
听闻萧尘就连同为界子的付锐都不给面子,而且两人险些还爆发了一场生死战,地点就在第二界主广场,一时间两个人也都是一愣。
若真是如此,那萧尘估计真的不会在乎什么规矩和大局了,事情好像变得有些难办了,随即两人也是看向蔡康新,一脸凝重的问道,“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祖回信的意思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劝服萧尘,不过现如今我合冥宗不能再招惹萧尘了,至于赔偿的事宜,到时候就看萧尘怎么说吧,唉,早让你们不要去插手八荒仙界的事情,你们就是不听啊。”蔡康新叹息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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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仍旧加了内息,宛如虎啸龙吟,直接将众人嘈杂的话语声再次压了下来。
众人听到他这话,神色一动,似乎很不得见林羽当场死在他们面前。
这样一来,他们的危险也就解除了。
韩冰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又寒又怒,厉声说道,“你们逼死了何先生,那你们跟那个滥杀无辜的凶手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他这话,众人神情微微一变,左右望了一眼,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我们也不是想逼死他,我们只是想让他滚出京去!”
这时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喊道,“那个凶手是冲他来的,只要他离京,那个凶手自然也就跟着他离开了,这样一来,就可以还我们平安了!”
“对,我们要求他离京!永远不许再回来!”
“离京!马上离京!”
“离京!离京!离京……”
……
众人说着说着齐刷刷的大声叫喊了起来,一个劲儿的叫嚷着要求林羽离京。
离京?!
林羽心头一颤,望着眼前这些人,脸色变换了几番,后背顿觉一阵寒凉,刹那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那个幕后主使真正的目的!
就是为了让他离京!
那个幕后主使费了这么大的气力一步步煽动起这么大的舆论,目的并不仅仅局限于要让林羽被踢出军机处,他还要林羽和还林羽全家人的命!
要知道,林羽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之所以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将自己家人放在京中,就是因为京中是炎夏的心脏,有警方和军机处的严密防控,是整个炎夏最最安全的地方!
而现在,如果他和他的家人离京,将彻底丧失军机处这层巨大的保护屏障,到时候,这些年与他为敌的各方势力势必会找上门来,抓住这个机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他和他的家人!
他自己倒还好说,不管深处何地,面对何种敌人,都尚可自保,但是他的家人呢?!
他难道要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的家人身边吗?!
就算他什么不干,二十四小时守在自己的家人身旁,那他这么多家人呢,他能每个人都守护住吗?!
哪怕让奎木狼、角木蛟等人帮助保护他的家人,但是面对躲在暗处随时伺机而动的敌人,奎木狼和角木蛟等人难道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吗?!
纵然他们的力量再大,跟整个城市的安防相比,也还是差的远!
这才是那个幕后主使想要的结果,就是要将林羽推入孤立无援的深渊!
只要离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林羽全身便会布满了软肋!
这些年来林羽得罪过的敌对势力势必按捺不住,倾巢而动,让林羽防不胜防!
想到这一切之后,林羽的后背几乎要被冷汗给浸湿了!
不行,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家人离开上京!
可是,这样一来,一旦他被迫离开,便只能与自己的家人天涯两隔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患病的母亲、即将临盆的江颜以及那个自己满怀期待的小生命,林羽便宛如刀割!
骨肉分割,生离死别,实在是再让人痛苦不过!
韩冰听到众人的叫嚷声,脸色变换了几番,也意识到了这背后沉重的后果和隐患,急忙说道,“不行!何先生不能离京!你们知道吗,京、城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而且这几年相比前些年,安全指数大幅上涨,这都是因为有何先生在!他除了是世界中医协会的会长,还有另外一个机密的身份,一直致力于保卫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同胞,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很多臭名昭著的恶犯才不敢进京,倘若何先生一旦离京,那可能会有很多恶徒重返京中,兴风作浪!”
她这番话并不是强行为林羽辩护,而是事实。
正是因为林羽的牺牲,才让军机处的实力提高到了今天这种层次!
正是因为林羽在这里镇守,剑道宗师盟和特情处的一些人才有来无回!
正是因为林羽的震慑,残害数十条人命的大魔头万休才不敢回京!
而现在如果林羽走了,确实会吸引走很大一部分敌对势力的注意力。
但是同样,京、城的安防从今以后只怕也变成了一个纸老虎,应付一些玄术高手可能还说的过去,但是一旦遇上万休或者剑道宗师盟、特情处的顶级高手,只怕将束手无策,到时候,一旦对方大开杀戒,整个京中,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所以,综合来看,林羽在京,对整个京中的居民而言,是利大于弊的!
徐倩怔了怔,才知道墨沉域是就着她的话,在骂她。
女人瞬间铁青了脸,“我只是看不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连你都可以看不下去,连你这样一个女学生都能知道的内情,会隐瞒地这么深,深到整个青城的医学界都不知道,要靠你一个大学生来伸张正义?”
徐倩的脸色彻底地白了。
她咬了咬牙,还想说什么,苏小柠却淡淡地皱了皱眉走上讲台。
“关于张承志当年的医疗事故,我很少和人提起,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也曾经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他出了那样的事情,我真的很痛心,也很难过。”
“我不希望别人对他说三道四,我也清楚他当年的心思,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说完,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徐倩,“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来说当年的事情和我有关的。”
“但是事实就是,当年张承志擅自做主的时候,我本人并不在青城。”
“当年调查组也很清楚我的动向,我不需要和别人多做解释。”
“至于我和张承志的关系,他当年的确是说过喜欢我,但是因为我早就结婚生子,所以后来也就算了。”
“最后,关于我给他五万块封口费的话,更是无稽之谈。”
“当初他丢了工作在青城活不下去,家里面的老母亲又需要治病,我给他五万块,是让他应急用的。”
说完,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徐倩,“并且,当年我给他五万块的时候,不是送的,说的是借给他。”
“既然徐同学这么有正义感,要出来为张承志伸张正义,那么徐同学能不能替我回去告诉他一声,欠我的钱,该还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苏小柠直接拎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整个教室里面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震惊地看着苏小柠离开的方向。
一直以来,在每个人的心中,苏老师都是最温柔最善良的存在。
可今天的苏老师,打破了每个人对她的固有印象。
原来……
苏老师也能这么冷厉,这么走路带风!
“把她送到警局吧。”
墨沉域淡淡地扫了一眼徐倩,抬腿准备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
被一左一右两个保安扣住双手,徐倩挣扎着瞪着墨沉域离开的背影,“当年的事情就是苏小柠指导的!”
“当年她指导张承志做手术,最后又不承认!”
“我会翻出来当年的卷宗,为张承志翻案!”
墨沉域淡淡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那你加油。”
言罢,男人大步地离开。
徐倩还在死命地挣扎着,“我不会放弃的!”
“张承志是个好医生,不应该就这么被埋没!”
————
从教学楼出来,苏小柠烦躁地上了车。
“小柠。”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苏小柠皱了皱眉,打开车门,看了一眼门外的男人,“刚刚谢谢你啊。”
如果刚刚不是墨沉域的话,徐倩的刀子能伤到她哪里,都还是未知数。
“和我说什么谢。”
男人大喇喇地打开车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如果真的要谢谢我的话。”
“我晚上还想吃你包的饺子。”
苏小柠翻了个白眼,“没心情。”
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冒出来一个给张承志伸张正义的人。
好像她是邪恶的一样。
当年她的手伤得很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欧洲那边去治疗。
有一次在她去治疗的时候,医院里面接了一个症状复杂的病人。
张承志在没有通知苏小柠的情况下,觉得这个病例和之前他和苏小柠一起合作过的一个病例一模一样,就想要证明自己。
因此,他在没有通知苏小柠的情况下,擅自谎报军情,和医院说他的手术方案是苏小柠给他制定的,所以要求手术。
那个时候刚好病人催的急,医院联系不到苏小柠,就相信了张承志。
结果那次,出了很大的医疗事故。
如果不是唐一涵发现端倪到手术室去救急,那次的病人,肯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了。
这件事当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唐一涵也在青城这边的医学界一战成名。
但对于张承志,惩罚是免不了的。
当时苏小柠还觉得张承志还年轻,只是太冲动太想证明自己了,还借了他五万块,让他到老家重振旗鼓。
事情过去了两年多,她本人都快吧这件事情忘掉了,忽然出来一个人,说张承志是她前男友,还说当年的事情张承志是她的替罪羊?
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枚巨大号的冰雹,直接砸在脑袋上一样,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很气愤。
“我能猜到你现在的感受。”
“是不是和当年被易千帆欺骗了之后的感觉差不多?”
男人低沉的声音让苏小柠狠狠地拧了拧眉。
当年易千帆的事情……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女人别过脸去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差不多吧。”
“好人没好报。”
当年她还特地为了张承志和医院的领导求了情。
否则的话,按照张承志的所作所为,医院根本不会只是开除他那么简单。
可如今呢?
张承志邻居家的小孩都能过来搬弄是非,在那么多学生的面前让她下不来台。
真的让人郁闷。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帮助他?”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声音淡漠地没有什么温度,“你应该知道的,能够在手术这种精密的事情上做手脚,犯下大错的人,他不可能是个善良的人。”
“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是不会有什么良心的。”
苏小柠冷笑了一声,“墨先生是在骂你自己么?”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我觉得我还不算是不择手段。”
“但很显然,你的那个徒弟,算。”
苏小柠扁了扁唇,心里微微地涌上一股失落。
这些年来,她已经收敛很多了,不会和以前一样傻乎乎,不会和以前一样那么相信别人。
但张承志……
她闭上眼睛苦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
“因为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你。”
苏小柠震惊地看着林宁,“所以说……”
从她让林哲轩跟着她回到A市的时候,林宁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和她相认了?
所以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要害叔叔。
她一直,只是想要用叔叔当媒介,来让她们母女相认?
“嗯。”
林宁依然淡淡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既然你我已经相认了,我就没有必要继续和苏少坤纠缠了。”
“他愿意继续做我的保镖,就做,不愿意做,就留下来和他老婆一起开这个小店,其实也不错。”
女人淡淡地笑了笑,“也许我快死了的时候还可以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
“毕竟我现在也是姓苏的人了。”
苏小柠抿唇,双手在桌子下面死死地握紧了。
这是他们坐在这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之内,林宁第三次提到了死。
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林宁不会是凭空地想到这些话的。
难道说……
苏小柠的鼻子微微地一酸,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握住林宁的手,却被她冷静地躲开了。
“我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
女人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出门,“我去看看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言罢,她转身离开,只留给了苏小柠一个冷漠的背影。
苏小柠的手顿在半空中,心底瞬间空落落的。
她抿唇,转头看了一眼林哲轩,“她……”
林哲轩皱了皱眉,目光难得正经地看她,“你想说什么?”
“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挺好的。”
林哲轩淡淡地皱眉看她,“你别多想,宁姨只是最近比较多愁善感而已。”
“而且,她的确是不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
“我叔叔过世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她都是一个人过的,没有儿女,没有朋友。”
“唯一能够和她稍微亲一点的,就只有我和嘉怡了。”
“所以你要理解她,她不是不想被你触碰,而是,她不习惯被所有人触碰。”
这样……么。
苏小柠抿唇,心底微微地有些酸涩。
她才刚刚觉得心里很暖,觉得她是真的在乎她。
可她,却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根本不给她表达感情的机会。
少女吸了吸鼻子,“那她……和你叔叔,相爱么?”
她想,既然她已经独来独往了十几年。
那她是不是因为,对林哲轩的叔叔爱的深切,才会为他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关于理林宁,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
除了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除了知道她是林家的家主之外,一无所知。
之前她也问过爷爷,为什么妈妈要离开爸爸,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澹台老爷子含糊其辞,说是妈妈觉得爸爸不能保护她,所以才会离开。
那么,既然妈妈是觉得爸爸不能保护她,那她后面的老公,林家的那个家主,应该会很好地保护她吧?
可是苏小柠没想到的是,她的问题问出去之后,林哲轩居然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她。
“宁姨和叔叔感情好?”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林宁刚到林家的那几年,林哲轩还是没到十岁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他,对很多事情都很懵懂。
母亲过世,父亲每日酗酒,家里面只有佣人带他和林嘉怡。
后来,他在后院自己玩的时候,迷了路,到了关着林宁的地下室。
那是林哲轩这辈子第一次有了那么惊恐的回忆。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面没有一丝丝的阳光,一片黑暗中,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
一扇巨大的大铁门里面,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似乎被折磨地很惨很惨,身上脸上,全都是血迹。
七岁的林哲轩震惊地大喊:“鬼啊——!”
林宁却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地看着他,对着他笑,“小兔子,这里没有鬼。”
“乖,别怕。”
女人温柔的声音,让林哲轩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她的声音和妈妈的声音太像了。
她温柔的眼神和妈妈的声音也很像。
可是妈妈已经死掉两年了。
“外面的天气好么?”
女人看着他微笑,伸出满是伤口的手,递给他一个小果子吃,“好久没有人来看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哲轩就这样渐渐地和她成了朋友。
直到有一天,他拿着那个女人给他的脏兮兮的小果子回家的时候,撞见了当时身为林家家主的叔叔。
叔叔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哪来的?”
“地下室里面的兔子姐姐给我的哦!”
他天真地抬起头看着叔叔。
他还记得,那天叔叔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的震惊和几分的意外。
后来,那个地下室的小兔子,就再也不住在地下室了。
叔叔给了她名分,让他喊她宁姨。
他就喊她宁姨了,他的妹妹林嘉怡也和他一起喊她宁姨。
再再后来,宁姨和叔叔之间水火不容。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宁姨取代了叔叔成为了林家的家主。
但她即使变得冷漠了,变得高傲了,变得不可一世了。
在他眼中,她依然还是那个在地下室里面给他小果子吃的,兔子姐姐。
“林哲轩?”
面前少女的声音将林哲轩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小柠抿唇,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看着林哲轩,“你发什么呆啊?”
男人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问你啊。”
苏小柠抿唇,“我问你,我妈妈和你叔叔当初,相爱么?”
林哲轩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我见过的,最不想爱的夫妻。”
苏小柠整个人狠狠地一怔。
心脏猛地凉了一截。
“最……最不相爱的夫妻……”
林哲轩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苏小柠的脑袋,“小兔子,珍惜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光吧。”
“也……珍惜和宁姨相处的时光吧。”
毕竟,她剩下的日子……
苏小柠抿唇,咬牙,“你刚刚还说她身体没问题的!”
“你能不能诚实地告诉我,她现在到底……”
“我挺好的。”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的女声打断,“我刚刚把女儿认回来,还挺好的。”
众人被这个疯子的样子吓得不轻,纷纷避让。
而部队出身的厉振生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脚下一蹬,立马窜了出去,一把勾着男子的脖子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男子大吼大叫,用力的挣扎着,伸手不停的抓挠厉振生。
厉振生面色不由一变,这个男子看起来也就是中等体型,但是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更让人惊恐的是,他满是鲜血的嘴上还沾染着一些肉渣,显然刚才那人的脸皮是被他用嘴生生撕扯下来的。
厉振生见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男子,急忙用小臂压住他的脖子,接着抬起拳头狠狠的在他脸上砸了两拳,要是换作一般人,早就疼晕过去了,但是男子却跟没有感觉一样,依旧哇哇乱叫着,伸手抓挠厉振生的脸和胳膊。
“来,来,我这有绳子。”
一个骑自行车的大爷急忙将自己后座上的小绳解下来递了过来。
几个小伙子见状也赶紧上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将发疯男子牢牢捆住。
“大师,您看这人疯了啊,疯病您能治吗?”人群中一个人冲八字胡问道。
“当然能治!他这是鬼上身!”
八字胡自信满满道,接着拿着笔和黄纸走过来,一边写一边念叨道:“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他说一句,笔便勾一下,三句话落,已经勾出了三勾符头,随后再次一边画一边念叨,“一转天地藏,二转鬼神惊,日月两点合明动乾坤,急急如律令!”
言罢他立马将符纸贴向男子的面门,符纸陡然间燃烧,八字胡便把纸灰结结实实的拍在了男子脸上。
但是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男子依旧张着大嘴啊啊的叫着,神情分外恐怖。
八字胡面色微微一变,再次写了一张符,咒语也随之而变,“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言罢,他再次将符纸拍向男子,但是仍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男子张着血盆大口,瞪大了眼珠子望着他,喉咙间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
“收起你那点小把戏吧,没用的。”
这时林羽皱着眉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小把戏?你敢说我这是小把戏?!”八字胡对林羽怒目而视,“我刚才医治好了多少人,你难道没看到吗?”
“雕虫小技而已,我本以为你有些本事,没想到根本未学到精髓,也就能治点小病小症而已。”林羽淡然道。
“雕虫小技?放屁!你知道什么是祝由术吗?!”八字胡目眦尽裂,愤怒不已。
“祝由是种医术,但不是让你装神弄鬼,你连病都没看清楚,就敢给人瞎治?!”林羽冷声道。
“我怎么没看明白,他这种状态分明就是鬼上身!”八字胡怒声道。
“先生,针来了。”
刚才受了林羽的吩咐,厉振生跑回医馆去把针袋取了回来。
“他这是吸食了浴盐,所以才出现了这种症状。”林羽取出一根银针,朝男子脖颈上一扎,男子顿时面色冷静了下来,面色一翻,昏了过去。
“对,这就是吸食浴盐后的症状,在我们国家曾有过好几例!”起初被吓到的安妮此时也回过神来了。
“该不会是死了吧?”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一个小伙子慌忙俯下身子试了下,急忙道:“没事,就是昏了过去。”
“何先生真厉害啊,还得看您的!”
“对啊,还是何先生技高一筹啊!”
“那是,何神医可不是白叫的,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散医都能比的!”
“以后看病还是去何神医那里看吧,还是何神医比较靠谱!”
众人都是附近的街坊,自然都认识林羽,见八字胡没搞定,最后还得林羽出手,不由为没去林羽那看病而感到愧疚,纷纷出言捧起了林羽。
“你就是何家荣?!”
八字胡看了眼林羽,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来这条街给人看病,就是冲着砸林羽的招牌来的,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不知去了多少地方,还从没见过一个医生被传的这么神呢,听到众人如此赞扬林羽,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便在街东头摆了摊子,跟林羽争气了生意。
因为他这些看病手法十分新奇,而且见效又快,所以没几天便吸引了很多人来看病,他为此还沾沾自喜呢,原来何家荣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今天就被林羽亲自给打脸了。
“不错,我是何家荣。”
林羽见他竟然知道自己,不由有些意外。
“听说你医术高超?敢不敢跟我比上一比?”八字胡有些挑衅道。
“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比来比去的。”林羽淡然一笑说道。
“我看你是怕了吧?”八字胡冷笑了一声。
“何先生,何先生,大事不好了!医馆……医馆……”
未等林羽答话,这时突然从旁边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是中午去找林羽看病的小伙子,因为一路跑过来的,所以此时有些喘不动气,上气不接下气,憋得脸通红,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厉振生急忙问道。
小伙子急忙喘了两口气,这才说道:“出……出人命了,医馆……医馆被人砸了!”
“啊?!”厉振生面色一变,来不及多问,转头就往医馆跑去。
林羽见厉振生回去了,也没急着往回赶,十分诧异的冲小伙子问道:“出人命了?出什么人命了?”
“老张头,经常在你那看病抓药的老张头不行了,他儿子和女儿把人抬到医馆去了,说是中午吃了你的药就不行了,要找你讨个说法呢。”小伙子着急不已,“而且还带了不少亲戚,拿着家伙,把医馆都给砸了,我看到后便急忙过来跟您报信。”
“活该!大家都听到没,他开的方子,吃死人了!”
八字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忙煽风点火的冲众人说道。
众人一听林羽的方子吃死了人,原本高涨的热情顿时消散了下来,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羽没有搭理众人,赶紧迈步朝医馆快速走去,安妮也赶紧跟了上去,心里纳闷不已,何家荣的医术这么好,开的方子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吃死人呢。
“走,我们都一起过去看看,看看何神医是怎么医死人的!”
八字胡对林羽刚才抢了他风头的事耿耿于怀,立马怂恿着众人去医馆看热闹。
除了几个人留下来看管着发疯男子,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其他人都跟着八字胡往医馆走去。
八字胡此时心里畅快不已,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最大的医疗事故就是治病治死人,尤其是中医,配方子的时候稍不留神,很容易出人命,这也是现在中医衰微的原因之一。
一旦出现这种重大的医疗事故,这个医生的职业生涯也就算是毁了,如果人家家属执意要告的话,那林羽的后半辈子可能也就毁了。
对八字胡而言,这是最痛快的报复,没想到老天都帮他。
回生堂门口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其中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棒榔头之类的东西,回生堂的防盗门也已经被砸的破烂不堪。
地上摆着一副担架,老张头面色铁青的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几乎快没气了。
旁边两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神情悲痛。
“何家荣!陪我爹的命!”
看到林羽后,一个红衣服的光头男冲林羽怒骂了一声,扬起手里的榔头指了指林羽。
“就是,庸医,今天非让你偿命不可!”后面的几个人也拿起手里的棍棒指了指林羽,嚣张不已。
“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手!”厉振生挺着胸膛怒视着他们,脸色通红,要不是觉得理亏,他早就动手干这帮兔崽子了。
林羽瞥了眼地上的老张头,见他一息尚存,冷笑道:“人还没死呢,你不送医院,送到我这里来,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讹钱吗?”
“放屁!气都没了,送医院也来不及了!”红衣服光头男面色通红的恼怒道。
“你这个庸医,到现在了,还想推卸责任!”
“就是,好端端的人被你的药给吃死了,你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跟光头男一起来的一帮亲戚也都对林羽怒声指责。
“我的方子,不可能吃死人。”
林羽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接着走到老张头跟前蹲下,伸手过去探他的脉。
“你还把个屁的脉,人都被你吃死了!”
光头男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爸开的药方,芫花、甘遂、大戟各8g、大枣10枚,我找人问过了,甘遂药性剧烈,根本就不能随便使用,我爸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竟然还给他开甘遂,分明就是想治他于死地!”
“小兄弟说的没错,我虽然脉承祝由,但是对中医药材也有些了解,甘遂这味药药性极猛,一般身体虚弱之人,根本承受不了。”这时八字胡也悠悠的说道,神情自若。
“哎呀,何先生,你开药的时候应该仔细点啊。”
“就是啊,我们是信得过你才让你给我们看病,现在都闹出人命来了,你说可怎么办啊。”
“以后谁还敢找你看病啊,这不是害人嘛!”
“抓紧赔钱吧,要不然人家把你告进去坐牢就麻烦了。”
围观的群众不由的连连叹息,因为平日里林羽对他们不错,所以他们现在说话也还算委婉,不过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幸亏今天躺在这里的是老张头,不是他们。
他们心里也都暗自想好了,回去后就把林羽给开的方子和药材全扔了,以后也别信中医这种坑人的玩意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医院挂号排队打针吧。
秃头男见众人都向着他说话,而且林羽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更加的狂妄了,冷声道:“怎么样何家荣,现在没法抵赖了吧,我告诉你,要么赔一千万,要么你就坐一辈子牢!”
澹台北城的脸色微微地一变。
男人轻咳了一声,“我不是你岳父,注意言辞。”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至少以前是吧。”
澹台北城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厨房里面正在洗碗的苏小柠,“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你喊我岳父大人,我知道你是在喊我,但是我不能答应。”
“如果我答应了,小柠是要生气的。”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那暂时还是澹台叔叔吧。”
“等以后再改口。”
澹台北城点了点头,“嗯。”
说完又觉得不对,男人抬起头来瞪了墨沉域一眼,“改什么口?以后我们也不会有关系!”
墨沉域挑唇,还想说什么,那边苏小柠已经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了。
女人动作优雅利落地将围裙摘下来,抬眼淡漠地看了墨沉域一眼,“你还要继续陪我爸爸下会儿棋么?”
“我要走了。”
说完,她连等他的意思都没有,便直接抬腿,向着别墅门口的方向走过去,“难得有人陪我爸爸下棋,不如你继续陪着他,我就先走了。”
“不。”
墨沉域站起身来,大步地走到苏小柠的身边,“我跟你一起走。”
苏小柠皱眉看了他一眼,“也好。”
言罢,女人转身拎过外套出门,“你早点走,我爸爸也能早点休息。”
“一把年纪了,每天晚上还失眠。”
澹台北城脸色微微一白,“我都已经很久没失眠了!”
“是么?”
苏小柠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转过头略带鄙夷地看了澹台北城一眼,“大苏今天早上和我说,他用手机登录了一下你的账号,发现你昨天晚上玩了五个小时的游戏。”
澹台北城:“……”
“小兔崽子,出卖我!”
苏小柠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请您注意言辞。”
“大苏是小兔崽子,你我是什么?”
澹台北城:“……”
看着自家老爹吃瘪的样子,苏小柠无奈地耸了耸肩,笑了。
她张嘴,刚想说什么,视线猛地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墨沉域。
女人抿了抿唇,后面的话,到底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是她失态了。
她不应该在墨沉域的面前提起大苏的。
不过。
从墨沉域毫无反应的样子看来,他应该是没有起疑心。
想到这里,苏小柠长舒了一口气,转头打开车门,“上车吧。”
墨沉域淡笑一声,动作优雅地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原来有人当司机,坐在副驾驶上,也挺开心的。”
男人淡淡地笑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真皮座椅上。
苏小柠白了他一眼。
女人修长的身子坐到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了车子。
墨沉域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前方,“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当年她和他结婚的时候才十九岁,而且刚刚从山村里面出来,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学习开车。
“三年前。”
苏小柠淡淡地开着车,目视前方。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开车,甚至有些厌恶。
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很笨,觉得自己可能遇到危急的事情的时候回反应不过来。
在公路上,一个反应不对,就是一次天灾人祸。
但是后来她不得不学着自己开车。
——总不能每次大小苏去幼儿园,去医院,去外面玩,都喊上林哲轩吧?
虽然林哲轩现在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但是她一个单亲妈妈,和他可以走的近,但要有尺度。
超过了那个尺度,先别管别人怎么说,他们自己都会觉得尴尬。
所以后来苏小柠就自己去考了驾照。
她拿到驾照的那天,林哲轩送了她这辆车。
那个时候,他还高兴地告诉她,他终于可以不给他们母子三个当司机了。
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苏小柠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林哲轩真的是个很合格的男闺蜜。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照顾和付出,不比唐一涵少。
在两个孩子眼里,他也比他们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要重要的多。
“小柠?”
耳边男人低沉的声音将苏小柠的思绪拉回来。
她回过神来。
“开车的时候别发呆。”
墨沉域低沉的声音里参杂着三分宠溺,七分担忧,“你平时开车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走神么?”
苏小柠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墨先生如果对我的车技不满意的话。”
她将车子停下来,“现在可以下车。”
墨沉域:“……”
“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墨沉域继续死皮赖脸。
“那你也要下车了。”
苏小柠将车门按开,“刚刚在我爸爸家门口不好打车。”
“但是这里车很容易打。”
“墨先生现在下车,打车去医院,只需要不到五十块钱。”
“我要回家了,不顺路。”
墨沉域皱了皱眉,“我不想去医院。”
“你姐姐在医院你不去医院?”
“我想去你家。”
墨沉域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和林哲轩结婚了么?”
“我去你和林哲轩的家里做个客,和林哲轩叙叙旧,不过分吧?”
苏小柠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节开始泛白,“今天不方便。”
“而且林哲轩也不会愿意看到你。”
“是么?”
墨沉域双手环胸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不如你给林哲轩打个电话,我亲口问问他?”
苏小柠:“……”
“墨沉域!!”
她咬牙,那双清澈的眸子瞪得老大,“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似的行么?”
“你我之间的确有过一段,但是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了,人是会变的!”
“就算你没变,我也已经变了!”
“五年前你我为什么分开的,我想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你相信你爸爸没有做过侮辱我妈妈的事情,你爸爸是冤枉的。”
“我相信我妈妈不会撒谎,你爸爸就是罪有应得。”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冷漠地扫过墨沉域的脸,“我还是和当初一样,坚信我妈妈的判断不会出错。”
“所以你我本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的。”
“我能平静地面对你,甚至带你到我爸爸家里吃饭,已经很友善了。”
“如果你想去我家,见我丈夫,和我有更进一步的联系。”
“那我问你,当年的事情你有答案么?”
林羽吓得手不由一抖,暗想这颜姐来去也太如风了吧?!
他慌忙把手收了回来,但是为时已晚,因为他刚才进卧室进的急,所以没有关门,而他们卧室的门正好与客厅的玄关垂直,并且隔着也就一两米的距离,没等他站起身,高跟鞋的声音响了两声,就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了门外,同时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家荣,你干嘛呢?!”
林羽被这声音吓的心脏怦怦跳了几下,慌忙要起身,但是因为太紧张了,脚下一滑,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门外顿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那个穿着职业套裙的高挑声音便走了进来,冲林羽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埋怨道,“你慌什么啊,怎么在自己家还跟个小偷似得!”
林羽抬头一看,发现叶清眉正笑眯眯的望着他,陡然间长出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哎呀,学姐,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他一把抓住叶清眉滑嫩的手掌,借力站了起来。
“我有个文件忘记拿了,就回来取!”
叶清眉说着瞥了眼一旁的化妆柜上被撬开的锁以及地上的作案工具,诧异道,“你这是找什么呢,竟然把颜颜的化妆柜也给撬开了!怪不得你刚才那么害怕呢!”
“学姐,要是换你你也撬!”
林羽说着便把昨天晚上江颜有些诡异的一幕跟叶清眉讲述了一番。
叶清眉听完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冲林羽狐疑道,“是不是你想多了?可能颜颜就是太喜欢这个东西了,所以才会有那种反常的举动,其实我也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我的东西……”
她没有见过昨晚江颜的表情,自然对林羽的顾虑无法理解,反倒觉得可能林羽这几日太过担心江颜,所以把事情想的有些严重。
“不,学姐,这东西肯定有问题,虽然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我还是觉得把它处理掉的好,你千万别告诉颜姐!”
林羽一边说,一边已经将抽屉里包装仔细的凤头簪拿了出来。
“好,我不说!”
叶清眉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她永远无条件的相信林羽,知道林羽也是为了江颜好,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可是你要是把这簪子扔了或者销毁了,颜颜肯定会不高兴吧?!”
“山人自有妙计!”
林羽有些得意的冲叶清眉笑了一声,随后给厉振生拍了个照,让厉振生现在就去第一古玩街的七号铺找老孙头打一个一模一样的凤头簪,告诉老孙头今天之内要是能够完工,林羽愿意给他五倍的钱。
林羽见识过老孙头的手艺,找一件尺寸差不多的凤头簪,在一天之内仿出跟林羽手中这个凤头簪一模一样的簪子,对于老孙头而言轻而易举。
所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江颜这凤头簪替换掉,江颜也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其实他本来可以等明天或者后天江颜去上班的时候再这么干的,但是他感觉这件事一刻也不能拖,否则多拖一天,就有可能出现更严重的情况!
“学姐,晚上你要是下班早的话,就别回来了,叫着颜姐一起去逛街吧,我给你们报销!”
林羽冲叶清眉笑了笑,想让叶清眉给自己创造换簪子的机会。
“好吧,这样一来,我可就成了你的同谋了!”
叶清眉笑了笑,也没有拒绝。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羽便直接去医院接了江颜,买了一些礼品,两人一同去了何自臻家。
何自臻的住处跟何家老爷子的差不多,也是一个专门的军队干部居住区,就连房子的结构和布局都十分相像,也都是独门独院,不过从房子的建造年代上来看,则要新的多。
“家荣,这儿呢!”
刚进大门,林羽还发愁怎么找到何自臻家呢,结果刚进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远处站着一个身子挺直的军装男子,正是何自臻。
“二爷!”
林羽赶紧叫了一声,带着江颜快步走了过去。
“你就是江颜吧?!”
何自臻看到江颜后有神的眼睛在江颜身上扫了扫,接着点头笑道,“果然美人配英雄啊!”
江颜听到这句夸奖,不由有些羞赧的低头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何叔叔好!”
“走,回家吃饭,你阿姨早就等急了,正在家做菜呢!”
何自臻爽朗一笑,带着林羽和江颜往家里走去。
望着何自臻的背影,林羽内心陡然间被什么触动到了一般,他从小没了父亲,听到刚才何自臻说的“回家吃饭”,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厚重的父爱之情。
“萧阿姨好!”
进门后,林羽便看到了正在摆放饭菜的萧曼茹,赶紧打了个招呼。
“阿姨好!”
江颜也赶紧跟着打了个招呼。
“哎呀,这就是江颜吧?老听人说家荣娶了个漂亮媳妇,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啊!”
萧曼茹见到江颜后欣喜不已,双手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拉着江颜的手坐到了一旁,开始不停的对着江颜问东问西,从家庭出身一直问到事业爱好,没了丝毫的军嫂气质,宛如一个初见媳妇的婆婆,兴奋异常。
江颜被萧曼茹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耐心回答着萧曼茹的问题。
此时林羽和何自臻则做到了客厅的差桌旁。
“家荣,上次捐款的事情我还没好好的谢谢你呢!”
何自臻给林羽倒了杯茶,感慨道,“像你这么年轻的人,能够一次性捐款如此之多,实属难得啊!这份胸襟和气魄,令人敬佩!”
他知道林羽旗下产业众多,但是委实没想到林羽竟然这么慷慨!
“这些烈士把命都拿出来了,我拿这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林羽颇有些唏嘘的说道。
“你放心,这笔钱我们一定会好好利用,将会在全国多个地方修建烈士遗属专用的学校、医院等机构,切实做到专款专用!”
何自臻气势威严的担保道,“你放心,这种涉及军方的项目,下面的人是不敢偷奸耍滑的,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那就好!”
林羽笑着点了点头。
“只可惜啊,我明天就要回边境了!”
何自臻叹息一声,笑道,“所以,我和你阿姨今天就把你和江颜叫了过来,算是一顿告别饭吧,毕竟我们也没有儿子,也没有人可以告别……”
他说这话的时候凄凉无比,笑容中莫名带着一丝心酸。
他这几日一直忙着走访死去战友的遗属,都未来得及与“家荣”去做亲子鉴定,而现在他又要紧急赶回边境,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所以他才把林羽叫过来一起吃饭,不管林羽是不是他的儿子,他和萧曼茹今天暂且把林羽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毕竟现在关乎华夏命脉文件出现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各种势力皆都虎视眈眈,骚动不已,这次死的是他的战友,下次,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林羽听到何自臻这话顿时也感觉心里难受不已,怎能听不出何自臻话里的意思,是啊,像何自臻这种顶天立地的铁血男儿,是否有后代都不得而知,就算是战死沙场,恐怕都无人送终!
这次何自臻哪里是叫他来吃饭啊,分明是向他托付后事啊!
林羽面色一凛,正色道,“何叔叔,不管我何家荣跟您之间有无血缘关系,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做父亲般的存在,您放心,就算我与您没有任何关系,我何家荣也愿意为您和萧阿姨,养老送终!”
何自臻是林羽由内而外敬重的人,所以就算他此时没有活在家荣兄的体内,以林羽的身份坐在何自臻面前,他都愿意替何自臻和萧曼茹养老送终送终。
“好,好!”
何自臻用力的点点头,声音中竟然不由有些动容,接着哈哈一笑,豪迈道,“有贤侄这句话,我何自臻今生再无遗憾!”
有了林羽这番话,何自臻最后的疑虑也没有了,他知道,就算自己死在边境,林羽也会替他照顾好妻子。
他这一走,也将再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