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峰突然出现,而且一上来就直言说萧尘杀不得,听闻这话,严刑面无表情的说道,“大长老你是来为萧尘求情的?”
其实要论起身份地位,鹤峰那是要高于严刑的,毕竟鹤峰乃是天风圣宗大长老,可以说是天风圣者之下的第一人,平日里天风圣者基本上不会管什么事情,都是鹤峰在处理着圣宗的大小事务。
面对地位比自己要高,且双方还很熟悉的何风,严刑却丝毫不给面子,直言问道,甚至就连称呼都改了,要知道平日里在私底下,鹤峰称呼严刑为严老头,而严刑则称呼鹤峰为鹤老头,可现在,严刑居然直接叫鹤峰为大长老,可见严刑心里的不爽。
萧尘的的确确是犯了宗规,这在严刑的眼中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狡辩的,既然有错那就要受罚,只是严刑的行事准则,谁来求情都没用,所以听闻鹤峰这话,严刑不爽的说道。
知道严刑在不爽自己为萧尘求情,鹤峰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
“我说严老头,我都已经亲自开口了,你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并不否认自己为萧尘求情,相反还极为大方的承认道,闻言,严刑眼中当即闪过一抹寒意,沉声说道。
“大长老,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若是以后每一个人都来本座这里要面子,那本座这执法堂还要不要存在了,既然触犯了宗规,那谁来求情都没用。”
面对鹤峰的求情,严刑丝毫不买账。
在天风圣宗,严刑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固执,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除了天风圣者。
正因为严刑的固执和铁面无私,天风圣宗的弟子才会如此害怕他所率领的执法堂。
因为进了这里,只要你有错,那不论是什么身份,都必须受罚,曾经王宗也落到过严刑手里。
那一次王宗是因为偷窃圣宗的美酒被发现,直接被严刑抓到执法堂,期间有不少长老来为王宗求情,但都没用,最后,王宗被直接关进黑风涧整整一年。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经历,让王宗对严刑这老头变得颇为恐惧,没办法,这老头是在是太一根筋了,不过就是偷喝了一点酒居然就被关进了黑风涧。
直言拒绝了鹤峰,见状,鹤峰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我说严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何必还如此固执呢,这样,我哪里还有两坛好酒,是你最爱喝的火云酒,我送给你了,怎么样?”
面子不行,鹤峰直接就开始行贿了,和严刑相熟的人都知道,严刑这固执老头十分喜好喝酒,尤其是好酒,说其是嗜酒如命也不为过。
若是换在平常时候,鹤峰送两坛火云酒给严刑,严刑肯定要笑得找不着北了,不过现在,面对鹤峰的美酒利诱,严刑没有丝毫犹豫的沉声喝道。
“鹤峰,你当我严刑是什么人?不要再多说了,萧尘触犯宗规,虽说事出有因,但毕竟他杀害何初旬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萧尘关押黑风涧百年。”
看得出来,严刑是真的火了,直接叫出鹤峰的名字,一番怒斥后,又当即宣判了对萧尘的处罚。
关押黑风涧百年,这虽然是保住了一命,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此一来,萧尘也几乎等于是废了。
想想,百年时间的空白,这对于任何一个年轻武者来说,那都是难以承受的,等到百年之后,萧尘重获自由,那么到时候和他同辈的那些人,恐怕早就已经超越他了,并且,百年的空白,也足以将萧尘的天赋给耗去十之七八,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见严刑直接宣判了对萧尘的处罚,鹤峰没有丝毫变色,也不紧张,依旧一脸笑容的说道。
“我说严老头,你也太狠了吧,百年黑风涧,你这是要彻底绝了萧尘小子的一生啊。”
“哼,他杀了人,本座留他一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鹤峰,你无需多说,纵然你是大长老,但这里是执法堂,乃是本座说了算,来人啊,将萧尘押下去。”听闻鹤峰这话,严刑冷声道。
当即便是有两名执法堂的执事上前准备将萧尘带下去,见状,鹤峰突然一声大喝道,“且慢。”
事已至此,何风居然还要阻止,这一下可是彻底将严刑给惹恼了,猛的一拍剩下的太师椅,赫然起身,太师椅粉碎,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冰寒气息,怒视着鹤峰道。
“鹤峰,本座再说一遍,这里是执法堂,你若是还要阻拦,休怪本座无情了。”
严刑是真的火了,但鹤峰依旧一脸笑容,对此,一旁的萧尘也是顿感奇怪,其实在严刑刚才宣布对自己的惩罚后,萧尘就一直在思索着对策,百年时间,萧尘可耗不起啊。
并没有因为严刑的震怒而有丝毫变色,何风笑着说道。
“怎么,严老头你还想和我过两招?”
“哼,来就来,我怕你吗?今日不论是谁求情,我严刑都不买账。”严刑道。
这严刑的确是一根筋认死理,根本就不懂一点变通,在他这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听闻严刑这话,鹤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随即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似笑非笑的对严刑道。
“若是圣尊大人来呢?难道你也不买账?”
“圣尊大人自然不一样,不过圣尊大人又岂会…………….”
天风圣者来求情自然就不一样了,不过天风圣者又怎么可能来呢?正说着,不过当严刑看到鹤峰手上的那一块令牌时,脸色随即一变,话音也是戛然而止。
天风圣令,这是天风圣者的身份令牌,见此令就相当于是见天风圣者本人,一时间严刑愣住了,见状,鹤峰仿佛是奸计得逞一般的贱笑两声,随即正了正神色,有模有样的高举起手中的天风圣令,高声喝道。
“执法堂主座长老严刑听令。”
“严刑在,恭听圣尊大人天令。”伴随着鹤峰这话,严刑双手合十躬身,一脸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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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林羽直接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话给气笑了,果然,论无耻还是资本家无人能出其右!
“雷埃尔先生,你现在身处炎夏,面对我说出这等威胁的话,你就不怕你走不出这间展览厅吗?!”
林羽双眼一眯,冷声威胁道。
他话音一落,雷埃尔背后的几名工作人员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过雷埃尔倒是满脸坦然,冲林羽笑道,“何先生,我的生死,对杜氏家族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我敢担保,如果你胆敢对我动手,你所要付出的代价将……”
他话未说完,林羽已经一把掰碎桌上的茶杯,闪电般冲到了他面前,将锋利坚硬的玻璃碎片压到了他的喉咙上。
雷埃尔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到嘴的话“咕咚”一口咽了下去,先前的淡然自若一扫而空,整张脸煞白一片,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林羽,神情呆滞,直接被吓蒙了!
一向养尊处优的他根本没想到林羽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林羽敢在这里直接对他动手!
雷埃尔身后的几名随行人员见状瞬间紧张了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似乎要掏手枪。
“谁敢动,他立马就会死!”
林羽沉声喝道,声音中暗暗加了内息,宛如闷雷滚动,将几名工作人员震的身子一颤,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李千诩和李千影兄妹俩也不由神色一滞,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哪怕他们跟林羽的关系如此亲密,还是不自觉的被林羽杀伐果决的冷厉气势给震慑住了。
“雷埃尔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林羽眯着眼淡淡的说道,“你说我杀了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说话的同时,他手里的玻璃碎片再次加了加力道朝着雷埃尔的脖子上压了压。
雷埃尔的脖子上立马传来一丝火辣辣的刺痛感,沿着玻璃碎片边缘渗出丝丝鲜红的血迹。
雷埃尔眼中写满了惊恐,张了张口,想说话但是又怕说错,过了片刻,才颤声道,“没……没什么……”
“雷埃尔先生,你不要觉得自己是杜氏家族的一员,在米国权势滔天,就可以口出狂言、肆意妄为!”
林羽眯着眼冷声说道,“这里是炎夏,不是你们米国!说错话,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懂吗?!”
雷埃尔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问你呢,懂吗?!”
林羽再次沉声喝问道。
“懂……懂了……”
雷埃尔声音颤抖道。
“懂了就好!”
林羽淡淡的笑道,“希望以后在我们的国土上,你能够做到,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屁都别放!”
说着他才将压在雷埃尔脖子上的玻璃碎片撤了下来,扔到了地上,自己也瞬间回到了刚才的沙发上。
雷埃尔顿时长出一口气,身子一软,差点瘫软在沙发上。
不过他背后的两名保镖见状眼神一寒,立马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手枪,作势要对向林羽。
林羽眼疾手快,在他们端枪的刹那,已经将桌上残破的水杯抓起捏碎,扬手将手里的碎片甩向那两名保镖。
玻璃碎片闪电般划过,随着两声惨叫,两名保镖的手瞬间鲜血淋漓,手里的枪也立马跌落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雷埃尔恼怒的回头大骂一声,接着猛地站起身,狼狈的快步往外走去。
他身后的几名工作人员和受伤的保镖也立马捡起枪跟了上去。
“呼!”
李千诩见雷埃尔等人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助理去跟保安嘱咐嘱咐,监视下这帮人。
接着他才转头冲林羽说道,“家荣,你可真是好身手!这帮洋鬼子,哪儿是来谈生意的,分明是来要挟你把自己卖了嘛!他妈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他们赶走了!这次都怪我!”
“不怪你,李大哥,他们就算不通过你,也会通过别人找上我!”
林羽笑着摆了摆手。
“唉,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你可是彻彻底底的得罪杜氏家族了!”
李千诩长叹一声,担忧道,“你知道这个雷埃尔是什么来头吗?他是杜氏家族掌门人杰莱米的亲孙子!一直负责与炎夏企业的对接,很受杜氏家族的器重!”
“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的,既然他们已经惦记上我了,那早得罪晚得罪,都得得罪!”
林羽眯起眼,眼中精芒四射,幽幽道,“擒贼先擒王,既然他们与世界医疗公会和特情处是这种关系,那他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上他们!”
晓艾看向林羽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眼神茫然,只感觉脑袋阵阵发懵,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不对啊!
跟她设想的完全不对啊!
林羽就算不一口答应下来,起码也会讨价还价几番基本答应下来吗?!
要知道,她这些时日跟江颜可不是白接触的,自然已经了解了江颜在林羽心中的分量!
知道林羽为了江颜是可以把命都交出来的,这怎么他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将全部条件都给否决掉了呢!
难道在这个何家荣心中,江颜连那几片五灵涎都比不上?!
莫非这个何家荣跟所有花言巧语的渣男一样,平日里尽说些好听的话,但是倘若一旦来真的,就眼也不眨的将自己的结发妻子给舍弃掉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世上总有很多聪明人自以为是黄雀,但是可惜的是,他们中很多,不过仅仅是螳螂罢了!”
林羽眯眼望着晓艾淡淡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晓艾面色一沉,被林羽云里雾里的这番话给搞得有些发懵。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安心的等电话吧,看看谁的电话先响,谁自然就是黄雀!”
林羽略有深意的冲晓艾眨了眨眼,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满脸的坦然。
百人屠和步承见状不由有些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神皆都茫然一片,显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何先生为何如此镇定。
“何家荣,我问你呢,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晓艾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不安,厉声冲林羽吼了一句。
时间回到林羽和百人屠跟踪晓艾姐的时候,此时军区总院侧门前面一棵大树下的阴影里站着几个黑影,领头一个面色泛白,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正是张佑偲。
“师叔,你说这个女人会从这个门出来吗?!”
其中一个黑影开口问道,他们三个都是凌霄的徒弟,所以自然需要尊称张佑偲为师叔。
“会的!”
张佑偲沉声说道,“现在医院大门前面不许停车,何家荣每晚都会来这里接她!”
说着张佑偲低头看了眼手机,沉声道,“一会儿她出来之后我会给我们的线人发短信,到时候监控会暂时坏掉十分钟,记住,我们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我们必须解决这女人背后的所有尾巴,听到了吗?!”
“是,师叔!”
几个黑影赶紧沉声答应一声。
“你们别小瞧这几个人,他们的来头好像不简单,一会儿打起来,不要有所保留!”
张佑偲有些不放心的冲自己的几个徒侄嘱咐了一句,虽然他事先知道步承安排了一批人保护江颜,但是却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
几个黑影再次答应了一声。
等了片刻之后见侧门门口始终不见江颜的身影,张佑偲愈发的着急,几乎每隔几秒钟就要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他之所以如此焦急,倒不是担心晓艾那边拖不住林羽他们,而是担心时间拖的太久,他们容易被军情处的人发现!
要知道,前段时间军情处的人就跟疯狗似得,不分昼夜,满京城乱窜,恨不得掘地三尺把他和凌霄还有自己的师父给找出来,他们自然不敢跑来市里,就连用玫瑰要挟林羽的时候,也是把地点选在了郊外的千渡山上!
而他现在之所以敢带着自己的几个徒侄跑来京城,就是因为这段时间军情处忙着准备国际军事交流会的事宜,精力被分散了不少,全城搜捕的人手也少了许多,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所以他才敢在军区总院这种地方动手,起码就算惹到了普通的警察和军方的人,他们也有把握逃走!
不过张佑偲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他们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所以他此时才会如此焦急。
但是他又不敢冲进去找江颜,毕竟军区总院不是别的医院,是有小部分兵士驻扎的,要是惊动了这帮人,只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师叔,是不是她?!”
此时张佑偲背后的一个黑影突然低声喊了一声。
张佑偲急忙抬头一看,见从医院里面缓缓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裹着黑色风衣,踩着棕色高跟鞋的长发女子,正低头看着手机。
借助手机的光芒,张佑偲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不是江颜是谁!
他心中一阵激动,急忙说道,“你们隐蔽好,我一会儿出去把她背后的尾巴引出来,你们趁他们不备发动偷袭,速战速决!”
说完他立马发出了手里的短信,接着缓缓的朝着从大门口走出来的江颜走去。
“这个家荣,还没来……”
江颜此时已经走到了侧门前面的马路上,左右看了一眼,见路上的车辆稀少,压根没有看到林羽的影子,不由埋怨了一句,哈着气搓了搓手。
“江颜对吧?!”
这时江颜跟前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江颜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的望着她。
“你是?!”
江颜打量张佑偲一眼,显然对他没有任何的印象。
“何家荣让我来接你!”
张佑偲冲江颜咧嘴一笑,接着猛地伸手朝着江颜的领口抓去。
不过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到江颜衣领的刹那,“嗖”的一声细响传来,一个白色飞镖类的物体闪电般朝他的手腕击来。
张佑偲早有准备,猛地一缩手,白色飞镖类物体迅速的掠过,砰的扎入了远处的垃圾箱中。
江颜吓得“啊”的叫了声,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慌的望着张佑偲。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迅速窜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张佑偲跟前,凌厉的一个鞭腿一脚踢向了张佑偲。
张佑偲冷笑一声,小臂猛地往前一扛,砰的一声,硬生生的用胳膊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扛了下来,同时他闪电般一脚踹向了这个人影的腹部,一脚便将这人踢飞了出去,人影在地上滚了几滚,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门叫。
“我当是什么货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张佑偲冷哼一声,满脸傲然的说道,他的身手跟普通军情处的人身手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这个人影摸不清他来路的情况下,自然一击即中!
不过他这话音一落,立马从一旁的墙后和路边掠来五个黑影,皆都身着黑色的特战服,个个面容冷峻,冲到他跟前二话没说就朝他攻了过来。
张佑偲面色一变,慌忙应战,虽然他身手非凡,但是同时面对五个与军情处成员实力相当的高手,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应付。
尤其是这帮人每一招每一式都配合的极好,显然是受过专人的调教,不觉间,几个回合下来,张佑偲身上就已经被踹了几脚。
“妈的,你们几个他妈的眼瞎吗?!怎么还不出来?!”
张佑偲见自己那几个徒侄还不现身,不由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暗骂这帮蠢货真是不堪大用!
不过他这句话喊完之后他那几个徒侄仍旧没有丝毫的动静,反倒是先前被他踹翻在地的黑影再次起来朝他攻了过来,这下六人合围,他张佑偲就是三头六臂也对付不过来啊,不由被踹翻了几个跟头,蓬头垢面,而且浑身已经布满了鞋印子。
“你们他妈的死了吗?!”
张佑偲气急败坏的冲自己那几个徒侄厉声喊了几声,内心痛骂起了这帮蠢材。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杀他们,就是把他们打晕了而已!”
这时张佑偲几个徒侄藏身的地方快步走出来两个人影,语气焦急的冲张佑偲解释道,似乎有些惊慌,生怕背上个杀人的名头,灯光照到他们两人质朴的脸上,正是春生和秋满两兄弟。
林羽听到他这话不由松了口气,他显然没想到这个秃子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安妮也不由有些意外,低声冲林羽问道:“何,你说他会答应带我们进那片山区吗?!”
虽然秃子答应了做他们的向导,但是秃子并不知道他们要进那边深山老林。
要是秃子事先知道的话,很有可能会拒绝他们,所以林羽倒也没急着说,而且当着老村长的面儿,老村长肯定第一个反对。
“要他答应那还不是简单不过嘛!”
林羽冲她一挤眼,自信一笑,不以为意道。
“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出发?”
秃子结果老村长的烟袋吧嗒了几口,瞥了眼林羽和安妮,淡淡的问道。
“嗯,现在出发!”
林羽点点头。
秃子立马冲远处招招手,那个一直跟在身边的精明小年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栓子,今天我们跟这位何先生和这位大会长一起上山!”
秃子转头冲栓子嘱咐道,“道上机灵着点儿!”
“知道!”
栓子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一帮人便各自出发了,路上林羽把他们这几日主要调查的区域图给秃子看了眼,秃子点头道:“这块儿我熟!”
说着秃子便直接带着林羽他们钻进了林子。
“我们今天不是在这里调查!”
林羽拿过秃子手里的地图,指着嘴里侧的那片深山老林冲秃子和栓子说道,“我们想去这里!”
秃子和栓子看到林羽所指的地点,面色猛然一变,互相看了一眼,秃子冲林羽沉声道:“老叔不是跟你们说过吗,这里面非常危险,不让你们进去!”
“你进去过吧?你觉得里面真有那么危险吗?!”
林羽没回答他,眯着眼冲他反问了一句。
秃子被林羽问的微微一怔,随后面色一沉,低声说道:“反正这里面我不进去!”
栓子也跟着点头附和道,“就是,我们只答应帮你们带路,可没说要把命也搭进去!”
林羽没有跟他们俩争辩,直接将背包卸下来,从背包里侧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叠现金,递给秃子和栓子,定声道:“这里是五万块钱,只要你们帮我们带路,这些全都是你们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林羽说服秃子的方法,只要钱到位,就没有沟通不成的事情。
这些现金是林羽走前江颜硬塞给他的,让他以备不时之需,本来林羽都不想带的,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栓子看到林羽手中的现金后顿时两眼放光,咕咚咽了口唾沫,流露出一股巨大的贪婪之情。
对于大山里一个普通的村民,这五万块钱已经算是巨款,至少要奋斗个三四年才能赚到。
尤其栓子还是那种好吃懒做,喜欢耍点小聪明的人,平常收入更低,所以一下子看到这么大一笔钱,自然兴奋不已。
秃子看到林羽手里这一大摞红花花的钞票,也是心动不已,不过他沉着脸没有说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哥,要不咱就带着他们进去转转?!”
栓子嘿嘿一笑,试探性的冲秃子问道。
秃子一巴掌扇到了栓子的头上,冷声道:“瞧你那点出息,五万块钱就把咱俩的命买了啊?!”
林羽知道秃子这是在说话给他听,显然是嫌钱少,淡淡一笑,说道:“我出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么多钱,只要你答应帮我们带路,我回去后可以再给你们转五万块钱!”
“十……十万?!”
栓子听到这话眼睛陡然间睁大,兴奋不已,急忙冲秃子劝说道,“哥,咱,咱答应吧!带个路给这么多钱,咱上哪找这好事去!”
要知道,他们这几天带了这么多次路了,一分钱都没捞着,所以这次能赚这么多钱,就是真让他把命都扔上,他也愿意。
林羽见秃子似乎也心动了,继续劝说道:“我们进去是做调查的,不是进去找死的,我们俩也同样不想出事,如果有危险的话,到时候我们抓紧逃出来就是了!”
秃子舔了舔嘴唇,眯着眼想了想,接着一指安妮白皙的手腕,说道:“我要她手上那个镯子!”
林羽微微一怔,转眼看了眼安妮手上的桌子,眉头微微一蹙,没想到这个秃子这么贪心,安妮手上的镯子是翡翠的,起码值个几十万。
“你们这胃口也太大了吧,我们不过是让你们带个路而已!”
林羽皱着眉头不悦的冲秃子说道,对他而言几十万不过是小钱,但是不管他有没有钱,他可不喜欢被人这么坑。
“你爱答应不答应,不答应这路我就不带了!”
秃子嗤笑一声,昂着头,满脸傲然的说道。
“好,我给你就是!”
安妮倒是十分的洒脱,一把把手上的镯子撸了下来。
虽然这个镯子价值不菲,但是对她而言,真不算什么,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的递给了秃子。
秃子眼前一亮,急忙把镯子接了过来,他以前跟着人做过倒斗摸金的营生,所以对这些玉饰之类的东西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先前看到安妮手上镯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镯子绝对价格高昂。
栓子也兴高采烈的紧凑了过来,伸手想要摸秃子手里的镯子,秃子一把把他的手打开,冲林羽说道:“你那五万块钱,给我兄弟!”
林羽不由苦笑,有些被秃子的贪婪震惊到了,收了那么贵重的镯子,竟然还不忘这五万块钱,显然秃子是想用这五万块钱把栓子打发掉,而他自己独吞那个镯子。
林羽也没跟他计较,直接把那五万块钱递给了栓子。
栓子接过这摞现金后笑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连声跟林羽道谢,同时讨好的说道:“哥,把你的包给我,我帮你背吧!”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栓子把钱放到腰包里之后,立马也变得殷勤了起来。
“我就不用了,你帮安妮会长拿吧!”
林羽摇摇头说道,接着示意安妮把包给栓子背。
这个登山包里面的食物、工具和定位设备,加起来足足有几十斤重,对安妮来说,实在是有些吃力。
安妮也没有拒绝,直接把包给了栓子。
“我告诉你们,一会儿进去之后什么都得听我的,要是我说走,你们就必须走!”
秃子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砍柴刀砍着周围的树枝和杂物。
“那是自然!”
林羽点点头说道,“当年你进那片林子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是啊,秃子哥,那年你进了那片林子,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栓子顿时也来了兴致,好奇的跟着问道。
秃子脸色变了变,回头瞥了林羽和安妮一眼,接着声音阴沉道:“我当时进林子采一种珍贵的药材卖钱,但是刚往林子走了有七八里,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林羽等人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好奇,“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不知道,既不是人的声音,也不是动物的声音!”
秃子继续声音阴沉的说道,双眼中泛着一丝寒光,给人感觉有些阴森。
“不是人也不是动物,难道是鬼?!”
栓子显然有些被吓到了,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不知道!”
秃子沉着脸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反正是一种很恐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发毛!”
“不是人的声音?难不成是鬼?!”
栓子看到秃子阴森的面容不像开玩笑,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畏惧的问道,
“是不是鬼我不知道,反正当时我看到树林里有个很大的黑影闪过,我吓得立马朝外面跑!我虽然没有往回看,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后一直追我……”
秃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表情都有些变了,颤声道,“就在它快追上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它喷到我脖子后面的热气……不,那气是冷的……”
林羽眉头微蹙,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秃子,不知道他这话是真的,还是故意编故事吓人。
一旁的安妮倒是吓得不自觉的凑到了林羽跟旁,望了眼远处一望无际,黑漆漆的深密丛林,忍不住心头发毛,老感觉黑暗处似乎会突然间跑出来一个长着尖牙利爪的怪兽。
“秃子哥,那……那然后呢?”
栓子有些颤抖的低声问道。
“然后我就跑出来了,但是那东西还在我身后,几乎都要抓到我了,幸亏不知道哪个村子的村民在附近用猎枪打猎,然后那东西可能被吓跑了!”
秃子声音有些惊恐的说道,“我头也不敢回,一口气跑出了林子,跑回了村子……”
“那……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栓子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
秃子转头望向林羽,沉声道,“你现在确定还要进去吗?!”
“确定!”
林羽淡淡的冲他一笑,觉得秃子多半是在编故事骗他们,笑道,“说不定你碰到的这个东西就是散播病毒的源头呢,而且听你说的这么玄乎,我们要是碰上这个东西,发现它是一种世界上从未见过的新生物,那到时候联合国都得给我们颁奖呢!”
秃子听出来林羽话中的奚落之意,冷笑一声,说道:“希望你碰到那东西的时候,也能这么洒脱!”
说完秃子再次转过头,快步朝着密林里走去。
栓子赶紧跟了上去,低声问道,“秃子哥,你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秃子把他拽过来,低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栓子的面色猛然一变,咕咚咽了口唾沫,用力的点了点头。
安妮望着四周的密林,心中也是惊慌不已,低声冲林羽问道,“何,你说他说的是真是假……”
“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是真的有鬼,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林羽淡淡的冲安妮一笑,不以为然道。
他自己就是个鬼,又怎么可能会怕鬼,所以秃子的话不管真是好,假也好,都骗不到他。
因为他们早上出发的早,而且又专心赶路,所以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地图上那片深山老林的边缘,进去之前秃子再次跟林羽问了一声,是不是真的要进去。
得到林羽肯定的回答之后,秃子便立马迈步快速的朝着里面走去。
这片林子起初跟外面的林子没有太的区别,但是越往里走,便能发现这片山上的树木长得更高更粗,植被也更多,更厚,更浓密,物种也更加的丰富,有种原始森林的感觉,像极了东北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归根结底可能是因为这片林子里几乎没有人进来过,所以自然面貌保留的比较好,没有受到过人力的破坏。
而且不出林羽所料,这片林子里的物种有许多是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的,包括长得宛如手掌大小的绿色蟋蟀,身子透明而且呈彩色的树蛙。
安妮见到这么多罕见的物种,也不由睁大了眼睛,忙不迭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可疑的物种夹到金属箱子里。
安妮和林羽研究的时候,秃子则一直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知道虽然这片林子看起来祥和安静,但是到处都隐藏着危险。
栓子则缩着脖子,跟在秃子身旁,也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四个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晌午,而且也已经进入这片林子的三四公里处了,便停下来休息吃饭。
秃子和栓子吃完压缩饼干后,立马咕咚咕咚喝起了凉水,安妮刚想叮嘱他们吃完饭喝这么多凉水不好,结果他们俩把各自瓶子里的水都喝光了。
秃子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沉声说道,“我们从这里往外走比较远,而且今天又没有太阳,天黑的早,所以我们得尽早往回走,否则天黑之后赶不回去,你们得加快速度,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地掉头往回走!”
林羽抬头透过树缝看了眼满是云层的天空,见秃子说的在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结果走了没一会儿,栓子立马捂着肚子哎哟的叫了起来,头上满是冷喊,吸着冷气道,“我肚子疼,你们先走着,我找个地方拉泡屎!”
安妮听到栓子说的这么粗俗,忍不住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说着栓子就转身往一旁的草丛里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你自己去就是找死!”
秃子冷冷的喊了他一声,随后转头冲林羽和安妮说道,“你们两人一会儿要是想方便的话,也得有一个人在周围看着,因为这里有很多长得跟草丛、树叶一样颜色的毒虫和毒蛇,要是被咬上一口,不死也残!”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林羽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有很多昆虫身体的颜色和树干、树叶一样,要是不仔细看,根本辨别不出来,而且有些确实带有一定的毒素。
其实秃子这话主要指的是安妮,因为男人小便的话,是站着的,不用担心屁股被咬,只有大便的时候有被咬的风险,而女人就不一样了……
安妮听到这话面色不由一白,不过好在她这几天为了防止在密林里方便,吃饭和喝水都控制的很好,基本上都是回到军营之后再方便。
“行,那你跟他一起去吧,我们稍微往前走一段!”
林羽点点头,嘱咐秃子他们注意安全。
“你们尽量慢点,别走的太远,一会儿我追上你们,我们就得往回走了!”
秃子再次看了眼手表,嘱咐道。
“好!”
林羽答应一声,接着抬脚要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立马喊住了秃子,冲他招招手,说道,“镯子先交给我保管吧!”
秃子面色猛然一变,冷冷的望着林羽说道,“你信不过我?!”
“我们总共没见过几面,我要说相信你,你信吗?!”
林羽冲他淡淡的一笑,说道。
秃子冷哼了一声,接着还是把怀里的镯子递给了林羽,随后转身带着栓子去方便。
安妮见林羽把镯子要了过来,顿时也松了口气,以秃子贪财的性格,只要镯子在他们手里,秃子就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林羽带着安妮继续往里走去,但是走的速度很慢,确保秃子很快就能赶上来。
但是他们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秃子还是没有赶过来,林羽不由纳闷的看了眼手表,见都快两点了,心头疑惑不已,都这么大一会儿了,怎么还没赶过来,这拉肚子得拉成啥样了!
林羽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密林深处,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不行,我们不能再往里走了,走,回去找他们去!”
林羽立马跟安妮掉头往回走去。
因为他们总共也就远出去了几百米,所以很快便找回去了他们刚才分别的地点,不过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人影。
“秃子!栓子!”
林羽皱着眉头朝着秃子和栓子进去的草丛深处喊了一声,但是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秃子!栓子!”
林羽再次喊了一声,心头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他们会不会走了?!”
安妮此时也面色惨白,低声问了一句。
“不应该啊……”
林羽皱着眉头疑惑道,“他们不过就拿了五万块钱而已,跟这镯子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刚才林羽就是担心秃子会扔下他和安妮,所以才把镯子要了过来,就算为了这个镯子,秃子也不会丢下他和安妮,这样一来,秃子将一无所获。
而且秃子跟林羽和安妮的仇怨还没到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所以林羽并不认为秃子会丢下他们不管。
“安妮,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看看!”
林羽冲安妮说了一声,接着转身要往草丛里走,但是安妮突然一把抓住了,颤声说道:“何,你别丢下我!”
林羽见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那你握住我的手,跟在我的后面!”
接着林羽便牵着安妮踩着杂草,缓缓的走进了里面的草丛里。
但是整个草丛里虽然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但是却一个人人影都没有。
林羽领着安妮穿过了草丛,顺着秃子和栓子留下的痕迹往前走去,只见前面突然穿来了流水声,接着便看到一条两三米宽的小溪从高处潺潺的流向远处,而秃子和栓子的痕迹则陡然不见。
“这两个混蛋,可能真的扔下我们走了!”
林羽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他不得不承认。
安妮看了眼小溪流来的方向,声音颤抖的说道,“何,你说,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方便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然后顺着找了过来,再然后……”
她想起秃子来前讲的那个故事,身子忍不住筛糠般抖了起来,她猜测秃子和栓子多半被这个神秘的东西给杀害了。
林羽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四周,觉得安妮说的话倒也是有一定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接着用气功的心法陡然间喝出,沉声道:“秃子!栓子!”
他沉闷的声音宛如惊雷般滚滚的涌入茂密的树林,惊奇了一群飞鸟,但是仍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随后林羽又喊了几声,他们两人在小溪边等了一会儿,但是仍旧没有看到丝毫的人影。
“不行,我们得往回走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手表,见已经两点多了,赶紧叫着安妮准备下山,要是再不往下赶,他们可能天黑前就赶不回去了。
“何,你……你认识路吗?!”
安妮紧紧的抓着林羽的手,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声音颤抖的问道,心里涌起了一股绝望。
他们就是因为对这片山林不熟悉,所以才需要有当地的居民做向导,要是没有人给他们带路,他们根本就走不回去。
他们现在离着军营走出去了十几公里不说,而且附近地势太过复杂,往哪看都一样,根本就分不出方向。
而且今天天气阴沉,还没有太阳,他们连个判断方向的标志都没有,走出去的希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不认路也得试试啊,总不能留在这里干等吧!”
林羽皱了皱眉头,立马带着安妮往刚才来的路走回去,但是走回去之后林羽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似乎不是自己刚才来过的地方。
“安妮,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林羽打量了周围一眼,疑惑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
安妮语气有些惊慌的说道。
“你别着急,我想想!”
林羽凭着记忆大致想了想,接着带着安妮往左手边的山下走去。
但是密布的林海就宛如没有尽头一般,任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而且此时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因为阴天的原因,天比往常黑的还要早,而且树林又遮光,不到四点的时候,树林里面的可见距离就已经不足十米了。
“不行,我们不能再往里走了……”
林羽见越走越黑,而且没有丝毫走出去的迹象,立马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
“啊?!”
安妮声音猛地一颤,有些惊慌的说道,“何,我……我们什么都没带,怎么在这里过夜啊……”
“可是我们这么走也不是办法啊,说不定会遇上什么危险……”
林羽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个秃子和栓子两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没关系,我们身上有GPS定位系统,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安妮突然想起定位系统,伸手往自己的腰间摸去,接着心头咯噔一声,惊慌道,“不好了,何,定位系统被我放在了包里,我的包被那个栓子给背走了……”
“没事,没事!”
林羽见安妮如此惊慌,立马伸手拍了拍安妮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就算有定位系统,这么晚了,他们也没法上山来找我们,放心,我们今晚上在这里凑合一晚,等明天我一定会找到下山的路!”
“真……真的吗?!”
安妮声音颤抖的问道,两只原本神采奕奕的蓝色眸子中闪烁着一股惊慌。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羽冲安妮自信的一笑,“这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找到出路还不是轻而易举!”
其实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压根没底。
十几公里的距离,对他的脚力和速度而言,距离确实不远,但是那是在他保证方向对的前提下,要是跑错了方向,这连绵不绝的林海,可能起码有上百甚至几百公里大小,跑出去得累死他,而且在树林中,他根本就没法辨别方向,更主要的是,有安妮这么一个女生在,他没法向一个人一样,毫无束缚的往外跑,他需要将就安妮的速度,需要照顾她的感受。
要是没人引路的话,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还真是个问题,所以他心里也难免有些惊慌。
不过他林羽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有担当,所以他不能当着安妮的面儿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安妮听到林羽这话,突然就镇定了下来。
“走吧,我们找个适合宿营的地方吧!”
林羽带着安妮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流水声,赶紧带着安妮朝着水流的方向走去。
来到溪边之后,光线明亮了许多,只见远处的天空散发出了一种深蓝色,很快山里的天色将会彻底的黑下来。
河沿旁边布满了鹅卵石,大概有三四米宽的地方没有长树,所以林羽和安妮便在河沿这里宿营了下来。
林羽去林子里捡了一些枯树枝和杂草过来,接着用打火机点燃,生上了一丛篝火。
随后又进去捡了一些树叶和杂草,铺在了地上,随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杂草上,一个简陋的床垫便算做好了。
安妮也学着林羽的样子把外套铺了上去,跟着林羽一起坐了上去。
随后林羽将自己包里仅剩的压缩饼干递给了安妮。
安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饿,不想吃……”
她知道这可能是林羽包里仅剩的食物了,所以她不好意思吃。
“我也不想吃,干干巴巴的!”
林羽笑了笑,接着冲安妮眨眨眼,说道,“我给你烤鱼吃吧,好不好?!”
“烤鱼?!”
安妮扑闪着大大的眼睛,疑惑道,“哪里有鱼?!”
“这里啊!”
林羽指了指一旁的溪水,接着起身抓起一根树枝,走到溪边,用手电筒照着溪水里面,看到有鱼游过,立马面色一正,手里的树枝陡然间扎下去,接着猛地往外一提,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便被林羽扎了出来。
“哇,何,你好厉害啊!”
安妮顿时面色大喜,兴冲冲的喊道。
随后林羽又接连扎了几条,几乎没有一次失手,接着便和安妮一起吃起了全鱼宴。
“在城市呆久了,偶尔来野外住一住,也挺好的!”
林羽吃过饭后舒舒服服的往简陋的地铺上一躺,望着天上布满繁星的星空,忍不住感叹道。
神秘悠远的夜空,四周的虫鸣蛙叫,一切是那么的静谧安宁,树林中传出阵阵树叶、青草的清香气,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果子的香味,沁人心脾,让林羽暂时忘却了烦恼,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呢……”
安妮坐在溪边用清澈的溪水泡着脚。
不过她害怕被水里水蛇之类的东西咬到脚,特地用鹅卵石圈了一个凹槽。
“何,你,你能不能去树林里待一会儿?!”
洗完脚之后,安妮突然有些羞赧的冲林羽说道。
“怎么了?”
林羽疑惑的问道。
“我……我想小便……”
安妮低着头,脸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心里暗暗的咒骂林羽,暗想这个何真是个坏蛋,非要问个清楚。
“奥,好!”
林羽赶紧起身,接便钻进了树林。
安妮心立马提了起来,冲林羽的背后喊了一声,“何,你千万别走远!”
她生怕林羽跟秃子和栓子似得走远了,所以不放心的冲林羽喊了一声。
林羽进入林子后确实没有走远,拿着一根树枝在手里敲打着,望着漆黑的林子,若有所思。
安妮虽然知道林羽进了林子,但是脸仍旧烧的通红,为了避免进林子方便被毒虫咬到,她只能在河边方便,但是这里是一片空地,她方便的时候,自然要难免的走光,就算林羽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但是她方便时发出的水流冲击石头的声音,还是会传到林羽的耳朵里。
所以方便的时候她整个人羞臊的满脸通红,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丢脸。
而此时站在林子边缘的林羽确实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响动,不过并不是安妮小便的响声,而是一阵奇怪的响动。
他眉头一蹙,面色猛地一怔,转头朝着发出异响的林子深处望了一眼,冷声道,“什么东西?!”
接着他立马将手电筒照向了前面,但是只看到了静静立着的长满青苔的粗壮树木和杂草,没有任何其他可疑的生物。
林羽这才长出了口气,回身走到了河边。
而此时安妮也已经整理好衣服走了过来,担忧的问道,“何,出什么事了?!”
“没事!”
林羽冲她淡淡的一笑,说道,“这林子里动物多,难免会有些异动,一会儿你先睡,我坐在这里看着。”
“好,那你一会儿叫醒我,我起来看着你睡!”
安妮点点头答应道。
紧接着安妮躺到了搭建好的地铺上,因为夜晚的山风有些凉,她不由蜷缩起来,抱紧了身子。
林羽见状又往篝火里投了一些树枝,接着起身回林子里捡树枝。
就在他捡满树枝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再次传来了一阵异响。
林羽猛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林子深处,竟然有两个闪闪发光的红点!
林羽心头咯噔一声,知道那两个红点绝对是两只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那双红眼睛,那双红眼睛也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林羽舔了舔嘴唇,瞥眼脚底不远处的石块,一把把怀里的树枝一扔,一个箭步窜到了那块石头跟前,与此同时,那双红眼睛也猛的睁大,只听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随后那双红眼睛极速的冲他狂奔而来。
阿卜勒见安妮神情如此惊诧,忍不住好奇的探头朝着安妮手里的黄纸包裹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后背也噌的出了一层冷汗,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何先生,这……这药材真没问题吗?!”
阿卜勒咕咚咽了口唾沫,也猛地转过头急声冲林羽问道。
“笑话,我们先生是鼎鼎大名的神医,配个药怎么可能会出错!”
百人屠皱着眉头冷声说道,感觉有些滑稽可笑,两个不懂中医的竟然质疑起他们家先生来了!
不过说归说,百人屠见阿卜勒和安妮反应这么大,也不由好奇的伸着脑袋往安妮手中的黄纸包里看了一眼,接着眼神也不由微微一变,同样转过头拧着眉头冲林羽问道,“先生,您要不还是看看吧,这里面的东西……是您加进去的吗?!”
“不用看,没错!”
林羽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今早上亲手配的!”
安妮急声说道,“可是这……这全都是……”
“出去说!”
林羽赶紧打断了她,似乎怕让病床上的萨拉娜听到,赶紧拽着阿卜勒和安妮等人到了客厅,顺手将门带上。
到了客厅,安妮急忙将手里的黄纸摊开,急声说道,“何,虽然我了解的中药材不多,但是我也能看出来,这里面的全都是含有剧毒的药物啊……”
“那岂……岂不是毒药?!”
阿卜勒脸色再次一变,看了眼安妮手里的黄纸包,后背上汗毛倒立,额头上冷汗涔涔,只见安妮手中摊开的黄纸上除了几味他认不出来的药材,还有一截蜈蚣,一截类似蝎子尾巴的物体,更瘆人的是,这些药材上面还趴着一只足足有大拇指指肚般大小的黑色蜘蛛!
虽然这只蜘蛛肚皮已经干瘪,但是看起来仍旧栩栩如生,让人不寒而粟!
“不错,萨拉娜这种病,只有用这些药物才能医治!”
林羽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走到安妮跟前,望着黄纸包中的药材沉声说道,“这是我深思熟虑了很久才制定好的药方!”
“何先生,这……这些动物也能治病吗?!”
阿卜勒语气惊恐的问道。
对于阿卜勒这个对中医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些含有毒素的动物竟然也能够入药!
“当然能啊!”
林羽笑着点头道,“这横纹金蛛还是我来之前特地让大军和秦朗去京郊外面的山上捉的,新鲜着呢!”
阿卜勒闻声顿时面色一苦,胃里瞬间攒成了一团,仿佛被人生生揍了一拳一般。
“这蜈蚣和蜘蛛入药也就罢了,可是这砒石也能一起入药吗?!”
安妮面色泛白的望着黄纸上的红白色颗粒,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不是制作砒霜的原料吗?而且剂量还这么大!”
要知道,砒霜可是剧毒无比!
而黄纸上这些红白色的颗粒,正是炼制砒霜的砒石!
哪怕砒石的毒性稍差,但是凭借着黄纸包里这些剂量的砒石,也完全可以将人毒死!
阿卜勒听到安妮这话,心头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心里苦不堪言,怎么也没想到,林羽会让他的女儿喝毒药!
“不错,这砒石确实有毒,而且我选择的剂量也足以致死!”
林羽毫不避讳的皱着眉头说道,“但是跟这些同样具有毒性的药材放在一起,它的毒性便会变得柔和起来……不至于让人立马毙命……”
安妮的脸色再次一变,急声道,“何,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萨拉娜服下去,仍有致死的可能?!”
她听出林羽这话中的意思了,不至于马上毙命,但是不代表不会毙命!
“仍有这种可能!”
林羽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沉声说道,“不过,如果起效,药效和毒性会被萨拉娜体内的病变全部吸收,那便不会对萨拉娜造成伤害!”
阿卜勒闻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那如果不起效,萨拉娜岂不是……”
“所以我才让萨拉娜配合我,让她及时告知我她的身体状况!”
林羽沉声说道,他早就说过,整个治疗过程将会凶险无比,如果能轻易治好,那他也不用花费如此多的心力了。
“那不能不使用砒石吗?或者减轻一些剂量?”
安妮小心的问道,她担心萨拉娜病还没治好呢,结果先被毒死了。
“不行!这已经是我仔细斟酌过后,所需的最少剂量了!”
林羽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其实其他的药材,包括我掺进去的天材地宝五灵涎粉末,都是为这个砒石服务的,它才是君药,是治疗萨拉娜体内病变的主力军!”
“砒石对于治疗疟疾、休息痢、瘰疬以及癣疮等菌性疾病具有奇效!而我第一次给萨拉娜探脉的时候,就怀疑过她体内的这种病变是一种极其狡猾的真菌,经过这几日的探脉,我更加的确定了!而且我敢断定,这种真菌带有一种特征性的玫瑰红色素,可以把培养基或者菌落染成红颜色,所以,我们才会看到所谓的‘人体玫瑰’!”
说着林羽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声道,“而我们之所以无法从显微镜中发现它,多半是因为它会‘变形’,要知道,人体内是37度的温度环境,而室温通常都是二十多度,它一定对温度非常敏感,一旦进入室温,便会伸出触角,隐匿成菌丝形状,所以,至今为止,几乎没有一个医生能够认出它来!”
安妮听到林羽这番话眼中蓦地燃起灼灼的光芒,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头怦怦直跳,虽然林羽所说的皆都是猜测,但是却很好的解释了这种病为何会如此怪异的原因!
“何,我觉得你的猜测非常有道理!”
安妮用力的点了点头,望着林羽的眼中再次溢满了崇拜,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医治好萨拉娜,那……那我这就去煎药!”
阿卜勒可听不懂林羽所说的这些,见安妮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顿时神色一急,带着哭腔问道,“何先生,真……真的要给我女儿喝这些毒药?!”
夜幕降临。
在晚宴上被灌得七荤八素的颜与亭七扭八歪地躺在沙发上挺尸。
佣人端过醒酒汤放在他面前,“少爷,趁热喝了吧,少奶奶还在房间等您呢。”
颜与亭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少奶奶?”
“对啊。”
佣人笑眯眯地开口,“您是不是醉得糊涂了?您今天结婚啊,今晚是您和少奶奶的洞房花烛夜呢。”
颜与亭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好像的确是……结婚了。
新娘是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他眼前浮现出在婚礼上,唐一涵面色冷沉地回答神父问题的画面。
“唐一涵,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她说那三个字的时候,目光沉静,声音坚定。
那一刻,颜与亭承认,自己真的心动了。
毕竟,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养在温室里面,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以及颜家的财产,他接触过的所有女孩子,都是抱着目的而来的。
但是唐一涵不是。
她不但没有什么目的,还是为了要帮助他,特地来和他假结婚的。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善良火辣,成熟淡雅,如果可以和她一起生活,也许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是颜与亭没想到,他内心的萌芽刚刚破土,那个叫做顾森之的男人,就来给了他重重的一锤。
不过想来也是。
唐一涵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人惦记过?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遇见她太晚了。
想到这里,颜与亭将面前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您现在好点了么?”
佣人笑眯眯地看着颜与亭,“那我扶您上楼?少奶奶还在房间等您呢。”
颜与亭皱了皱眉,抬眼看了佣人一眼。
佣人的双眸里面写满了试探。
颜与亭这才想起来,他和唐一涵的婚房里面,原本是没有佣人的。
他和唐一涵原本就是假结婚,有个佣人在别墅里面,不等于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但……在婚礼的前两天,他的小姨父颜镇市塞过来的。
他给出的理由是,他们两个年轻人,没有人照顾生活起居是不行的,而且唐一涵还有个儿子,家里必须有个佣人伺候。
颜与亭从小对颜镇市的命令服从惯了,也就容许这个佣人在别墅里面伺候了。
但此刻,他看着佣人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颜镇市将这个佣人安插过来的目的了。
他有些头疼。
其实,他最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姨父,不管墨沉域和苏小柠怎么说,他都没有办法将小姨的悲惨和姨父联系到一起。
可是如今……
他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佣人的肩膀,“放心吧,新婚之夜,我肯定会好好过的。”
“不用你扶我上去,我自己上去。”
佣人抿唇,“可是少爷,您……”
“怎么,看我醉了,觉得我不能自己上楼了?那是不是觉得我也不能自己洞房啊?”
“你要不要陪我进去帮我洞房?”
佣人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颜与亭冷笑一声,“别跟过来!”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他和唐一涵的婚房。
在佣人监视的目光下,颜与亭摇摇晃晃地推了推门。
让他意外的是,唐一涵居然没锁门。
门被推开。
唐一涵穿着保守的睡衣,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医学期刊,正认真地看着。
听到门边的响声,女人抬起头来,在看到醉醺醺的颜与亭的时候,她淡淡地一笑,“来了。”
颜与亭怔了怔,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皱眉,将房门关上,然后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居然没关门?”
他和她是假结婚,她又和他不熟,正常的,有防备心的女人,都会锁门的吧?
可是唐一涵不但没有锁门,看到他进门,也十分地淡定。
她面色红润,不但没有惊慌,也没有哭过的痕迹。
唐一涵微笑着看着颜与亭,“我关门了,你就进不来了。”
“你进不来,远处监视你的佣人就要怀疑了。”
“我既然陪你演戏,就要演到底啊。”
颜与亭怔怔地抬眸,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睡衣,身体包裹地很严实,但也看得出来,身材很好。
她乌黑的头发披散着垂在肩上,五官姣好皮肤白皙,白炽灯下,她整个人显得无比温柔淡雅。
她淡漠地朝着他笑了笑,“我是跆拳道黑带,所以今天晚上你只能睡地上,因为你打不过我。”
颜与亭张了张嘴,半晌,讷讷地开口,“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为什么对你穷追不舍了……”
漂亮,善良,爽朗,知性。
这样的女人,如果她心里没有别人,他不会放过。
唐一涵做梦也没想到,这墨沉域的小弟,在进门之后,跟自己说的第二句话居然是这个。
她拧了拧眉,将一个枕头扔给颜与亭,“本来想给你一床被子的,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你就抱着这个枕头睡吧!”
说完,她有些不悦地将那本医学期刊放到床头的矮柜上,抬眼看了颜与亭一眼,“去躺好,睡觉!”
颜与亭“哦”了一声,乖巧地去地上,躺在了铺在地上的被单上。
他刚刚躺下,唐一涵就“啪”地一声,将卧室的灯关上了。
房间里面一下子归于安静了。
颜与亭躺在地上,却瞬间睡意全无。
他枕着双臂躺在地上,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唐一涵。”
“嗯?”
唐一涵挑眉,黑暗中,她的声音多了一份的冷意,“你又想说什么?”
颜与亭苦笑了一声,“我想……听听你和他的故事。”
“虽然你今天一直都在保持微笑,脸上也没有哭过的痕迹。”
“但是,你越是表现地风平浪静,越证明你很难过。”
说完,他轻笑一声,“对你来说,我算是半个陌生人。”
“在陌生人面前敞开心扉不是什么难事吧?”
林羽和厉振生两人立马顺着燕子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树林中一条一米多宽的蜿蜒石子小路,顺着石子小路一直向前,是一处缠满锁链的枯井,枯井旁竖着一块石碑,而石碑前此时正依靠着一个人影。
因为距离隔着太远,加之光线有限,林羽根本看不清这人的模样,甚至都看不清这人的体态,分不出男女,只能看到是个人影。
而且这人影通身黑漆漆一片,就连头上也带着连衣帽,警惕的朝着四下转头观察着,格外小心谨慎。
“怎么样,我选的这个位置还行吧?!”
燕子颇有些得意的低声说道,她选的这个位置,虽然离着那个人影很远,但是恰好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个人影,而且因为距离隔着远,说话只要声音小一些,也不怕被那人听到。
“这小子像是在等人!”
厉振生低声说道。
“不错,他在这里待了,起码有十几分钟了!”
燕子低声说道,“好像在等什么人过来!”
“先生,看来您猜的没错,他们今天多半是来接头来了,这小子要么是军机处的内奸,要么就是万休手底下的人!”
厉振生嘿嘿笑道,“等他等的人来了,那这两拨人就齐全了,到时候咱将他们一网打尽!”
林羽点了点头,耐心朝着下面那个人影盯了起来。
人影等了片刻,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和火机,啪嗒啪嗒的点着,不过不知是因为火机中油气不够,还是受潮了,只看到火石闪烁,却迟迟没有打起明火。
林羽顿时神色一凛,眯着眼聚精会神的盯着火光处,想要借着打火机火光亮起的刹那,看清这人影的脸。
但就在此时,他们三人脚下其中一截树枝突然“咔吧”一声,似乎承载不了如此大的重量,应声而断,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突兀。
厉振生的身子猛地往下一陷,他脸色大变,好在他反应倒也迅速,惊慌中一把抓住了一旁的树干,这才没有坠下去。
而断裂的树枝也立马被一旁茂密的枝叶挂住,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林羽和燕子两人等人心头猛地一提,神情惊慌,见再没有发出再大的响动,心跳又慢慢缓和了下来,急忙朝着远处的人影望去。
只见依靠在枯井旁石碑上的人影此时已经停止了打火,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响动,站在原地望着这边,仿佛在认真听着什么,无比警觉。
厉振生吓得大气不敢出,死死地抱住怀中的树干,后背上冷汗一片,脖颈里被针叶扫的刺痒难耐,但是却不敢有丝毫妄动。
林羽和燕子两人也面色凝重的盯着远处的那个人影,虽然他们无法看清那个人影的面容,但是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影的两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他们这边。
足足过了有两三分钟,远处的人影突然冷声开口道,“谁?!谁在哪里?!”
听到他这话,燕子和厉振生两人脸色不由猛然一变,厉振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落,心中叫苦不迭,暗自咒骂自己没用,如果他害他们被发现了,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林羽的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动,冲燕子和厉振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不必惊慌,他认为那个人影,不过是在故意试探他们罢了!
那个人影盯着这边看了片刻,再次大声喊道,“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林羽和燕子、厉振生三人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而此时,他们隔壁树头瞬间传来一股异响,接着一阵吱哇乱叫,几只飞鸟从树头中掠出,迅速的朝着远处飞去。
远处的人影看到飞出的这群飞鸟,似乎这才解除了戒备,低下了头,不过他倒是没有再抽烟,直接将火机和香烟揣了起来,掏出手机不停地看着时间。
好险!
林羽提着的心猛然放了下来,暗自苦笑,没想到到头来,他们竟然靠着一群鸟帮了大忙。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放下心来,此时他脚下的树枝也不由“咔吧”一声,裂出了一道缝隙,晃了一晃。
林羽心头咯噔一颤,暗道一声不好,急忙稳住了身子。
听到这声异响之后,原本放下戒备的人影猛地再次警觉了起来,抬头朝着林羽他们这边望了过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接着一句话没说,突然转过身,一头朝着路边的树林中扎了进去。
售货员怔了怔。
没记错的话,他们的老板……远在天边啊。
怎么面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女,居然说的好像她老公是这里的老板似的。
虽然售货员并没相信苏小柠的话,但为了让她死心不再和澹台小姐纠缠,她连忙将包放下,起身去搜了一下商场老板的名字……
一分钟后,售货员微笑着过来,将那个包拿起来,冲着苏小柠笑了笑,“墨太太,我现在就给您开单子,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售货员的反应,林嘉怡始料未及。
她震惊地看着售货员对苏小柠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样子,“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怒不可遏,“清璇怎么说这些年也每个月往这里扔个几十万的,你们就这么对待老客户!?”
售货员头也不回,“这位小姐,我们可以失去一个澹台小姐这样的大客户,可是,不能失去老板娘!”
林嘉怡:“!!她说她是老板娘她就是了!?”
“这里是墨沉域的商场。”
澹台清璇皱了皱眉,示意林嘉怡不要再说了。
她目光阴冷地看着苏小柠,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这土包子倒也不算是笨。”
之前林嘉怡一直在嘲讽苏小柠,她就一直没开口。
她只想看看,苏小柠有没有傻到,能在自家老公的商场里被人欺负的份儿。
不过,她的确是比她想的要聪明的多。
“我靠!”
林嘉怡咬了咬牙,看着苏小柠跟着售货员去结账的样子,眸子狠狠地眯了起来,“清璇,我们走!”
“我逛了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这是墨沉域的产业!”
“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澹台清璇淡淡地笑了笑,“何必这么生气。”
“和墨沉域,该有的交往还是要有的。”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婚呢。”
林嘉怡怔了怔,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也对!”
“墨沉域娶她也许是图个新鲜。”
“等以后新鲜劲儿过了,他还是会娶我们这样的出身高贵的,能给他的事业带来另一个高峰的女人!”
“嗯。”
澹台清璇淡淡地叹了口气,“走吧,我们改天再来逛吧。”
“嗯。”
林嘉怡也有些丧气,“清璇,你也别灰心,不过一个包而已。”
“我们再去别的商场去看看,我就不信这个包只有他们一家商场有!”
澹台清璇摇头,“算了。”
“凭什么算了!我觉得那个包你拿着比那个土包子拿着好看多了!”
“就算撞了也不怕!”
林嘉怡说这番话的时候,刚好苏小柠跟着售货员回来。
听到林嘉怡的话,她皱了皱眉。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林小姐,您别误会。”
“我买这个包,不是我自己背的。”
林嘉怡回头,冷冷地白了她一眼,“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你配不上这个包!”
苏小柠点了点头,“这个包的确不是我自己用的,是我买来送给我婶婶的。”
“她背着去和村里的阿姨们跳广场舞,肯定很好看!”
林嘉怡:“……”
澹台清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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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个瘟神之后,苏小柠十分开心地将那个包收起来,继续在商场里面逛着。
逛了许久,她最后选择了一支钢笔,打算送给墨沉域。
他平时在书房里面用的那支钢笔,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了。
她猜测那支钢笔对他肯定有特殊的用途。
所以她打算送他一支新的钢笔,让他把那一支收藏起来,当成记忆好好地保存。
等到她逛完了,墨沉域也已经和顾森之吵完了。
吩咐白管家将东西送回澹台家之后,墨沉域带着苏小柠吃了一次当地特色的西餐。
男人看着她坐在他对面笨拙地切牛排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吃这个。”
墨沉域动作优雅地将自己面前已经切好了的牛排推到她的面前,又将她切得歪瓜裂枣的牛排拖到自己面前。
苏小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点笨。”
“不是有点,是很笨。”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
少女撇嘴,“我说过了,我各科成绩都是满分的。”
“满分也是笨。”
“好嘛……”
她看了一眼他面前被他拯救后又十分好看的牛排,有些挫败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学习的。”
“你啊。”
墨沉域笑了笑,“大概,有我在,你一辈子都不用学。”
“你学会了,我就失业了。”
苏小柠怔了怔,才明白他在说情话。
少女的小脸红红的,“那也不行啊……如果在别人面前我还这么笨……会被嘲笑的。”
墨沉域耸了耸肩,“似乎嫁给我之后,你总有被嘲笑的困扰。”
“后悔么?”
苏小柠连忙摇头,“不后悔!”
“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婶婶和我说过了,如果决定嫁给你了,就不能后悔!”
“我那个时候和叔叔婶婶发誓,不管发生了什么,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这些话说完,苏小柠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更烫了。
墨沉域看着她,浓墨一样的双眸中带着灼热的深情。
他哑着嗓子,看着她,定定地开口,“你那个时候都没见过我,也……也知道我是个瞎子,是个残疾人。”
“怎么就敢做这样的决定?”
在他看来,一个正常的,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在完全不了解另一个人的时候,下这样的决心。
一辈子太长,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会真的真心对待一个人。
“我……”
苏小柠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小小的,几乎听不见,“因为……我看过你的照片啊。”
少女的脸比面前的番茄还红,“墨爷爷把你的照片给我了,唐一涵特地找了计算机软件专业的同学做了鉴定,不是PS的……”
苏小柠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老公,你长在了我的审美上,我看你的照片,就觉得你好看。”
“见到你之后,觉得你比照片更好看。”
“所以……”
少女握住筷子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我觉得你这么好看,居然还是个残疾人,我应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