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和冰棺接触,淡蓝色的光芒缓缓从玉牌之上散发出来,接下来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只见那玉牌好像融化了一般,一点一点的融入到了冰棺之中。
与此同时,伴随着玉牌的融化,冰棺也是缓缓开启,先是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不过就在这道缝隙出现的时候,一股极致的寒气便是瞬间扑面而来。
这股寒气,让萧尘和尘凌两人都感觉到了极致的冰寒,也是两人战力高强了,换成是其他的普通圣者,恐怕单单就是这些寒气,就足以将他们给直接冰封了。
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萧尘和尘凌也是纷纷运转体内灵力抵抗,缓慢了,冰棺不断打开,约莫数十息之后,冰棺彻底被开启,而轩辕松涛也是真正的出现在了尘凌面前。
一边抵挡着极致的寒气,一边看着安详躺在冰棺之中的轩辕松涛,那一头的白发,再配合上犹如婴儿一般融化的肌肤,倒是让轩辕松涛看上去极为的不凡,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轩辕松涛脸上这时候完全就没有一点血色。
这道不奇怪,毕竟沉睡了这么多年,轩辕松涛的血液早就已经停止流动了,也是轩辕松涛有着大圣境的修为了,换成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是真的死了。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就好像真的是一个死人一般,待得寒气消散的差不多了之后,尘凌和萧尘两人才一起动手,将轩辕松涛从冰棺之中给抱了出来。
冰棺已经开启,接下来便是要唤醒轩辕松涛了,这一步对于尘凌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用自己的灵力冲破轩辕松涛圣魂之中的封禁便可以唤醒轩辕松涛。
将轩辕松涛抱到椅子上,萧尘扶着轩辕松涛的身体,而尘凌则是一指点在了轩辕松涛的眉心,随后,灵力顺着眉心进入轩辕松涛的体内,很快便是将圣魂之中的封禁给冲开。
完全没有废什么力气就冲破了封禁,而后,尘凌和萧尘两人便是等待着轩辕松涛的属性。
逐渐的,轩辕松涛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心脏也是缓缓跳动了起来。
约莫差不多一炷香时间,轩辕松涛睁开双眼,一开始双眼之中并没有丝毫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沉睡的时间太长了吧,一时间轩辕松涛还有些难以适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松涛的神智彻底苏醒,而他也是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尘凌,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轩辕松涛有些吃力的说道,“你是…………………”
并没有认出眼前的尘凌,毕竟尘凌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听闻轩辕松涛这话,尘凌微微一笑道,“大伯,我来晚了。”
大伯?闻言,轩辕松涛一愣,随即便是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尘凌,整整半响之后,轩辕松涛才激动的说道,“凌儿,你是凌儿……………….”
“大伯,是我。”闻言,尘凌点头应道。
见轩辕松涛安然无事的苏醒过来,尘凌自然高兴,而反观轩辕松涛,见到尘凌,那更是激动万分。
用眼是因为沉睡的时间太久,轩辕松涛这时候的身体还很虚弱,一身实力也是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够彻底恢复。
不过这并不妨碍轩辕松涛心中的激动,当年轩辕凌身死,轩辕松涛可是悲愤至极,险些没有去龙族和龙帝拼命。
万分激动,轩辕松涛拉着尘凌的手,老泪纵横的说道,“凌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当年尘凌的陨落,对轩辕松涛的打击的确是很大,而这时候能够再见到尘凌,轩辕松涛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听闻轩辕松涛这话,尘凌却是轻笑着说道,“大伯,其实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闻言,轩辕松涛疑惑,随即,尘凌也是将当年的事情,以及自己如何重生,还有北星界的种种过完,都对轩辕松涛说了一遍。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尘凌这才说完,而听闻这些事情之后,轩辕松涛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凌儿,没想到你还有此奇遇啊。”
一边说着,轩辕松涛一遍看向坐在尘凌身旁的萧尘,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柔和的笑容。
已经从尘凌口中知道了萧尘的事情,也知道两人一路从那小小的天辰大陆走来,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的苦难,两人之间的感情几乎和亲兄弟无二。
当然,还有龙青的事情,尘凌也是告诉了轩辕松涛,他也知道,尘凌还有一个二妹乃是龙族如今的小公主,龙帝极为的宠爱,完全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样。
目光柔和的看向萧尘,轩辕松涛笑道,“萧尘,你和凌儿即是兄弟,日后便也是老夫的亲人,若是不嫌弃的话,日后你也和凌儿一样,称呼我一声大伯吧。”
轩辕松涛这话,明显是对尘凌的认可,闻言,萧尘也没有矫情,起身对轩辕松涛行礼叫道,“侄儿见过大伯。”
“好好好,今日既是老夫和尘儿初次相见,自然也给些见面礼,尘儿,这座冰棺你可看得上,大伯做主送于你了,”闻言,轩辕松涛高兴的笑道,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座冰棺绝对是不凡的宝物,大圣帝尊都不可能轰碎的存在,听闻轩辕松涛这话,萧尘没有拒绝,当即便点头应下。
并且,因为这冰棺之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所以,萧尘也是很轻松的便将这座冰棺收进了纳戒之中。
先前尘凌无法将冰棺收进纳戒,完全是因为轩辕松涛睡在冰棺里面,而如今轩辕松涛已经苏醒,冰棺自然也就可以收入纳戒之内了。
萧尘手下了冰棺,随后,轩辕松涛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复杂的看向尘凌说道,“凌儿你已经见过无敌了?”
既然尘凌将自己给救了出来,那么应该是已经见过轩辕无敌了,闻言,尘凌也是点了点头道,“见过了,不过侄儿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随即,尘凌也是将之前的事情对轩辕松涛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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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一行六人从天牢入口走出的时候,四周早已经被八荒仙界大的众多强者给包围了,人数足有数百之多。
而看到萧尘等人,一名第一界的仙皇境长老当即便是开口喝道,“萧尘,你可知罪。”
“罪?何罪之有?”闻言,萧尘面色不变的回道。
听闻萧尘这话,这名第一界长老面色一沉,而后便是冷冷的呵斥道,“何罪之有?萧尘,你残害同门,短短时间斩杀了两名仙境强者,一名仙尊境大能,依旧五名年轻一辈天骄,难道这还不算罪吗?”
“哈哈,好,好一个残杀同门,不过我且问问在场的你们,你们又可曾将我萧尘当做是同门?”
“第二荒一行,是我萧尘让关鸿他们及时撤离,而自己独留了下来和八荒一方的诸多强者厮杀,可是你们呢,在我失踪之后,却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同门?既然你们从未将我萧尘当成是同门,那我又何来残杀同门一说?”面对这名第一荒长老的呵斥,萧尘不卑不亢的说道。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都是纷纷陷入了沉默,的确,在萧尘失踪后,牧凡所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而他们也都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次萧尘是死定了。
而为了一个四人,去得罪风头正经的牧凡,显然是不明智的。
没有人能回答萧尘的话,不过,也就在这时,牧凡却是出现在萧尘面前,冷冷的说道,“哼,萧尘,你大哥和你二姐乃是八荒一方派来的奸细,这一点难道你会不知道?将他们关入天牢之内,有何问题?”
牧凡终于是出现了,其实牧凡早就知道萧尘回来的消息,而这时候出现,也是因为牧凡看准了时机,要一举弄死萧尘。
萧尘公然在八荒仙界内杀了这么多人,这在牧凡看来真是解决他的最好机会,话音落下,只见牧凡嘴角已经勾勒出了一抹冷笑。
牧凡觉得这一次必定可以将萧尘置于死地了,而萧尘在看到牧凡的时候,眼中同样是爆发出无尽的杀意,口中也同样是冷笑着说道。
“奸细?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我看来,当初第二荒的事情,恐怕你才是真正的奸细吧,是你将情报告诉给了八荒一方,然后才让我等陷入险境的。”
关于当初第二荒的事情,萧尘给其实早就认真想过了,不论从那一方面来看,牧凡的嫌疑都绝对是最大的。
不过可惜,这也仅仅只是萧尘的怀疑,而没有任何证据,但也不怕,因为萧尘要斩杀牧凡,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凭实力说话就是了。
萧尘毫不示弱的反咬一口,听闻这话,牧凡眼中的杀意越发浓郁,当即便是开口反驳道。
“萧尘,你不用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也不想和你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别的不说,就说你残害同门,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当初第二荒的事情,现在已经是说不清楚了,纵然他牧凡嫌疑最大,可那又如何呢?谁能拿得出证据来?
所以,纠缠第二荒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反倒是萧尘敢在八荒仙界内出手残杀同门,而且还不止一人,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铁证如山,认萧尘巧舌如簧,也推脱不了,所以,牧凡一口就要死了这一点。
自然是知道牧凡心中的想法的,闻言,萧尘冷冷一笑道,“所以呢,那又如何?”
本来也就没想过要为自己辩解什么,杀了也就杀了,而且,这些人本就是该杀之人,更何况,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接下来萧尘还要再杀人,而那人便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牧凡。
牧凡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萧尘居然还想着要诛杀自己,听闻萧尘丝毫不为自己辩驳的干脆承认,牧凡冷冷一笑道,“既然你承认,那就好办了,残杀同门,萧尘,按照宗规,你至少也要被废去修为,逐出八荒仙界。”
萧尘和牧凡在这里针锋相对,与此同时,第一界大殿之中,洛离的诸位界主也是齐聚一堂,他们自然也是在商议着关于萧尘的事情。
“没想到萧尘还能够平安返回,难道说他没有被八荒一方所擒?”轻叹了一口气,叶轩淡淡的说道。
萧尘能平安回来这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闻言,青云却是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回来本是好事,不过现在看来,萧尘估计对八荒仙界已经是出现了裂痕,这可不好办啊。”
青云这话并不假,以目前的情况,任谁都看得出来,萧尘对八荒仙界已经是生出了恨意,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叶轩和青云相继开口,闻言,众人都是陷入了沉默,尤其是洛离和红莲,两人更是面色复杂。
想要保下萧尘,但是又顾忌太多,而且,萧尘此时对八荒仙界已经是心存敌意,保下他之后,也难保萧尘不会生出二心,这始终对八荒仙界不是一个好事。
诸位界主沉默,最后还是牧泰开口说道,“我提议按宗规办事吧,毕竟萧尘的情况,诸位也都明白,诸位以为呢?”
牧泰提议按宗规办事,这无疑是要弄死萧尘,最起码也是要废掉萧尘的修为。
牧泰会这样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萧尘对八荒仙界已经生出了恨意,而既然和八荒仙界已经不是一条心了,那就不能再留了,纵然萧尘天赋再高,纵然萧尘能炼化天道意志,但也不能再留他。
八荒仙界在诸位界主心中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这点是肯定的,至于说这一次的事情,诸位界主究竟是对是错,那又怎么说得清楚呢。
就算再退一万步说,纵然真的是诸位界主人走茶凉,纵然牧凡针对萧尘,但那又如何?难道你还奢望诸位界主去向萧尘道歉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直接毁了吧,这便是牧泰的想法,很简单,但却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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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纯白色的睡裙在清澈的水里鼓起来,露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她乌泽的长发丝丝地在水里面飘着。
墨沉域眯了眸,抬手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抱着大步地放回到了床上。
“让秦医生过来。”
挂断内线电话之后,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脸上的水珠。
这个女人,即使累到昏倒,也不愿意和他坦白她最近的遭遇。
口口声声说要和他过一辈子,其实,她从未把他当成是丈夫。
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雇主,只是个所谓的“恩人”。
多么可笑。
他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了,她却从未真正地把他当成过丈夫。
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墨家老宅的后花园里,她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的样子。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陪着你。”
少女清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他摩挲着她莹润的唇,无奈地挑了唇,“我从没把你当成负担。”
“你呢,把我当成负担了么?”
处在昏厥当中的女孩扁了扁嘴,双手默默地凑到了一起。
墨沉域观察了许久,才确定这是在搓洗衣服的动作。
想到下午不言通报过来的她在疗养院的情况,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诡谲。
半个小时后,匆匆赶来的秦医生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卧室。
看着坐在苏小柠身边的男人,秦医生轻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墨沉域身旁,“这就是你现在的妻子?”
墨沉域点了点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边抬起苏小柠的手腕给她把脉一边淡笑,“长得的确是人畜无害,怪不得你二叔没有对她下手。”
墨沉域看着窗外的星空,唇角浮上一丝冷笑,“他们不对她下手,和她的相貌没关系。”
“我当然知道和外貌没关系。”
秦朝暮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表达你这个小媳妇很可爱这个事实而已,真不知道你这个情商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墨沉域撇唇笑笑,“我自觉情商不错。”
“是呢,这么多年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
他将苏小柠的手腕放下,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墨沉域,“她没什么大碍,大概就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
说着,他色眯眯地瞥了墨沉域一眼,“这才结婚几天啊,就把人家累成这样?”
墨沉域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我没碰她,她是被人勒索,出去打工赚钱才累成这样的。”
“有意思。”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秦朝暮转眸瞥了一眼苏小柠,眼中多少有了几分欣赏的神色,“守着你这座大金山,不但不开口找你要钱,自己跑出去打工还瞒着你,这姑娘还真是难得。”
言罢,他转头白了墨沉域一眼,“既然你知道她是累成这样的,让她好好休息不就好了,干嘛这么晚了把我喊过来?”
“一来,提醒你到了向外面宣布我身体状况的时候了。”
“二来。”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将苏小柠鬓边的头发理好,“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别这样自己死撑着。”
秦朝暮一怔,而后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搞不定你的这个小妻子,所以才喊我来的?”
男人淡淡地皱了眉,“算是。”
用手指敲了敲床沿,秦朝暮淡淡地挑了唇,“交给我。”
“不过,你家有能让我凑合一夜的地方么?她这么累了,你总要让她休息过这一晚吧?”
墨沉域点了头。
原本,他是打算不让她休息,让她不得不向他求饶,然后将她所有的遭遇都告诉他。
他以为,他这么做,她会长个记性,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的倔强和韧劲儿,超过了他的想象。
她甚至宁愿累到晕倒,也不和他抱怨求饶。
明明是那么软那么单调的小家伙,却倔强到让人束手无策。
“这是我第一次在你这里留宿吧?真稀奇。”
秦朝暮轻笑了一声,单手搭在墨沉域的肩膀上,“果然结了婚之后就变得有人情味多了。”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不过,你要真有人情味,怎么会允许你自己的老婆在你面前累到晕倒?”
墨沉域懒得和他争辩,他挪开他的手,转身出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秦朝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回眸瞥了一眼在床上昏睡的苏小柠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沉域,你该不会真的对这小丫头上了心吧?”
墨沉域顿住,高大的身影被走廊的琉璃灯拉得老长,“我对我的妻子上心,有问题么?”
秦朝暮皱了眉,“可是沉域,你应该知道你以后面对的是什么。”
“你前面的三个未婚妻是怎么死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现在这个虽然逃过一劫,但以后她难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墨沉域眯眸,“再说吧。”
连他自己现在都不清楚,对这个苏小柠,到底是什么感情。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从窗户钻进来,照在少女熟睡的脸上。
苏小柠是活生生被太阳晒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奈何房间里的阳光太刺了,她刚睁开眼睛,就被刺得下意识地闭上了。
怎么一大早的太阳那么大那么晒?
她皱了皱眉,思索了一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拿起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她居然睡到了十点多!
苏小柠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瞬间觉得两眼一黑。
今天是周五,上午有一样灭绝师太的高数课,还有一堂她最学不明白的大学物理。
十点多,高数课已经上完了,大学物理已经开始了。
她哀嚎了一声之后,连忙下床洗漱。
记忆倒回昨晚……
没记错的话,昨晚墨沉域的心情似乎不好,一遍一遍地让她给他洗澡,她就听话地一遍一遍地给他洗……
后面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站在镜子前,苏小柠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淡淡地叹息了一声,果然上了大学以后娇生惯养了。
以前她在乡下的时候,做过比这几天更累的农活,那个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憔悴过。
想来昨晚她也应该是太累了,在给墨沉域洗澡的时候睡着了。
之后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但多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应该是墨沉域看她太辛苦了所以没有喊醒她,让家里的佣人把她搬到了床上吧?
想到这里,少女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浅笑。
其实,她这个老公对她还算不错。
十数名黑衣人的骤然发力,让本就受制的林羽显得更加的被动,甚至有些节节败退,林羽一边抵挡着这些人刺戳来的刀刃,一边往后退,显然想要从人群中挣脱出来。
但是一众黑衣人也发现了他的用意,牢牢的将其围在了里面,虽然林羽的背部砍扎不透,但是他们可以袭击林羽的脖颈和后脑勺。
这样一来,腹背受敌而且束手束脚的林羽,几乎只剩下了招架之力,根本无法主动发出攻击。
“先生,您还撑得住吗?!”
百人屠一边应对着眼前的攻势,一边朝着林羽的方向问了一声,他此时也看出来了,林羽在一众黑衣人围攻的下,显得十分吃力。
他很想抽身去帮助林羽,但是奈何他眼前的这帮黑衣人在相互配合之下实力不俗,让他也有些难以应对,所以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抽身。
他心中不由暗自恼怒,只怪他天赋不高,无法快速的练就林羽教授给他的至刚纯体,否则何至于如此被动!
“宗主,您坚持住,我马上就过来帮您!”
奎木狼看到林羽的处境之后也是心急如焚,躲过几招攻势后,瞅准时机迅速的斩杀掉面前的一名黑衣人,接着怒喝一声,招式更加凌厉迅猛的朝着前面的一众黑衣人攻了上去,但是他越是着急结束战斗,这帮黑衣人反而越不着急跟他打,对他的攻势竟然瞬间减慢了下来,他所遭受的威胁虽然大大降低,但是这样一来,他也同样无法伤到这帮黑衣人!
这帮黑衣人显然是在故意困住他,让他无法脱身,他每次想往林羽的方向移动,这几名黑衣人就瞬间增加攻势,将他逼迫回来。
“放心,我挺得住!”
林羽面色阴沉,额头上大汗淋漓,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情,两只眼睛仍旧炯炯有神,明亮无比。
“大家加把劲儿,何家荣快撑不住了!”
这时一直躲藏在人群后面的缺耳男再次瞅准机会跳了出来,高声冲众人喊道,“这个兔崽子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就是空有其表,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围攻下终于显现出了原形,他现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只要我们再加把劲,就能直接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庆功了!”
他这番话一出,一众黑衣人的斗志也愈发的高昂。
“操你妈的,你等着,我非将你这个丑八怪碎尸万段不可!”
一向喜怒不惊的百人屠也被缺耳男连番的话给激怒了,他见过许多坏透了的人,但是却从没见过如此贱的人!
这个缺耳男一直在边上火上浇油,口口声声说着让一众黑衣人加把劲对付林羽,但是他自己却不动手,而且他每次在旁边煽完风点完火之后,都立马开溜,绝不跟林羽等人正面接触,让林羽连干掉他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恨的!
他喊完这番话之后,再次在林羽、百人屠和奎木狼三人的视线中消失。
只见他眼神滴溜溜的转着,始终紧紧盯着林羽的方向,猫着腰躲避在一众黑衣人的身后迅速移动,很快便绕到了林羽的后方。
随后才挺直身子,迅速的跳到一旁凸起的台阶上,接着摸出一根数十公分长,笛子般粗细的铁管,一头用力的堵在嘴上,一头对准林羽的后脑勺,腮帮一鼓,用力的一吹,“噗”的一声细响,铁管中瞬间飞出一根细长的钢针,速度极快的飞射而出,直取林羽的后脑勺。
此时正在跟一众黑衣人对战的林羽对此毫无察觉,仍旧卖力的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击打开面前攻来的数道刀刃。
眼见疾射而来的钢针即将击中林羽的后脑勺,但这时林羽为了躲避左侧砍的刀刃,头突然猛地一偏,钢针瞬间击空,直接飞了过去。
不过忙于激战的林羽和黑衣人眼前满是刀光剑影,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根一闪即过的钢针。
“干!”
缺耳男眼见自己这一针没能吹中,恼怒不已,接着再次取了一根钢针装到了吹箭筒中,再次瞄准林羽的后脑勺,“噗”的一声细响,用力的将钢针吹了出去,对准的仍旧是林羽的后脑勺和脖颈位置。
这就是吹箭筒的好处,无声无息,无可提防。
但是眼看即将得手,林羽突然又是一个俯身低头,再次堪堪将这钢针给躲了过去。
“该死的混蛋,你他妈的后脑勺长眼了吗?!”
缺耳男气的大骂一声,见从林羽的背后无法得手,便直接绕到了林羽的一侧,而且稍微靠近了一些距离,再次换上一根钢针,踮起脚,举起吹箭筒,对准林羽的侧脸,用力的一吹。
“噗!”
钢针再次疾驰而出。
因为这次钢针对准的是林羽的侧脸,所以在钢针飞到近前的刹那,林羽已经用余光瞥到了这道寒光,但是此时钢针距离他已经近在咫尺,根本无法躲避。
在钢针扎过来的刹那,林羽的脸被巨大的力道刮过,头猛地往旁边一甩。
“漂亮!”
缺耳男看到这一幕顿时面色大喜,知道得手了!
他清楚地看到钢针扎进了林羽的左腮,虽然这一针要不了林羽的命,但是也足以让林羽痛苦难当!
眼见林羽被钢针击中,围攻他的一众黑衣人也是神色一喜,抓住时机,争先恐会的将手里的刀刃狠狠扎向了林羽甩头时暴露出的大动脉。
不过在他们刀刃砍来的刹那,林羽手中的匕首也一个翻转格挡了上去,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们的刀刃生生逼开!
哪怕是在此意外的情形下,林羽的反应力和应对能力仍旧没有丝毫的打折!
而且在将一众黑衣人手里的刀刃逼开的同时,林羽的头猛地抬了起来,面色坦然,眼神锐利难当,而且,他的嘴中还衔着一根明晃晃的钢针!
天呐!
缺耳男和一众黑衣人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震惊万分,没想到林羽竟然用牙齿生生咬住了这根疾射而出的钢针!
要知道,这银针本就圆滑,而且速度奇快,射出的力道极大,哪怕是用手都无法抓住,但是林羽竟然用牙齿做到了!
就在缺耳男愣神的刹那,林羽的头迅速的一甩,口中咬着的钢针“嗖”的一声闪电般射出,直击缺耳男的面部!
“我们家……不……叶家那边来人了……”
叶清眉推了下眼镜,有些难以启齿,觉得自己如果要求林羽不给何家治病,似乎不太好,这不是挡了人家的财路嘛。
如果她知道她最近在用的火的一塌糊涂的雪肤美颜露背后的大老板是林羽的话,就不这么想了。
“叶老师,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绝不推辞!”
林羽一看她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啊,赶紧信誓旦旦的冲她说道。
似乎觉得这话以何家荣的身份说不太合适,他赶紧又跟了一句,“不为别的,就为我跟林羽之间的交情!”
叶清眉听到这话,才将事情的始末跟林羽说了一遍,倒也没说不让林羽给他们治的话,只是阐述了一遍事实。
林羽听完点点头,说道:“不好意思,叶老师,虽然他们说起来也算是你的家人,但是这种人,我不想给他们治病,希望你原谅。”
叶清眉听到这话心头一动,感觉暖暖的。
明明是林羽在帮她的忙,竟然还要请求她的原谅,很显然,林羽是怕自己欠他的情,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睫毛不由微微有些颤抖,明亮清澈的双眼盯着“何家荣”,竟然莫名的感觉他有些熟悉,仿佛看到了她那个阳光善良的小学弟,林羽。
其实她一早就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感觉“何家荣”跟林羽是那么的相像,说话的语气、神情、动作,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们长了一副不同的面孔,她都要误认为“何家荣”就是林羽了。
等扫完墓后,两个人也没着急回去,路边散起了步,叶清眉一直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回忆,神情特别的伤感。
“叶老师,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说啊。”林羽主动提了一句,有些话说出来,比闷在心里要好受的多。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我妈了。”叶清眉有些苦涩的笑了下,“我一直有种很幼稚的想法,如果当年叶家来给我妈道一声歉,她胸中阴郁的闷气是不是就能消解一些,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快得病,是不是就能多活一些日子……”
话音一落,她便红了眼眶,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看着叶清眉略显单薄的身影,林羽说不出的心疼,感觉失去父母的她宛如江河里的一株浮萍,无处可依。
“光道歉不行,我觉得你爸和你爷爷起码得去你妈的灵位前磕三个响头谢罪,以慰阿姨的在天之灵。”
林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叶清眉身子一颤,恨恨道:“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也想让那个负心汉和狐狸精到我妈的坟前磕头谢罪,但是……这永远都是不可能的……”
“那不一定,说不定哪天他幡然悔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主动要给你妈磕头谢罪呢。”林羽笑眯眯的说道,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如果叶家能答应自己这个要求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给他们治病。
“不会的,那种人,没有人性的。”叶清眉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是生是死都不闻不问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幡然悔悟。
这时叶清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说了两句话,接着用手捂住手机,冲林羽询问道:“何老师,你还记得上次我提过给你介绍个实习的小姑娘吗?她现在正打电话问我呢,你觉得怎么样,还满意吗?”
“瞧你,你要不说我还忘了。”林羽一拍脑袋,顿时想了起来,“孙芊芊是吧?今年毕业来着对吧,我看过你发我的资料,还不错,可以啊,让她过来吧。”
叶清眉随后便把医馆的地址发给了孙芊芊,跟着林羽一起回了医馆,打算一起去看看。
林羽和叶清眉刚到医馆没一会儿,一个背着书包,年轻靓丽的小姑娘便来了,看到林羽和叶清眉后赶紧打了个招呼,“叶老师好,何老师好。”
“怎么样,以前给人看过病吗?”
林羽打量了孙芊芊一眼,发现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浑身充满了活力,正好能缓解下他医馆里沉闷的氛围。
“看过一些,但都是瞎看。”孙芊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何老师,你可别听她谦虚,这小姑娘可厉害着呢,是这届内定的优秀毕业生。”叶清眉极力跟林羽推荐道。
“是吗,那今天就由你来坐诊吧。”林羽笑眯眯道。
“我?”孙芊芊一惊,慌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
其实她真给人看病并没有多少次,而且都些亲戚朋友之类的,并没有真正的实践过,这一来医馆林羽就让她给别人看病,她难免有些胆怯。
“我问你,各个教材的知识点都记牢了吗?”林羽问道。
“这个倒是都记牢了,您要不信,可以考考我。”孙芊芊自信的说道。
“那就行了,你就直接开始看病吧。”说着林羽指了指诊桌后面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
孙芊芊有些紧张,犹豫了下,便没再推辞,直接走了过去。
回生堂这一开门,没多时便来了几个病人,林羽冲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今天坐诊的是孙大夫。”
孙芊芊脸色不由微微一红,几个病人也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见林羽肯定的点点头,便走了过去,让孙芊芊替他们把起了脉。
“大姐,您这是受凉后引发的感冒,我给你开个桑菊饮加石膏的方子,您喝上两剂便可痊愈。”
孙芊芊从容的帮眼前的大姐看完,接着写起了方子。
厉振生靠在一边的墙上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小姑娘看起病来,神色跟先生倒真有几分相像。
林羽笑而不语,这种小病再看不了,就不用当医生了。
看病的大姐抓了药走后,又过去一个中年妇女,跟孙倩倩说道:“医生,我这身上肿的厉害,医生说是什么粘液性水肿?去了很多医院了,也没看好,听说何神医医术高超,所以今天便过来了。”
说话间她有些希冀的看了眼林羽,显然是想让林羽帮自己看病。
“阿姨,您身上有什么感觉啊?”孙芊芊很老道的问道。
“这胳膊腿啊老是疼,天一冷疼的就厉害,胸口也堵得慌,大小便也不太通常。”中年妇女说道。
“您张嘴我看看。”孙芊芊说道。
中年妇女赶紧张开口,孙芊芊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接着给中年妇女把起了脉。
林羽笑眯眯的望着她,很是期待,这个病她要是能看好的话,那说明她水平确实不俗。
“阿姨,您这病在中医上属于水气病,需要先服麻黄加术汤,消肿止痛,三剂之后,再服苓桂术甘汤善后。”孙芊芊边说边写好了方子。
中年妇女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林羽一眼,林羽冲她点点头,笑道:“您放心喝,换做我给您看,也是这副方子。”
中年妇女这才赶紧跟孙芊芊道了谢,拿着方子走了。
“这个小徒弟不错,我收了。”林羽看着孙芊芊笑呵呵的说道,怪不得叶清眉如此夸她,确实天资过人。
张仲景《水气病篇》并没有提到麻黄加术汤,没想到她竟然会因症施药。
这时外面突然停下了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香槟色宝马七系,车上下来的正是刚刚才去找过叶清眉的老满和叶尚杰。
老满手里还抱着一尊椰子大小的玉观音,是他和叶尚杰刚去玉器店里买的。
“是这吗?回生堂?”叶尚杰把墨镜往上一推,抬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没错!”老满点点头。
接着两人便走了进去,因为他们目光全被镇桌上的孙芊芊给吸引了,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墙边的叶清眉和林羽。
他们两人都颇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医馆里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医生。
“喂,小姑娘,你们这是有位叫何家荣的医生吗?”叶尚杰在孙芊芊身上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问道。
孙芊芊看了眼椅子上的林羽,刚要说话,厉振生率先走了出来,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们先生做什么?”
厉振生一看这俩人的模样,感觉就不像什么好人,出于谨慎,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谁是林羽。
“干什么?给何先生送礼!”
叶尚杰嘿嘿笑了一声,接着把玉观音放在了诊桌上,拿手拍了拍。
林羽此时已经认出了他们俩,想起上午那一幕,心里十分窝火,甚至都想出手教训他们一顿。
“是……是他们……”
叶清眉看到叶尚杰后,也面色一变,轻轻嘟囔了一句。
“他们?你也认识他们?”林羽不由一怔。
“那个戴墨镜的,就是叶尚杰。”叶清眉紧紧的攥了攥手,轻声道。
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找到这里来了。
“他就是你三叔……不,他就是叶尚杰啊?”林羽摇头笑了下,“那真是巧了,感情咱俩碰的俩神经病是一伙人,这俩人,就是今上午弄脏我衣服的人。”
“嘿,你们俩,还记得我吗?”
林羽冲叶尚杰俩人喊了一声。
“是你这瓜娃子?”
叶尚杰看到林羽后立马面色一变,早上林羽堵着他的车不让他走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呢,“你也来看病?”
“妈的,你这小兔崽子,我今上午就想收拾你了!”老满看到林羽后也满脸怒气的嘎巴嘎巴捏了捏拳头。
“清眉?你怎么也在这?!”叶尚杰冷笑了一声,还在为叶清眉上午对他的态度怀恨在心。
见叶清眉和林羽紧挨着坐着,便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忍不住说道:“你果然跟你那水性杨花的老妈一个德性啊,身边永远缺不了男人!”
林嘉怡差点站不住。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女怔了怔,“澹台爷爷,你……说什么?”
“我叫澹台建明。”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依然很好,一个眼神,就凌厉到让林嘉怡腿软。
老人家冷声开口,“刚刚我在二楼,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说完,他抬手,将苏小柠护在怀里面的那个已经撕了一个缺口的请柬拿出来,淡淡地看了一眼,“林小姐口中的这个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学生写的字,正是我亲笔写下来的。”
林静怡彻底站不住了。
如果不是身后的人扶着,她整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和澹台清璇一样地,跪在地上了。
她咬了咬牙,“澹台爷爷……您,您在开玩笑吧?”
那个请柬上面的字的确是歪歪斜斜的,怎么可能是澹台家的上一任家主的字……
“我像是在和林小姐开玩笑么?”
澹台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而后轻声地笑了,“不过林小姐的眼神也算是毒辣了。”
“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小学生的字迹。”
“实不相瞒,我澹台建明,当年十三岁开始下海跟人学习经商,学历的确是很低。”
“只有小学毕业而已。”
林嘉怡彻底站不住了。
“砰”地一声,她瘫坐在地上,“澹台爷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澹台老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林嘉怡,“你当然不是故意的。”
“不知者不罪,你的确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知道我写字是什么样子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只能说明你这个人见识浅薄,带有色眼镜看人而已。”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地压重了“其他人”三个字。
跪在地上的澹台清璇整个人狠狠地一抖!
她咬牙,沉下脑袋开始认错,“爷爷,我错了。”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澹台老爷子冷笑了一声,“你只是以为我看不到,以为宴会的时间没到,我们谁都不能提前过来,所以你为所欲为是不是?”
“且不说你在这里用一封请柬为难小柠是不是对的。”
“在林小姐说澹台家没有澹台建明这个人,说这封请柬上的字迹是苏小柠自己本人写出来的时候,你是什么表现?”
“你是默认了,对吧?”
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冷,“北城平时真的是把你给惯坏了!”
澹台清璇抬起头,脸上的眼泪开始纵横,“爷爷……我……我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
“指鹿为马,明知故犯,是有苦衷?”
老人冷冷地瞪了澹台清璇一眼,声音冷厉地没有半分亲情在里面。
澹台北城看不过去,连忙过来询问,“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澹台老爷子脸上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他冷哼一声,“昨天小柠在过来看我老人家的时候,我让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参加你的生日宴会,她说她没有请柬,就不参加了。”
澹台清璇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苏小柠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想不到请柬这一层。
却没想到……她居然在一天前,就想到了没有请柬就不能进会场这件事!
澹台老爷子淡淡地叹息了一声,“我老人家也就没多想,告诉她,就算没有请柬,她也可以随便进来。”
“结果你猜这丫头说什么?”
“这丫头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请柬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她不能来打破我们澹台家的规矩。”
“我看这丫头这么执拗,喜欢钻牛角尖,我就当场找了一封空白的请柬,手写了一分请柬给她,让她今晚一定要来参加。”
澹台老爷子的话说到这里,澹台北城皱了皱眉,抬眼看了苏小柠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许。
“可惜啊,我亲手写的请柬,被你的宝贝女儿清璇和林小姐当成了伪造的,非要把小柠赶出去。”
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我亲自写请柬邀请的人,今天如果被赶出去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澹台老先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的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澹台北城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澹台清璇,“清璇,是这样么?”
“是……”
围观的群众这么多,澹台清璇自知就算撒谎也没用了,只能认栽地点了点头,“是我的错……”
“啪——!”
澹台北城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你爷爷从小教你读书写字,你为了对付一个澹台家的客人,居然开的出口说不认识你爷爷的字,没听过你爷爷的名字!?”
他的力气不小,澹台清璇的脸直接被甩的肿了起来。
“澹台叔叔,不必这么动气。”
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墨沉域终于缓步走了过来,将苏小柠揽在怀里,“我太太没有责怪澹台小姐的意思。”
“只希望以后澹台家能够对澹台小姐多多管教。”
“我太太只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不会对澹台小姐和林小姐造成多大的威胁,两位用不着对她这么处心积虑。”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再次议论纷纷。
众人想到刚刚澹台清璇和林嘉怡嘲讽苏小柠的时候,口口声声乡下来的土包子,口口声声粗俗的人。
如今想来……
如果墨太太真的是他们口中粗蛮的乡下人,为什么思考事情的时候,想的比他们还要周到呢?
难道不是这两位自称书香门第的名媛,在故意为难人家乡下来的丫头?
周围的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
澹台北城觉得脸上过不去,抬手就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给墨太太道歉!”
澹台清璇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她咬牙,“我……”
“你道不道歉?”
澹台北城举起巴掌,威胁道。
“北城,算了吧。”
澹台老爷子淡淡地笑了笑,抬手将澹台北城举高了的手拉下来,“如果以前,你打她教训她,都可以。”
“可如今……”
老爷子淡淡地看了澹台清璇一眼,“她已经不是咱们澹台家的人了,你再打她,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澹台北城脸色灰白。
澹台清璇怔怔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场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澹台北城的太太宁染在二十年前离开澹台家,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澹台清璇是她和澹台家的家主唯一的女儿。
可如今,澹台老爷子居然说……澹台清璇,不是澹台家的人?
澹台清璇的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握成了拳头,她抬眼,双眸满是恨意,“墨沉域,你别太过分!”
她做记者这么久了,早就深深地喜欢和热爱这个行业了,用没有职业操守这样的理由将她辞退,那她以后要怎么在这一行立足!
传媒行业的消息向来比其他行业要传递地快得多,而且XY时报在传媒这一行的影响力很大。
她今天被辞退,明天全世界的杂志社都不会要她了!
“我过分么?”
墨沉域冷笑一声,寒澈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澹台清璇,“之前你在没有根据曝光我太太的事情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
“你明明知道她的手是怎么受的伤,也知道她不会承认她受伤的真正原因,所以逼着她认下她是个没有职业操守的医生。”
“这不都是你玩剩下的么?”
“怎么?”
男人的声音瞬间冰冷了起来,“我用你对付我太太的方式来对付你,在你看来就是过分?”
“那么你当初做的事情过分不过分?”
澹台清璇咬牙,墨沉域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来,她倒是笑了,“墨沉域,这么说,你知道苏小柠的手当初是为什么受伤的了?”
说完,她挑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澹台北城,“既然你也清楚,那么不如今天当着爸爸的面儿,将当初的事情说清楚。”
“到底是苏小柠受伤了,还是她没有职业道德?”
澹台清璇和以前一样,铁了心地认为,苏小柠和墨沉域不敢将当年的事情公诸于众,所以特地在澹台北城面前挑衅。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澹台家和墨家的仇,是化解不开的。
不管苏小柠现在和墨沉域和好,还是当初苏小柠不顾一切地阻拦澹台家人的放火计划……
这些不管哪一件被澹台家的那些老古板知道了,苏小柠都不可能再继续做澹台家的继承人。
那么她的未婚夫澹台清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澹台家的一切。
这是澹台清璇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结果。
如今墨沉域亲口说出了当年苏小柠受伤的事情,她当然要顺水推舟,让澹台北城知道,他的亲生女儿,三年前……
“小柠怎么受伤的,我清楚。”
澹台北城皱了皱眉,淡淡地看了澹台清璇一眼,“何必再提起当初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清璇你错了。”
“道歉吧。”
澹台清璇难以置信地看着澹台北城。
“爸爸?”
“您说……您知道三年前苏小柠受伤的事……?”
“嗯。”
澹台北城淡淡地叹息了一声,“上一代人的恩怨到底和他们没有关系。”
说完,澹台北城深深地看了澹台清璇一眼,“况且,就算三年前的事情是小柠做错了,你现在也一样需要道歉。”
“过去的也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
“我觉得薄家人有道理,沉域做的也没错。”
澹台清璇震惊地看着澹台北城,难以想象,这个……真的是从小到大疼爱自己的爸爸么?
他不是向来什么事情都护着她的么?
她没有做错,澹台北城就要她道歉。
三年前苏小柠明明错了,他却说过去了都过去了?
还说薄家人有道理,墨沉域也没错!?
那么错的难道是她么?
呵呵。
当初苏小柠认回来的时候,澹台北城还信誓旦旦地和她保证,不会把她和苏小柠区别对待。
如今,她倒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所谓的不区别对待!
“怎么?澹台小姐还要再思考一会儿?”
薄景城冷笑一声,淡淡地向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林家人怎么这么慢?”
穿着婚纱的薄沐沐坐在一边,还真的害怕哥哥真的带着自己离开了,还不停地在找理由,“也许是太忙了……”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穿着一身淡黄色小礼服的林嘉怡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各位,怎么了?”
林哲轩回到Z市的那天,她就被赶出了家门,林哲轩的婚礼是她一手操办的,所以这整个婚礼上,权利最大的就是林嘉怡。
此刻,她微笑着看着房间里面的众人,“刚刚佣人很着急,说的也乱七八糟的,所以我只听到薄家想要把我嫂子带走。”
“请问,是谁惹得各位不开心了,要在我哥哥和嫂子的大喜之日,把我嫂子带走?”
她的话,让薄景城冷笑了一声。
男人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慵懒地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澹台清璇,“听说这位是林家的朋友?”
“穿成这样,知道的是来参加婚礼,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和男朋友玩闺中密事呢。”
林嘉怡一怔,循着薄景城的目光看过去……
她额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
澹台清璇身上的这一套……不是上次她寄给她的么?
那个时候林嘉怡给澹台清璇的信上还说了,澹台清璇有男朋友了,这个要让她在男朋友面前穿。
……这本来就是情丨趣小礼服啊。
虽然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但是……这个衣服参加今天的场合是真的不合适!
她是脑抽了么?
穿成这样来参加好朋友哥哥的婚礼?
林嘉怡甚至不敢想,澹台清璇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她深呼了一口气,急急地走到澹台清璇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清璇,你怎么穿着这个就来了?”
“要不要换一套?我哥哥昏迷不醒,这场婚礼其实是比较严肃的,你穿成这样……不太合适。”
澹台清璇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和他们一样古板了?”
“这不是古板!”
林嘉怡抿唇,还想说什么,那边的薄景城又开口了,“林家妹妹,既然刚刚佣人说的你没听清楚,那我现在再给你复述一遍,你听好了。”
“我要你现在就把这个没有礼貌,对我家人出言不逊的女人赶走。”
“如果你不赶她走,那好,我们带着薄家的女儿,回家,这个婚,我们不结了!”
林嘉怡左右为难。
最后,面对薄家人强横的态度,她只能凑到澹台清璇身边,“清璇,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让人送你……”
林嘉怡的话还没说完,那边薄景城又开口了,“林家妹妹,赶走和送走,可不是一个意思呢。”
“别的我也不要,就要这幅字行了。”林羽笑着走过去拿起一副纸质发黄的字帖。
“好,没问题,那再加上这幅字,咱可就成交了啊,不带反悔的!”店老板急切道,这么多人证着,林羽只要一答应,再想反悔也没用了。
“一言为定!”林羽笑道。
“放屁!你这个窝囊废,这副破字和假话连一万块钱都不值!”江敬仁气的破口大骂,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就往林羽身上砸去。
林羽一闪身躲开,茶杯砰的摔在地上炸开。
“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啊,这茶杯不用你们赔了,快走吧!”店老板急忙把假画和字帖装好,连同收据一并塞到了林羽的手里。
“何家荣,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替我爸做决定!”江颜十分生气,这个废物,还是改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本来还有希望把钱追回来的,被他这么一弄,彻底没戏了。
江颜倒不是心疼钱,只是怕把父亲气出个好歹。
“小兄弟,你这幅字可否给我看一眼?”
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很精神的中年男子,好奇的盯着林羽手中的字帖。
“唐,唐教授?”原本气的快要昏过去的江敬仁看到中年男子后,突然眼前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那神情就好似追星的粉丝突然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这中年男子叫唐宗运,是清海市古玩圈子的知名人物,本职是清海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业余爱好是收集古玩,清海卫视鉴宝栏目曾多次邀请他当鉴宝嘉宾,传闻他家里价值上百万的珍藏就不下二十件。
江敬仁对他仰慕已久,一直想找人介绍与他结交,但奈何他这种级别的古玩爱好者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其实刚才唐宗运来到时,人群已经因为惊喜而骚动过了,只不过江敬仁忙着吵架,没注意到。
“你好。”唐宗运冲江敬仁点头微笑,“这幅字能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当然!”江敬仁忙不迭点头,见林羽没动,抬脚踹了他一下,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字帖交给唐教授。”
林羽这才把字帖递过去。
“果然是王羲之的明且帖。”唐宗运细细看了一眼说道。
“不错,可惜是后人的临摹版,而且临摹的十分粗糙,根本不值什么钱。”店老板在后面说着风凉话,反正现在已经成交了,他也不怕林羽反悔。
“确实临摹的比较粗糙,但是哪怕是这么粗糙的临摹版明且帖也不多见了,终归也值个万把块钱,不知道小兄弟是否愿意割爱?”唐宗运笑道。
“就这破字也能值万把块?”店老板眼皮一跳,不禁有些肉疼,早知道就不搭给林羽了。
“小兄弟,你还是愿意,我出三万买你这字,就当给你弥补一些损失了。”唐宗运说道。
刚才江敬仁买的那副假画他也看到了,哪怕是算上这幅字,江敬仁也是亏损严重,所以他就当自己是做个好事了,帮他们止止血。
“不好意思,我不想卖。”林羽摇摇头,礼貌的拒绝。
“那我再加两万,小兄弟,我出的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这幅字的市场价了,你不管去哪个鉴定机构鉴定,它也都不会超过一万块钱,要不是我个人极其中意王羲之的字,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唐宗运语气很诚恳。
“唐教授可是专家,小伙子,你抓紧卖了吧。”
“就是,既然唐教授说市值一万,你去哪鉴定也就这个钱了。”
“快出手吧,亏了那么多钱,就当回血了。”
“五万已经很高了,就算加上那副画,估计也不值这个钱。”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劝林羽把握机会,在古玩圈混,谁没有个走眼的时候,关键是学会如何止损。
“谭教授,不好意思,这幅画我真没想过要卖。”林羽有些为难。
“不卖?这是你拿钱买的吗,你说不卖就不卖!”一旁的江敬仁忍不下去了,气的踹了林羽一脚。
接着转头对唐宗运讨好道:“唐教授,既然你喜欢,这副字就送给你了,权当我们交个朋友。”
江敬仁刚才的滔天怒火已然一扫而光,甚至隐隐有些窃喜,虽然自己亏了五十万,但是通过这幅字结交上唐宗运这个名人,也算值了。
“使不得,怎么说这也是你出大价钱买的,朋友可以交,但是这钱你也必须要。”唐宗运连忙道。
“不行,这幅字不能卖!”林羽一把把字抢了过来,语气坚定道。
“你,你,反了你了!”江敬仁拿手指着林羽,气的直哆嗦。
“何家荣,你做什么!”江颜也对他怒目而视,父亲好容易心情转好,他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不就是副破字嘛,让给人家又能怎么样。
“没关系,唐教授,他不卖我卖。”店老板跑过来拉着唐宗运讨好道,“我这王羲之的临摹板倒是还有两幅,比他那副不知强了多少倍,您瞅瞅啊?”
刚才听着唐宗运出到五万,他感觉心里都在滴血,但是字卖给林羽了,他也没辙。
“哦?可还有明且帖?”唐教授好奇道。
“明且帖倒是没有了,但是有临川帖,而且临摹的极好。”店老板兴冲冲说道,心里已经乐的在数钱了,世人少知的明且帖粗糙临摹版都能出到五万,那知名的临川帖临摹版恐怕得翻数十倍。
“那不用了,临川帖临摹版我家里已经有了。”唐宗运有些遗憾道。
店老板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失落万分。
“小兄弟,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这幅字,你当真不卖?”唐宗运有些不死心的再次冲林羽问了一遍。
“实在对不起,不能卖。”林羽歉意道。
唐宗运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你这个窝囊废,我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江敬仁见唐宗运要走,立马急了,伸手就要去抢林羽手中的字。
林羽巧妙的一闪身躲开,见老丈人着急巴结这个唐教授,只好冲走到门外的唐宗运喊了声,“唐教授,您请稍等,这幅字虽然不能卖给您,但是可以让您跟在场的诸位开开眼。”
好大的口气!
林羽这话说的众人颇有些不悦,不就是副破字嘛,还让我们开开眼,抛开他们不说,单论唐教授自己,见过的名品珍藏就不下数千件,何来开眼?
但是其实林羽这话没有丝毫倨傲的意思,他说的是事情,接下来他要让众人看到的,可能在场的诸位古玩爱好者穷其一生也见不到一次。
其实他刚进这家古玩店的时候,就被货架上这副字帖散发出的强盛碧绿色光芒吸引到了,知道这定是一副极珍贵的宝物,所以方才是故意下套让店老板送给自己的。
“哦?怎么讲?”唐宗运在门口站住,对林羽的大口气,他也多少有些不悦。
“之所以不卖给您,是因为这副字帖另有乾坤,价值可能超越想象。”林羽说道。
“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副普通的临摹品吗,何来另有乾坤之说?”唐宗运语气还算克制,内心有些不屑,暗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哗众取宠这一套。
围观的众人也颇有些微词,淘了幅破字,还真拿着当宝贝了。
“笑话,这幅字在我这放了一年了,如果真的品相不凡,我会看不出来?”店老板嗤笑道。
“店老板不信?”林羽挑眉笑道。
“当然不信!你个毛小子,在古玩界待了几天,就敢跟我们这些老手托大。”店老板冷声道,一句话把众人也拉到了他这边。
“就是,小伙子,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出来那是副普通的临摹品,莫非你说我们都走眼了不成?”
“就算我们走了眼,难道唐教授这种专家也能走眼?”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喜欢装腔作势!”
“自不量力,可笑!”
被店老板这么一带,众人也议论纷纷,言语十分不满。
“既然店老板不信,那可敢与我打个赌?”林羽语气中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赌就赌,你说吧,怎么赌?”店老板也十分不服气。
“这样,如果这幅画真的内有玄机,那你把我爸买画的五十万退给我们,如果我找不出的话,我也再付给你五十万如何?”
“好,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大伙都听到了,帮我做个证啊!”店老板大喜,急忙应承了下来,心里已经把林羽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何家荣!”
江颜气极的跺了跺脚,但林羽装作没听见。
“折腾吧,他就折腾吧,这个钱我可不帮他出,颜儿,我看明天你也别上班了,直接去跟他办离婚吧,我看这小子是彻底摔傻了。”江敬仁被林羽气的都有些无奈了。
“麻烦给我拿一杯水。”林羽自顾自的将字平整的扑在案桌上。
店老板取过水来后,林羽喝了一口,接着卯足力气冲着字帖一喷,反复了几次,让字帖表层均匀变湿。
随后他用镊子在字帖的一脚拨了拨,字帖表层竟然翘起了一个脚,林羽夹住字帖翘起的一脚,缓缓的提起,而随着这层薄纸被挑起,下面竟然显现出了另一幅字,与表层的字十分相像,但是要细腻遒劲的多,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一副字里面竟然还隐藏另一幅字。
“明……明且帖?王羲之……王羲之的真……真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唐宗运神色大变,扑过去细细一看,整个人都被震撼到话都说不利索了,两手指悬在空中不住颤抖,碰到不敢碰桌上的字帖。
他不自知的是,此时他的眼眶已然泛起了一层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