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此全能的人才,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后面的齐大师也不由的摇摇头,语气虽然温和,但是神情间倒也是带着一丝不相信。
他知道,这些有钱的土豪老板都喜欢装高逼格,明明自己是什么都一窍不通,但是硬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懂得的样子,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要是平常吹吹牛他们倒是也能理解,只不过周辰替林羽吹的这牛实在是太大了。竟然说林羽对古玩界的所以物件都精通无比,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知道,古玩界值得珍藏的藏品种类各色各样,数以千计,而且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特色,同样的,每个朝代又可以细分为几个时期,每个时期的工艺和风格也都有所差别,所以所涉及的知识面,多如牛毛!别说把各个种类的古玩都研究透彻。就是精通其中一种分类,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研究了一辈子了,也不敢自夸多么精通,所以周辰这话,无异于是在侮辱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付出!
“这确实是一个开眼的机会,陈大师,齐大师,你们注意看!“
周辰也听出了这两位大师语气里的讥讽之意,不过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第一次见林羽的时候,也跟这两位大师一样,瞧不上林羽,结果还不是被林羽的能力震惊的无以复加!
林羽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丝毫不以为意。
“哼,两个迂腐的老顽固!“
不过江敬仁见有人如此讽刺自己的女婿,却看不过去了,冷哼了一声。
陈大师和齐大师扫了江敬仁一眼,脸一沉,看在周辰的面子上没有怼回去。
“家荣,你稍微一等,我这就给你找那画和笔洗!“
周辰说着快速朝着其中的一尊展柜走了过去,伸手在展柜旁边的指纹锁上一按,吧嗒一声锁便开了,周辰赶紧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里面一副微微泛黄的画卷拿了出来。
林羽回头扫了眼那个画卷,只见在他眼中,那画卷竟然泛着一股微弱的碧绿色光芒!
他心头猛地一紧,暗暗心惊,莫非,这副画卷真的是真迹?!
周辰捧着画卷快步的走到中间的一张桌面宽阔的厚重红木桌旁,此时主管急忙走过来在桌子上铺好了黄色锦布,周辰这才将画卷小心的铺在了这锦布之上。
林羽和江敬仁两人皆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到了桌子前,等他们两人看到桌上的画卷后,皆都面色大变!
“这是吴……吴道子的画?!“
江敬仁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无比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画,颤声道,“真……真的是画圣的画啊!“
说着他急忙戴上自己的老花镜。仔仔细细的在这画上看了起来,激动地双手颤抖不已。
相比较江敬仁的激动万分,林羽倒是沉稳的多,瞪着眼睛扫了眼桌上的画卷,转头望向冲周辰,满脸疑惑的说道,“这……是吴道子的《孔子行教像》?!这幅画,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对啊……“
周辰摇着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正因为这幅画已经失传了,所以我们的人看到之后才会惊喜不已。直接把它收购了下来,家荣,你仔细瞧瞧,以你的判断来看这幅画,到底是真的假的?“
其实不只是他们的人惊喜不已,就是他自己,见到这幅画也都惊喜不已,也以为自己捡到宝贝了呢。
“何总,您对吴道子的画了解吗?“
齐大师淡淡的冲林羽笑了笑,语带讥诮,俨然把林羽当成了外行,刚才能够说出《孔子行教图》倒是着实让他有些吃惊,不过对吴道子稍微有过了解的人,都知道吴道子有这么一幅作品,而且这《孔子行教图》也算是吴道子比较知名的一幅作品,林羽认出来并不算让人意外,但是其中的画风和用笔林羽不见得能分析出个所以然!
“略有了解!“
林羽冲他淡淡的一笑,语气谦虚的说道,接着踱步走到案桌前,冲老丈人笑道。“爸,您觉得这幅画是真是假?!“
“这个,我还真看不出来啊,我感觉像是真的!“
江敬仁面色凝重的说道。
林羽没有说话,仔细的俯身在这《孔子行教图》上端详了片刻。只见画上的孔子雍容大度,身体稍稍前倾,双手作揖,谦卑有礼,头上扎着儒巾。双目前视,须发飘逸,眼中含笑,透露出一股圣人特有的智慧。
而画面的上方则写着“先师孔子行教像“几个字,在右上方则题写着“德侔天地,道冠古今,删述六经,垂宪万世“十六个字,画面的左下方是落款,写的是“唐吴道子笔“,并且加盖了一方印章,与吴道子的作画风格如出一辙!
林羽眉头微微一蹙,缓缓说道:“这幅画粗略看来,用笔提按流转技法娴熟,深得吴带当风的精髓。倘若细细看来的话,使用的也是吴道子所开创的典型兰叶描手法,跟当时世人习惯延续的顾恺之紧劲联绵,如春蚕吐丝的游丝手法截然不同,其行笔磊落,挥霍如莼莱条,圆间折算,方圆凹凸,而且用笔存在明显的起伏变化,状势雄峻疏放,很好的展现了一股内在的精神力量!“
听到林羽这番话,先前对林羽甚为嗤鼻的齐大师身子猛地一颤,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林羽,万万没想到林羽当真对画圣的话如此精通,而且每一句品评都精准无比,直切要点!
就连一旁的陈大师也说满脸惊骇,虽然他不主攻字画,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能听出林羽的评析十分的专业。而且基本功扎实,句句精炼!
他们两人不由往前凑了凑,眼中没了先前的轻视之意,仔细的侧耳继续听着林羽的品评。
“另外看这不同于顾恺之、陆探的疏体画风,笔不周而意足,貌有缺而神全,衣服飘举,盈盈若舞,不愧是吴带当风!“
林羽越说越激动,眼中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可见他对这幅画也是无比的喜爱。
陈大师和齐大师听到林羽的分析内心皆都惊诧不已,望着林羽的眼中隐隐都有些敬佩,尤其是齐大师,他感觉,单纯从对吴道子画作研究方面的造诣来说。林羽可能根本都不在他之下!
“家荣,那照你这么说,这幅画是真迹了?!“
周辰猛地睁大了眼睛,神情间颇有些振奋的问道,要是这幅画是假的,林羽肯定会直接指出其中的马脚,但是现在林羽对这幅画仔细的品评了一番,却丝毫没说这幅画里的不足和欠缺,所以他自然认为林羽也判定这是幅真画。
林羽抿了抿嘴,望着桌上的画摇头淡淡一笑,眼中迸发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最后也没有说话,转头皱着眉头冲周辰问道,“你是说,你手里还有一幅跟这幅画一模一样的话?!“
为了突出重点。他特地加重了“一模一样“四个字的音量。
周辰苦着脸点了点头,叹息道,“我多么希望,这世上就只有这么一幅啊!“
说着他抬头走到了里面的一尊水晶玻璃柜跟前,再次开开了密码锁。戴上手套后,从水晶玻璃柜里取出了一幅同样微微泛黄的画卷。
林羽脸上浮起一丝自信的笑容,转头朝着周辰手中所托的画卷望去,但是他心头猛地一颤,陡然间睁大了眼睛,脸上也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因为他发现,此时周辰手里的这幅画卷上,竟然也同样隐隐透出一股碧绿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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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的话,让苏小柠的心里莫名地一暖。
她抿唇,抬眼看着李嫂,“那……墨沉域还为我做过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
李嫂皱眉想了想,“很多啊……”
“例如呢?”
“例如,先生曾经为了你,和家里人闹翻。”
苏小柠瞪大了眼睛,“和家里人闹翻?”
“和谁?为什么啊?”
李嫂刚想开口,身边的佣人便又的轻咳了几声。
李嫂像是得到了讯号一般地淡淡地笑了笑,“这个您要亲自问先生了。”
“我们做下人的,不好多说什么。”
“我也不想变成下一个张妈。”
苏小柠抿唇,李嫂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回到沙发上坐下,找了个韩剧随便看了。
一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
墨沉域很忙。
白管家很忙。
李嫂很忙。
家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连大小苏和苏若寒,都要去幼儿园上学。
可是她,无所事事。
失去了记忆之后,她甚至连自己独自生活的能力都丧失了。
每天坐在家里面像是个金丝雀一样,没有自由,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迷茫间,她看到韩剧里面的女主角回到父母的身边,抱着父母哭泣的画面。
父母,亲人。
她应该也有吧?
女人拿起手机,拨了备注为“妈妈”的号码。
结果是一个男人接的。
还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小柠?”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温润醇厚,“怎么会把电话打到宁姨的手机上?”
苏小柠微微地一怔。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半晌,女人只能磕磕绊绊地继续开口,“我看手机里面的这个号码备注是妈妈……所以就打过来试试了。”
深呼了一口气,“请问你是哪位啊?我妈妈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良久。
半晌,林哲轩淡淡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了?”
苏小柠心里微微一慌,“什么怎么了?”
“你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也更不会不知道,宁姨已经走了五年了,这个号码因为有商业合作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一直留着。”
苏小柠:“……”
她抿唇,心知瞒不下去,“我失忆了。”
女人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失落,“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家里的佣人都不告诉我。”
“我老公不让我出门,也不告诉我我的过去,所以……”
女人抿了抿唇,“所以我好无聊,才会打这个电话……”
“失忆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冷静中带着几分的诧异,“所以……连我都不记得了么?”
虽然很不好意思承认,但苏小柠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记得了。”
“我叫林哲轩。”
电话那头的男人无奈地长舒了一口气,“你可以把我当哥哥,当朋友也可以。”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我现在结婚了,我太太是你表妹。”
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林哲轩深呼了一口气,“你想知道那些关于你过去的记忆,我都可以告诉你。”
“虽然我不能百分百地将你所有的过去还原,但至少,过去五年的时间里,你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苏小柠抿唇,这样一个干脆利落的像朋友又像哥哥的男人,让她忽然一下子就没有了负担。
于是她连忙拎着手机趴到卧室的飘窗上,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红叶,“那我想问一下你……我和墨沉域……是我追他的么?”
电话那头的林哲轩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墨沉域和你说的?”
苏小柠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他说……是我对他一见钟情,然后死皮赖脸地追求他……”
说这些的时候,苏小柠的脸是红的。
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她还轻咳了一声,“不过,这是墨沉域这么说的。”
“我问家里的佣人,佣人们都不敢说……”
“他们当然不敢说。”
电话那头的林哲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墨沉域这个臭不要脸的。”
“小兔子,你千万别信他说的。”
“你和他之间明明是他追你的。”
“他当年跪在苏家村的村头求着苏少坤把你嫁过来,你才嫁给他的。”
苏小柠:“……”
“真的么?”
“当然。”
林哲轩淡淡地笑了笑,“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墨沉域,就说是我告诉你的。”
苏小柠:“……”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有啊。”
苏小柠抿唇,“有蛮多的。”
林哲轩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如果想知道更多,我可以让沐沐给你订机票,过来我和沐沐一起讲给你听。”
电话这头的女人想了想,“还是算啦。”
“我这边还有三个孩子要我帮忙照顾呢。”
“墨沉域平时很忙,如果我再离开了,他们会很难过的。”
林哲轩皱了皱眉,“三个孩子?”
“对啊。”
苏小柠微笑着给他解释,“我的儿子大苏,女儿小小苏,还有一个我前不久在福利院领养的孩子,叫苏若寒。”
电话那头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苏若寒……这个孩子是本来就叫这个名字,还是你才给他改的?”
“不是我改的。”
苏小柠抿唇,“怎么了?”
“你把他找到了?”
林哲轩皱眉,半晌,笑了,“你的好朋友唐一涵呢?”
“她见过那个孩子么?”
苏小柠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见过的。”
那天她带着三个小家伙回来的时候,不刚好撞见了唐一涵么?
说到这个,她忽然就来了兴致,“不过我领养的那个苏若寒,他好像很喜欢唐一涵。”
“他还让我帮忙想办法,他想让唐一涵领养他。”
“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
“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劝,万一人家不喜欢孩子,或者不喜欢有孩子的累赘的生活呢?”
“她不会的,你可以试试。”
“最好让她去给这个孩子做个DNA检测,她会更愿意收养的。”
林哲轩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了几分的疲惫,“既然你不想过来,我也不难为你。”
“不过,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我。”
“记住,我永远是你的娘家人。”
城主一开口,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按在了萧尘他们的身上。
在城内动手,违反了东圣城的规矩,还当街杀人,每一条都是重罪。
而对于陈家,城主则是堂而皇之的偏袒,很显然,这城主早就和陈家站在了一起。
或许在他看来,这点事情,陈家完全有能力解决,等到陈家老祖返回,这些人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到时候谁会记得这些人的出现呢?
听闻他这话,门外的陈家家主也是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就好像在说。
现在知道陈家的力量了吗?在东圣城,陈家就是可以一手遮天。
几乎所有人都不认为萧尘他们有和陈家对抗的能力,不过反观萧尘他们,面对城主的话却没有丝毫变色。
同时,自萧尘和林云身上,一股庞大的威压直接向着城主压来。
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城主一开始还想要反抗,毕竟他是祖境级别的强者。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没有理由会被一股威压给直接压迫。
然而,事情和他想象中的明显不一样,在这股威压的压迫之下,城主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直接就和陈家家主一样。
双腿一弯,跪扶在了地上,俨然没有一点点反抗的可能。
眼中露出一抹惊骇之色,怎么可能,身为祖境强者的自己,连这两人的一道威压都挡不住?
一时间,城主看向萧尘两人的眼神彻底发生了变化。
能够仅凭一股威压就压制的自己动弹不得,那么萧尘和林云,至少也是世界之主级别的强者。
而世界之主,即便是在众生之地,也已经一方巨擎的存在了,得罪了两名世界之主,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了。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退路,更何况刚才自己还说了那样的话。
目光复杂的看向萧尘和林云,然而仅仅也只是一瞬间,城主的眼神又变得冰冷起来。
世界之主又如何,依旧不可能与圣殿对抗,等到陈家老祖返回,这两人绝对必死无疑。
实力有时候在权力面前,的确是拗不过的。
就好像陈家老祖,他虽然只有祖境级别的修为,但他是圣殿的人。
单凭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无数人低头了。
哪怕曾经面对一些世界之主级别的强者,他们对陈家老祖也同样要恭恭敬敬的。
这就是城主和陈家所有人的底气来源。
猜到了城主心里在想什么,萧尘和林云也没有点破。
既然这些人对陈家老祖这么有信心,那就等这老家伙赶到吧。
萧尘和林云也很好奇,圣殿之中,究竟是什么时候混进了这样的人。
在圣殿创立之处,为了防止圣殿对众生之地有太过严重的干扰,萧尘他们就已经明确要求。
圣殿的所有成员,都不允许在众生之地内创建任何形势的势力。
包括家族,宗门,等等这些都是不被允许了。
而且,加入圣殿的成员,圣殿也仅仅只负责他们直系亲属的安全,给予他们一定的帮助。
至于旁系亲属,一旦加入圣殿,则不能有太多的接触。
可是陈家老祖,很显然没有遵守这条规矩,不仅仅和旁系亲属依旧保持着明确的联系。
甚至还堂而皇之的在东圣城内逐渐了陈家。
之前一直没有发现,不过既然敢像这样,那就证明,陈家老祖在圣殿之中,肯定有人照拂。
不过就是不知道照拂陈家老祖的这人是谁了,在圣殿之中又是什么位置。
萧尘他们在等待陈家老祖的同时,陈家老祖这时候也是正在从圣殿赶来。
并且还不止他一人,整整六名圣殿的强者一同随行,领头的还是一名世界之主级别的强者。
这人如果萧尘在此的话,应该会有些印象。
记忆中他好像是黑祖曾经的手下,名叫柯岩,从一开始就跟随黑祖。
而后在众生之地创立,圣殿建立后,顺理成章的加入了圣殿。
因为算是黑祖的亲信,所以,这柯岩在圣殿之中也算是一个中层成员了,地位不低。
这也是萧尘他们对于这些忠诚之人的奖励吧。
就好像曾经圣宫的人,还有云宫的人,在圣殿之内的地位都要比一般人高上一些。
此时一行人直奔东圣城而来,跟在柯岩身边,陈家老祖一脸谄媚的笑道。
“这次真是麻烦大人了,居然还要大人亲自跑一趟。”
陈家老祖就是柯岩亲自招进圣殿的,再加上这老家伙很会来事,这些年来没有少给柯岩好处。
所以,柯岩对于陈家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听闻陈家老祖这话,柯岩笑着说道。
“以后行事还是要低调一些,你知道圣殿的规矩。”
“是是,大人放心,小人知道怎么做。”
“恩,如此便好,不过你既然是圣殿的人,那么也不是谁都能随意招惹的,既然有人不开眼,本座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对于陈家老祖的溜须拍马,柯岩可以说十分的享受。
毕竟没有谁是不喜欢被人拍马屁的,更何况,如今的圣殿在众生之地一家独大。
虽然萧尘他们执意不去过多干涉众生之地的事情,但下面的人可不这么想。
人嘛,总是会变得,曾经那么艰难的和始源界做着斗争。
而现在,始源界覆灭,没有了威胁,手中又有了权力,自然心理上就会发生改变了。
扯着圣殿的大旗,在众生之地内作威作福,而且,像柯岩这样的人,估计在圣殿之中还并不少。
明面上圣殿不理会众生之地的事情,超脱世外,但实际上,暗地里,不少人还是打着圣殿的旗号,暗中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为自己的亲人,朋友,等等开路。
很快就来到了东圣城,直奔陈家而去,还没有进入陈家,柯岩就感受到了两道恐怖的气息。
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一时间柯岩倒是没有认出这两道气息的主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这次你陈家招惹的人,恐怕不简单啊,难怪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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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她的弟弟在那人的手上!”韩冰身后的林羽突然沉声说道。
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既然小智不是被玫瑰带走的,那多半就是被人给劫持走了,而世上能让玫瑰以命去换的,也就只有小智这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不错,你本不该救我的……”玫瑰突然转头望向了林羽,眼中充满了哀戚。
在她心里,小智对她而言胜过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屋子的一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怔,忍不住叹了口气,显然有些被玫瑰所感动了,内心也不再觉得她是个穷凶极恶的女魔头。
毕竟能够以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弟弟的人,又能够坏到哪里去呢?!
韩冰也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她竟然莫名觉得玫瑰有些可怜,原来玫瑰也不过是个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可怜人而已。
“昨天晚上你们救我的事,没有走漏风声吧?!”
玫瑰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有些紧张的冲韩冰问道。
“没有!”韩冰点点头,接着回头看了林羽一眼,说道,“何少校昨天晚上嘱咐过我,让我不要走漏消息,所有参与任务的人我也都已经统一了口径,让他们说已经将你击毙了!”
昨天晚上林羽这么嘱咐韩冰的时候,韩冰还不知道林羽的用意,现在她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林羽是为了保护小智。
玫瑰听到这话不由送了口气,抬头望了林羽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小弟弟,我这次又欠了你一个情,不得不说,你的头脑实在不一般,简直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
经过和林羽的这几次接触,她发现林羽不只武力高强、医术出众,而且心思极其缜密,很是胆识和谋略。
看到她异样的眼神,江颜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把林羽往自己怀里拽了拽,满脸寒霜的瞪了玫瑰一眼。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指使你的真正的变态杀手是谁了吗?!”韩冰急切的冲玫瑰问道。
玫瑰看了她一眼,接着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略一思考,随后点点头说道:“可以!”
韩冰闻言面色一喜,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急切道:“快说,那人是谁?!”
本来得知玫瑰并不是那个杀害她两个同事的变态杀手后,她心里感觉无比的失落与迷茫,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能再次从玫瑰口中得知那个变态杀手的身份了!
“我答应会告诉你,但是不能是现在!”玫瑰转过头,将眼光望向天花板,淡淡道,“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是在审讯你,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韩冰细长的眉毛骤然间蹙起,甚为恼怒,满脸通红,接着一把将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顶在了玫瑰的脑袋上,冷声威胁道,“就凭你助纣为虐,昨天,昨天晚上击杀军情处的特工,我就可以立马将你击毙!识相的,快点把他说出来!”
周围的众人见状不由面色一变,但是都没有人敢出声,知道韩冰是在吓唬玫瑰。
“那你开枪吧!”玫瑰语气淡然的说道,“打死我吧,反正我昨晚就应该死掉的!”
“你!”
韩冰一时间被她气的无言以对,气呼呼的说道,“好,那你快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只要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我都可以考虑答应你!”
“你没有考虑的余地,你只能答应我!”玫瑰冷声道,“你只有答应了我,我才会告诉你!”
“好,那你说!”韩冰气的有些咬牙切齿,她在军情处跟罪犯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从没遇到过这么让她抓狂的嫌犯!
毕竟这种不怕死的人,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拿她没辙!
玫瑰听到这话面色一喜,立马转头往向韩冰,眯着眼认真道:“我要你们保证我弟弟的安全,一直,一直!”
韩冰一听这话面色一喜,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立马点点头,急忙道:“你放心,这个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保护好你弟弟的安全,那你赶紧把个变态杀手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吧,等我们将他击毙,那你和你弟弟以后就彻底的安全了!”
“我就算告诉了你们,你们也不一定能抓得住他!”玫瑰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不把他告诉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抓不住他?!”韩冰有些恼怒的皱了皱眉头,“再说,我们不还是有何家荣何少校吗?昨天晚上他的身手,你也见到了!”
玫瑰闻言转头望向林羽,轻轻地笑了笑,喊道:“喂,小弟弟,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你别跟着插手了?!”
“不能!”林羽没有丝毫犹豫的打断了她,他现在对这个变态杀手也已经恨之入骨,迫切的想亲手杀了他,又怎么可能会退出呢?!
“可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会心疼的!”玫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虽然语气有些轻浮,但是却带着一丝认真。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林羽淡淡一笑,说道,但是内心却不由有些谨慎起来,玫瑰已经见识过了他的身手,竟然还这么说,说明那个变态杀手的身手不一定在自己之下!
而且他想起上次逼问玫瑰时,把玫瑰吓得瑟瑟发抖的那个某后主谋,他忍不住想,莫非这个变态杀手,跟维多利亚酒店事件的某后主谋当真是同一个人?!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出他是谁了!”韩冰迫切的再次催促了玫瑰一句。
“我说了,我告诉你可以,但是前提是你们得保证我弟弟的人身安全!”玫瑰瞥了眼韩冰,淡淡道,“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弟弟吧?!”
“好,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营救你弟弟!”韩冰立马点点头,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营救人质,急忙问道,“你弟弟现在被囚禁在那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玫瑰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这一丝担忧,缓缓道,“本来按照约定,如果我昨晚上替他死了的话,那他今天就会派人送我弟弟回孤儿院的!”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她濒死之际让林羽今天去孤儿院接她弟弟的原因!
“那太好了!”韩冰面色一喜,急忙说道,“那我现在就向外释放你已经被我们击毙的消息,那很快你弟弟就会被送回去了!”
玫瑰用力的点了点头。
韩冰赶紧起身,冲谭锴说道,“谭锴,抓紧时间去落实!另外,派人去盯着孤儿院!注意,一定要让他们隐蔽好,不管出了任何事,都不许轻举妄动!”
“是!”谭锴答应一声,立马转身跑了出去,打起了电话。
“现在可以把我松开了吧?!”玫瑰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说道,“我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韩冰没有拒绝,掏出钥匙帮她把手铐打开。
随后叶清眉拿过江颜买的早餐递给了玫瑰,给江颜气的直跺脚,满脸寒霜,印象中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一个女人气成这样过呢。
林羽则一个劲儿的讨好她,让她给自己个面子,毕竟都是为了共事嘛。
等快到了晌午的时候,玫瑰冲韩冰问道:“怎么样,孤儿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消息的话,他们应该会告诉我的吧。”
韩冰不由有些狐疑,接着让谭锴出去打电话询问了询问,但是谭锴很快返回来,摇了摇头,说道:“那边说没有看到任何有异样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人往孤儿院里送小孩子!”
“那就奇怪了……”韩冰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消息确实已经放出去了,他得到消息肯定不可能太慢吧?”
“你们是派人去孤儿院前门盯着了吗?”玫瑰突然开口问道。
“难道孤儿院还有后门?!”韩冰疑惑道。
“不错,有一个很不起眼的侧后门,没多人知道,说不定他怕被人发现,从后门将小智送了进去!”玫瑰急忙说道,满脸兴奋,“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孤儿院吧,如果小智回来了,我立马就告诉你们那人是谁!”
韩冰听到这话略一迟疑,接着眯眼扫了玫瑰一眼,冷声道:“你该不会又耍什么花招吧?!”
她知道,一旦到了外面,玫瑰就有逃走的可能性,而且到了孤儿院,很有可能会挟持儿童作为人质,趁机逃走!
毕竟这种事玫瑰以前可是干过的!
“我怎么可能会耍花招呢?我是去看我弟弟啊!”玫瑰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说道。
“说不定你弟弟根本就没有被人劫持呢?!”韩冰冷声道,“可能根本就是你杜撰出来的,毕竟,一开始说这话的,并不是你!”
“您老也不知道?”
林羽微微一怔,“您不是早就过来了吗?”
“是早就过来了,但是这不一直坐在这里喝茶嘛!”
黄新儒笑了笑,摇头道,“这肚子都喝饱了,还没见到杜夫人呢!”
“其实问都不用问,这么费尽心力的把华夏中医圈子里一众有头有脸的人请来,肯定是为了看病呗!”
王绍琴此时也凑过来议论道,“只不过我想不到,是什么病,非得请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好多海外的中医名师竟然也被请了回来!”
“看来这杜夫人对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是不放心啊!”
窦仲庸也笑呵呵的说道。
“这么多人竟然心甘情愿的中秋节跑过来赴宴,看来这杜家势力不小啊!”
林羽笑了笑说道。
“何止是势力不小啊,简直是大的很!”
窦仲庸低声说道,“家荣,你别看这杜家在京城不怎么出名,但是京城上流社会都知道,这杜家在京城乃至整个华夏的地位和势力,比那何、楚、张三大世家,差不了多少!”
“是啊,我也听说过,这杜家祖上出身不凡,而且据称他们家非常有钱,号称‘富可敌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绍琴也蹙着眉头低声疑惑道,哪怕他常居鲁北,也仍旧听过这杜家的大名。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反正不管如何,这杜家都绝对不一般,光看那些与他们来往的权贵就够让人吃惊的了,所以一会儿我们看病的时候都小心一些,宁可不治,也千万不要出差错!”
窦仲庸小声的提醒着众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
这时胖管家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满脸歉意的笑道,“杜夫人出去有事刚回来,马上就出来跟大家见面,她让我先请诸位去中院,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此中秋佳节,我们适合边喝酒边赏月,请!”
众人这才起身,齐步穿过长廊,往后院走去。
上次来的时候林羽想跟着玫瑰去这中院瞧瞧,但是被这里的保镖给拦了下来,所以现在他是第一次来到这庄园的中院,让他意外的是,这庄园的中院极大,四周几盏亮着的圆灯将整个院子照的宛如白昼,院子中间用灰砖铺地,摆放着几张石桌,而院子四周,靠墙处栽种的是一丛丛的慈孝竹,再往内,种的则是一簇簇的兰花,显然是一些适合秋季开花的花寒兰之类,此时花开的正艳,幽香袭人。
这时一众身着浅色旗袍的女子手中端着碗筷、酒盅等用具蹑步走了过来,小心的在石桌上摆好绸缎桌布,随后才将碗筷等用具摆放整齐。
碗是青釉金边瓷碗,盅是透明翡翠高脚盅,筷子则是紫檀镶金头玛瑙嵌金银箸。
一众中医大家身价不凡,所以大多也都识货,看到这些造价不菲的餐桌用具,不由面带诧异,暗暗心惊。
“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吃个饭都这么讲究啊!”
黄新儒笑了笑,他家世优渥,对吃的也向来挑剔,但是还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排场,可见这杜家当真是财大气粗啊。
“诸位快请坐,快请坐!”
胖管家赶紧招呼着大家落座,随后吩咐下面的人把做工精致的月饼先端了上来,同时给每个人配备了一杯漱口清茶。
林羽、窦老等人坐在了一起,同时还有几个中医协会的人,至于寿小青他们和其外海外来的医师,都坐到了隔壁的两张桌子上。
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天空片云不沾,圆月当空,月华如水般倾泻在屋顶,与院子中一派古香古色的情景相映成趣,倒着实加深了这中秋佳节的节日韵味。
“别说,头一次这么过中秋节,别有一番风味!”
黄新儒笑呵呵的说道。
“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
此时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看到一身红衣的杜夫人从内间方向缓缓的走了过来,还是那么一副青春靓丽的模样,任谁都无法将她与“五六十岁”这种字眼儿联系在一起。
她的身后跟着的仍旧是她经常带着的那两个保镖。
“姑奶奶,您来了!”
胖管家赶紧迎了上去,主动去头桌替杜夫人把椅子搬开,随后给杜夫人倒了一杯酒。
杜夫人没急着坐下,把酒端起来,冲众人笑道,“我敬在坐的各位中医名家一杯,大家能在中秋节这种本该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应约光临寒舍,我不胜感激,先干为敬!”
说着杜夫人一仰头,直接将杯里的就一饮而尽。
“夫人客气了!”
一众中医名师也赶紧齐齐举杯,跟着啜了一口。
“杜夫人,您这次叫我们过来,恐怕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寿小青喝完酒之后,率先开口道,“既然请的都是医生,那多半是请我们过来看病的,我见夫人眼睛明亮,气色红润,不像染病之色,多半是府上有人身体抱恙吧?”
“寿老的眼神真是老辣精准啊,单单看上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体无恙,不愧是名声响彻苏南的脉诊大师!”
杜夫人恭维着笑道,接着扫了林羽一眼,感激道:“这还得感谢何先生,上次给我开的药我吃过之后,失眠的症状也没了,身体也感觉好多了!”
林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冲她轻轻颔首。
“呵呵,看来何会长果然名不虚传啊!”
寿小青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也有所耳闻,说何会长医术超群,既然杜夫人已经把何会长请了过来,其实就足够了,不应该再请我们这些老头子的,何会长鹤立鸡群,这不是羞辱我们这些老头子嘛!”
他这话一落,在坐的众人面色再次不由一变,尤其是那些中医协会的成员,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寿小青这话听来刺耳,但对他们几人而言,却是实话,他们自知,自己的医术跟林羽比起来,确实相去甚远,完全没有被请过来的必要,所以他们见到林羽后,心里也纳闷,不知杜夫人既然请了他们的会长了,为何还要请他们?
至于那几个海外过来的中医名家,听到寿老这话,则是嗤之以鼻,望向林羽的眼中带着一股浓重的不屑于敌意,他们始终认为,这么年轻的后生,医术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这个会长,也多半是走关系得来的!
林羽见这个寿大师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往自己身上拉仇恨,颇有些无奈,他本以为像寿小青这种中医大师,心怀也足够宽广呢,没想到也是容不下他这种中医圈里少年成名的年轻后辈。
窦老和黄老等人听到寿小青这话也不由沉下了脸,显然有些不悦,感觉这寿小青有些倚老卖老。
“我早就听说这寿大师恃才傲物,仗着自己的家底和资历,在中医圈子里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今日一见,果然派子够大!”
王绍琴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说道。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真才实学呢,寿家的太素脉诀可是脉学之巅,流传数千年,经久不衰啊!”
黄新儒声音低沉的说道,虽然他也看不惯寿小青对年轻人的排挤,但是不得不说这寿小青当真有些本事。
“家荣,一会儿你给这老顽固亮亮自己的实力,叫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后起之秀!”
窦仲庸也有些气极,低声怂恿着林羽一会给这个高高在上、目无余子的寿小青露上一手,彻底挫挫他的锐气。
林羽则是摇头苦笑,没有应声。
对与他而言,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拿来攀比怄气的。
所以,到时候这病他能治就治,不能治也不会强出头。
“寿老,您这话可真是过谦了,谁不知道您老是华夏中医界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杜夫人笑语盈盈,十分捧场的冲寿小青说道,“在场的,不说医术,单论脉诊,能与您一较高低的,恐怕绝无仅有吧!”
说着她不经意的瞥了林羽一眼,十分隐蔽的冲林羽使了个眼色,示意林羽别往心里去。
“不敢当,不敢当,杜夫人过誉了,真是折煞我老头子了!”
寿小青笑呵呵的连连摆手,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别说是诊脉,就是论医术,他们一个个也根本无法跟我爹相提并论,要不是我爹早已收山,还轮不到某些小崽子出来乱蹦跶!”
寿荣鑫嗤笑一声,傲然的扫了一旁的林羽一眼。
其实这个华夏中医会长的位子他想坐来着,当初也打算赴京,但是因为医术不济,他爸怕他给寿家丢脸,坏了寿家的名声,就没让他来,所以他看到林羽如此年轻就坐上了他一直想坐的位子,心中自然怨恨不已。
三个人从火场出来的时候,周围的村民已经到了,摄影协会的人也都回来了。
村民忙着救火,唐一涵红着眼睛冲上来,“小柠!”
苏小柠身后,墨沉域抬手将已经被熏的晕倒了的温知暖放在地上,“叫医生。”
程雪连忙点头,“已经在路上了!”
火势越来越大。
众人退到院子外面的小路上,苏小柠的手里,还拎着最值钱的那一套摄影装备。
“怎么会忽然着火。”
程雪焦急地来回走动,“山里潮湿,应该不容易着火才对啊!”
墨沉域接过唐一涵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污迹,“如果是有人故意纵火的话,就说得通了。”
“知暖!”
墨沉域的话音刚落,王盼盼从人群外面冲进来,直接握住了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了好几处的温知暖的手,“知暖,你怎么会……”
她只知道苏小柠提前回来了,根本不知道温知暖居然会在苏小柠住的地方!
墨沉域脱下被烧得有些残破的西装外套,眸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盼盼一番。
黑白相间的运动装,鸭舌帽。
男人淡淡地抬眼看了一眼程雪,“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程雪连忙点头,“我是。”
“她。”
男人长指一指,“把她送到警局,就会知道火是怎么来的了。”
王盼盼的瞳孔骤然放大,放下温知暖,抬腿就跑。
程雪猛地反应过来。
她连忙吩咐郑浩彬他们去追,可王盼盼已经跑远了。
“啊——!”
片刻后,王盼盼逃走的方向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女声。
月色下,顾森之拎着王盼盼的衣领将她拖回来,“是她放的火?”
“对。”
“不是我!”
王盼盼奋力挣扎,“你们没有证据!”
“你怎么知道没有证据?”
墨沉域笑了,“你是不是以为这里穷乡僻壤的,只要你不承认就完全可以脱罪了?”
男人抬手,将苏小柠拉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脸上黑色的污渍,“可惜,小柠他们住的地方,被安装了监控。”
“你刚刚拎着汽油过去放火的画面,全都被拍下来了。”
一句话,让王盼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震惊。
苏小柠她们住的民居不就是个乡下人自家的房子么?
为什么房前屋后会有监控这种东西?
“监控是我安装的。”
大概是看穿了周围人的疑惑,顾森之将王盼盼扔在地上,抬眼冷漠地看了一眼唐一涵,“为了某些人的安全提前一天特地安装的。”
他和墨沉域将两栋别墅中好的那一栋租下来的时候,顺便询问了房东会给他们提供什么样的房子,并免费地为房东将所有摄影协会能住到的地方,安装了监控。
因为顾森之不放心。
唐一涵那个女人,明知道对方对她图谋不轨,还答应跟着那个丑八怪到山里来。
她想堕落,他就偏偏不许!
顾森之的话,让唐一涵狠狠地拧了眉,别过头去,不看他。
“没事吧?”
墨沉域将苏小柠抱在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
“没事!”
少女笑眯眯地开口安抚他,“但是老公,你不是说明天才能过来么?”
“怎么今晚就来了?”
“因为某些人不放心。”
说着,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也不放心你。”
很快,大火被扑灭了。
因为苏小柠重新进了火场将摄影器材抢救出来了,所以损失还不算惨重。
只是,苏小柠和唐一涵还有郑浩彬的行李没有了。
晚上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苏小柠提出一起去墨沉域和顾森之租下的别墅去住。
也顺便将昏迷的温知暖带回到了别墅里。
“这位小姐的情况有点特殊。”
村里的赤脚医生独自在房间里给温知暖诊治了半天,拿着一小块白色的东西走了出来。
他将那个白色的小方块放到茶几上面,“这是我在她脖子后面的皮下组织里面取出来的。”
顾森之皱眉,将那块东西拿出来,“这是什么?”
“监听器。”
墨沉域皱眉,低声道。
“监听器?”
顾森之有些震惊,“这能听到什么?”
“正常运行的时候,这个监听器不是这个颜色的,会是半透明的,几乎看不到。”
墨沉域微微地皱了皱眉,“大概山里信号不好,这个监听器并没有工作。”
这种监听器,他见到过,是一种很少见的,特制的监听器。
十三年前,他姐姐为了让他好好地学习,在他的身上塞过这种东西。
只是,温知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
“她身上还有许多,分布在腋下,脊背,和后腰。”
赤脚医生叹了口气,“这姑娘大概生活都是被人操控的。”
“几位看着也不像是一般的人,我建议还是找个更好的医生给她诊断吧。”
“她的脑部好像也有一些问题,我该用的抢救方式都用了,她就是醒不过来。”
墨沉域皱了眉,连夜给秦朝暮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秦朝暮到了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他孤身一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不过还好苏小柠和唐一涵是医学生,可以给他打下手。
“这是第二十三块了。”
苏小柠拧着眉接过秦朝暮从温知暖身上取下的东西,“她……”
“这些都只是附属品。”
秦朝暮认真地将最后一块晶体从温知暖的皮下组织取出,“没猜错的话,她的大脑里面有个芯片。”
“这些,都是被那个芯片操控的。”
苏小柠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沉域的猜测是对的。”
秦朝暮将一枚针剂扎入温知暖的血管,“她的确不是本来就长这个样子的。”
“她经历过至少十次的整容。”
药物渗入血管。
很快,温知暖就苏醒了过来。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小盘的晶体。
少女怔了怔,而后笑了,“你们……”
墨沉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皱着眉看她,“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深呼了一口气,温知暖强撑着从床上下来,直接跪在了苏小柠和墨沉域面前。
她抬起眸子,那张和十三年前的墨浮笙一模一样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绝望,“你们可以救救我么?”
“我不想再做傀儡了。”
她已经受够了。
存物石。。。。
“这秘宝是什么?”
王乐难掩兴奋的向外公极阳询问道。
只见极阳笑着说道:“到时候自会知晓,因为外公也不知道掌门师兄会拿出何种秘宝。”
“额!”王乐不免露出失望之色,无语道:“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
极阳一副理所当然的点头道:“这秘宝作为你保命的杀手锏,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走漏消息,被有心人知道,那可就不太妙了。”
王乐一想也是,就没再多说什么,不过心中却还在祈祷着,作为南华观掌门的极阴子千万别太小气了。
毕竟这次边界历练之行,可以说是他王乐将身负着力狂澜于即倒的重任,解救南华观于水深火热之中。
“希望这只老狐狸能大方点儿,小爷干活才有劲嘛。”王乐心中忍不住嘀咕着道。
也就在这时,坐对面的极阳探手伸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掏出一块纯黑色,形似鹅蛋的石头放到桌子上,并推到王乐面前。
“咦,这是什么?”王乐看着这块黑不溜秋,形似鹅蛋大小的石头,情不自禁的好奇问道。
接着王乐就发现到这块黑色鹅蛋石头,周遭有肉眼很难发现的缝隙存在,就像是这块“黑鹅蛋”事先已经被一分为二,如今重新合上。
这时就见极阳笑着向王乐介绍道:“这是存物石。”
“存物石?”王乐眉头一挑探手从桌子上这“黑鹅蛋”给拿了起来,近距离观察并尝试着打开。
不过很快,王乐就放弃了,因为这名为存物石的“黑鹅蛋”虽然有缝隙存在,但还是给人无处下手的感觉,根本就没法将其打开。
极阳见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别看这存物石很小,其实里面别有乾坤,能够存放大量的东西,方便携带。”
“啊?”王乐一惊,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藏在额间,看不见摸不着的法眼空间!
而这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只是指存放物品方面,王乐很清楚法眼空间可不是如此简单的存在。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力去摸清楚这法眼空间,是否还有其他作用罢了。
极阳见自家外孙满脸震惊的样子,还以为被这存物石的用途给惊呆了,哪里知道对方是因为身怀法眼空间的缘故。
旋即,极阳就从王乐那里要过存物石,开始为对方介绍如何将其打开的步骤。
首先将存物石托在手掌心,并调运丹田内的先天之力,然后沿着经脉输入到存物石里面。
极阳介绍到这里的时候,只见纯黑色的存物石那道细细裂缝开始有柔和白光漏了出来。
接着就在王乐充满兴趣的目光中一分为二裂开,就跟河蚌被打开一样。
随即就见从存物石内部绽放出的白光,竟然呈现出一个怪异的漏斗形状。
极阳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莹白色下品源石放进这漏斗上方大口子里。
然后就在王乐惊讶的目光当中,这块莹白色源石迅速变小,等滑落到漏斗下方小口子也就是存物石内部时,已经变成芝麻粒大小的样子。
“我了勒个去!”王乐大开眼界的一声惊呼中,他不禁想到每次与人争斗时,那些对手从口中吐出蕴养在丹田内的本命法器,开始时也是迷你型很小很小,等施展开才会恢复该有的原形大小。
与此同时,就在这柔和的白光当中,王乐还能清晰的看到这存物石内部镌刻着密密麻麻,一条条勾连在一起的纹络,显得格外神秘,让人生出满满的探知欲。
王乐对此是一头雾水,只好向极阳询问道:“外公,这些镌刻在存物石内壁上的细纹是什么?”
就见极阳道:“这些都是镌刻在上面的阵纹。”
没等王乐继续追问,极阳继续说道:“孙儿,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存物石,武道界能炼制存物石的人,向来都是少之又少。”
“哦?”王乐眉头一挑,意外的同时更是好奇,毕竟这玩意儿和自己的法眼空间确实有雷同之处。
这时极阳进一步说道:“因为制作存物石的人,不仅要精通炼器之道,还得懂阵法之道,否则的话,想要成功制作出存物石就是痴心妄想。”
王乐不由得暗暗咋舌,虽然对所谓的炼器和阵法之道一窍不通,但也曾先后在寒偌水和青阳子等人那里了解过这其中的困难度。
极阳一边将存物石合二为一,一边向王乐说道:“炼制存物石的主材料名叫混元玉石,只存在于武道界南部蛮荒大山矿脉之中。”
“而炼制存物石的最后一道程序,也是整个炼制过程中最关键,更是最容易前功尽弃的一步,就是在未炼制完成的存物石内壁上设置微型阵法,镌刻阵纹,务必需要极深的阵法道行不可。”
说到这里,极阳一脸感慨道:“一直以来炼制存物石的成功概率都不是很高。”
“一般情况是备全十分炼制存物石的材料,到最后,往往只能炼制出三四块存物石。”
“即便是精于此道的顶尖高手,状态最好的情况下,也只能炼制出六块存物石。”
听到这里,即便是外行的王乐,也忍不住嘀咕着道:“愣你三爷,这小小的存物石竟然如此难以炼制,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顿了顿,王乐就看向极阳道:“听您老这么一说,看来存物石也算是稀罕物了。”
极阳笑着道:“上好的存物石,可遇不可求,一般的存物石,虽然比较贵重,但市面上还是能常常碰到。”
说完后,极阳就将手里的存物石重新递给王乐,然后说道:“外公送给你的这块存物石算是上好,能承受千斤重。”
“额!”王乐先是一愣,接着就打量手里这块黑黝黝的存物石,并向外公极阳确认道:“也就是说这里面一旦存放的东西不能超过千斤重?”
极阳嗯了声道:“没错,一旦超过千斤重,那么镌刻在存物石里的微型阵法就会损坏,整块存物石也就彻底报废,无法复原。”
整个老宅里面安静了。
黄璐疯了一样地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护在身后,“谁都不许动我儿子的眼睛!”
“墨沉域,你也太恶毒了!”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你的那个傻子老婆而已,你居然敢要我儿子的眼睛!”
“我——!”
“二叔。”
墨沉域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墨东泽,“我在让你选择。”
“如果你愿意将墨氏集团让给我,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打墨氏集团的主意,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暂且会将大哥的眼睛留着。”
“如果你选择毁掉大哥的眼睛的话,那这次的事情,我只会迁怒到你自己创建的东泽集团,并且以后会退出竞争墨氏集团。”
“姐姐想毁了墨氏集团,你想留住墨氏集团,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退出。”
“沉域!”
墨浮笙咬牙,低声都呵斥。
如今的她,失去了温知暖这个最好的棋子,如果墨沉域也不帮助她,她拿什么和墨东泽去斗?
“我累了。”
墨沉域揉了揉眉心,将苏小柠拉进怀里,“我只想好好过我的日子。”
“二叔,选择权在你。”
墨东泽站在原地,双手在身侧狠狠地握成了拳头。
他看了一眼墨沉域,又看了一眼被黄璐护在身后的墨玟翰。
男人的牙关紧紧地咬起来,“沉域,你说话算话?”
墨沉域点头,大手温柔地拍着苏小柠的脊背,“我说话算话。”
“那好。”
墨东泽深呼了一口气,伸出手去,将茶几上放着的剪刀拿起来,缓步地,朝着墨玟翰的方向走过去。
“爸——!”
墨玟翰惊恐地尖叫出声。
黄璐也疯了一样地抱住墨玟翰的脑袋,将他护在怀里,“墨东泽,你够了!”
“玟翰是你我的亲生儿子!”
“就算不要了墨氏集团,我们也是一家人!”
“如果你毁了玟翰,我也不活了!”
墨东泽眯了眯眸,眼中闪过一丝的痛苦。
可他握住剪刀的手,仍旧死死地抓着。
中年男人稳步地走过去,“玟翰,爸爸的一切都是你的。”
“一双眼睛而已……”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
墨玟翰原本就没有那个脑子,不能继承他的产业。
如果用他的一双眼睛,去换自己少墨沉域这样的一个对手,也值了。
“以后,爸爸不会亏待你。”
他沉着声,低沉的声音,温柔的语调,像是一个慈父。
可他要做的,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墨氏集团的产业,他一定要攥在手里。
从十三年前,他将大哥大嫂的个人消息送给别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了。
既然已经走错了路,那就不能回头。
一路走到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才是墨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老爷子的一切,都只能是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爸——!”
墨玟翰的眼睛都掉了出来,快要三十岁的男人,哭的像是个孩子,“爸……”
“啊——!”
在血光喷溅出来的那一瞬,墨沉域抬手捂住了苏小柠的眼睛。
苏小柠什么都没看到。
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还有墨玟翰凄厉的叫声,让苏小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捏着一样地难受。
墨沉域掏出他一直放在衣兜里面的黑绸,用反面直接系在苏小柠的眼睛上,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既然二叔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说话算话。”
言罢,男人叹了口气,“森之,给朝暮打个电话,打完电话,来找我。”
顾森之脸色一白,点了点头。
墨沉域则是直接抱着苏小柠大步地离开了。
苏小柠双眼紧闭着,连睁开都不敢。
她自认是一个医学生,不应该害怕任何血腥的场面。
可刚刚的场面,她真的不敢看。
不敢看。
哪怕墨玟翰是个伤害过她的坏人,她也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墨沉域抱着她,大步地上了车。
“没事了。”
“没事了。”
苏小柠瑟缩在墨沉域的怀里,“这……才是真正的墨家人么?”
墨沉域握住她的手微微地一顿。
半晌,他苦笑了一声,点头。
“这才是墨家人的样子。”
苏小柠点头,牙齿都开始在打颤。
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墨沉域之前要装成瞎子,为什么要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
墨家的人……原来都残忍至此。
小时候她总听别人说,虎毒不食子。
就是说,老虎就算是再厉害,再残忍,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但……
她眼前浮现出刚刚墨东泽拿着剪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墨玟翰的样子。
墨家人,是连禽兽都知道的伦理,都没有的。
如果当年无亲无故的墨沉域不装病,不装傻。
那他……
少女紧紧地握住墨沉域的手,“你以后会变成这样么?”
“不会。”
墨沉域抱住她,“吓到了,是不是?”
“别想太多。”
“从今天开始,墨家的事情都和你我无关了。”
墨东泽害了他父母的性命,他取了墨东泽儿子的双眼。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吧。
他不想再追究了,不想再和他们斗下去了。
他们无牵无挂,什么都可以放弃。
可他不一样。
男人抬手,将苏小柠抱在怀里。
他有他的不能失去,有他的不想伤害。
“沉域。”
车窗外,响起顾森之低沉的声音。
他面色凝重地敲了敲车窗。
墨沉域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松开一直紧紧地抱着苏小柠的手臂,“让老周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小柠乖巧地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肩膀,“你去吧。”
“乖。”
墨沉域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转身下车。
车子发动了起来。
苏小柠坐在车后座,一动不动地蜷缩着。
心里的恐惧渐渐放大,她整个人瑟缩着,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一幕一幕陌生的画面来……
墨沉域站在路边,看着苏小柠的车子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半晌,他回头看了一眼顾森之,单手握拳,朝着他的脸,狠狠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