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心仪了易千帆许久。
之前她就因为易千帆接送苏小柠上下班而嫉妒她,故意刁难苏小柠。
如今,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显然是欺负了易千帆,刘娟愤怒之余也觉得这是自己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
女人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大步地走到墨沉域面前,却被苏小柠挡住了。
比她小了一个头的小女人双手握拳,腮帮子鼓鼓地看着她,“刘姐,学长摔到肯定有别的原因,我老公人很好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欺负学长?”
刘娟冷冷地扬了扬眉。
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个扎着高马尾的小丫头,一直都像个奴隶似的被她使唤,还任劳任怨的。
不管让她做多难做的工作,她都乖乖去做。
没想到现在为了个瞎子,居然有胆子挡在她面前和她对峙?
她大步上前,抬手就想将苏小柠推到一边。
可她没想到,她用了不小的力气,苏小柠却纹丝不动。
她咬牙瞪着她,“刘姐,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刘娟瞪大了眼睛,这死丫头!
“刘姐。”
一旁的易千帆皱了皱眉,“别为难小柠。”
刘娟胸中的怒火更是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这苏小柠有什么好!?
易千帆亲自介绍她过来做兼职,明明是个兼职的,赚的却和她这个正式员工一样多!
他还交代让她做点端茶倒水的活儿就好。
苏小柠上班的时候易千帆开车远远地护送,她下班易千帆在外面等着送她回家!
现在就算她要为易千帆出气,苏小柠挡在前面,易千帆也要让她不要为难苏小柠!
她凭什么不能为难苏小柠?
她苏小柠是什么尊贵的身份么?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乡野丫头而已!
想到这里,林娟眯了眯眸,看着苏小柠的眼神危险而又冷漠,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让开!”
苏小柠目光坚定地站在原地,双手握拳,“我不让!”
“刘姐你不能不讲道理,学长怎么摔倒的还没弄清楚,凭什么冤枉我老公!”
“冤枉?”
刘娟冷笑一声,“这房间里只有这个死瞎子和千帆两个人,除了他……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墨沉域一只手将苏小柠捞到怀里,另一只手操控着轮椅,狠狠地朝着刘娟的膝盖撞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突然,刘娟根本没来得及防备。
她膝盖上一痛,整个人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等苏小柠和易千帆回过神来的时候,墨沉域的轮椅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男人淡漠地坐在轮椅上,大手轻柔地覆上苏小柠刚刚被刘娟推过的地方,“疼么?”
“不疼。”
苏小柠抿唇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疼得站不起身子的刘娟,“刘姐,你冷静一下……”
刘娟现在根本没法冷静!
她本来是想给易千帆出气,让易千帆对她有好感的!
结果呢?
她在他面前,丢了个大人!
正在她愤怒地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的时候,洗衣房的门口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一个,是疗养院的院长。
一个,是刘娟的顶头上司,疗养院的主任。
刘娟愣了一愣,而后立刻感激涕零。
是因为知道她受委屈了,所以主任特地带着院长来给她主持公道的么?
她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看来她逢年过节给主任送的红包是有用的!
门口,主任黑着脸看了刘娟一眼,便大步地朝她走了过去。
刘娟难掩心里的激动,“主任……”
“啪——!”
刘娟的话还没说完,主任就一个巴掌甩了过来,走廊里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完全把刘娟打懵了。
她怔了怔,“主任……”
而那边,疗养院的院长已经诚惶诚恐地凑到了墨沉域的身边,“墨少,如果疗养院的人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站在远处的易千帆狠狠地皱了眉。
疗养院的院长是他以前的老师,是个在A市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曾经是他的病人,黑白两道都对他毕恭毕敬。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胆小怯懦地在讨好墨沉域!
他的双眸微微地眯了眯,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林院长也知道,我呢,是出了名的扫把星。”
“我今天来林院长的疗养院转了一圈,如果疗养院没有倒闭,我这扫把星的名号,可就名不副实了。”
林院长惊慌失措。
他抬眼瞪了一眼那边刚被甩完耳光的刘娟,“过来给墨少道歉!”
刘娟还没从被甩耳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院长亲自发话要她过去道歉,她心里自然不服,“我凭什么和他道歉!?”
“是他先欺负千帆的!”
林院长这才注意到,洗衣房的里面,还站着易千帆。
他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千帆你也过来,给墨少道歉!”
“算了。”
墨沉域放开苏小柠的纤腰,淡淡地朝她笑了笑,“我们回家。”
林院长急了,一边抬腿挡在墨沉域面前,一边冲主任使眼色。
主任皱眉,怒目地瞪了刘娟一眼,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
“不快点过去道歉,咱们疗养院都别想开下去了!”
刘娟不以为然,“他一个瞎子有那么厉害?”
主任气得又甩了她一个耳光,“瞎子也分什么瞎子!”
“这个瞎子,A市没有人惹得起!”
见刘娟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开口,“墨家知道么?”
刘娟翻了个白眼,墨家谁不知道?
A市首富,产业大到能覆盖各行各业。
但是墨家的大少爷不是那个风流成性的墨玟翰么?
这瞎子和墨家有什么关系?
主任压低了声音,“这位是墨家的另外一位少爷。”
“你以为,寻常的身份,林院长至于这么卑躬屈膝么?”
“你惹谁不好,惹这位祖宗?还让他老婆在这里手洗床单?”
“你知不知道,这苏小柠刚嫁过去第一天,因为家里的佣人说了两句不该说的话,就被乱棍打死了!”
老周飞快地下了车,将轮椅拿出来,搀扶着墨沉域上了轮椅。
“走吧。”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淡淡地回眸冲她笑了笑,“你带路。”
苏小柠心情复杂地带着墨沉域向着医院里面走去。
两人沉默地进了医院,沉默地穿过大厅。
等到上了电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偏过头看他,“墨爷爷说你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往,为什么这次这么坚持要来看我奶奶?”
在没有真正地见到他之前,她就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是清冷的。
见了面之后,发觉他不但清冷,还很孤傲。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是那种喜欢和亲戚家长里短的性子。
“因为好奇。”
“好奇什么?”
男人转过眸,目光透过黑色的绸带落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是什么样的家庭,才养的出来你这么蠢的傻瓜。”
苏小柠:“……”
“就……普通人家啊。”
她扁了扁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傻。”
靠在轮椅上的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声,“狡辩。”
苏小柠现在没心情和他斗嘴,她紧张地看着电梯上面的数字变化,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她真的担心奶奶的安危。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她的两个姑姑的存在。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十五楼。
“这么好的医院,一天得不少钱吧?少坤,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电梯门一打开,一道尖刻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妈现在还在抢救室里面呢。”
“先不说咱妈的事情,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抢救一次也不便宜吧,得个几万块吧?几万块在咱们村都能包两亩地了……”
“就是,我们都穷得叮当响,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老太太的病随便治治就行了,年纪大了,又治不好,不如省下来咱们分一分……”
苏小柠刚从电梯上下来,就听到她的两个姑姑正在和叔叔说到钱的问题。
她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大姐,二姐,别说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钱,就算有钱,这也是给咱妈治病的钱!”
苏少坤被两个姐姐夹在中间,脸上全是不耐,“妈现在在里面抢救,生死未卜,你们现在就说这种话!?”
“反正她老了,总有要走的那一天,我们活着的人可要好好地活着啊。”
“就是,以后妈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咱们在村里过得不好,你不要把钱都搭在她身上啊……”
苏少红和苏少萍姐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差要直接去翻苏少坤身上到底有多少钱了。
从电梯里出来,苏小柠死死地握住了拳头,直接冲过去挡在苏少坤面前,“大姑姑小姑姑,奶奶还在抢救,你们怎么可以在门口说这些!”
苏少红瞥了一眼苏小柠,唇边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我们苏家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了?”
“就是,苏家养你到二十岁已经仁至义尽,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
苏小柠咬牙,抬眸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两个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就算我不是苏家人,我也知道轻重缓急,我也知道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把奶奶救回来!”
“你们两个,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
苏少萍笑了,“小丫头话说得倒是难听,我们苏家人说话,还真轮不到你来指点。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给老太太花过一分钱么?还不都是我们苏家的钱?”
“站着说话不腰疼。”
“少坤,你说老太太住院花的不是你的钱,那是谁的?”
“是我的。”
正在苏少红和苏少萍围着苏小柠和叔叔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道阴冷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
苏家人都是一怔,同时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正推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过来。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眼睛上面蒙着黑色的绸布。
男人脸上的线条**轮廓深邃,就算蒙着眼睛,这些人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矜贵孤傲的气质来。
他坐在轮椅上,却像是坐在王座上一般,浑身那种逼人的气场让人忍不住侧目。
众人怔忪间,老周已经推着墨沉域来到了他们面前。
墨沉域淡淡地扫了一眼苏小柠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抬手将手里的湿巾递给她,“擦擦。”
“谢谢。”
苏小柠尴尬地接过去擦了擦。
湿巾冰凉的触感,倒是让她冷静了不少。
“你谁啊你?”
沉默了一会儿,苏少萍才转过头来柳眉倒竖地瞪着墨沉域,“我们苏家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身为苏家的女婿,你们说话,我当然有过问的权利。”
男人唇边带着冷傲的笑,“小柠,还不介绍一下?”
苏小柠这才开口。
“大姑姑,小姑姑,这位是我老公,墨沉域。”
说完,她怯怯地瞥了一眼苏少坤,“叔叔,你见过的。”
苏少坤点了点头,“嗯。”
“墨先生,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是尊敬的,但一转头,他狠狠地瞪了苏小柠一眼,用唇语埋怨了她一句,“还嫌不够乱么,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苏小柠委屈巴巴地抿了唇,什么都没说。
别人没看到这叔侄两个的小动作,墨沉域却是看得真切。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轻笑。
“哟,苏小柠的老公?”
苏少萍双手环胸,冷冷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苏小柠什么时候嫁人了?还嫁了个残疾人?”
“眼睛上蒙着这么个东西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个瞎子吧?”
她说着,就凑上来,伸手想要揭开墨沉域眼睛上的绸带。
但她的手才伸出去一半,就被老周一个回旋踢将她的手踢到了一旁。
苏少萍还没来得及喊痛,老周已经将她整个人擒拿住了。
“先生,这人怎么办?”
一改以往爱笑的模样,此刻的老周根本不像是一个中年的司机,更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放了吧。”
墨沉域淡淡地挑唇,声音森冷淡漠,“希望这两位姑姑能够听好。”
“奶奶治病的钱,是我拿的,叔叔并没有资格做主,因为这是小柠孝敬奶奶的钱。”
“我虽然是个残疾人,但我,你们惹不起。”
苏家村外的一辆车上。
林娟打开车门进去,“秦先生,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该送我回去了吧?”
“嗯。”
秦朝暮靠在驾驶座上,目光淡漠地看了林娟一眼,“苏婶婶,去其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苏小柠就差被骂哭了。
林娟靠在车窗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不把话说重了该怎么办?”
“告诉她,我其实没找男人,我一个人带着大白二白和老太太在艰难地生活?”
“按照她的性格,她肯定要把我和老太太接到她身边生活的。”
女人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她还有她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有她自己的孩子。”
秦朝暮发动了车子,“你们一家人真的很有意思。”
“我记得你们乡下人喜欢说养儿防老,养孩子,就是为了老了的时候有所依靠,等到自己没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有孩子能够为你们的生活负责。”
“结果,你却不想成为苏小柠的负担。”
“那你当初又何必辛辛苦苦把她养大?”
林娟看着车窗外,淡淡地笑了笑,“秦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朝暮笑了笑,“您说。”
“我想说……”
林娟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我养不养苏小柠,要不要她养我,和你有关系么?”
“我就是喜欢她这个小丫头,像是养宠物一样地把她养大了,想看她过上好日子怎么了?”
“碍着你了?”
“用得着你说三道四?”
秦朝暮:“……”
无奈,他摇了摇头。
“婶婶,我知道您大晚上被我照过来,而且丈夫刚刚失踪,所以心里不痛快。”
“但你犯不着跟我吵啊。”
“我喜欢!”
林娟翻了个白眼,“别说话了,把我送回去!”
秦朝暮摇了摇头,默默地加快了车速。
将林娟送到她住的地方的时候,秦朝暮将一个信封递给林娟,“这是墨沉域让我给您的。”
“他知道您有骨气,知道您不想成为苏小柠的负担。”
“所以这钱,算是他借您的。”
“记得还。”
言罢,秦朝暮直接开车离开。
林娟站在门口,看着秦朝暮的车子慢慢远去,唇边泛起一丝的苦笑。
苏少坤啊苏少坤,我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小柠肯定会找到你的。
你……好好活着。
我等你回来。
——————
林娟走后,苏小柠的确是没有再继续哭了。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墨沉域,“我想……找我叔叔。”
墨沉域深呼了一口气,将她拉进怀里,“你叔叔就是我叔叔,咱们一起找。”
“嗯……”
苏小柠吸了吸鼻子,“昨天下午在温家的时候,林哲轩和我说,他跟我保证,我的叔叔肯定不会坐牢,也不会死。”
“他会保护我叔叔平平安安的。”
说着,少女抬起头来,目光纯净地看着墨沉域,“你说,林哲轩他……”
“我会去调取机场的监控。”
墨沉域抬手揉着苏小柠的脑袋,“你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考完试,我带你一起找叔叔,好不好?”
“好……”
苏小柠深呼了一口气,抱着墨沉域的脖子,还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直接晕在了他的怀里。
“被大雨浇成那样,不晕才怪。”
墨宅的卧室里面,秦朝暮一边给苏小柠输液,一边淡淡地叹气看了墨沉域一眼,“这丫头其实挺幸运的。”
“苏少坤夫妻两个单凡心术不正一点,她也不会被保护地这么好。”
“是啊。”
墨沉域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可惜,她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却遇到了那样的父母。”
他面前的电脑里面,是白管家刚刚在机场那边找人调出来的监控。
监控显示,苏少坤是穿着保镖的衣服,跟着林哲轩林嘉怡,坐上了墨沉域给温知暖安排的专机走的。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温知暖不认识苏少坤这一环!
温知暖当时肯定以为,林哲轩身边的那个,只是个普通的保镖而已!
“既然是林家,事情就好办了吧。”
顾森之皱了皱眉,将电脑关上。
“并不。”
墨沉域摇了摇头。
“林家的现任家主林宁,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关于林宁,江湖上流传着很多的版本。
最靠谱的一个传言是说,林宁本来是一个有钱人的妻子,后来这位有钱人出差的时候,她被他的竞争对手算计了。
一个女人,和五六个男人共度了一夜。
那个晚上,她尝尽了这个世界上最狠最毒的侮辱。
这五六个男人里面,有一个,就是当时的林家家主林济荣。
普通女人经历过这样的侮辱,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自杀自毁。
但是林宁没有。
她选择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和她当时的丈夫离婚,然后成为了林济荣的女人。
开始的时候,林济荣知道她是想复仇,就把她囚禁了起来。
但她甘之如饴,并成功地取得了林济荣的信任。
三年后,她从一个被关起来的囚徒,顺利地踢掉了当时的林夫人,成为了林济荣的妻子。
而后,她又用了两年的时间,笼络人心,转移资产。
最后,她成功将林济荣踩在脚下,逼着林济荣卸任,将林家家主的位置让给她。
林宁成为了林家的家主之后,林济荣就神秘失踪了。
和他几乎同时失踪的,还有当天晚上和林济荣一起侮辱林宁的几个富家子弟。
从此,林宁成为了阴狠果断的女人的代名词。
但这么多年来,许多人只是听说过林宁的名字,却从来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在改名林宁之前,叫什么,是哪个有钱人的妻子。
“这女人也真够传奇的。”
在听完林宁的事迹之后,秦朝暮“靠”了一声,“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是个狠角色。”
“而苏少坤,当初霸占了这个女人的女儿。”
顾森之皱了皱眉,抬眼看了墨沉域一眼,“你说,如果小柠过去亲自和她求情的话,她会放过苏少坤么?”
墨沉域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作为苏小柠的丈夫,他其实,并不愿意让苏小柠和那个女人相认。
【求银票。】
林羽没有理会他,发现老张头的脉已经没有了,只好掰开他的嘴看了看,接着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一手在手背上敲打了一下,侧头听了听,随后回头瞪向秃头男,冷声道:“我说过服药期间禁服其他药物,为什么还要给他吃别的药物。”
“放屁,我爹除了你的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吃!”秃头男狞声道。
“那我们就去医院验尸吧,你父亲血液里绝对有甘草等与甘遂呈十八反的药物,到时候查出来你们谁给他吃的,谁就是害死他的凶手!”林羽冷声道。
秃头男见林羽如此肯定,不由有些慌了,要真是自己不小心给父亲吃了什么东西,那责任还真就在他了,钱也甭想要了。
但是他仔细想想,确实没有给父亲吃过其他的药物啊。
“我想起来了,是他!”
这时跪在地上哭的老张头女儿突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八字胡说道:“我爹前两天在他那买了一瓶壮骨酒,我爹跟我讲过,说他买前问这个神棍了,他最近吃药,会不会有不良反应,这个神棍保证说不会,而且还说会促进药物吸收,是他,就是他的药酒害死了我爹!”
八字胡面色一变,眼珠转了转,转身从人缝中钻出去就要跑。
“哪里跑!”
厉振生怒喝一声,一把撕住他的脖领子撕回来,一脚给他踹坐到地上,拽着他的包袱翻了翻,翻出十多瓶药酒,拿了一瓶递给林羽。
林羽放在嘴上一闻,眉头一皱,冷声道:“果然有甘草,不信你们可以拿去专业机构化验。”
林羽往秃头男跟前一递,自信说道。
“我就说嘛,何医生怎么可能会看错病!”
“就是,自己吃药的时候不忌口,怪得了谁!”
“都怪这个神棍,前几天我也从他这买了两瓶药酒呢,幸亏我没喝,要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骗子!把他绑起来,送警察局!”
人群一起哄,顿时一拥而上,将八字胡结结实实的摁到了地上。
“对,把他抓起来,让他赔我爹的命!”
秃头男见状也立马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八字胡,他并不在乎是谁把他爹害死的,他在乎的只是赔偿。
确定责任在八字胡后,秃头男立马抬着老张头走了,叫着众人将八字胡扭送到警察局,众人很快也都跟着散去。
厉振生气呼呼的修着防盗门,嘴里不停的念叨,“这帮混蛋,就应该让他们赔门。”
林羽没吭声,望着老张头被抬走的方向愣愣的出神。
“何,你怎么了?”安妮见他这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没怎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医术再精进一些,会不会就能把他医好。”林羽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刚才他给老张头把脉的时候,老张头已经死了,但是他却看到了老张头的魂魄萦绕在尸体四周,不由便想起了当初自己死时的情景,难免触景伤怀。
“天呐,何,你在说笑吧?他已经死了啊。”安妮大为震惊。
林羽笑了笑,没有跟她多解释什么,反正她也听不懂。
“何,我明天就要离开清海回去了,很感谢你让我见识到了中医的精彩,让我对中医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安妮语气突然温柔了不少,面带微笑的冲林羽伸出了手,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认为,西医更胜一筹。”
林羽无奈的笑了笑,接着伸手握了握她柔弱无骨的玉手,也毫不退让的说道:“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见分晓。”
“你放心,我还会再回来的。”安妮戴上墨镜,“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面。”
因为工作的原因,安妮经常往华夏跑,不过不知为什么,马上要与林羽分别了,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不舍。
这种感情对她而言很奇怪,在此之前,自立自强的她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情感,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种想多留下来待几天的冲动,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太过神奇,跟她的触动也实在太大。
不过医疗协会那边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她回去处理,她无法再多做逗留。
安妮上车之后突然探出头来,饶有兴致的望着林羽说道:“何先生,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担任任何工作,在你医馆旁边开一个西医诊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安妮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发动起车子,绝尘而去。
林羽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傍晚的时候,宋老突然给林羽打来了电话,叫他晚上一起吃饭,因为雷老的身体已经康复,隔日就要返回名都,要举行一个送别宴。
林羽也没有拒绝,等到医馆关门之后,便直接赶去了宋老所说的饭庄。
此时偌大的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宋老、雷老、雷俊和卫雪凝外,曾书杰、卫功勋、邓建斌以及疗养院的院长等人也在。
“小何来了,快,来我这边坐!”宋老急忙招呼林羽来自己身边做。
林羽赶紧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入席坐好。
“小何啊,这次我这把老骨头可真是多亏了你啊,来,我老头子敬你一杯。”雷老笑呵呵的倒满酒,端着杯子站起来。
“雷老客气了,应当我敬您。”林羽急忙端着酒起身,陪雷老一饮而尽。
“小何啊,你这份恩情我们雷家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雷家的,记得随时开口。”雷老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雷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大户,但在军政两界倒也多多少少有些能量,帮忙疏通什么的,不在话下。”
雷老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别说在名都,就是在京城,不少达官贵人,也得卖他一个面子。
他跟楚家老爷子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任那些皇亲国戚也得对他礼让三分。
“家荣啊,我记得以前提到过你身世的事,你还记得吗?”宋老仔细的盯着林羽看了一番,突然开口问道。
“记得。”林羽赶紧点点头,笑道:“回去我还问过我岳父岳母呢,他们只说我是从孤儿院领出来的,对于我的具体身世,他们也不太了解,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人上门找过。”
宋老神情一动,急忙道:“既然没人上门找过,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父母根本就不是清海本地的人?”
“这个我倒还真没有想过。”
林羽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想个毛啊,他总共才当了不到半年的何家荣,何家荣过去的事他压根一无所知。
不过宋老这个提醒倒是也对,这么多年没人来找何家荣,他亲生父母极有可能不是本地的。
“我觉得,身世对一个人而言还是很重要的,你总得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吧?然后才能更好地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宋老笑呵呵的说道,“回头你可以自己调查调查,如果没有线索,去京城或者其他地方看看也未尝不可。”
“等以后有机会的吧。”
林羽笑着点了点头,表面不动神色,但是内心却不由暗惊,京城看似是宋老无意间说出来的,但在林羽看来,宋老这是有所特指。
想起上次雷老问他的话以及楚家大小姐的反应,林羽不由暗想,这个何家荣的生身父母,不会是京城的吧?
这时林羽的手机突然响了,见是老丈人打来的,急忙接了起来。
原来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没带钥匙,被锁在门外了,打电话给江颜,人家还没下班,所以就打给了林羽。
林羽只好歉意的敬了大家一杯,起身先行离开了。
林羽走后,雷老突然压低声音冲宋老道:“老宋头,你刚才跟家荣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他跟京城某位人物有些相像啊?”
“你也看出来了?”
宋老神情一动,赶紧扫了周围的众人一眼,随后低声说道:“可不是嘛,我这次进京,参加一个晚宴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何家的那位风云人物,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一见面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很眼熟,当时还没反映过来,后来仔细一想,他的眉眼,跟家荣长得着实有些相像啊,该不会是我看走眼了吧?”
“你年纪是大了,但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不知你,我也觉得他俩长得像,一听家荣没有父母,何家当年又走失了一个孩子,我也往这上头联想过,但是啊,咱俩都想多了。”
雷老笑着摇了摇头。
“哦?此话怎讲?”宋老急切道。
“何家那孩子,人家早就找到了,掉海里淹死了。”雷老拍了拍宋老的肩膀,“不过都无所谓,不管是不是何家的人,家荣这孩子以后都会有大出息!”
“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喜欢胡思乱想,天下长得像的人多着呢。”宋老一拍额头,端起酒,“来,喝酒!”
林羽回去后洗了个澡,便跑到了江颜的床上。
江颜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喜欢躺在她的床上,香香的软软的,很舒服,而且他喜欢以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地铺虽然也不错,但是稍微窄了一些,只有大字的躺法,才让他能够彻底的放空自己。
此时他正盯着天花板回想着刚才宋老的话,不由间对这个何家荣的身世十分好奇。
要是何家荣是京城某个大人物的孩子,那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能飞黄腾达了,想想还真有点小兴奋。
这时客厅外面江敬仁收藏的那个老钟“当,当,当……”的敲了十二下,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林羽猛地坐起来,翻了下手机,发现没有江颜的信息和来电,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往常江颜也有连夜做手术的时候,但是都会提前给自己打一个电话的,今天都十二点了,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
林羽急忙拨通了江颜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无法接通的忙音。
他顾不上多想,猛地起身,套上衣服就往楼下冲去。
唐一涵抬头,对上顾森之那双冰冷的眸。
她唇边带着一丝冷笑,“我是喝醉了?”
不喝醉的话,怎么会看到他?
他不是说,他和他的相亲对象情投意合,不是说,要她收起她对他的兴趣,好好地珍惜她眼前的郑浩彬么?
为什么她珍惜了,努力了,认真了,想要和郑浩彬好好地喝个交杯酒的时候,他会毫无预兆地出现。
还将她的交杯酒摔在了地上?
少女抬手,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离我远点!”
清醒的时候,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没有人说喝醉的时候不行吧?
男人站在原地微丝不动。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的脸,“唐一涵,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她交男朋友没关系,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人渣在一起?
这人渣的一群朋友,都在怂恿他对唐一涵不规矩!
她居然要和这个人渣喝交杯酒?
“我胡闹?”
唐一涵柳眉倒竖,冷冷地盯着他,“我哪里胡闹了?”
“我和我男朋友喝酒怎么了?”
不就是个交杯酒么?
只是换个动作喝酒而已,怎么就胡闹了?
顾森之被她气到牙痒痒。
“唐一涵!”
男人周身的气场强大而又冰冷,一旁的郑浩彬和他的朋友们,连上来和他搭话的胆量都没有!
顾森之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和他对视,“你知不知道交杯酒是什么意思?”
“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多久就喝交杯酒?”
“你妈妈没有给你讲过,不能随便和男人喝交杯酒么!?”
唐一涵怔了怔。
她抬眼,有些迷茫,有些怯懦,有些苦涩地冲他笑了,“没有。”
“我……我没有妈妈。”
她眼中蒙上了一层的水雾,“我妈妈……她没教过我……”
郑浩彬适时地上来将唐一涵挡在身后,“这位先生,你是谁啊?就管我们的事情?”
“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和一涵有什么亲戚关系,就没上来拦着。”
“结果你连她的妈妈在十二年前就过世了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怒目瞪着顾森之,“你不明白情况就不要乱说话!”
“提起一涵的伤心事,你就不觉得羞愧么?”
越过郑浩彬瘦削的肩膀,顾森之清晰地看到,他身后的唐一涵,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
原来……
她居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么……
见他不说话,一旁的郑浩彬的朋友们便开始推搡了起来,“你谁啊你?管我们的事儿?”
“我兄弟和他女人喝个交杯酒,需要你比比划划?”
“滚吧!别逼我们动手!”
周围的嘲讽声此起彼伏。
顾森之的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但他还是冷漠地开了口,“唐一涵。”
“既然你妈妈过世地早,没有人告诉你。”
“我就来告诉你。”
“交杯酒,是不能随便乱喝的。”
郑浩彬的朋友冲了上来。
顾森之冷笑了一声。
楼上二楼的栏杆处,一身藏蓝色运动装的少年悠闲地坐在那里,声音清脆,“需要帮忙么?”
男人淡淡地笑了,“你没跟着他们回去?”
不言撇了嘴,“他们亲亲,我不喜欢看。”
顾森之笑了,“那好,等我收拾完这些人,带你去拳击馆继续单挑!”
“好啊!”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快点哦!”
“好。”
男人动作优雅地扯开衬衫的扣子,双手交缠,关节咔咔地响,“我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一时间,酒吧里面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伴随着众人的哀嚎声,顾森之淡淡地挑唇看了一眼那个挡在唐一涵面前长得很丑的男人,“和我单挑,还是把她给我?”
此时的唐一涵已经醉得趴在了茶几上。
郑浩彬脸色惨白地回头看了一眼唐一涵,又看了一眼顾森之。
“浩彬,算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开口,“你打不过他,别硬碰硬。”
“就算你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打不过他,不如直接让给他了。”
“而且,看你的小女朋友也不喜欢他,你还怕她变心了不成?”
郑浩彬抿了抿唇,觉得有道理。
“你不许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她是我女朋友。”
郑浩彬让开身子的同时,还警觉地开口提醒。
“呵。”
顾森之冷笑了一声,绕过他,直接将趴在茶几上的唐一涵抱起来。
“我刚刚的话你要记住。”
郑浩彬还在一旁很怂地开口,“她是我女朋友,你给我放尊重……”
话还没说完,顾森之一个抬手,一拳头狠狠地甩在了郑浩彬的脸上。
他的拳头极重,一个拳头上去,郑浩彬的鼻血瞬间飚了出来。
“你!”
郑浩彬捂着鼻子瞪他。
“她是你女人?”
男人那双墨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郑浩彬,“你不配。”
一个在面对强大对手的时候,连努力都不努力,直接将女朋友拱手送人的男人,他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要求他。
“你别以为你厉害你就可以欺人太甚!”
郑浩彬死死地咬牙。
“网上现在应该还有是视频。”
顾森之淡淡地皱眉,那双寒澈的双眸里面没有一丝的情绪,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郑浩彬这只蝼蚁看在眼里。
“你可以去搜搜看。”
“那个男人,应该是叫易千帆,是个医生。”
“看了他,你就会明白,我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别逼我对你出更重的手。”
言罢,他抬眼看了一眼二楼栏杆处坐着,正双腿晃荡着看热闹的蓝衣少年,“不言,走了。”
“哦!”
少年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身子轻盈地落在一楼的大理石上,然后淡然地站起身,“走吧!”
顾森之这才温柔地抱着已经熟睡了的唐一涵,大步地离开了。
酒吧里面一片寂静。
郑浩彬站在原地,看着顾森之和不言离开的背影,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这男人谁啊?这么狂妄,你情敌?”
郑浩彬死死地咬住了牙,没说话。
“这男人这么厉害,看上去又有钱长得又好。”
男人轻轻地拍了拍郑浩彬的肩膀,“有这样对手,浩彬,你要快点下手,生米煮成熟饭才对。”
如果得到玄医门的帮扶,那林羽的实力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有一个质的提升,可以极大的消解他现在所面临的种种威胁。
而且一切如果真如荣鹤舒所言,玄医门以后发展方向真能由他来定夺,那也相当于将玄医门这颗毒瘤给化解掉了,甚至可以让底蕴深厚的玄医门重新走上正规,为中医的发展推波助澜,依靠着玄医门丰厚的资源,绝对可以使中医的发展更进一步,加大中医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何先生,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做对你自己最有利!”
荣鹤舒见林羽有所犹豫,似乎有戏,顿时心头振奋,继续急声劝道,“我一个老头子行将就木,你杀不杀我,对你而言压根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是出一口气罢了,难道你就为了这一口气,放弃如此大的利益?!”
“你说的不错,如果我们合作,对我而言,确实收益颇丰!”
林羽蹙着眉头点了点头,对于荣鹤舒的观点,倒是极为赞同。
荣鹤舒闻言顿时面色大喜,朗声道,“我就知道何先生是聪明人,你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不过,我可以答应跟你合作,但是我却怕被你害死的上万名冤魂不会答应,也怕我死去的那几位兄弟也不会答应!”
林羽眯眼望着荣鹤舒,不紧不慢的悠悠道。
荣鹤舒听到林羽这话面色陡然一变,上下扫了林羽一眼,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何先生,我不是说过了吗,斯人已逝,我们不能介怀于过去,要往前看!更何况,我儿子也死了,也算扯平……”
“你儿子的命也配跟我的兄弟比?!也配跟华夏那么多生命?!”
林羽未等他说完,突然声音清冷无比的打断了他,语气说不出的阴寒。
荣鹤舒闻言脸色瞬间铁青一片,眉宇间闪过一丝巨大的愠怒,手臂也不由微微颤抖了起来,林羽这分明是在故意侮辱他和他儿子!
此时他也明白了林羽的意思,很显然,林羽并不想跟他合作,但是他仍旧有些不死心,双眼阴冷的望着林羽沉声道,“何先生,照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没得谈了?!”
“谁说没得谈啊,有的谈啊,我不是说过了,我答应跟你合作吗?!”
林羽眯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荣鹤舒神色一缓,顿时心头一喜,但同时又有些疑惑不解,似乎适应不了林羽如此快的态度转变,刚要说话,但是林羽很快悠悠的继续说道,“等你去地下问过我那几位兄弟以及被你害死的上万名同胞,他们也同意我跟你合作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合作啦!”
荣鹤舒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下来,脸上的肌肉都不由跳了跳,才发现林羽原来一直在拿他开涮呢,心头怒火中烧,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何家荣!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事大吉了吗?!”
荣鹤舒紧握着拳头,赤红着眼望着林羽冷声呵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要是杀了我,那你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其实我早就跟万休取得了联系,我们之间也已经做好了约定,如果我死了,将由他来接手玄医门,门内所有的人都会听命于他,有玄医门大量丰厚资源的帮助,他的实力绝对会暴涨!到时候你和你的家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羽听到这话神色不由一变,一时间大感意外,心里蓦地紧张了起来,有些狐疑的望了荣鹤舒一眼,眯着眼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极力分辨着这个老狐狸脸上的神色,想判断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荣鹤舒见林羽没有说话,十分满意的嗤笑了一声,昂着头说道,“告诉你,我这不是故意拿话骗你,我早就知道你我之间肯定有一战,所以我早就留好了后手,我承认,荣桓一死,我剩下的儿女和孙子孙女都没有能力继承玄医门,所以与其玄医门被别人夺去或者败在他们手上,我倒不如送给万休,以他的能力,既可以保护我的家人,又可以杀了你,替我和我儿子报仇!”
林羽沉着脸没有说话,荣鹤舒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如果荣鹤舒的后代没有人能撑得起玄医门,就算继承了玄医门,很快也会被人夺去。
交给万休,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起码万休跟荣鹤舒一样,都视林羽为敌人!会继承荣鹤舒的意志继续对付林羽!
正应了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堂堂传承千年的玄医门当初多么的煊赫荣光,没想到到了你这一代手里,却要主动转让给外人,当真是遗臭万年!”
林羽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讥讽,但是内心却说不出的沉痛,痛惜玄医门这种千古大门最后竟然轮番沦落到荣鹤舒和万休这种人渣的手里!
“你住嘴!”
荣鹤舒满脸通红的指着林羽怒声骂道,“你他妈根本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玄医门传到我这一代手里之后明明是最辉煌鼎盛的时期,不管是财力还是玄医门的国内外地位,都是空前强盛!只不过因为你!你的出现!”
荣鹤舒上前跨了一步,用力的拿手指着林羽,双眼赤红,因为激动,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是你的出现,让玄医门步入了下坡路!”
“不是因为我!”
林羽摇了摇头,眼神宛如利剑般射向荣鹤舒,语气冷冷的说道,“是因为你忘了祖宗的训诫,望了中医的本质!中医是用来治病救人的,玄医门的强盛从来只取决于它挽救生命的多少,与金钱、地位无关!”
荣鹤舒听到林羽这话身子一僵,神情木讷的望着林羽,一时间竟然不由有些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年少时他师父也告诉过他,玄医门的宗旨只要一个,便是济世救人,他也曾想继承师父的意志,将玄医门发扬光大,但是在漫长的岁月和多变的社会中,他渐渐的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他突然感觉膝盖被人踹了一脚,接着不由自主的噗通一声单腿跪到了地上。
随后荣鹤舒身后的木卫顿时欺身而上,将手里的匕首压到荣鹤舒的脖颈上,冷声说道,“荣鹤舒,你残害了那么多人命,当真是死有余辜!”
辩驳。。。。?
庄瑞雄看向李慕白,带着一丝担忧的道:“那天晚上王乐和洪不让武道之战虽然胜了,但也是元气大伤,如果现在就和胖子交手,这后果可就胜负难料啊”
李慕白嗯了声,点头应道:“待会儿我去找下王乐,看看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www*22ff*com
停顿了下,只见李慕白眼中露出可惜之色,又道:“如果昨天晚上亲眼见见王乐与罗俊颜和李强交锋的情况,大概就能看出这小子的身体伤势到底恢复到什么地步了。”
这时姜超插口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武道高手交锋,胜负只在一线之间,如果王乐身上有伤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李慕白嘿嘿一笑,道:“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告诉王乐,胖驼子会去找他的麻烦,以这家伙的狡猾,肯定先躲起来,等身体气血状态恢复到巅峰期才会重新露头”
“额”姜超和庄瑞雄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李慕白会这么说。
李慕白瞟了庄瑞雄一眼,道:“庄师兄,你难道就忘了和王乐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京郊的那座四合院吗”
庄瑞雄先是一怔,随即笑着点头道:“当然记得,那小子和吸血鬼斗得厉害,我们也参与进去了,并且收获了两具浑身都是修炼材料的吸血鬼尸体。”
姜超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道:“你们真是运气不错,如果那天晚上如果我跟着一起去,也就能分一杯羹了。”
“嘿嘿。”李慕白和庄瑞雄笑而不语,没搭这个腔,早就到手的东西,他们可不会拿出来分享,即便是一路人都不行。
不等姜超继续开口,李慕白岔开这一段,回道主题继续道:“那时候王乐因为自身实力不够,所以一直躲在那里避开米国洪家潜伏人员的追查。直到修为大进后才重新出现在四九城里面,最后的结局我们也都知道,那就是洪不让自爆本命法器,毁掉两栋商业大厦,拼掉半条性命才逃出生天。”
说到这里,李慕白笃定的笑着道:“我相信那小子这次定会故技重施,继续隐匿起来。等到伤势痊愈之后再抛头露面也不迟。”
“额”姜超一顿无语,他对素未谋面的王乐有了进一步认识。
旋即。李慕白也不再多谈,离开座位站了起来,告辞道:“事不宜迟,我还是亲自去找下那小子,赶紧把情况给说清楚,让他知己知彼,免得大意之下在胖驼子那儿栽了跟头。”
就在李慕白准备离开的时候,庄瑞雄叫住对方,带着一点不自然的口吻说道:“我们这样拿王乐当枪使。让他对付胖驼子,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就见李慕白笑着摇头道:“之前的黄大千和昨天的罗俊颜,李强先后败在王乐手下,以胖驼子的为人性格,他绝对不会上罢干休,找王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而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可没把那小子当枪使”
说到这儿,李慕白进一步道:“退一步来讲,王乐是我小师叔的外孙,再加上他天资过人,先不说你们二位,至少我没胆子敢拿王乐当枪使。除非我李慕白以后不想在南华观待了。”
姜超和庄瑞雄见李慕白这么说,当下也就不再多言,因为作为王乐未来的同门师兄弟都这么讲了,他们作为外人,当然也就无话可说。
李慕白向姜超和庄瑞雄作了个揖,然后就转身出了屋子,飘然而去。
“庄师弟。你真的认为胖驼子会在王乐手低下吃苦”
等到李慕白离开后,姜超喝了口杯中冷茶,轻声向庄瑞雄问道。
就见庄瑞雄嗯了声,很是稳重的回应道:“刚才有慕白老弟在,所以有些话我也不便多说。”
“哦”姜超眉头一扬,不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看向庄瑞雄,等待对方的回答。
庄瑞雄沉吟了十来秒,然后才回道:“以王乐的武道天赋和才智谋略,一旦被极阳子接引到南华观,在未来,只要这小子没有中途夭折,那他定将是武道界的巅峰巨擘,翻云覆雨指日可待,从而也会让平庸几百年的南华观一飞冲天”
顿了顿,庄瑞雄露出复杂之色,道:“武道界自古弱肉强食,到时候我们这些盟友只能以南华观马首是瞻了,那么修炼资源的分配,南华观肯定会占了大头,从而挤压我们应该的利益空间。”
说到这里,庄瑞雄不再多说,埋头喝起了杯中茶水,坐在旁边的姜超则是陷入到了若有所思当中。
半晌后,姜超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自信之色道:“庄师弟多虑了,也看轻了我们各自门派的天骄之辈,要晓得,他们可都是倾尽门派修炼资源来培养和教导,哪里是俗世当中野路子出生的王乐所能比”
“额”庄瑞雄先是一怔,接着有些不认同的反驳道:“正是因为王乐野路子出生,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和名师教导,结果却小小年纪成就武道玄阶后期,才更是证明他的天赋之妖孽,武道界除了仅有的几位翘楚之辈,再也没有人具备这样令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天资,简直就是为武道而生。”
姜超想都不想的摇头不认可道:“王乐年纪轻轻成就武道玄阶后期不假,可说到底还是野路子出生,没有受到过正统的武道教育,难免在修炼的过程当中走了弯路和岔路,就算他修炼的速度很快,可也因此使得武道根基没有打得牢固,等越修炼到后面,武道之路也就更加难走,最终只能停滞不前,无法再更进一步。”
说到这里,姜超进一步解释道:“打个比方,这就像建一栋大楼,如果地基没有打牢,本来计划建100层的大厦,结果只能盖50层,甚至更少,因为多盖一层,就多一分危险,到最后只能是楼毁的结果,而武道修炼同样如此,根基打得不牢,每一步走的不稳,到最后,武道之途只会断掉,从此无法走上巅峰,泯然众人,在所难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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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青年。。。。毫无疑问,能不能保住清净宗两说,但保住自家性命,王乐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些合体境也不过如是,等小爷进入化神中期,或许就有把握跨境击杀那些合体境大修士了。”
王乐默默地在心中想道。
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就进入化神中期,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才晋升化神初期没多久,无疑还要消化沉淀一段时间才能冲击化神中期。
修炼的速度自然重要,但夯实武道根基,无疑更加重要。
当等待时机的王乐思绪纷飞时,清净宗主峰内外局势也彻底陷入到胶着状态。
葬云谷这一方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攻破主峰这道坚韧无比的防御大阵,可以说非常辛苦。
作为防守一方的清净宗相对轻松一些,毕竟有防御大阵帮他们挡住了对手的恐怖攻击。
但这只是外在表面的轻松,清净宗上下弟子门人在葬云谷发起进攻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提心吊胆,神经紧绷,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主峰的防御大阵被攻破,那就是他们跟葬云谷进行最终决战,生死搏命的时刻!
可以说,双方都是磨刀霍霍。
但清净宗这一方无疑是哀兵,对未来的局势发展充满了绝望。
葬云谷这一方当然是有必胜的信心。
只是护住主峰的这道防御大阵实在太让人蛋疼了。
五位合体境大修士联手,竟然都没有将其破开。
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得益于清净宗的冲寿子等三位合体境大修士,牵扯住葬云谷部分合体境强者的大部分攻击。
否则的话,清净宗主峰早已是短兵相接,血流成河了。
“难道这次葬云谷真的没有派出炼虚老怪督阵?”
韩长老见胶着局势持续了好一会都没动静,忍不住轻声嘀咕道。
这一刻,不单单是韩长老起疑,旁边的王大少同样是一脸问号。
更不用说正在主峰对抗葬云谷一众合体境大修士,压力无比巨大的冲寿子等少数几个知情人了。
冲寿子更是时不时的瞟向道场外围的虚空,恨不得葬云谷的炼虚老怪赶紧跳出来。
再不出来帮助座下门人弟子破开主峰防御大阵,冲寿子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在这种生死存亡之战里面,冲寿子当然想要一网打尽,将护山大阵的价值全部发挥出来。
如果没有一网打尽,尤其还是遗漏掉这种炼虚老怪,那更是后患无穷,变数多多。
毕竟护山大阵一旦全面开启后,那就是见光死。
如果炼虚老怪没有被引进护山大阵,而隐身道场边缘暗处看到自家门人被屠杀。
到时候自然会看出清净宗护山大阵的厉害,那么想将对方再诓骗进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成功的几率直接为零。
随着时间的流逝,局势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即便身在地底深处,王乐都能感受到气氛的凝固,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双方都在往死里拼,谁的那口气先松了,那就谁输了。
很显然,冲寿子等人打死都要憋着。
因为他们松了,那是要亡宗灭种的。
而葬云谷先松一口气,虽然输了,但不过是暂时受挫,还可以卷土重来。
但以唐刘为首的几位合体境大修士显然没这么想。
这么多下属都在盯着他们看呢!
所以唐刘等人一门心思要一鼓作将清净宗拿下。
这样的话,等回到葬云谷,拿到好处的无疑会更多,也不会被谷内其他派系说闲话。
正当冲寿子等人包括王乐在内,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判断,葬云谷可能真没有派出炼虚老怪的时候,突然就见道场外的天边尽头一道七彩霞光闪过。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这道七彩霞光已经穿透虚空,直接来到清净宗主峰上空现出一位身穿白袍青年。
这一刻,大阵内外的攻守猛地就停滞了下来。
仿佛时间都在白袍青年出现的那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此时清净宗和葬云谷两方人马,都能清晰感受到白袍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晦涩威压。
虽然轻描淡写,但没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因为在这轻描淡写中,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人头不保!
还没等外面主峰上的修士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地底深处的韩长老猛然对着王乐大吼道:“赶紧施展一气化三清,按照之前交待的计划步骤行事!”
一直神经紧绷的王乐脸色沉着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施展刚学会没多久的一气化三清这门大神通。
分神一出的霎那间,毫不犹豫的腾空而起,径直冲向八角台上空穹顶正中位置。
只见那里安放着一个阴阳八卦鱼。
当分神与阴阳八卦鱼撞到的瞬间,就彻底融为一体。
王乐对于这一幕并没有感到意外。
早在之前观战的过程中,韩长老已经将如何全面开启护山大阵的步骤都一一告知。
而穹顶处的那个阴阳八卦鱼,正是全面开启大阵的锁。
王乐施展一气化三清形成的分神,正是这道锁的钥匙!
当地底深处王乐的分神与阴阳八卦鱼融为一体时,清净宗主峰的修士们突然感到天空一暗。
先前黯然失色的那轮大日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还没等清净宗和葬云谷的人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周围虚空竟然在无声无息间出现一道道空间裂缝!
“轰轰轰……!”
突然间,地底传来阵阵沉闷无比,又令人心慌的轰鸣声。
随即就见清净宗道场开始有白雾出现,而且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多。
转眼间,葬云谷的人就看到眼前的防御大阵被白雾淹没。
有葬云谷的合体境大修士看到这一幕,立马施法吹开遮掩防御大阵的白雾!
但等白雾散掉的时,不说防御大阵不见了,就连整个主峰,连带着清净宗上下,都已经凭空消失不见。
这一刻,葬云谷上到合体境大修士,下到普通弟子目睹如此诡异的一幕,情不自禁地就有些慌了,内心深处不约而同地生出一股非常不妙的糟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