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柠完全不懂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甚至单纯地抬眼看了一眼易千帆,“学长,我老公很厉害的,你让他摸一下,他就会想象出你长什么样子了。”
易千帆:“……”
谁他妈要让这个男人摸自己啊!
坐在轮椅上,墨沉域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看样子,你的学长不太希望让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或许是相貌不佳?”
男人的声音里难掩嘲讽。
苏小柠皱了眉,“老公,你说错了,学长其实挺帅的。”
墨沉域淡笑,面带挑衅地朝着易千帆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又没摸到,怎么知道?”
苏小柠怔了怔。
这意思,墨沉域真的想知道学长是什么样子的?
可一个男人摸另一个男人的脸,会不会有点gaygay的?
但学长怎么说也是她以前的男神,被说长得丑,她心里也不舒服。
正在苏小柠犹豫的时候,易千帆却轻笑着开了口,“小柠,你去楼上找刘姐下来吧。”
“我有事要找她。”
说着,他冷眸地看了墨沉域一眼,“顺便,我也有话要对你老公说。”
苏小柠转了转脑袋,正犹豫要不要去呢,这边的墨沉域却再次开了口。
“去吧。”
“或许这位易先生,是想等你走了,再让我好好地摸摸他。”
易千帆:“……”
苏小柠恍然大悟,原来学长是害羞!
想到这里,她飞快地向着洗衣房外面走去。
刚走没几步,身后又传来了墨沉域略带宠溺的声音:“穿鞋。”
她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脚呢!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蹬蹬蹬跑回来,将帆布鞋穿上,系好鞋带,又蹬蹬蹬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上。
从被关上的房门,隐约还能听到她的帆布鞋走在走廊里的脚步声。
墨沉域淡淡地挑了唇,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易千帆,“易先生似乎有话要和我说?”
易千帆眯了眯眸,目光冷漠地看着墨沉域,“你真的是瞎子?”
刚刚苏小柠离开的时候,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苏小柠没穿鞋子,这个瞎子怎么知道的?
居然还能提醒她?
“没记错的话,易先生是骨科医生。”
墨沉域指节分明的大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了敲真皮的扶手,“骨科医生,也能越界讨论眼科的东西?”
易千帆冷笑,“墨先生给我的感觉,倒真不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冷厉的目光正透过黑色的绸带,落在他的身上。
这让他十分地不舒服!
墨沉域淡笑,“那在易先生的眼里,瞎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唯唯诺诺,遇事胆怯,遇到有人对我的妻子动手动脚,都能退避忍让么?”
易千帆慌了片刻,忽地想起了什么,瞬间眸光凛冽。
他冷笑一声,缓步地朝着墨沉域的方向走过去,“墨先生怎么知道,我对苏小柠动手动脚了?”
他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么?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墨沉域走去,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如浑然不觉一般地,面容沉静地坐在那里,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易先生还真是对别人的妻子动手动脚了。”
“身为堂堂A市医学院的学生,A市中心医院最年轻的骨科大夫,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易先生似乎根本就不觉得是种耻辱?”
易千帆挑眉,“和墨先生这种凭着自己有钱,就强娶了单纯的乡下姑娘的行为,易某人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他站到墨沉域的面前,趁着墨沉域不注意,抬手就要揭开他眼睛上的黑绸——
墨沉域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但指节修长的大手,却精准地扣住了易千帆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传来,易千帆整个人开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他脸色发白,疼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放……放开!”
墨沉域唇边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易先生对我的眼睛,就这么感兴趣么?”
易千帆咬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扯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扯不开。
索性,他直接手脚并用,想要对墨沉域下手。
可墨沉域躲的动作更快,几番交手下来,易千帆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扣住的手腕更疼了。
最终,在他近乎筋疲力尽的时候,墨沉域松开手,狠狠地将他一甩。
易千帆整个人脱力地摔在了地上。
被扣得发痛的手狠狠地撞上了洗衣服旁边的洗衣机的金属外壳上。
他眯眸,揉着发痛的手腕,恶狠狠地咬牙,“你……你根本不是瞎子!”
“不,墨某人是瞎子。”
相对于易千帆的满头大汗,墨沉域却轻松地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甚至温柔地将轮椅旁边放着的纸巾扔给易千帆,“擦擦。”
易千帆的眸色更冷,“你为什么装瞎子?”
“再说一次,墨某人就是瞎子。”
“易先生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我的档案,以及我十三岁到二十六岁的所有体检报告。”
他这一副笃定的态度,让易千帆狠狠地皱了眉,“你真的看不见?”
“嗯哼。”
“那你……你怎么知道刚刚小柠她没穿鞋?”
“学长?”
猛地,洗衣房的门被人打开,苏小柠震惊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易千帆。
什么情况!?
“千帆!”
跟在苏小柠的身后,刘姐尖叫了一声,一把将苏小柠推到一边,直接冲了进去。
苏小柠被推得整个人歪向了一边,还好墨沉域及时拉住了她。
“千帆,你没事吧?”
刘姐殷勤关切地将易千帆从地上搀扶起来,“怎么会摔在地上?”
言罢,她带着警觉地抬眼瞪了墨沉域一眼,“是不是你!?”
“你个坐在轮椅上的死瞎子,你对千帆做了什么!?”
刘姐的话刚说完,苏小柠就拧了眉挡在了墨沉域面前,“刘姐,我拜托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刘姐冷哼一声,“看来这死瞎子是你带过来的?”
“我就说话不尊重怎么了?”
她冷笑着松开易千帆,向着墨沉域的方向走过去,“我不但要骂他死瞎子,我还要当着你的面,把他扔出去!”
苏小柠双手握拳,“你敢!”
雷埃尔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威名赫赫的杜氏家族,自小到大别说殴打,就是辱骂,甚至是大声说话,都没有人敢对他做过!
身为杜氏家族未来掌门人的潜在人选,所有人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唯他独尊!
他生来就有一种高高在上、天之骄子的优越感!
但是这次,林羽却将他这种优越感彻底击碎!
甚至将他的尊严狠狠的摔砸在地上随意摩擦!
自出生以来,他一直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但是在刚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性命彻底捏在了林羽的手里,他仿佛一只被扼紧喉咙的鹅鸭土鸡,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林羽宰割!
他不允许这世上有这种能够威胁到他尊严以及生命安全的人存在,所以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除掉林羽,以此来维护他和他们家族高高在上的地位!
电话那头的德里克听到雷埃尔这话顿时惊喜不已,激动道,“多谢!多谢雷埃尔先生,有了您和杰莱米先生的支持,我们特情处肯定会竭尽全力,给您和您的家族一个交代,我跟您担保,何家荣的死期,绝对不远了!”
德里克此时心里乐开了花,他才没有把握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除掉何家荣呢,但是只要能够争取到杜氏家族新一笔的扶持资金,那就足够了!
“哼!你这海口我可不是听了一两次了!”
雷埃尔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这样吧,你们现在损失了两个得力大将,人手紧缺,我跟魔鬼的影子对接一下,争取让他过来一起援助你们!”
“好,好,那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德里克急忙说道,“不过您记得嘱咐他,我们只能跟他暗地里进行联系,明面上不能有任何的来往,他毕竟是个杀手,是全球范围内的通缉犯,如果被人知道我们特情处跟他有联系,那我们特情处的声望,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这些年来,魔鬼的影子没少帮杜氏家族在米国甚至是全球范围内铲除异己,做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以至于得罪了许多势力。
虽然很多人都怀疑魔鬼的影子与杜氏家族有关,但是一直拿不出证据,就算拿出证据,也不敢跟杜氏家族撕破脸。
不过特情处身为一个官方组织,无论如何不能跟这种人有牵扯。
“我知道!”
雷埃尔冷声说道,“另外,我会跟爷爷请示,让他请出世界杀手榜排名第一位的杀手,出山对付何家荣!到时候你们谁先除掉何家荣,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雷埃尔跟林羽所说过的世界第一杀手的事情并不是虚张声势,他们家确实与这名杀手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自从这名杀手隐退之后,这个世上能请的动他,也是唯一一个能请的动他的人,就是雷埃尔的爷爷——杰莱米·杜邦。
这一直是他们杜氏家族留在手里的一张除掉异己的王牌,多年来一直不舍得用,但是现在却不得不用了!
“您放心,雷埃尔先生,我们特情处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德里克郑重的担保道。
跟德里克打完电话之后,雷埃尔沉着脸略一思忖,便拨通了爷爷的号码。
……
德里克等人走后,林羽便像没事人一样,跟着李千诩和李千影在李氏生物工程项目的园区内转悠了几番。
经过李千诩的精心经营,整个园区不断地扩建,甚至将隔壁衰败下来的云玺集团生物工程项目园区都给收购了下来。
“对了,提起云玺集团,楚云玺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
林羽笑着问道。
“暂时没什么动静,现如今他们失去了生物工程项目,便失去了未来,也失去了与我们相抗衡的资本,只能固守那些他们老产业!”
李千诩说着神色一凛,昂首道,“从今往后,整个京内商圈,将是我李氏集团的天下!这一切都多亏了你啊,家荣,我和父亲商量过,打算再多转让你一些股份……”
“股份就算了,李大哥,我只提醒你一句,我们建设这个生物工程项目,除了从商赚钱外,也是为了造福同胞!”
林羽笑着说道。
“放心吧,家荣,我心里有数!”
李千诩用力点头道,“我李千诩绝不会为了金钱丧了良心!”
林羽笑着点点头,他顺口还想问问楚云薇的现况,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忍不住心中怅然叹息。
这么好的姑娘,只恨投胎投错了地方!
“对了,家荣,提到楚张两家,我最近好像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李千诩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陡然间凝重起来。
此时相武生已经看出了林羽眼中的杀气,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所以想以此为条件换一条活路。
“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林羽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平淡道,相武生所造成的的威胁,丝毫不比出卖他的那人威胁小,所以林羽不可能让相武生活!
相武生闻言脸上的肌肉不由跳了跳,咬着牙恨声说道,“那我就不说,如果你杀了我,那你将永远不会得知这位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没有你,我同样可以将一切都查清楚!”
林羽脸上仍旧古井不波,声音低沉的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放了我,我就说!”
相武生沉声说道,既然说和不说都是一死,他有什么必要说出来。
“对不起,做不到!”
林羽说着双眼一寒,右手猛地一提,将插在相武生肩头的剑“嗤”的一声拔了出来,紧接着他手腕一抖,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灌力一刺,直指相武生的心窝!
林羽没有使用噬骨针对付相武生,是因为噬骨针对相武生这种练就往生圣体的人基本没用。
毕竟服用了诸多药材和天材地宝的身体疼痛承受能力相比较常人要高得多,所以林羽直接不跟他浪费这个时间。
而且林羽也担心相武生继续耍什么小手段,或者周围突然出现什么变故,索性直接一剑解决掉他一了百了!
看着林羽闪电般刺来的这一刀,相武生神色猛地一变,浑身的肌肉猛地一紧,双手迅速的抓向刺来的剑身,用力的钳住了整个剑身,剑尖立马在他胸前十公分左右处停住。
林羽见相武生竟然生生将剑身抓住,同样也是十分的惊诧!
要知道,如此锋利的剑刃配上极大的力量,在如此速度之下,这世上几乎没人能够仅凭**将其抓住!
就连林羽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够百分百做到!
但是眼前的相武生竟然做到了,可见东洋第一勇士的名头并不是徒有虚名,而且加之此时已是生死存亡之际,所以他也无形中迸发出了自己全部的潜力!
林羽双眼一寒,右手继续加力,作势要将剑尖继续前刺,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手中的剑仍旧无法前进,宛如插进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中一般!
“唔……”
相武生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双手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牢牢牵制住剑身,两只手之间已经是鲜血淋漓,不停的往下滴着血,他甚至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剑锋割裂的手掌骨与剑锋摩擦时发出的细小摩擦声。
林羽见状浑身杀气一荡,神情一狞,接着左手猛然灌力,迅速的朝着剑柄上一压,他手中的纯钧剑立马缓缓向前,剑尖也徐徐的刺向相武生的左胸。
“不行,你不能杀我!”
相武生眼看着剑尖一寸一寸的挪向自己的胸口,额头上一时间汗如雨下,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漫天的恐惧感瞬间潮水般朝他涌来。
说话的同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压住手中的剑身,但是剑柄的一头,林羽同样也在缓缓的加力,并且面若寒霜,一言不发,目光始终聚集在剑尖上,宛如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死神,执着于追求完成自己的任务。
“霍家荣,你听到了吗,你不能杀我!”
相武生嘴唇泛白,见林羽没有反应,整个人更加的慌乱。
“就凭你三番两次说错了我的姓氏,我也非杀你不可!”
林羽声音冷淡的说道。
“你知道,我在剑道宗师盟是,是什么身份吗?!”
相武生看着剑尖已经滑到了自己胸口三四公分的距离,浑身汗如水洗,意志上几近崩溃,急声说道,“我是剑道宗师盟的少盟主,未来的剑道宗师盟盟主!”
“那你更得死了!”
林羽声音冷淡的说道。
他内心没有任何的波澜,相武生说的这一点,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如果你杀了我,那就是,杀了剑道宗师盟的未来!”
相武生声音颤抖的说道,“到时候剑道宗师盟一定会动用一切力量报复你的!”
“现在你们不是已经在动用一切力量报复我了嘛!”
林羽淡淡的说道,“连你这个少盟主都出来了!另外,我必须跟你澄清一点,我,从未怕过你们!”
说话的同时,他手中再次加了几分力道,迫使剑尖加速压到了相武生的胸口,直接刺破相武生胸前的肌肤,鲜血自剑尖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
剑尖离着相武生的心脏已经越来越近,只要再有几公分,便会刺破相武生的心脏。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剑道宗师盟,之间仇恨很深!”
相武生看着扎入自己胸口的剑尖,惊恐的大半个身子都麻了,急声说道,“但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就是我!等我当上盟主,我,我可以跟你做……做朋友!”
“不敢,也不愿,人怎么可能与豺狼成为朋友呢!”
林羽冷声说道,手中的剑尖再次前压了几分,小半个剑尖已经没入了相武生的胸膛。
“还有,你,你难道不想,知……知道关乎你们家国命脉的,那份文件到底在哪儿吗?!”
相武生因为太过恐惧,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磕磕巴巴。
听到他这话,林羽心头陡然一颤,压剑的手也微微一顿,冷冷的瞪着相武生说道,“你知道那份文件在哪儿?!”
“我……我暂时还不知道……”
相武生见林羽手上的力道松缓了几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但是神木组织那……那边,已经有了眉目,等他们找到之后,我可以,让他们把文件交给你!”
“你这话当真?文件真的已经快被找到了?!”
林羽皱着眉头冷声问道,其实对此事他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何二爷驻守的边境现在之所以实力错杂,纷争不断,都是因为这份文件。
墨沉域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了很久。
苏小柠坐在沙发上,一边陪着两个孩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厨房里面的状况。
她还没忘记,五年前的时候墨沉域曾经给她下过一次厨。
那一次……
他毁掉了一个厨房。
如今五年过去了,虽然她已经认证过,他做的鸡腿很好吃,和当初盛世的厨子做的一样好吃。
但是她免不了还是要担心。
毕竟这里是她和两个孩子安身立命的地方,她现在的经济条件……
可不允许她再重新装修一个厨房。
不过事实证明,苏小柠的担忧是多余的。
一个小时后,系着粉红色兔子围裙的高大男人从厨房里面端着热气腾腾的烤鸡腿走了出来。
“哇塞!”
小小苏从沙发上跳下来,抬头看着墨沉域系着自家妈咪的围裙,忍不住地捂着肚子开始哈哈大笑,“帅叔叔,你这样子好搞笑哦!”
墨沉域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面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身上却系着和他的身形气质完全不相配的粉红色的兔子围裙。
围裙前面的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这画面……也的确是有点滑稽。
小小苏这么一说,苏小柠和大苏同时地抬起了头。
在看到墨沉域那张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的时候,苏小柠终于忍不住地“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大苏则是一脸无奈地看了墨沉域一眼,“你都不嫌弃我妈咪的土味审美么?”
墨沉域笑了笑,抬手将东西放到餐桌上,唇边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自己选的女人,再土也要纵容下去。”
大苏扁了扁嘴,“哼。”
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但从他的眼中,墨沉域看得出来,这孩子对他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防备了。
苏小柠扁了扁唇,一边往餐桌走,一边反驳墨沉域的话,“谁是你的女人了?”
“不对,你们说谁土呢!”
走到墨沉域的身边,她还不忘抬手捏了捏围裙上面的兔子耳朵,“这不是挺可爱的么?”
“的确是挺可爱,只是不适合我这种不可爱的男人。”
墨沉域淡声道。
苏小柠撇了撇嘴,“好啦。”
“看在你做的鸡腿这么好吃的份上,我过几天和一涵去逛街的时候,就顺便给你买个具有男人气质的围裙好了!”
“那就谢谢苏医生了。”
苏小柠撇了撇嘴,抬手开始给小小苏夹鸡腿吃,“在家里就别叫我苏医生了,叫我小柠吧。”
说完,她忽然觉得这话似乎有点暧昧。
深呼了一口气,她别过墨沉域灼热的目光,轻咳了一声,“你喊我苏医生,总让我觉得我还在医院里工作,很拘谨的。”
“好。”
男人看着她,目光灼灼,“我知道了,小柠。”
“嗯。”
“那你也别喊我墨先生了,叫沉域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三分宠溺七分欣喜的语调,让苏小柠的心脏猛地一软。
她抿唇低下头来,“好。”
“沉域……”
其实“沉域”这两个字,她喊得很不顺嘴。
五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少喊他沉域,都是直接喊他“老公”的。
如今,老公是不能随便喊了。
沉域这个两个字,多少让她觉得拗口。
但,也只能这么叫了。
听着这两个大人的对话,小小苏笑眯眯地冲着大苏笑了起来。
大苏却板着脸扁了扁唇,没说话。
晚饭过后,苏小柠看在鸡腿的份儿上,没有把墨沉域赶走。
她也知道,这男人带着洗漱用品和睡衣过来,肯定不会仅仅是来吃饭的这么简单。
“妈咪,墨先生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吧。”
晚饭后,大苏从苏小柠柜子里面抱出备用的被子,一脸不情愿地开口。
苏小柠一怔。
据她所知……大苏并不喜欢墨沉域的。
怎么会忽然提议要和墨沉域一起睡?
“因为打赌输了嘛。”
小家伙扁了扁唇,无奈地回复苏小柠,“妈咪,你别问了,这是男人之间的赌局。”
“我愿赌服输,今晚就和他睡一晚。”
苏小柠怔怔地看着自家的小家伙,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晚上,她思来想去睡不着,只好拿出手机给墨沉域发消息,“大苏说他和你打赌输了,所以才和你一起睡。”
“你和他赌什么了?”
男人回复地很快,“先不告诉你。”
女人皱了皱眉,还想回复,手机却再次地震了起来。
还是墨沉域发过来的消息,“儿子睡着的时候和你一样可爱。”
“早点睡吧。”
“如果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想一下,明天的新闻发布会,要说点什么。”
男人的话,倒是提醒了苏小柠。
明天新闻发布会上说什么?
之前她一直在忙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倒是忘记了这个正事儿了!
她捏着手机,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披着衣服到了客厅里。
这里不比墨沉域在A市的别墅,小小的80平米的小房子,根本没有书房。
所以苏小柠每次在家里面写东西看书,都是在客厅的茶几上。
今晚也不例外。
女人打开台灯,翻出笔记本来,拿着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明天她的发言稿。
偶尔需要停下里思索措辞的时候,她就咬着笔帽,歪着脑袋看着窗外。
次卧的房门打开。
一片黑暗中,墨沉域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那个认真地在灯光下写字的女人。
她还是和以前一眼,认真,可爱,倔强。
黑暗中,他缓步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来,看了一眼她笔记本上工整娟秀的字体,“我让你好好想想明天说什么,没让你这么辛苦地大半夜起床打草稿。”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苏小柠整个人猛地一滞。
下一秒,她匆忙地将面前的笔记本收起来,“我……我是睡不着随便写写而已!”
“是么?”
男人动作优雅地将她手里的笔记本抽走,从头开始翻了起来,“大家好,很荣幸这次能代表青城医院参加这次的会议,我……”
苏小柠脸上一红,连忙将笔记本夺回来。
她以前就嘴巴很笨,每次和别人吵架的时候都要吵完了以后才能反应过来刚刚应该怎么吵才能戳中别人的软肋。
所以每次的正式场合,她表面上口若悬河淡定冷漠,但是实际上……她都背地里打好草稿了。
别人看到的只是假象,其实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傻乎乎的苏小柠。
墨沉域眯了眯眸,看她,“没看错的话,你这个本子里,都是发言稿?”
苏小柠抿唇,有些局促地点头,“我嘴笨嘛……”
张奕堂闻言不由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他家人?!什么意思啊?!”
“有句话说的好,一家人不就是要整整齐齐吗?!”
张奕鸿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张奕堂听到这话顿时满脸放光,兴奋不已,急声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杀他们全家?!”
“只做掉他一个人,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张奕鸿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神情镇定,气势非凡,仿佛自己是一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王。
“哈哈,太好了!”
张奕堂兴奋的直搓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爽快,激动道,“我相信,到时候何家荣看着他的家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说着他急忙转过头兴冲冲的望着张奕鸿,急声问道,“大哥,到时候我们能跟着一起过去吗?!”
“你想死吗?!”
张奕鸿面色一寒,目光移到张奕堂的脸上,沉声道,“何家荣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要是跟着去,万一他狗急跳,跟我们同归于尽怎么办?!”
“对对对,这小子是有这个能力的……”
张奕堂被张奕鸿这么训斥,瞬间才回过神来,上次在地下乐园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不得不说,这个何家荣的身手不是一般的恐怖,要是他贸然跟去的话,还真有可能被这小子被拉着当成垫背的了。
“多大的人了,说话办事还这么不动脑子!”
张奕鸿扫了眼张奕堂,嗔怪道,怎么说他张奕鸿也是京城三杰之一的人物,虽然相比较楚云玺和李千珝,他最突出的是武力方面,但是脑子也同样够用,说话办事,思维都比较缜密圆滑。
“我这不是着急嘛,妈的,这小子坏了我们这么多事,我真想亲手弄死他!”
张奕堂恨恨的咬了咬牙,想起林羽以前对他们家做过的种种,他就气的浑身直发抖。
以前他们家可是名副其实的三大世家啊,虽然跟何家比略有差距,但是跟楚家也算是平分秋色,结果他妈的这个何家荣来了京城才多久,他们张家不知不觉就掉队了,现在都需要他父亲舔着脸去讨好楚家了,而楚家也开始渐渐的走了下坡路,反而是何家一家独大……
要说何家荣跟何家没有关系,估计鬼都不信!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钱都已经花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张奕鸿往软绵绵的椅子上一躺,悠悠的说道,“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仅仅是等待就可以了!”
张奕堂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
小年前一天下午,江敬仁、李苏秦和秦秀岚以及佳佳就从清海赶了过来。
因为叶清眉这几日仍旧加班,所以只有林羽和江颜去机场接的他们。
岁月催人老,相比较往年,江敬仁、李素琴和秦秀岚三人头上都多多少少填了一些白头发,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也更深了,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爸,妈,干妈!”
江颜见状心头一酸,感觉每次跟父母见面,都能感觉出岁月的流逝,急忙上前紧紧的攥住了李素琴和秦秀岚的手。
“爸妈,妈!”
林羽也赶紧跟着叫了声,笑着接过江敬仁手里拎着的行李。
“家荣,最近身板壮了啊,这才对嘛!”
江敬仁拍了拍林羽,准确的说是家荣兄的肩膀和后背,感觉厚实多了,笑道,“男人就应该壮点,瘦瘦巴巴的不像话!”
林羽笑着点了点头,最近他因为习练至刚纯体,身体机能改善了许多,确实壮硕了不少。
“颜颜好像也胖了啊!”
李素琴拉着女儿的手打量了一眼,眼神中有些惊喜,最后目光落到了江颜的小腹上,满脸的期待。
“嗯,我感觉颜颜也胖了!”
秦秀岚也跟着点点头,似乎也明白了李素琴的想法,眼中也含满了笑意。
“哎呀,妈,干妈,我哪里胖了!”
江颜闻言有些生气的撅了噘嘴,毕竟女孩子都爱美,尤其是她这种大美女,更不喜欢被人说胖,气的白了林羽一眼,狠狠道,“都怪这个何家荣!”
李素琴和秦秀岚闻言面色顿时一喜,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光芒闪动,接着互相点了点头。
其实江颜的意思是说都怪林羽这段时间没让她去上班,让她待在家里什么不干,而且还天天给她炖补品补身子,所以才导致了她变胖!
但是李素琴和秦秀岚明显理解错了,以为江颜胖是因为怀孕了,所以自然要责怪林羽做的好事!
这下给李素琴和秦秀岚高兴的不行,两人急忙接过江颜手里的行李,说不用她拿,还挽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平日里需要运动,但是也不能走太多路,另外吃东西不能吃凉的,要多喝汤。
江颜还以为母亲和干妈是关心她,感动的眼眶泛红,连连点头。
上车之后秦秀岚便率先开口问道,“家荣,清眉怎么没来啊?”
“上班呢,还没放假!”
林羽一边小心的开车,一边回答道。
“哎呦,这都小年啦,还没放假,这也太辛苦了吧!”
李素琴有些心疼的说道,“女孩子这么拼干嘛呀!真是的!”
“那你们跟她说了没啊,我们今天过来了?”
秦秀岚急忙问道。
“说了!”
江颜点点头,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了,等下午下班的时候,家荣过去接她!”
“那就好!”
秦秀岚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林羽购买的大平层那里早就已经收拾妥当,所以林羽便直接开车带着他们去了新房子那里。
林羽购买的这个房子跟薛沁属于上下楼,面积足足有三百多平,光是卧室就有六七个,而且十分的宽敞明亮,装修风雅精致,给人感觉十分的温馨舒适。
以至于江敬仁老两口看到之后都兴奋异常,东看看西摸摸,笑的合不拢嘴,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托女婿的福,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上这么大的房子!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江颜赶紧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拎着大包小包的薛沁,面色一喜,赶紧把薛沁让了过来,挽着薛沁的胳膊冲自己的爸妈说道,“爸妈,干妈,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沁儿陪着我去买的呢!”
“叔叔,阿姨,阿姨!”
薛沁赶紧笑着打了个招呼,她早就知道今天江敬仁夫妇和秦秀岚要来,所以特地准备了礼物过来。
“哎呀,是沁儿啊,快,快过来,让阿姨看看。”
李素琴夫妇和秦秀岚跟薛沁也不是外人,所以一见面便热切的聊了起来。
众人喝着茶水吃着干果聊了一会儿,秦秀岚、李素琴就在江颜和薛沁的陪同下做起了饭菜。
上午林羽和江颜就去超市采购过了,所以家里一应俱全。
佳佳跑到电视前面看起了动漫,而林羽和江敬仁便摆上棋盘,再次在棋局中杀将了起来。
此时窗外不知何时已经簌簌的下起了雪花,外面安静的氛围跟屋子里热闹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林羽那颗疲惫的心才卸了下来,终于感觉,这,才是生活。
不觉间,天便黑了下来,江敬仁抬头看了眼墙上精致的欧式摆钟,冲林羽说道,“是不是该去接清眉了?!”
“啊,对,时间差不多了!”
林羽看了眼表,接着点点头,起身穿上大衣,拿上车钥匙往外走去。
因为时间还算充裕,所以林羽开车的时候速度格外的慢,毕竟现在正在下雪,路面湿滑,他也开不快。
等到了李氏医疗集团之后,林羽便快步走进了前厅。
“何总好!”
两名前台小姐见了林羽赶紧点头打了个招呼,李千珝特地让她们认过何家荣的相貌,所以她们自然能够一眼认出来。
“你们好!这么晚了还加班,辛苦了!”
林羽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帮我叫一下叶主管呗!”
虽然以他的权限完全可以上楼,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叶主管已经走了啊!”
前台有些疑惑的说道。
“什么?!走了?!”
林羽面色瞬间一变。
“郑叔叔,我看您就不要难为家荣了。”雷俊附和道,对于卫雪凝这个舅舅,他倒是也见过几面。
“舅舅?您怎么在这?”
这时郑世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接着一个靓丽的身影蹦过来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雪凝?”
郑世帆看到卫雪凝后一愣,问道:“雪凝,你这是路过?”
“什么路过啊,我过来治病的。”
说着卫雪凝转头冲林羽不悦的喊道:“喂,臭流氓,你上午为什么不开门啊,知道害我等了多久吗?”
“雪凝,你叫他什么?”郑世帆面色一变。
“臭流氓啊。”卫雪凝满脸的不在乎。
“可不敢可不敢,这位何先生是舅舅的小老弟,你应当叫叔叔。”郑世帆慌忙跟卫雪凝强调道。
屋里雷俊、厉振生两人不由噗嗤笑了一声,卫雪凝看起来比林羽小不了两岁,郑世帆竟然让她喊林羽叔叔。
“舅舅,什么跟什么啊,他才多大啊。”卫雪凝一听不乐意了,这好端端的怎么自己就小了一辈啊。
“雪凝,听话!”郑世帆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快,喊叔叔。”
屋里的雷俊和厉振生俩人都要笑翻了。
林羽也不禁咧嘴笑了笑,逗卫雪凝道:“雪凝侄女,你不叫也可以,但是心里可得记住,以后见了我,放尊敬些。”
“你!”
卫雪凝一听林羽叫自己侄女,气的不行。
“雪凝,不得无礼!”郑世帆急忙呵斥了一声。
“行了,雪凝,家荣跟你开玩笑的,吃饭了吗,一起过来吃点吧。”雷俊赶紧冲她宠溺的招呼道。
“吃了,但是又饿了。”卫雪凝特地搬了个凳子,紧挨着林羽坐下,故意拿身子挤了林羽一下。
林羽摇头笑笑,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这个大小姐,真是惹不起啊。
雷俊看到卫雪凝没有来他身边坐,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便恢复平常,伸手给卫雪凝夹了一块肉。
“家荣,我……”郑世帆有些不死心,但是刚开口便被林羽打断了。
“郑大哥,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是你的家事,我义不容辞,但是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多说了。”林羽定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郑世帆满脸苦色,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喂,我舅舅找你干嘛啊,你为什么不帮他?”卫雪凝气呼呼的说道,一筷子把林羽准备夹的排骨抢了过去。
雷俊便把林羽方才跟他讲述的事情转述给了卫雪凝。
卫雪凝听完后也有些生气,恨恨道:“那天他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排场太大了,又不是什么领导人,凭什么还要封路,不给他治就对了。”
从回生堂离开后,郑世帆既没回香格里拉大酒店,也没给楚云玺答复,心里烦恼不已。
因为这里离着父亲家不远,他就直接去了父亲那里。
郑家成正好在家吃饭,见到郑世帆赶紧招呼道:“来的正好,今天心情好,咱爷俩喝点。”
“我现在哪有心情喝酒啊,爸。”郑世帆苦笑道。
“怎么,出什么事了?”郑家成一看儿子脸色不好,急忙问道。
郑世帆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跟郑家成讲述了一番。
“楚云玺傲慢无礼,家荣不给他治也是情理之中。”郑家成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不过楚云玺终究是皇亲国戚,家荣不应该意气用事啊。”
“可不是,我也替家荣捏着把汗呢,但是他压根不听我劝。”郑世帆赶紧附和道。
其实他内心最关心的还是自己那份大合同。
“世帆啊,我早就告诫过你,要跟家荣多走动,处理好关系,现在你出事了才去找人家,人家不买你面子,也是正常。”郑家成语气有些责怪道。
“是,父亲教训的是。”郑世帆连连点头,上次林羽给父亲治好病后,父亲确实告诫过他,心里不由有些后悔,当时他哪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医生,能给他帮上这么大的忙啊。
“行了,这次得我老头子豁出这张老脸去喽,饭我就不在家吃了,你自己吃吧。”
说着郑家成站起身,吩咐老管家从他书房里取出一个褐红色的中等木盒,随他赶往了回生堂。
“家荣啊,这么热闹呢,我这老头子觍着脸来讨杯酒喝,不会不欢迎吧?”郑家成笑呵呵的说道。
“郑老,您老说的哪里话,快请,快请。”林羽看到郑老赶紧起身迎接,对于他的来意,也已经了然如胸。
郑世帆自己倒是还好拒绝,郑老爷子的话,还真还有些为难。
一桌上的人赶紧跟郑老打了个招呼,一起给他敬酒,郑老点点头,抿了一口小酒,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我来不只是喝酒,还有个东西想请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冲管家吩咐一声,管家立马将褐红色的盒子递给了林羽。
还没打开盒子,林羽就看到盒子周身青气逼人,显然装着的东西价值不菲。
众人也不由好奇,探着头往盒子望过来。
等林羽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颗红紫色的风干灵芝,体积不小。
“这是我去年偶然收得的一颗灵芝,也不知道好坏,放在那里许久了,今天想起,特地让你帮忙看看。”郑老笑呵呵的说道。
“郑老,这颗灵芝可不一般,从色泽和品相上来看,应该是一颗野生赤芝,年份起码在一百年以上。”
林羽也不由微微一惊,接着说道:“而且,这应该是一颗林中灵,也就是所谓的琼珍灵芝,号称灵芝中的灵芝,药用价值极大。”
灵芝自古以来就被公认有延缓衰老、防癌抗癌、润肺解毒等功效,这么大一颗极品灵芝,功效可想而知。
尤其是现在野生灵芝已经彻底绝迹,这颗野生灵芝便显得尤为珍贵。
“你说的这些我是一窍不通啊,既然这东西药用价值极大,那我便赠予你了,帮你多救助几个病人,也算是我老头子积德行善了。”郑老笑呵呵的说道。
“郑老,这可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了。”林羽连忙推脱。
“哎,咱爷俩还有什么好客气的。”郑老笑道。
林羽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了。
其实这颗灵芝在林羽的手里,确实有大用,上次给雷老治病的千年人参他留了一些,现在又有这颗百年灵芝,如果两者合一,再配上他体内的灵力,不敢说起死回生,倒也所差无几。
本来林羽以为郑老还有话要说,但是一直到吃完饭,郑老爷都没有提及其他的事情,只是跟一桌的人闲聊。
吃好喝好后,郑老便直接起身告辞,林羽不由有些纳闷,急忙喊道:“郑老,您难道就没有别的事了吗?”
“事倒是有,但是老头子实在张不开这张嘴啊。”郑老笑呵呵的说道,眼神如炬。
在他眼里,林羽是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话根本不由说太多,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羽暗自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啊,笑着说道:“郑老,您这颗灵芝可是贵重的很啊,我怎么好意思白拿,麻烦您跟郑大哥说一声,一会儿过来接我吧。”
“好。”郑老笑呵呵的点点头,心满意足的走了。
郑老前脚走没过十分钟,郑世帆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速度奇快,隐约都能闻到轮胎上散发着一股胶皮味。
林羽把回生堂托付给雷俊等人,便跟着郑世帆赶往香格里拉大酒店。
“家荣啊,这次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郑世帆在得知楚云薇的病情林羽有把握医治后,立马笑的合不上嘴。
此时香格里拉总统包房内,楚云玺已经急得不行,因为妹妹身上的红斑已经越来越严重,隐隐透着一股黑红之色。
瞎子和石耀阳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面色十分难看,他们中午饭也没吃,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但是只能暗自忍耐着。
自郑世帆走后,楚云玺一直没理他们,既没说让他们走,也没说让他们留,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很明显,如果楚云薇身上的红斑去不掉,他们恐怕很难走出这里。
楚云薇也面色煞白,看到身上的红斑不由心惊肉跳,不过大家族培植出的教养和沉稳内敛的性子,让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
换做寻常人家的女孩,恐怕早就吓得的大哭大叫了。
“楚总,郑老板和何先生到了。”曾林急匆匆进来汇报道。
“快,快让他们进来!”楚云玺急忙道。
随后林羽和郑世帆便走了进来。
“郑老板!”
石耀阳在看到郑世帆和林羽的刹那不禁脱口而出,眼睛都湿润了,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看到郑世帆感到如此亲切。
他不明白郑世帆为什么去了这么久,看脸色应该是喝酒了,自己在这里生死未卜,他们竟然还有心思喝酒,就这么没有同情心吗?
“何先生您可真是……请……”
楚云玺咬了咬牙,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其实他本想拿话揶揄林羽来着,但是为了妹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林羽看到楚云薇身上的红斑后眉头一蹙,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楚云薇的肤质在接触到五毒提炼出的药液后会出现应激反应。
林羽去卫生间洗了洗手,随后走到楚云薇跟前,看了眼她的胳膊,伸手去扶她的双肩,想把她的身子转过来。
谁知手刚伸出去,叶双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了,冷声道:“我们小姐的身体,也是你随便碰的吗?”
“不碰我怎么治病?再说,你们小姐都没吭声,你一个丫头,哪轮得着你说话?”林羽冷声道,断定这个丫头一定是楚云玺调教出来的。
“双儿!”楚云玺冲叶双使了个眼色,现在有求于林羽,自然只能顺着他。
叶双这才哼了声,退到了一边。
林羽伸手在楚云薇背后的红斑上摸了摸,确认了下硬度,随后按了按,问道:“疼吗?”
“不疼。”楚云薇摇摇头,内心不由惊讶,林羽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身体的刹那,她原本慌乱的内心竟然瞬间平稳了下来,转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安全感。
“何先生,我妹妹这种情况,好治吗?”楚云玺有些焦急道。
“好治。”林羽有些懒得搭理他,头都没抬,淡淡道:“洗个澡就好了,红斑和体寒之症,全部都可医好。”
“洗……洗个澡?”楚云玺惊得张大了嘴巴。
随后他心头恼怒,显然林羽这还是在生他的气,故意敷衍他呢,毕竟洗个澡怎么可能就把病治好,她妹妹洗了这么多年的澡,也没见好!
如果他们第一次走错了是意外,那第二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任谁也会觉得有古怪。
就连先前对此不以为然的谭锴脸色也不由忽明忽暗,满头冷汗。
“这……这怎么可能呢……”
百人屠的神色也不由罕有的泛起一丝异样,扫视着偌大的树林,满脸茫然,喃喃道,“当初我逃亡的雪地山林比这里还要大,地形还要复杂,我最终还是没有失去方向啊……”
“我们明明是一直在往前走,怎么会成了兜圈子呢?!”
亢金龙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何队长,您觉得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谭锴忍不住冲林羽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
林羽轻轻摇了摇头,双眼灼灼的望着树林深处,若有所思,似乎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玄机。
“怎么回事,肯定是他的方向感出现了偏差,没把路带好呗!”
百里突然站出来,冷声说道,“这次我来带路,我刚才留意过了这些树木的特征,南向的一面跟北向的一面是有区别的,跟着我走,肯定没问题!”
说着他昂首挺胸的迈步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目光落到林羽身上,询问林羽的意思。
“跟着他再走一次吧!”
林羽沉声说道,接着迈步主动跟了上去。
“我就看看你是怎么带路的!”
百人屠冷冷的扫了百里一眼,心里极为不服气,也转身跟了上去。
众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本来他们都想将手电筒打开,不过被百里制止了,怕过多的光束干扰到他的判断。
百里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两侧树木的纹路,以防出错,所以他走的格外慢。
角木蛟仍旧坚持在树干上刻数字,不过这次换了数字的形式,改用成了“一二三四五”这种汉字。
他刻字的时候偶尔会看到树干上一些类似记号的伤疤,可能是其他人误入这片林子走不出去,选择了同样的记路方式。
不过树上的疤痕都比较老,可见时间相对久远一些。
“何队长,现在我们已经走回原点两次了,浪费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谭锴快步跟到林羽身边,低着头面色凝重的说道,“也就意味着,我们跟凌霄的距离,可能已经越拉越大……”
此时谭锴突然意识到,相比较他们走不出树林,更为严重的事情是,他们跟凌霄之间的距离也随着时间的消耗在越拉越大!
“是啊,何队长,如果我们再这么耗下去,只怕凌霄早就已经跟玄武象的人接触到了!”
季循也皱着眉头无比担忧的说道。
“这个倒不一定!”
林羽一边扫视着黑漆漆的树林,一边沉声说道,“你们想,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死去的老护林人和地上的脚步,这也就意味着,凌霄他们走的路,跟我们走的路不会有太大的偏差,试想,如果我们走不出去,他们就一定可以一次性走出去吗?!”
听到林羽这话,谭锴和季循两人神情一振。
对啊!
这片林子的古怪并不是专门针对他们的,如果他们走不出去,那凌霄等人有可能同样也走不出去啊!
就算凌霄他们来的早,尝试次数多,走出去了,只怕也会耗费巨大的时间!
所以起码截止到现在,大家之间的差距,仍旧不大!
“可是,我们走了这么多圈儿,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脚印啊?!”
谭锴皱着眉头担忧道,“我们所看到的脚印,全部都是我们先前踩过的!”
“对啊,如果他们也在兜圈子,肯定也已经踩出不小脚印来了,可是我们怎么没发现呢?!”
季循此时突然也回过神来了。
林羽眉头紧蹙,面色凝重的沉声道,“或许,他们跟我们兜的不是一个圈!”
“不是一个圈子?!”
谭锴和季循两人神色不由微微一变,神情有些不解。
“我好像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林羽眯着眼沉声说道,双眼锐利的四下扫视着,沉声道,“不过暂时还不敢确定!”
谭锴和季循两人闻声双眼一亮,神情振奋,不过怕影响到林羽,没敢开口说话。
他们一路前行了大概五十分钟之后,走在前面的百人屠突然冷声道,“回来了!我们又走回来了!”
众人闻声神情一变,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密密麻麻布满了他们踩过的脚印,而且树上的树皮也被扒了,其中一棵树上写着数字“1”的字样。
众人心里一颤,神情颓然。
不过已经没了先前那种惊恐之感,只是无奈的失望叹息。
“这是我们一开始发现石碑的地方!”
角木蛟看到自己刻的数字神情一振,左右扫视了一眼,急声道,“看,那石碑还在那!”
“这就是你带的路!”
百人屠冷声一声,冲百里讥讽道,“也不过如此嘛,反而浪费的时间更多!”
百里神色晦暗无比,眼神变换不停,显然也有些诧异。
谭锴紧蹙着眉头,用手电筒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接着神色突然大变,急声道,“快看,前面那是什么?!”
早就看出这些家伙对萧尘不怀好意,虽说这段日子顾玲瑶一直都故意躲着萧尘,但这并不意味着顾玲瑶就讨厌萧尘,想法,顾玲瑶之所以可以躲着萧尘,完全是因为心里的娇羞。
此时见这些家伙想要对萧尘不利,顾玲瑶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站了出来,挡在萧尘身前,一脸怒容的喝道。
面对顾玲瑶的呵斥,围住萧尘的这些天骄弟子并没有让开的意思,随后,从人群中,曹禾缓步走了出来。
天齐宗如今加上萧尘总共也就只有三名骄王,一个是顾玲瑶,另一个就是这曹禾了,对于他萧尘自然并不陌生,毕竟在两宗盛会的时候,萧尘以王欢的身份,两人可接触了不少,只不过,现在萧尘是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曹禾自然想不到,萧尘就是王欢。
缓步来到顾玲瑶面前,曹禾平淡的说道,“玲瑶师妹,大家心中对萧尘都有些怒火,不让他们发泄出来也不好,我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曹禾,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听闻曹禾这话,顾玲瑶怒目而视道。
“唉,玲瑶师妹,师兄虽然自认实力不及你,不过要拖住你却也不是不可能,来吧,让师兄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面对顾玲瑶的怒喝,曹禾知道想要劝服她是不可能了,如此也只能是一战了。
曹禾拖住顾玲瑶,这是众人早就计划好的,当然,在场的百多名天骄弟子,并不是全部都想要教训萧尘,那些女弟子显然就没有插手的打算,毕竟萧尘和顾玲瑶定亲,对她们来说又没什么,她们不会吃醋。
相反,这些为数不多的女弟子,此时一个个都是面露好奇的看向萧尘,其中还有人小声议论道。
“今天这萧尘恐怕是惨了啊。”
“我看未必,师妹难道没有发现萧尘自始至终都无比平静吗,显然并不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是呀是呀,我倒觉得这萧尘长得蛮帅的,而且那气质更是让人不自觉的就会让人深陷其中,要不是玲瑶世界,我都想要去追萧尘了。”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花痴。”
女弟子们对萧尘没有敌意,相反还十分好奇,不过对此,萧尘却是没有在意,此时顾玲瑶和曹禾已经是大战了起来。
两人大战,被曹禾牵制住,顾玲瑶显然也是难以分身,同时,曹禾不断的将顾玲瑶引向远处,将空间留给萧尘和其他弟子。
眼见了没有了顾玲瑶的保护,一名天骄弟子终于是开口说道,“萧尘,我等也并不想对你如何,只不过玲瑶师妹乃是我们心中的女神,你和她定亲,师兄弟们心中自然会有醋意,所以今日就教训你一顿,也算让我们师兄弟出一出气了,日后我等不会再找你麻烦。”
倒是直接,没有丝毫隐瞒的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听闻这名天骄弟子的话,萧尘暗自好笑,自己当然能够感觉到,这些家伙对自己没有杀意,对此,萧尘微微一笑道。
“如此,那我也下手轻一点就是了。”
话落,萧尘也不待众人回话,对一旁的木锋说了一句,“退后一点。”说着,萧尘脚下便是一动,猛虎奔行直接施展。
一上来就施展了猛虎奔行,见状,周围的众弟子一个个脸色微变,不过,还不待他们回过神来,萧尘便已经是冲到方才说话的这名天骄弟子面前,猛的一拳轰出,势大力沉的轰在这名弟子的面门之上。
两颗牙齿夹带着鲜血直接飞出,一声惨叫,一拳,这名弟子便是被萧尘给击飞了出去。
击飞了一人,萧尘不做停留,直接冲入人群之中,一时间,人群内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
施展了猛虎奔行,萧尘速度可以说是提升到了极致,自从在两宗盛会时得到了猛虎奔行,这段时间,萧尘也是将猛虎奔行修炼到了精通之境,所以速度上,自然远超两宗盛会的时候了。
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的在人群之中穿行,但凡是萧尘所过之处,那就是一阵人仰马翻。
开玩笑,这段时间萧尘在顾启的特殊照顾下,每隔一天就浸泡一次药浴,肉身早就被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层次。
说句一点也不夸张的话,相比起半个月之前,萧尘的肉身力量,最少都提升了一倍,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启调配的那些药浴的缘故,萧尘体内的那些龙族精血,居然也是不断强化着自身,双管齐下,萧尘现在就是一头人形妖兽,肉身之力,丝毫不必妖兽要弱。
实力加强了太多,所以在面对这些顶尖天骄和绝世天骄的时候,萧尘根本就没有出剑,仅凭拳头就将这些家伙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没有什么高超的武技,就仿佛流氓斗殴一样,毫无章法的出拳,不过每一拳陡然这些天骄弟子难以抵挡。
一开始这些天骄弟子还联起手来反抗,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在萧尘面前,自己的反抗简直就是笑话,那恐怖的肉身,简直就像是坦克一样碾压过来,一力破万法说的就是如此了吧。
没有对这些弟子下死手,毕竟他们对自己并没有杀意,且大家都是天齐宗的弟子,不久之后,这些人中还有不少要随自己一同参加那圣宗选拔了,同时,现在是百炼谷开始的时候,若是自己将这些人弄残了,那就等于是断了他们这次的机缘,与人不厚道啊。
不过下手虽然留情了,但疼痛是真真实实的啊,而且萧尘出手很讲究技巧,不会伤及根本,只会伤及皮肉,但是那疼痛感,却是让这些天骄弟子难以忍受。
一开始还硬气无比的众人,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后,就开始求饶了,首先是那些被萧尘暴揍的人,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叫道。
“萧尘师兄,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别打了,真的别打了。”
“哎哟,我的眼睛,萧尘师兄,别打了。”
“哥,萧尘大哥,我错了,啊,我的鼻子,断了,真的断了。”
“哥,别打,别打,这里是我的命根子啊,不能踢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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